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高郁:不,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阿琛,你原諒我吧! 婁?。汉?。 講真,這章都是鋪墊,虐攻的開始,高郁這個演技…… 呵呵,不讓他體會一下什么叫絕望,蠢作者自己都不舒坦! 第72章 捕蟬 再也不敢直視婁琛質問的雙眼,高郁緩緩的低下了頭, 好半天才應了一聲。 “是?!?/br> “是我刻意帶你去賭場;是我連同手下做了一場戲給你看;是我故意引你發現假銀票的來源……整個案子都是我計劃, 假銀票也是我刻意安排人散播出去的……但是阿琛, 你相信我, 我從未想要騙過你?!?/br> “那間賭坊不是我的, 那個富麗堂皇的賭場也不是我的, 甚至假銀票也不是我印的,我唯一做的,不過是派人將假銀票盜出后與賭坊真銀票調換, 推波助瀾, 將事情鬧大了而已?!?/br> 婁琛愕然, 在高郁如此直白的坦誠后, 他甚至問不出一句為什么??芍獖滂∪绺哂?,只一眼便從他驚愕的眼神中看出了想要說的話。 輕輕松開扯住婁琛衣擺的手, 高郁緩聲道:“阿琛你一定想問, 我為何這么做,要知道此事若處理不當定會引起淮南大亂,動搖南梁國之根基, 是不是?但阿琛你可知, 這批假銀票原本是用來做什么的?” 婁琛茫然的搖了搖頭, 看向高郁的眼神里滿是疑惑。 “這些假銀票其實是淮南東路這幫人, 準備用來沖抵秋收稅銀的?!?/br> “沖抵稅銀……” 婁琛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高郁,可高郁卻只淡淡一笑:“不止這些, 其實早兩年的稅收中就已經出現了造假的銀票,但數額不大,追查起來又實在繁瑣,因此朝廷才一直沒有追究?!?/br> “但不追究并不代表不追查,這些年來我一直往淮南滲透勢力,目的就是想防患于未然,以備不時之需。雖然這些人在淮南這地界只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充其量說得上話,并不能翻云覆雨,但于我來說已經足夠了?!?/br> “兩年,這些人用了兩年的時間,總算查出了假銀票的來源?!毖灾链颂?,高郁輕嘆一聲:“阿琛你當時猜的不錯,那些假銀票做工精良足以以假亂真,的確不是什么隨意制造的仿冒品,而官府監守自盜,用真正的刻板盜印的?!?/br> “怎么會這樣……”婁琛一直以來只會帶兵打仗,上一世即使手握天下兵權卻也不參與朝政,他根本不知道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更不知高郁做了怎樣的決定。 “怎么不會是這樣?”高郁轉身望著寬闊的河面,徐徐道,“盜印銀票只是這些人這些年來做的違反亂紀事之一,其實早在十幾年前,他們就已經開始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了?!?/br> “淮南稅收一向豐裕,可那些人卻中飽私囊,半年的稅收竟有十之三四入了他們的口袋。貪的越多,胃口也越大,久而久之稅收已經不能滿足那些人的胃口,也就是這樣,才有了之后貪墨災銀的事?!?/br> 善德八年淮南大水,朝廷發下了一批賑災款,那群人草菅人命,侵吞了大半的賑災款…… “當年賑災款的事,不是已有定論?” 婁琛還記得當時查抄戶部侍郎府上時境況,一箱又一箱的的金銀珠寶被查封,震驚了整個京城。就連謝家也因此事一蹶不振,沉寂許久,卻不想竟然是另有□□。 高郁搖頭:“那些只是棄子而已,丟車保帥,雖然損失不小,但根基卻可保住?!?/br> “棄子……”婁琛低聲呢喃,如若只是棄子便有這般本事,貪得數目如此巨大,若真認真查下去,其真相該是多么驚人? 可婁琛想不通,既然之前好不容易才保住根基,自當休養生息,行事更加謹慎才是,為何會出這般的紕漏? 南梁律令,案涉稅收銀錢當從重論處,印制假銀票一旦被發現便會滿門抄斬。他們既然敢印,便知道若是被朝廷發現會怎么樣處理,又為何要做這么冒險的事? “若是他們拿的出來錢,這些銀票也不必印了?!备哂糨p笑道,“淮南的商鋪酒肆、良田,幾乎全在各大世家名下,連官府的人也出自世家?;茨系腻X早就被這些世家吸干,掏空了。秋收要交稅銀只能從他們身上扒皮,可他們拿不出那么多錢來,只好盜印假銀票沖抵?!?/br> 婁琛不解:“既然貪墨那么多年,又怎么會拿不出錢來?” “自然有了更大的用處……”高郁說著手指在欄桿上輕點了兩下,做了一個口型。 婁琛見之,猛的瞪大了眼——豫王!淮南的錢都進了豫王的手里! 婁琛雖然沒說出但高郁接下來的話,也卻恰好印證的他的猜測:“不就是我那個不甘寂寞的皇叔么。大皇兄以為自己找了個靠山,卻不料只是引狼入室,朝堂上與我們對立的其實根本不是大皇子一派,而是豫王?!?/br> 豫王母族無勢,與淮南眾世家也沒有聯系,圣上當年派其到淮南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哪成想豫王到了淮南之后反而坐大,成為淮南各世家的□□。 婁琛終于理解了上一世淮南假銀票案高郁最后的決定,難怪他不敢徹查假銀票案——只因背后cao縱之人就是豫王。 當年假銀票事發之時,高郁入朝政不過兩年,根基不穩的他根本無法同豫王抗衡。所以即使知道了真相,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查出幾個蝦兵蟹將,草草了事。 但那事也并非全無威懾作用,豫王之后有所防備,假銀票才沒有像如今一樣泛濫。 而今時光流轉,高郁早不是上一世那個如幼雛般,只能在風雨中飄搖的高郁。他根基已穩,只需一個契機便能攪動淮南風云,而這個契機便是這批假銀票。 這批銀票數額不小,被散布出去之后,淮南路交不出稅銀,朝廷必定會派人調查。 稅收乃國之根本,若真的要查,可就不會如上一世一般,草草了事,因此即使刑部有心包庇,也只是有心無力而已。 要么上繳稅銀,要么徹查連根拔起。 豫王淮南十余年才得今日的地位,又豈是會甘愿為人魚rou。 況且豫王的謀略與膽識,十余年便能將淮南東路各世家一統,便可窺見一二。當年宮變之時若不是其還年幼,空手無權,而今恐怕又是另一番境地。 沖抵的銀票被散布出去,淮南路根本找不出足夠的銀錢,除非…… 婁琛疑惑的看向高郁,心頭一動,有了個驚人的猜測。 “還能如何,到那時也只有造反了?!?/br> 婁琛驀然一驚,他提也不敢提的詞,高郁卻如此云淡風輕般說了出來。 “阿琛不語如此驚惶,這又不是什么說不得事,我那皇叔的小心思,但凡了解他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备哂纛D了又繼續道:“其實他若真反了更好,淮南的根早就爛了,它就像立與南梁之內的國中國,世家把持地方政權,朝廷就是想動也動不了?!?/br> “不僅淮南,整個南梁都是,這百年來所以朝政官員都由世家舉薦,這些世家貪圖眼前利益,舉薦的那些個人雖然也偶有才者,但大多卻只不過爾爾。南梁這群人的治理下,早就岌岌可危?!?/br> “阿琛你以為皇令對他們而言算什么?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多律令政法到了地方,官府根本不會執行,只撿著有利可圖的事兒做?!?/br> 高郁冷笑道:“所以……亂了就亂了吧,大廈將傾,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南梁百年基業傾覆,還不如豪賭一把?!?/br> 世家坐大,各方勢力傾軋,如此任隨其發展下去,即使不是淮南,換到京東,閩南,遲早也會有人再不愿屈于人下,舉兵而起。 高郁不想做亡國君主,也不想看著南梁漸漸傾頹,于是便將天下做賭注豪賭一把…… 若賭贏了,淮南世家便會被連根拔起,賭輸了則天下大亂。 婁琛驚駭久久不能言語,他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問得出一句:“這件事,圣上可知道?” “父皇不知?!备哂魮u了搖頭,“父皇那脾性你也知道,說好聽了叫仁厚,難聽點便是心慈手軟。他顧念兄弟情義,顧念天下百姓,若是讓他知道了這場賭局恐怕還未開始便已成頹勢,因此這件事我也只告訴了皇叔而已?!?/br> “靖王殿下……” “嗯?!备哂酎c點頭道,“皇叔雖遠離朝政,但對南梁卻從未懈怠過。當年稅銀貪污一案便是由他查出,這些年他也暗中幫忙收集了許多豫王謀反的證據?!?/br> 高郁沒有說他是怎樣漸漸斷了淮南東西兩路的聯系;是怎樣蒙蔽豫王,讓他誤以為朝廷已然對他下了殺心;又是怎樣釜底抽薪,一步步將豫王逼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而今只要最后一步,待刑部官員調查結束,他便可借由刑部之手將靖王謀反的證據呈上。 到時讓他們窩里斗,他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豫王不反,他就逼他反,不破不立,不亂便永遠不能有轉機。 高郁這一場賭注實在下的大,稍有差錯便會滿盤皆輸……可高郁卻無所畏懼。 說完最后一句,高郁轉過頭,含情的雙眸中滿是期待與渴望,他定定的看著婁琛,一句一頓,沉聲道:“所以……阿琛你是第二個知道我這些計劃的人,你原因相信我,陪我賭一把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阿琛,高郁的話不可盡信,他是在繞彎子迷惑你。 婁?。菏裁匆馑?? 作者:阿琛你真是……我怎么就沒給你開個足智多謀的buff呢?。?! 婁?。含F在開還來得及…… 高郁:不行,絕對不行……阿琛,你相信我,相信我……我這次絕對沒有騙你! 前方持續高能,姑娘們一定要清醒,不要被高郁迷惑,他這么做其實………… 高郁: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 作者:記得看標題……不要被迷惑啊…… ps,被拖走的作者關小黑屋前最后說句,明天高考了,祝所有考生都能乘風破浪,鵬程萬里。 看完這章就好好去考試啊,一定要努力??! pps,滿足你們,高郁會抱著阿琛哭,但不是現在,影帝還在表演中,等之后玩崩了,才有得他哭的! 第73章 死里 若是上一世,但凡高郁決定的事婁琛絕不會問前因后果, 只需照辦便是。 可這一世, 當選擇擺在眼前的時候, 婁琛卻游移不定, 遲遲不敢做下決定。 他知道高郁所說的都是事實, 也知道南梁早不是看起來那般安定繁榮, 上一世高郁最后也只是苦苦支撐,才勉強得?,F世安穩。 而今這安穩的表象被打破,露出早已腐朽不堪的內里, 婁琛再無法逃避, 也再無法自欺欺人。 這是一場避無可避的爭斗, 輸贏兩面都擺在面前。 但掀起這場內亂真的是解決南梁困境的唯一選擇嗎? 高郁的話如擂鼓敲擊在婁琛心頭, 久久不能平靜。 婁琛甚至可以想到,高郁發現假銀票一事之后是怎樣按下不發, 待其發展, 直至今日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從一開始便定好了這個局,無論他參不參與,都將推至今日的局面。 那他高郁這一問, 到底又為了什么? 婁琛仍舊有許多疑惑未解開, 比如如此重要的事高郁為何連高顯也瞞著卻告訴自己, 他又為什么要陪自己來淮南演這場戲, 以身犯險絕不是高郁明智的決定,他到淮南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疑問一個接一個的冒出頭來,婁琛又迷茫了, 可他他不知道高郁的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高郁,更有甚者,他甚至開始懷疑,他懷疑,眼前這個沉穩果決的青年還是不是這一世他認識的那個高郁,又或者高郁其實早已經恢復了記憶? 可這個疑問剛冒頭又被婁琛否定,不會的,這不是“那個高郁”的性格,“那個高郁”從來不會向他解釋,也不會問詢他意見。 可若真的沒有恢復記憶,高郁又為何會變化如此之大,這般處心積慮陰謀算計,絕不是一個尚未束發的青年能做的到的…… 一堆的問題在腦海里盤旋,攪的婁琛心緒不寧,他很想找一個地方靜靜,一個人耐下心來細細想想。 可高郁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眨不眨的看著婁琛,高郁希冀著祈求一個答案,卻又惶恐的害怕一個答案。 緘默良久,婁琛終是在這般坦誠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他深吸一口氣,忐忑難安的咽了咽口水,凝眸注視著高郁,顫抖著道:“殿下,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