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穆羨魚微蹙了眉打量著四面的高墻小窗,忍不住輕聲道:“安叔,府里為何要修得這般——這般森嚴,住起來不會覺得難受嗎?” “高家常年治軍,府中子弟也都要打磨意志,你見到的都是給那些要從軍的子弟住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是選了修文的子弟,還有小姐夫人們住的院子,就不像是這里一般光景了?!?/br> 老管家含笑耐心解釋了一句,便引著兩人一路進了一處院子,輕叩了兩下門喚道:“九少爺,來開開門,有兩個新來的哥哥陪你來了?!?/br> 穆羨魚方才盤算了一路,數遍了高家這一代的子弟,也才只是數到了第八個,說什么也沒想起這第九位少爺究竟是誰。見著老管家的舉動,心中更是不由愈發不解起來,下意識將墨止往身后護了護,便聽見屋里傳來了清亮的童音:“安叔——你都兩天沒來看我了!” 隨著這聲音響起,一個半大少年也從屋里跑了出來,親昵地撲進了老管家的懷里。這少年見著確實與墨止差不多年紀,倒是還要比墨止高上半個頭,生得虎頭虎腦頗為精神,只是頭頂不知為何帶了個斗笠,院子里也空空蕩蕩的,竟是當真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府上這幾日事多,怕是還要忙上一陣才行?!?/br> 老管家淺笑著拍了拍少年的額頂,又招了招手叫兩人走過來,耐心地攬著少年的背溫聲道:“這兩個人是來陪九少爺讀書習武的,少爺平日里有什么事也可叫他們去做,九少爺可相得中么?” “這樣是不是我就也有小廝了?” 少年的目光一亮,欣喜地望向了一旁的穆羨魚和墨止,便上前親近地拉住了墨止的手臂,望著他笑道:“我叫飛白,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年紀大概比我小,不用害怕,我會罩著你的——他們誰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 “九少爺一個人住在這一處院子里面,平日里確實寂寞了些,卻也勝在沒有太多的規矩束縛。你們只要好好陪著九少爺就是了,每日里都會有人前來送飯,份例一樣都不會少,隔一日便會有先生來授課,你弟弟也可以陪著一起聽一聽?!?/br> 老管家耐心地囑咐了穆羨魚幾句,又同飛白說了幾句話,便將三人送進了院子里面。才一合上院門,穆羨魚便忽然覺出了些異樣,仿佛眼前忽然生出了一道無形壁壘,將這一處小院給罩在了其中。下意識抬手想要去碰一碰,就被墨止拉住了衣袖,壓低聲音湊近了道:“小哥哥不要碰——這是水系的封印屏障,但是力量很弱。小哥哥還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旦碰了,屏障就會碎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哥哥:我不可能有這么厲害!Σ( ° △ °|||)︴ 第49章 厲害了. “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也會有這種待遇……” 穆羨魚不由失笑, 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卻也按著小家伙的囑咐收回了手, 只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處頗為精致的院落。 雖然這些年都沒怎么關注過鎮國公府,但有幾個表弟這種事他至少還是清楚的——三舅都已經當了和尚, 又是和心竹前輩在一起, 按說應當是沒有后人才對。剩下的兩個舅舅總共也才生了八個兒子, 這一位九少爺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卻也實在叫人想不大明白。 “你們不要光站在院子里——來進屋坐,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會好好罩著你們的!” 飛白見兩人仍站在院中, 便不由分說地拖著他們進了屋子, 問清了兩人的名字, 又沖著他們大包大攬地拍了拍胸口。 墨止還是頭一次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伙伴, 很快便放開了拘謹, 也不用小哥哥多吩咐, 便同他一塊兒跑了出去。穆羨魚獨自留在屋中坐了一陣, 打量著屋中精致的家具, 眼中的疑惑卻又加深了幾分。 按理說——這樣的一處院落, 少說也應該是家中的嫡系子弟才有資格住的??蛇@少年身邊卻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連其存在也從不曾被外人聽說過,這件事本身就古怪得很。而墨止方才所說的那一層壁障,他雖然只能隱約感覺得到,卻至少也能拿得準其確實存在,究竟為什么會用封印把一個半大的孩子關在這里, 又為什么要特意讓他們兩個來照顧這個孩子,整件事本身都仿佛有些撲朔迷離,連原本這一路的順利都顯得仿佛忽然有些詭異了起來。 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穆羨魚條件反射地站起了身子,見到探頭進來的居然是墨止,便又放松地坐了回去,淺笑著沖小家伙招了招手:“怎么樣,剛才都去看了些什么?” “飛白帶我看了他的練功房和書房,我們正要去后院,就忽然聽到什么東西響了一聲。他說那是水刻石,他到了必須要練功的時間了,就叫我先回來了?!?/br> 墨止撲進了小哥哥懷里,仰頭仔細地想了一陣,才又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小哥哥,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飛白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息。那種氣息倒是和小青哥哥給我的蛋有些相像,仿佛是兩種不同的氣息混合在了一起,而且絕對沒有辦法能夠分得開……” “兩種氣息,還要混在一起分不開……” 穆羨魚不由微蹙了眉,沉吟著輕輕敲著桌面,心中忽然本能地升起了個念頭:“墨止,你說不會是舅舅他不小心跟心竹前輩——弄出來了個兒子吧?” “可是——心竹前輩只能生出筍,不會生孩子啊……” 墨止茫然地搖了搖頭,才輕聲應了一句,面色卻忽然一變,猛地跳了起來急道:“糟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小青哥哥給我的豈不是白娘子和許仙的孩子?這可怎么辦,他們一定很珍惜他們的孩子才對,如果發現丟了的話,一定會很著急的……” “如果我猜的都沒有錯的話,他們的孩子應該不僅沒有什么危險,反倒得了一次難得的機緣……但誰知道我猜的準不準呢。萬一錯了麻煩可就大了,咱們還是盡快同十九先生說清楚才是?!?/br> 穆羨魚若有所思地低聲念了一句,卻也實在沒什么把握,一轉念便認了慫。才要起身往外走,卻又忽然住了步子:“只是——如今這院子是在封印之中的,我們要出去自然容易,但這封印會不會就被我們給沖破了?” “一定是會的……” 小花妖垂頭喪氣地應了一句,目光卻又忽然一亮,一拳擊在掌上興奮道:“對了——花盆!飛白帶我出去看的時候,我在他們家墻根下面看到空花盆了,小哥哥在這里等一等,我出去找一趟先生就回來!” “墨止,其實我們還沒確定——” 穆羨魚的話還未說完,墨止已快步跑了出去,顯然是生怕自家先生念頭一動就把那顆蛋烤了當做早點。望著小家伙風風火火的背影,穆羨魚卻也不由失笑,無奈地搖搖頭坐了回去,心念忽然一動,便握住了胸口的玉佩,按著十九先生的說法,閉目凝神將意識送入了那一塊玉佩之中。 雖說按著目前的種種古怪情形來推斷,那孩子多半可能就是個人和妖結合之下生出來的孩子,但畢竟也只是他的猜測,到底也還沒有個確切的定論。穆羨魚一邊修煉著玉佩上面的功法,一邊分心思索著飛白的來歷,斟酌了好一陣,終于還是覺得那孩子同舅舅不會有什么太過緊密的關聯,只怕還是要從鎮國公府內部來找到根源??沙_三舅不論,他卻也實在不覺得自己另外那兩個一身正氣威風八面的舅舅,會是和妖怪攪在一起的人…… 一旦修煉起來,時間便仿佛過得尤其快。穆羨魚才按著玉佩中記載的心法將體內的力量驅動著運轉周天,還不曾從那一種玄奧的境界中回過神,出去跑了一圈的小家伙就已經轉了回來。 墨止探著頭往屋子里望了望,見仍然只有他一個,才放心地快步跑了過去,一頭扎進了小哥哥的懷里。穆羨魚含笑攬住了懷里的小家伙,安撫地輕輕拍了拍,放緩了聲音道:“怎么樣,有把蛋從前輩那里要回來嗎?” 小花妖的神色仿佛仍帶了些不曾回神的奇異,輕輕搖了搖頭,抿了抿唇才低聲道:“我剛才去找先生想要把蛋要回來,但是先生不給,說他可以幫忙叫小蛇孵出來——我不信,然后先生就真的把小蛇孵出來了……” “看來——前輩做這一行也是非常的熟練……”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無奈地輕嘆了一聲,卻又忍不住好奇道:“那——孵出來的那條小蛇呢,被前輩給帶回去了?” “先生說他來養,養到白娘子和許仙來找他,他就把小蛇還回去?!?/br> 對于自家先生養小妖怪的能力,墨止顯然還是有著十足的信任的。應了一句便不再替那條小蛇擔心,只是仰了頭輕聲道:“但是——小哥哥,它生出來的時候是一條小蛇……” “那位白娘子是一條白蛇,生出來的也自然是蛇了——這有什么不對的么?” 穆羨魚沒能立時反應得過來,不由微挑了眉,茫然地應了一句。墨止卻只是蹙緊了眉,認真地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小蛇的話,那就是不對的——因為飛白和一般人族的孩子沒有什么不同……” “你們在說我嗎?” 門外忽然傳來了少年清亮的聲音,兩人卻是都被嚇了一跳,一同向外看去,才發現飛白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他的神色倒是不帶什么怒氣,反倒是微偏了頭望著屋里的兩個人,臉上仍帶著一片少年心性的好奇天真。 墨止的聽力一向極強,很少有人能瞞得過他的耳朵,這一次竟也全無所覺,反倒被飛白嚇得不輕,本能地跳了起來,心虛躲在了小哥哥的身后。穆羨魚攏住了小家伙,平了平被這神出鬼沒的少年嚇得夠嗆的心緒,正要找個理由來解釋一二,飛白卻已反手將門合上,一把摘了頭頂的斗笠:“我和人族不一樣的,我的耳朵長在頭頂上,還有尾巴——你們看,是不是特別厲害!” “是小老虎——那是老虎耳朵,我在谷里的時候見過的!” 墨止忽然驚呼了一聲,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抬手摸一摸那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卻又猶豫著不敢伸手。飛白只當他是夠不到自己的頭頂,索性彎了腰大大方方道:“你摸摸看,這是真的,不是裝上去嚇唬人的。他們都不信,還說我騙人,我真想狠狠咬他們兩口?!?/br> “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么這么大的一個院子,居然都沒個人伺候了……”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無奈地輕嘆了一句。墨止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了那兩只老虎耳朵上面,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就轉頭撲進了自家小哥哥的懷里面:“確實是真的——碰到了還會動!”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 飛白得意地應了一句,扯了把凳子坐在一旁,好奇地望著兩人道:“那你們有沒有耳朵跟尾巴?快露出來讓我看看,別藏著了,就算是狗尾巴我也不會笑話你們的——聽師父說等我的力量再提高一些,就也能把耳朵跟尾巴給藏起來了。你們是不是都比我厲害,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快點修煉?” “不——我們沒有尾巴,也沒有像你那樣的耳朵?!?/br> 望著面前單純的少年,穆羨魚心中卻也生出了些不忍,無奈地搖了搖頭,放緩了聲音道:“我還應該——應該算是人族,至少目前應該還是算的……” “你也沒有?難道你們就都沒有嗎……” 飛白的目光瞬間便黯淡了下來,失落地抱著膝蓋蹲坐在椅子里,兩只虎耳也平平地趴在了頭頂。小花妖猶豫著上前了一步,又回頭望了望穆羨魚,在小哥哥含笑的目光里尋得了一絲肯定,便忽然從掌心生出了一棵白芷苗來,攤平了手掌遞到他面前:“我沒有耳朵和尾巴,是因為我和你們獸妖不一樣——我是花妖,你看,我可以變出小苗來的?!?/br> “你這個也好厲害——比我的都厲害,我都不能把它們變回去!” 飛白的注意力迅速被小花妖手中的幼苗吸引了過去,眼中立時又閃爍起了亮芒,興奮地跳下了椅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一株柔弱的小苗。 墨止的臉上不由泛起了些許紅暈,卻仍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望著他認真道:“等你慢慢修煉到我這個地步,就也可以把你的耳朵和尾巴都變沒了——其實你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先前還見過一頭虎妖,因為妖力太弱,整個腦袋都不能變回去。所以他就經常站不穩,動不動就會被太沉的腦袋給壓得摔在地上,谷里的其他妖怪都老是笑話他,你已比他好得多了?!?/br> “幸好我生下來就是這樣,我娘要是給我生下來一個老虎腦袋,那我可就真要瘋掉了……” 飛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又好奇地轉向了一旁的穆羨魚:“墨行大哥,那你又能變出來什么——你也能變出來小花苗嗎?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我——” 穆羨魚沒想到這個話題輪過一圈居然又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卻也不由語塞,頓了片刻才遲疑地抬起了右手:“我能變出——變出冰碴來……” 畢竟也是頭一次開始修煉,總共也只修煉了一個周天,傳聞中天賦秉異的祿存星臨世醞釀了半晌,總算讓掌心凝結出了一點冰晶。正暗自嘆息著只怕要在兩個小家伙面前丟人時,體內原本沉睡者的另一股力量卻仿佛是忽然被冰系的力量所喚醒了似的,在他的經脈中源源不斷地充盈擴散,彼此迅速交匯同化,那一點冰晶竟眨眼間便暴漲了數寸,眼見著就要成了個托塔天王的架勢。 “小哥哥,快想一個你最先能想到的東西,以后它就會變成你的本命武器了!” 墨止的聲音忽然傳入耳畔,雖然不知小家伙用的是什么傳音入密的法子,穆羨魚卻也不敢耽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打算著默念寶劍。卻還不及反應,掌心的冰晶就忽然迅速發生了變化,轉瞬間便凝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冰花。 “唔——” 穆羨魚心情復雜地望著手中晶瑩剔透的冰花,憋了半晌終于還是沒能忍住,深深吸了口氣,長嘆了一聲無奈道:“看來——我現在恐怕只能祈禱,將來最好不要遇到什么要我動手打架的場合了……” 小花妖面色奇異地望著小哥哥手里的冰花,拼命地捂著嘴忍住笑意,卻還是憋得全身都止不住地發抖,不得不找到個墻角蹲了進去。飛白倒是還不知道這朵冰花有什么重大意義,只是興奮地直蹦高,拍著手笑道:“墨行大哥這個也好厲害——怪不得安叔會叫你們來陪我,這樣我練功的時候就不怕會嚇到你們了!” “飛白——先等一等,讓墨大哥把心情平復一下?!?/br> 穆羨魚百感交集地輕聲嘆了一句,小心翼翼地cao控著體內的奇異力量,將那一朵冰花給重新收了回去。望著仍蹲在墻角站不起身的小家伙,眼里便帶了幾分無奈苦笑:“墨止,不要笑話大哥了,反正咱們兩個都是花,其實也差不了太多是不是……” 小花妖笑得幾乎直不起身,拄著雙膝喘了一陣子氣,才終于抹著眼淚起了身。清了清嗓子,回到剛受了重大打擊的小哥哥身旁:“沒關系的,我可以保護大哥——不會叫大哥和人打架的!”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我要是也能跟我哥感情這么好就好了——可惜我哥自從被我嚇哭之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飛白望著兩人的互動,眼中便不由帶了些羨慕的光芒,搖搖頭嘆了口氣,便又坐回了椅子里去。穆羨魚不由微挑了眉,卻也立即拋開了本命武器的刺激,打疊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望著他耐心地緩聲道:“飛白,你說的是哪一個哥哥,你們是親兄弟嗎?” “不是,我娘就生了我一個,然后就被外公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br> 飛白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胡亂翻著桌上的書,顯然對這個話題不算多感興趣。穆羨魚的心中卻不由劇震,這才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孩子當初報名字的時候都不曾加上高家的姓氏,蹙緊了眉沉吟片刻,才終于試探著輕聲道:“飛白,你娘的閨名——可是梓寧?” “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他的話音還不及落下,飛白的眼中便瞬間閃過了一絲銳芒,縱身便撲了過去。他的身形竟帶著不似凡人的輕盈靈巧,腳下也無聲無息,動作卻盡是一片令人膽寒的凌厲,穆羨魚心中不由微緊,正要開口解釋,面前卻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定睛看去時,小家伙已護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握著一根藤條,含怒望著飛白厲聲道:“有話就好好說,誰叫你胡亂動手了!” “我——” 飛白被藤條纏得死死的,只覺稍一掙扎就勒得愈發緊了些,一時卻也委屈不已,咬了咬牙紅著眼睛道:“我都三年沒見我娘了,憑什么不準我著急!他知道我娘叫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這是什么道理——誰說知道你娘的名字,就不是好人了?” 望著面前儼然就是個熊孩子的小虎崽,穆羨魚卻也不由無奈失笑,上前半蹲了身子緩聲道:“你才三年沒見過你娘,我已經二十三年沒見過我娘了。要是誰沒見過娘誰就有理由亂打人,我倒是應該先把你揍上一頓再說——你說是不是?” “我——” 飛白被他的話給繞了進去,支吾了一聲才又咬著牙別過頭,不情不愿地悶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沖你出手——其實我也就是想嚇唬你一下,沒想真傷你……” “好了,墨止,先放開他吧?!?/br> 穆羨魚點了點頭,鼓勵地拍了拍今天仿佛忽然長大了不少的小花妖,淺笑著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表揚道:“墨止今天特別厲害,說的話也都很有道理,倒是有幾分當哥哥的樣子了?!?/br> “他是小哥哥的弟弟,二哥說過長嫂如母,所以我應該幫著小哥哥教訓他!” 已經猜到了小哥哥打算坦白的心思,墨止卻也不再叫著那個別扭的稱呼,目光晶亮地朗聲應了一句。穆羨魚被那一句“長嫂如母”引得止不住輕咳了兩聲,暗中又給自家二哥狠狠記下了一筆,無奈地笑了笑正要說話,飛白卻忽然掙扎著坐起了身:“我是你弟弟?那你是誰——你是林淵大哥嗎?” 作者有話要說: 獨門秘籍(* ̄︶ ̄)忽然送花! 第50章 放跑了.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穆羨魚不由微訝, 示意墨止松開了捆著他的藤條,上前將他拉了起來。飛白卻忽然便紅了眼眶, 抽著鼻子抹了抹眼睛,眼淚就順著臉龐流了下來:“我想要娘——我娘被抓走的時候說了, 讓我想辦法逃出去, 出去之后找我林淵大哥, 只有他才會幫我??墒俏腋揪吞硬怀鋈?,這個院子上面有一個看不見的罩子, 我怎么都撞不破,只能一直一個人待在這里……” “你先不要哭了, 擦擦眼淚再說話, 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br> 墨止認真地安慰了一句, 又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 從袖中扯出了一方白絹遞給他。飛白抽噎著道了句謝,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才又抬了頭哽聲道:“我娘說高家人都是冷血的怪物, 只有小舅舅、姨母和她的兩個兒子是好的??墒切【司瞬恢チ四睦? 林沐大哥如今也已不再能幫得上誰了, 只有林淵大哥也許還愿意幫我……” “從某種意義來說——其實說高家人都是冷血的,倒也當真不算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