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她目光投向安槿,唔,雖然安槿打扮挺低調的,奈何她的相貌和氣質實在是和嶺南本土世家女差異太大,又和昌華長公主有那么些無法忽視的像,尤其是她對著蕭珉居高臨下厭惡的目光時,仍是一派鎮定,只掛了一點笑意若有似無的回望著她們這群人,好像只是游花園時看到了什么陌生人就帶了些微的好奇打量般。 天哪,太可惡了,這眼睛,這眼神,這神情,若說蕭珉原本只是被莊子妍的話挑出了些她對京都女的厭惡,這一看,那心中的怒火和恨意騰一下就升起來了啊。 一旁的白千紗自是知道自己未來小姑子的脾氣,看她眼神不對,就上前挽了她,然后就笑著跟莊子研道:“表妹,地處不同,似珍珠于我們來說沒有那么珍貴,冰于北地也是常見之物,如何談得上奢侈?!?/br> 口中溫婉柔和,心里卻是不滿這五表妹煽風點火,無事生非,回頭可得暗示下二舅母好好管管她,這個樣子還敢肖想陳大公子?簡直了。 今日可是陳老太爺壽辰,蕭珉鬧事,她就是一金尊玉貴的小郡主,全嶺南都知道她刁蠻,所以整整人有什么所謂,可是白千紗卻是以未來嶺南王妃的標準要求自己的,讓蕭珉在自己身邊在陳老太爺壽辰上鬧事,這可不行。 “是啊,且安meimei本就是我們嶺南人,不過在京都住上幾年罷了,熊家meimei不也曾在京都住過幾年嗎?這些事我記得熊meimei以前不也提過?你又不記得了?”一旁的陳峖棋笑吟吟道。 熊家小姐熊真真是個機靈的,聽了陳峖棋的話,壓根沒惱怒陳峖棋為了轉移重心把自己拖下水,只笑吟吟的點了點頭,爽朗道:“嗯,是的,也虧得安meimei在那住了好久,說實話,我們南邊的女子住在北邊其實還挺不習慣的,那冬天啊,簡直冷到骨子里?!?/br> 然后又轉頭對安槿道,“這次你回了嶺南就不回京都了吧?要我說,還是我們嶺南好,冬天不冷,夏天其實也沒那么熱,規矩又不嚴,想騎馬射箭就騎馬射箭,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那些個琴棋書畫真是悶死個人了?!?/br> 陳峖棋就笑話她道:“就你是個憊懶的,自己不喜琴棋書畫,就說的好像我們嶺南其他家的女子都跟你一樣似的?!?/br> 這一說笑一打岔氣氛便也好起來,照正常情況下,蕭珉平日里雖刁蠻些,又不是個完全蠻不講理的,這樣便當過去了。 奈何安槿剛剛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在是刺了蕭珉的眼,所以她并沒有融入眾人的插科打諢和談笑。 她徑直往前又行了幾步,走到離安槿兩步距離的前方,看著安槿嬌嫩仿若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模樣,眼里閃過絲惡作劇的光芒。 她身旁的白千紗皺眉,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她,蕭珉轉頭看自己表姐兼未來大嫂,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心中有數,她自不會在陳老太爺的壽辰宴上太過離譜。 她再轉頭看安槿,就出聲道:“京都女子都是不習騎射的嗎?也是了,聽說京都女子都是附庸男子而生的,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習那些琴棋書畫也不過是為了增加點嫁個好男人的資本。安姑娘既然在京都長大,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安槿若不是順寧郡主和未來的世子妃,其實說句“雖然在京都長大,但我畢竟還是嶺南人,那些琴棋書畫就是打發時間的東西,不曾認真的學”,敷衍過去也當是低了頭順了蕭珉的意也就罷了。 可安槿她這身子還真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世家貴女,將來就是嶺南王世子妃,所以她不會低頭。而且安槿雖然是個閑適的性子,不喜歡麻煩,但卻從來不是怕麻煩的人,反正吧,這種刁蠻郡主公主還是縣主什么的,她自小在京都不知道打發了多少個。 安槿一笑,道:“郡主的騎射很好嗎?那我們就比比好了?!?/br> 這是陳家,是陳老太爺的壽辰,她還真不怕這郡主鬧什么事,既然她覺得京都女子只會些取悅男人的琴棋書畫,那她就跟她比試她引以為傲的騎射好了。 唔,其實走到哪里,她都不會怕她鬧事。她自九歲便開始習武,就是因為她盲目的相信武力值決定你跟人對決時的底氣,這,也不知道對不對。 眾人聽了安槿的話一陣驚愕,就是陳峖棋都有點發愣,緩了緩神,她忙對著安槿就道:“安meimei,你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沒好呢,如何就能比試騎射了?!?/br> 其實看著安槿那嬌嫩的樣子,陳峖棋是壓根沒想過她還會什么騎射! 陳峖棋還待再說,那蕭珉就“呵”一聲打斷了她,挑了眉斜睨了安槿道:“哦,你還是習過騎射的?既然你想出這個風頭,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好了,只是到時候可別跑到陳大公子那里哭訴我欺負你?!?/br> 安槿聽了這話,卻是真真有些怒了,這個什么郡主,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就說自己和陳大公子有一腿嗎?原來是腦子不太好使,給人當槍使了! 她站起身,也不理會蕭珉,對著陳峖棋就道:“我們去習武場?!?/br> 跟這種眼里只有自己,一言不合就潑臟水的人,她才不想廢話,她還真怕多說幾句自己忍不住直接就動手去揍她。 陳峖棋從來沒有看到過安槿這樣高傲的樣子,她嘴巴微張了張,但事已至此,不比怕是不行了。 白千紗等人也是松了口氣,比試騎射嗎?如果是比試的話,欺負也就是光明正大的欺負了。 蕭珉雖是個刁蠻郡主,但她自幼就和哥哥們一起騎馬射箭,她的騎射就是有些世家公子都比不上的。這個姓安的,真是自己找虐,屆時丟了臉,可是她自找的。 眾人心思各異的一起去了前院的習武場,就是那些先前被熱鬧吸引過來的世家子也好奇的跟了去,但他們不免都在心里給安槿點了根蠟,這小姑娘估計今日是要被蕭珉好一番折騰和羞辱了。 陳家的習武場并不大,只夠射箭練練刀劍的,騎馬什么的可就跑不開了。 蕭珉看著安槿仍是毫不生怯的樣子,心里越發的厭惡,她看著侍從送上來的弓箭,再看一看周圍張燈結彩的燈籠,目光閃了閃,看著安槿就道:“今日是陳老太爺的壽辰,不好玩太真格的,我們今日就玩射燈籠的游戲吧?!?/br> 射燈籠,通常是把鏤空燈籠里面的蠟燭射熄滅,可是蕭珉所說的自然不是這個,她說的其實是射燈籠和嶺南這邊俗稱的燒蠟的一種游戲結合,就是把特制的燈籠掛上,里面燃了蠟燭,蠟燭下卻有個小碗,里面盛的是滿滿的熔化了的熱蠟。 然后人就站在遠處,射斷懸掛的繩索,若射的力道稍有不準,蠟燭傾下,就會燃起里面特意放的大量的熱蠟,燈籠就會砰一聲燃起大火,或者即使蠟燭沒倒下燃了那熱蠟,那蠟也會因為燈籠稍有傾斜就會滴出。 通常情況都是那熱蠟一邊傾灑,那火就一邊狂燒,若是再噴了水,火光濺起可達丈高。這是這一帶孩子們節日時常愛玩的游戲,熱鬧又刺激。 然后蕭珉就接著道:“把燒蠟燈籠掛在那棵樹上,讓我們的丫頭就站在樹下,射繩索,燈籠掉下來且不燃燒,蠟不滴下為贏?!?/br> 眾人的臉色都是為之一變,誰也不能保證那燈籠一定不會著火,稍一不慎,豈不是要燒傷丫鬟?就是不燒傷,若是液蠟潑下,那丫頭不燒個好歹也是得毀容的,這主意細思真是不可謂不惡毒。 陳峖棋的臉色不好,不過還不待她出言阻止,白千紗就已經先道:“表妹,今日畢竟是陳老太爺的壽辰,燒傷了人可不好,我看丫頭站在下面這事就免了吧?!?/br> 蕭珉冷哼一聲,就帶著些惡魔般的笑意挑眉看安槿,道:“我的準頭是斷不會燒傷丫頭的,怎么樣,你敢嗎?若是沒有把握,認個輸也就罷了,我們再玩別的?!?/br> 第10章 蓮花燈 安槿看著蕭珉那帶著惡意的笑容,臉上也是很不好看,雖然她沒見過這里的燒蠟燈籠是個啥,但燒蠟這個她前世就有,聽了她們的話,具體怎么回事約莫就能猜了個大概。 雖然她對自己的箭術有信心,對采枝的功夫也有信心,但卻不愿為這種可笑的比試,這個她很不愿正眼看的什么郡主去讓采枝擔絲毫這種風險。 安槿看著已有丫鬟提了燈籠過來,她看著那鏤空的蓮花燈,滿滿的熱蠟,中間托著根本未固定的小蠟燭,便知道了自己猜的大不離。 白千紗對著安槿面色頗為和煦的道:“安姑娘,我看這場比試還是算了吧,郡主的箭法好,不會傷到人,可是你畢竟初來嶺南,對這射燈籠根本不熟悉,不小心傷了人始終是不好,不若你們就射燃香好了?!贝蟮质亲尠查茸尣秸J輸的意思。 安槿看著那燈籠,笑了笑,并不理會白千紗的話,只轉頭就對蕭珉道:“不若我們站在那燈籠下,讓我們的侍女射那燈籠一比箭術如何?” 眾人目瞪口呆,簡直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很多人更是大驚失色,這個,這個不知道陳家到底從哪里找來的小姑娘,看著這么好看斯文,難道其實是個腦子有病,一受刺激就發作的? 白千紗聽言不悅斥道:“胡鬧,郡主金尊玉貴,如何能以身涉險。安姑娘,若是郡主有個閃失,你擔得了這個責任嗎?” 簡直是荒謬,這要是郡主有什么事,她們一個都逃不了。 陳峖棋也是給驚得不行,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并不覺得安槿是個莽撞性子,可是這是在陳家,她知道眾人必不會讓蕭珉涉險,可是事情鬧成這樣,安槿又能得什么好?若她真傷了,又要如何是好? 蕭珉的臉漲得通紅,她的侍女,不過是普通的侍女,并不會什么射箭,她若真答應了安槿,才是找死。 “此事到此為止,你們若想比試,就自己好好比試,不要弄什么讓侍女替代自己比試的事?!卑浊Ъ啺櫫嗣己谥樌^續道。 可是安槿并沒有聽她說話,她已經喚了采枝提了燈籠,又轉交給了陳府的侍衛讓他們去掛到了前面那棵大樹上, 安槿看著侍衛掛上了那燈籠,然后這才轉頭對蕭珉道:“郡主,我的丫頭陪我多年,和我情同姐妹,我愿自己涉險也不愿她們受到無謂牽連,郡主既是要比這射燈籠,自己上陣豈不是更直接?” 她冷冷的掃了白千紗一眼,然后又對蕭珉道,“郡主千金之軀,那我就先上場吧,等我的丫頭練完手,郡主看要不要直接認輸?!?/br> 蕭珉惡狠狠的瞪著安槿,此時的腦子卻是有些跟不上來,并不及細思,只心里恨道,既然她想死,那讓她去死好了,想到那火燒到那張跟昌華長公主有些神似的臉上,她心里竟隱隱升起了一陣快感。 白千紗看安槿往那樹邊走去,此時卻突然沉默了下來,也不知是被安槿剛剛冷冷的那一眼給愕住了,還是隱隱的有了些什么其他心思。 眾人都是一陣古怪的沉默,陳峖棋幾姐妹卻是急了,奈何她根本來不及阻止安槿,安槿就已經行到了那棵樹下。 采枝根本沒有看眾人,她摸了摸侍衛遞上來的箭,一試便知不是陳府習武場上的那些箭,而是她自己常用的弓箭。 采枝穩健的拉弓,陳峖棋還待再出聲阻止,不知何時出現的陳峖柏卻上前,沉著臉喝道:“收聲,不要打擾她!” 拉滿弓,正對那吊著燈籠的繩索與燈籠的結點,嗖得一聲,箭飛了出去。 眾人全部屏住呼吸看著那箭飛了出去,然后看著箭射到燈籠的頂端,燈籠便跟著箭飛了出去一段距離,才斜斜的脫了箭飛了開了,直至飄到了遠處的小荷花池上,掉入水中,竟是穩穩的飄在了水面上,那燈籠里的蠟燭仍閃動著,如祈愿蓮花燈般,與周邊或盛開或含苞的荷花相映,靜靜的美的驚人。 眾人不可置信的盯著那水中的蓮花燈,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陳峖棋呼了口氣,不知不覺,身上已是出了一陣的冷汗。 陳峖柏至始至終都是沉著一張臉,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可看出他在看到那燈籠飛出的瞬間,神色的驟然放松以及之后的若有所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先前緊握的拳頭手心已都是汗。 安槿已經慢慢走回眾人的面前,她看著蕭珉,只看得蕭珉熱血涌起,滿臉通紅,回瞪著安槿的眼睛只恨不得射出火來,直接把她燒死。 “怎么樣,該輪到郡主了?!卑查嚷?。 白千紗臉色也是很難看,不曾想,這女人的侍女竟有這般出神入化的箭法,那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說,陳峖柏竟然如此看重她,給她安排這般的高手做侍女?想到剛才陳峖柏喝退陳峖棋的舉止,必是成竹在胸的。這女人在陳峖柏的心目中已經如此重要了嗎? 白千紗能想到這點,同樣很聰明的白千緋心頭自然也冒出了這個猜測,先前隱隱的幸災樂禍和欣喜盡數消失,只恨不得掐碎帕子也難忍那火燒火燎的心。 蕭珉騎虎難下,白千紗卻不能讓蕭珉涉險,她此時卻不想出聲阻止,便把目光先后投向了身為主人家的陳峖柏和陳峖棋。 陳峖柏卻只是沉默,陳峖棋便按了按扔在撲撲跳的心,上前挽住了安槿,心有余悸的道:“安meimei,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剛剛真是嚇得我心都跳出來了,今日畢竟是祖父的壽辰,傷了誰都不好,我看大家還是直接玩玩普通的射箭好了?!?/br> 蕭珉何時這般丟臉過,只覺得眾人看自己的目光又是憐憫又是不屑,她惱羞成怒之下靈光一閃,沖口就道:“原來你是早就準備好了人讓人替你射箭,哼,自己不會箭術就用這一招掩人耳目,逼別人知難而退認輸嗎?有本事,我們自己來比??!比侍女侍衛的箭術,算什么本事,我能找一百個一千個比你這不知從哪里找來的人強?!?/br> 前面說的其實挺好,可這后面真是畫蛇添足,白千紗等人都是無奈。 果然安槿輕握了握陳峖棋的手,就轉頭對蕭珉道:“既然郡主如此厲害,那就請接著比試吧?!?/br> “你!”蕭珉氣結,不說現在跟著她的侍女不會箭術,就算侍衛侍女再厲害,她又如何愿意去承擔這種風險? “夠了!既說好的比試箭術,如何越扯越遠,從沒有聽說比試箭術還可以找侍衛侍女替代,此事不要再提?!卑浊Ъ喴娋置嬖絹碓讲缓每?,終于出聲喝止道。 她正待說個新規則接著比試啥的,卻眼尖的看到了她們身后不遠處,世子蕭燁,她的未婚夫蕭恒,以及她二哥白紹卿等人竟也不知何時到了場中,正都沉著臉神色不明的看著這邊。 白千紗卻是松了口氣,她轉身便沖那撥人行了個禮,口中道:“見過世子,大公子?!?/br> 眾人見她行禮,紛紛轉頭,見是蕭燁蕭恒等人,忙也都屈膝行禮。 白千紗就笑著對蕭燁和蕭恒道:“世子,大公子,你們來得正好,郡主正在跟住在陳家的一個小姑娘比試箭術呢,你們的箭術可是百步穿楊,在我們嶺南無人敢質疑的,不若你們就過來做做裁判吧?!比绱酥匦聛磉^,前面的比試也就揭過了。 蕭珉看到自己的大哥和素來疼愛她的白紹卿,先時各種羞惱不堪頓時轉化成了委屈,只恨不得她大哥能過來替她教訓安槿一頓。 蕭燁冷冷的瞅了白千紗一眼,然后就沖著噘嘴滿臉委屈看著這邊的蕭珉道:“過去,到那樹下?!?/br> 白千紗一愣,蕭珉更是驀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這個二哥,他,他說什么? 蕭燁只冷冷的看著她,重復道:“過去,站到那棵樹下,繼續比試!” 蕭恒皺眉,正待出聲,就聽蕭珉蹦起來喊道:“憑什么,她算什么東西,竟敢讓我站在那里當靶子,敢這樣說話就該拖出去打死,她樂意當靶子,樂意被射死,被燒死那是她的事,她盡管去死!??!” 眾人都是張了嘴一臉震驚的還沒從這一連串的變化之中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然后蕭珉頭上的一串珠花已經飛過,被一把匕首飛釘在了后面的樹上。 蕭珉一聲驚呼之后,手捂著腦袋,淚水刷一下就飆了出來,可她還是有尊嚴的,哪怕受了極度驚嚇又委屈難過也不肯哭出聲來。 蕭恒怒道:“蕭燁,你這是在做什么,那是你meimei!” 蕭燁卻是不理他,只冷冷看著蕭珉道:“meimei?我沒有這么丟人現眼的meimei。怎么,你覺得你金尊玉貴,你的身份比她高,所以比不過人家就以權壓人讓人去死?” 他很想說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在他眼里,一百個蕭珉也比不上安槿的一根指頭。 雖然他早讓人在那燈籠里做了手腳,采枝的功夫又非一般,并且掛上樹前采枝又做了檢查,斷不會讓安槿有絲毫危險??墒悄莻€時候他看著安槿站在那里,仍是忍不住的緊張,聽著蕭珉說什么“她樂意被射死,燒死那是她的事,她盡管去死”那怒火就騰騰得冒,恨不得剛剛那匕首直接再低上個幾分。 “要么就直接認輸,要么就站到那里把剛才的比試繼續下去?!?/br> 蕭燁說著這話,可無一人敢說他只是在嚇唬蕭珉,他那神色再嚴肅冷漠不過,簡直就是一副蕭珉若不自己走過去,他讓人拖也會把她拖過去的樣子。 安槿看著他們,她一見蕭燁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應該是氣得不輕,她是知道蕭燁瘋起來是如何不管不顧的,她不過是要削削蕭珉的氣焰,不愿任她踩低揉捏,卻也不希望事情往失控的方向發展,更不希望把蕭燁攪進來。 所以她便出聲道:“郡主的侍女若不識箭術,那不若就請郡主從在場眾人中任挑一位同郡主配合比試吧。剛剛這位小姐白小姐不還說世子和蕭大公子箭術可百步穿楊,少人可比嗎?郡主大可叫你的兄長來射這一箭,別人的箭術你可不信任,自己的兄長,郡主不會也不信任吧?” 第11章 意闌珊 安槿是知道蕭燁的箭術的,既然那個白千紗并列著把蕭恒和蕭燁的箭術都夸了夸,那想必蕭恒的箭術必也是了得,至少應該比這郡主強吧? 這郡主不是非常自信自己的箭術必不會讓燈籠燃燒讓侍女受傷嗎,那就讓蕭恒替代侍女射燈籠總行了吧。唔,安槿猜這位郡主大概是不會敢選擇蕭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