第30節
侍女們送上些甜品上來,陳大夫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五老夫人說著話,說些保養身子如何食療的話題。 五老夫人可能察覺今日女兒一直都是一聲不吭,氣色也不是很好,外孫女就更是蔫蔫的,耷拉著腦袋,于是就對著女兒關心道:“茹兒啊,你身子可是大好了?前兩日側妃娘娘賜了些上等血燕給我,說是給我補身子的,我聽阿巧說你身子也不大好,還特地帶了兩盒給你?!?/br> 阿巧便是周氏的小名。 又道,“側妃娘娘也是有心,可憐見的,遭了那般大的委屈,好在王爺心里明白,念著她,聽說這血燕就是前些日子才從那伯夷國得來的,立時便送去了側妃娘娘那里?!?/br> 作為全程在王妃娘娘那里觀看了整場大戲的陳大夫人陳二夫人以及陳峖棋,聽了這話后表情各異。 陳大夫人扯了扯嘴角,垂了眼,撥著茶,一聲不吭。 陳二夫人只覺尷尬和難堪,這一臉真誠說著這話的是她的母親,饒是她原先因為知道大嫂的事心里不痛快,不想說話,此時也是不得不開口了,她道:“母親,王府之事我等怎好妄加評論。我聽峖柏說紹行的傷已經大好了,還寫了信回家,可有此事?” 五老夫人也是個好說話的,被人轉了話題也不自知,說到孫子傷好自然是開心之事,于是便開始說起孫子信中所提欽州的瑣事,把那給側妃娘娘加好感度的話也給暫時拋了拋。 不過說了一會兒,她又見自家外孫女也是一直未出聲,她雖然年歲大了些,眼睛卻還好使,也看出外孫女神色不好,就又關心道:“棋兒,我看你怎么面色不好,可是這幾日休息的不夠?可憐見的,可是這些時日你母親病了,你照顧母親熬夜了?真是個好孩子,照顧母親重要,但你自己身體也重要?!?/br> 然后就對著陳大夫人道,“唉,這孩子,跟她母親一樣,都是實心眼的孩子,想當初她母親也是,我病著的時候,也都是日夜侍疾,最后把自己熬病了的?!?/br> 她這話說的陳二夫人心里一酸,可陳峖棋卻很不是滋味。 她們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白成業和陳峖柏已經談完正好進來,陳峖柏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嚴肅,看不出情緒,而白成業面上卻是有些灰敗。 陳二夫人已經知道侄子白紹行之事,此時看兄長如此模樣,心里又是一痛,他們家就兩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兄長一家被白家長房如此算計,可能起因還是自己女兒,她心里還是很愧疚的。 陳大夫人請了白成業下首坐下,陳峖柏則是坐到了陳二夫人下首,堂妹陳峖棋的身側。 見到兩人進來,五老夫人就呵呵道:“成業,我們正在說棋姐兒這丫頭呢,這丫頭孝順,為了照顧母親,竟是生生把自己給熬成這樣,你看這面色,真是讓人心疼?!?/br> 周氏在旁邊也忙附和道:“是啊,棋兒向來都是最孝順的孩子,母親您不知道,前些日子聽說您病了,她也是擔心得不得了,要不是因著要照顧meimei,就一定過來看您了。這孩子,向來都和您親,也不枉您這些年這般的偏疼她,就是千織和千紋都吃醋呢?!?/br> 周氏不說話還好,陳峖棋本來因著周家的事已經對她生了厭惡痛恨之心,此時聽她意味深長的話,哪里還愿意忍。 她不待別人再說什么,卻是直接抬頭就看著周氏冷冷道:“舅母,我不是照顧母親照顧病的,我是被您上次威脅我,說是我若不能如了你的愿,答應嫁給蕭翼,就是逼死外祖母,斷了舅舅和表哥的前程,害了大表姐幸福的罪魁禍首給嚇病了?!?/br> 這話一出,陳家人早有心理準備,白家五房的幾人都跟傻了似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聽到了啥。 她們也當真從沒有見過陳峖棋這樣一面。 周氏感覺到四面或震驚或疑惑或冰冷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腦袋就是轟一聲,也沒過自己腦子,就聲音尖銳道:“你,你胡說什么!” 她身邊的白千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喚道:“母親,母親?!?/br> 然后就有些驚恐無措的對陳峖棋道:“棋表妹,棋表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母親怎么會跟你說這種話,棋表妹,你是不是病了,有些不舒服?” 然后對著陳二夫人哀求道:“姑姑,棋表妹不舒服,我看不如我帶她出去院子里走走,她可能是這些時日太辛苦,有些癔癥了?!?/br> 雖然她面色凄苦,眼含淚水,滿面哀求,陳二夫人也素來疼娘家這幾個侄子侄女,可先有大嫂為了娘家算計她女兒之事,現在這侄女竟然說她女兒是發了癔癥,她的心到底還是偏向女兒,便只冷哼了聲不理她。 此時周氏已經恢復了些神志,她用手抓著椅子扶手,穩了穩自己有些發抖的身子,扯了抹笑容對著此時如同惡魔般的陳峖棋道:“棋姐兒,你這是怎么了?舅母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 說著眼圈就是一紅,道,“是上次你母親病了,我過來探望,跟你說的話讓你誤會了?” 她拭了拭淚,也不敢看其他人的臉色,只穩著心神對著陳峖棋道,“棋姐兒,上次你外祖母病重,長房的二夫人又跟我說了些事,去探望你母親,見到你母親也因為擔心你外祖母而病了,我一時心急才跟你說了那些話?!?/br> “但天地良心,舅母這么些年都疼你,你是知道的,如何會說什么你是罪魁禍首這等話?我只是說我們白家能有這般的光景,靠的都是王府的信重,側妃娘娘喜歡你,想將你聘給三公子,那是天大的福氣,多少的世家女想嫁給三公子都嫁不到的。三公子對你也是一往情深……” “夠了!”白成業終于聽不下去,對著周氏就呵斥道,“棋姐兒是陳家女,不是白家女,她的婚事容得你在私下亂嚼舌根,我看你才是發癔癥了!” 周氏被陳峖棋的話給擾了心神,受了驚嚇,現在又突然被白成業這般在陳家人面前呵斥,一時受不住,便哇得一聲哭出來,撲到婆婆五老夫人的腳下,哭道:“母親,母親,我都是為了紹行,為了這個家啊,我這樣辛苦,求得是啥啊,結果誰都來罵我,呵斥我,連個小輩也能指著我鼻子罵,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陳二夫人看自己大嫂這個作態,氣得全身發抖,連著咳了好幾聲,都說不出話來,陳峖棋本來還想再說上幾句話,見母親不大好,立時便只顧著扶著陳二夫人給她順氣。 五老夫人先時也是被陳峖棋的話給驚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認知里,哪里有這般說話的外孫女哦,她還是沒聽懂似的。 此時見兒子呵斥兒媳,兒媳抱著自己的腿哭訴,就忙斥責兒子道:“成業,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么?” “棋姐兒雖是陳家女,但也是茹兒的女兒?;橐瞿烁改钢?,棋姐兒的父親不在家,茹兒怎么就說不上話了?這事你別怪你媳婦,讓棋姐兒應了王府的親事,是我同意了的?!?/br> 白成業聽他母親如此說話,那臉頓時紅得跟被什么卡住了脖子似的。 陳大夫人卻是“?!币宦暰桶巡璞郎现刂胤畔铝?,表情頗帶了些譏諷意味,難怪周氏敢這般放肆,敢情是家里有這么一位老太太,胡作非為慣了,以為到哪里都是她說了算,別人都是傻子,隨便她糊弄。 五老夫人卻是聽不到陳大夫人的茶杯聲,她已經把頭轉向了陳峖棋,略帶了些不滿但聲音還算慈愛道:“你這孩子,這是如何跟你舅母說話的呢,她就算是再有不是,那也是你的舅母,你的長輩?!?/br> 又嘆息了聲,道,“我也聽說了,你是不滿意王府的親事,可是我的棋姐兒,你連三公子都看不上,你還想怎樣呢?難道你還想嫁給世子不成?!?/br> 若是安槿在此,聽到這句話非得噴茶不可,這位老太太,太可樂了。 可是在場眾人卻沒有人覺得這是一件可樂的事,白峖棋眼睛都給氣紅了,她以前怎么會覺得這位外祖母慈祥心善好說話,是再好不過的人呢,她,她真是眼睛瞎了呀。 老太太還沒完,她還想繼續,可是白成業卻是不想她繼續再說下去了,他黑著臉就對自己母親道:“母親,棋姐兒是陳家女。她父母俱在,家族興旺,這世子再沒有外家來決定外孫女的親事的道理。就是meimei,她既已出嫁,也該先以夫家為重?!?/br> 五老夫人皺著眉,兒子孝順,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可爭拗,她也并不愿就在外人面前駁了他的面子。只是他這話,著實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陳大夫人終于不想再聽這一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說的卻讓人恨也不是惱也不是的話了,簡直聒噪,又浪費時間。 她清了清嗓子,道:“老夫人,說來此次請了老夫人和親家,其實是因著前些時日峖柏的同僚手上接到了個案子,里面的犯事人竟是白夫人的娘家兄長,峖柏想著這事既然事關親家,沒有不先知會一聲的理,便特意去查了查這事,發現事情牽扯比較大,所以今日就特意請了親家過來,想著有沒有這事,也好跟夫人老夫人你們說一聲,可別牽扯到此事當中去?!?/br> 說完又看了看坐在下面,聽了她的話猛然色變的白千紋,嘆息了一聲道,“聽說表小姐還和周家三公子定了親事?我看這親事,解了也罷,這樣的男子,豈是托付終生之人?!?/br> 三日前,在陳峖柏和陳大夫人及陳峖棋談話之時,周家的事還沒暴出來,一部分證據被作為把柄捏在了白二夫人林氏手里。 而昨日,這事卻已經到了刑務局。起因卻是發生在流連坊的一起命案牽扯到了周家的周三公子周守恭,也就是白千紋的未婚夫,結果拔出蘿卜帶出泥,事情越扯越深。 而流連坊,則是越州城有名的兔兒館。 作者有話要說: 呼,累死了,明天要緩緩,恢復正常日更了~~ 么么 第47章 突求親 熊騫仍是坐著東街那鄰近白家五房宅院的閣樓里喝茶,旁邊坐著的是非要湊熱鬧一起過來的熊真真。 白家五房的人一起去了陳家別院, 門外只有幾輛馬車候著, 看得久了, 也沒什么更多的風景可看。 熊騫喝著茶,熊真真悶得慌,就忍不住將心里藏了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道:“二哥,那個周守恭真是個兔兒爺嗎?還是這事是你設計的?” 熊騫橫了熊真真一眼,熊真真立即態度良好的認錯道:“哈, 二哥,我就是一說?!逼鋵嵥€是怕她二哥的, 只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嘴。 城中有名的流連坊發生了命案, 一個名叫涼生的小倌死在了屋里頭,查下去, 發現那日他接待了兩個客人, 一個便是周家的三公子周守恭,在屋里還發現了不少周守恭送給那小倌的小玩意, 而其中的一支簪子卻被人認出來,竟是今年宮飾坊新出品的上等玉簪。 宮飾坊是王府專用的首飾制造工坊, 制作出來的飾品都是王府專用,或王爺王妃拿去賞賜人, 或選出一部分送去大齊作為貢品的,這今年新出的款竟然會流出來,豈不是令人震驚? 刑務局的人動作很快, 也或者是早有準備,很快就將宮飾坊才上任一年多的坊主給拿下了,接著便揭了一連串的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的官員,其中便包括了在工事局任職的周守恭的父親周敬茂。 熊騫看meimei懊惱的樣子,一時善心大發,難得的多說了幾句道:“那日周守恭并沒去流連坊,但除了這一點,其他都是真的?!?/br> 頓了頓,又加了句,“所以你們女孩子,看人還是看準點,不要被外表斯文道貌岸然的給騙了,這世上表里如一的少?!?/br> 據說白家五房原先也有把白千紋許給陳二太太的長子陳峖棣的意思,且不說這是不是只是白家五房的單方面意向,那白千紋先就沒看上陳峖棣。因為那陳峖棣頗得祖上學究的風采,就是一木訥老實的小學究,可那周三公子周守恭卻是個口花花會哄人且長相俊俏的, 熊真真見自家二哥難得的指點一下自己,自然要接一下口表達一下自己的認可之情,她很認真道:“是這樣,那白千紋也是倒霉。不過二哥,雖說外表斯文道貌岸然的可能內里是個欺世盜名的,但外面就是花天酒地妻妾成群的,難道能有更高機會是個好東西?” 熊騫聽了這話就是一噎,可是這是他親妹子,也不能真像坑別的得罪他的人一樣隨便坑她,所以也只能不跟她計較了。 熊真真見她哥又不理她了,她是個悶不住的性子,忍不住又要去扒拉一下她哥,就又小心翼翼道:“二哥,可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棋jiejie很快就十六了,這事過了,陳家肯定會很快給她定親的,你想想辦法。你那些手段,都是治標不治本的?!?/br> 雖然熊真真知道她這話說了也是白說,她二哥又不會理她,可是不嘮叨幾句她就憋得慌。 熊騫大概終于受不了她翻來覆去的這些話,他道:“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你也十五了,家里該給你定親了?” 成功讓熊真真閉嘴。若是以往,她還敢嬉皮賴臉胡扯幾句,可最近她二哥心情不好,要是他真給自己定一門親事,那哭都沒地哭去。 她二哥的人品和親情,其實真不是隨便可以信任的。 *** 說回陳家別院的眾人。 陳大夫人如同閑話家常般將周家之事說了出來,卻是沒頭沒尾的,說是犯了案子,卻沒說是啥案子,又說周三公子非良人,咋不良了也沒說。 就是白成業,先前陳峖柏找他談,也只是談了白紹行受傷一事的真相,并沒有談及周家之事。 白家五房的其他人有點懵,白千紋更是抬頭一臉驚恐莫名的看向陳大夫人,她和表哥周守恭的婚期就定在下年首季,不過就是半年時間了。 但原本還抱著五老夫人腿小聲低泣的周氏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般跳了起來,她對著陳大夫人就失態尖叫道:“夫人慎言,我們周家好好的,夫人說的什么話呢?!?/br> 白成業卻是沉了臉呵斥周氏道:“閉嘴?!?/br> 他轉頭就抱拳對陳大夫人道:“夫人,還請明言?!?/br> 陳大夫人對著白成業的態度還是不錯,她溫和道:“此事我也是才從峖柏那里聽來的。峖柏,你就把你知道的跟白大人說說吧?!?/br> 陳峖柏就簡潔道:“前日流連坊小倌被殺,據查當日這小倌接待了兩位客人,其中一位便是周三公子周守恭。之后,查到宮飾坊坊主上任前賄賂周大人,買臟誣陷上一任的坊主,以致其被剝坊主位。這些還只是一部分,因為這個案子具體的還在調查,不宜透露。但證據已是確鑿,所以周大人被判,應是遲早之事?!?/br> 陳峖柏說完卻轉頭又對周氏道:“白夫人,不過在知會這事給你們之前,為謹慎起見,我私下還是派人稍作了調查,發現白家長房應是之前對此事就已知曉一二。在前些日子夫人來我陳家之前,似乎夫人還曾專門見過了白家長房的二夫人,不知夫人是否之前就已聽過些風聲?” 周氏聽到這里已經是驚恐萬分了,可是她的驚恐多還是在娘家大哥之事東窗事發,被刑務局調查的緣故,卻還沒意識到陳家在此時說此事的最終目的。 她想否認,為娘家辯白,可卻知道這里又不是刑務局,在這里辯白有什么用?甚至她還想求著陳峖柏透露更多的細節,如此她也好看能否有疏通的辦法。 不過她還沒說話,陳峖棋卻出聲了。 她質問道:“所以舅母是被白二夫人用周家之事相脅,要以我的婚事為條件,讓白家長房出手替周家解決此事嗎?” 周氏猛地看向陳峖棋,顫抖道:“棋姐兒,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勸你嫁給三公子,我都是為了你好,嫁到王府這樣的好婚事……” 陳峖柏打斷了她,道:“是不是好婚事,都由我們陳家來判斷。白夫人,你怕是還不知道,周守順在賭場欠下巨債,不少的祖產都已經被抵押出去了。那賭場可是有白家長房二夫人林氏娘家股份的?!?/br> 周氏像是被重擊了一般,怔怔盯著陳峖柏說完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后慢慢僵硬的把頭又轉向他身邊的陳峖棋,只見此時的陳峖棋冷冷盯著她,就如同勾魂惡鬼般。 她的腦子里突然就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怨恨和不甘,她對著陳峖棋就尖聲罵道:“都是你,你這個討債的,敗家破族的禍根,如果你一早答應娘娘的婚事,哪里會惹出這么多禍事……” “啪”的一聲,她的話戛然而止,白成業一巴掌扇過去,她的頭撞到椅子角上,人就暈了過去。 血倒是沒流多少,只是卻是把白五老夫人給嚇得夠嗆,她哆哆嗦嗦的起身,那邊白成業卻已跟陳大夫人請罪告辭,就命人上前抬了周氏離開。 陳大夫人沒有留他們,這人要是留在了陳家醫病算是怎么回事,這才是他們就選擇白家五房附近的別院和他們攤牌的原因。 白家五房的人走的很快,他們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陳二夫人和陳峖棋。 等白家五房的人都走光了,陳大夫人憐惜的看了陳二夫人母女一眼,就沖她們柔聲道:“棋兒,你母親身體不適,你就先扶著你母親下去歇息吧?!?/br> 陳二夫人經了剛剛這一連串的事情真是身心俱疲,她勉強掙扎著起身,只在陳峖棋的攙扶下無聲的給陳大夫人行了一禮,便在陳大夫人的勸慰下,去了后面廂房歇息。 頃刻間,剛剛還吵吵嚷嚷的大廳里已非一般的寂靜,就是那收茶盞的侍女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丁點聲響惹了面色冷肅的陳大夫人和大公子不高興。 待所有人都下去了,那待客的桌上也已經是干干凈凈空空如也,陳大夫人才出聲問道:“柏兒,那周氏是怎么一回事?” 竟是如此失態,簡直就跟個瘋子似的,就算是被娘家之事刺激,也不該在陳家就失態瘋癲至此。 陳峖柏看了一眼先前那周氏做的位置,才垂了眼冷道:“她的茶里面,加了激性之物,受刺激之時,心神就會失控,本心將完全不受掩飾暴露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