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這倒不是用來玩的,而是神人用了法術將它縮小成了這樣大小的,原本么……這一個車廂,就有您這一個大堂大小?!?/br> 賈母一看,頓時兩眼放光,這仙家法寶??!指不定又是她兒子干了什么大事兒得來的賞賜呢! 賈赦見狀心里倒是笑了一下,知她肯定是想左了,不過這也是他有意為之,便招呼著孩子和賈政一起都湊到跟前去細看著東西,順便講解它之用途。 政老爺如今也是有點政治覺悟的人了,立刻明了賈赦之用意:“如此說來,若是在我華朝版圖之上處處修建,豈不是不用傳送陣也能……” “可不是,畢竟沒傳送陣之前這人該用走的還是用走,該用馬車牛車的還是要用車,該騎馬飛馳的也只能飛馳,跑死馬也在所不惜!這東西改一改,其實還有其他的用處,不過倒是沒這個實惠?!?/br> 赦老爺心說,這路都坑坑洼洼不怎么樣呢,修路沒修起來之前,普通的蒸汽汽車還是算了吧,也幸好那些織布機已經讓工部給弄出來了,不然讓工部的能工巧匠再給本老爺仿造這樣一個蒸汽火車都是麻煩的事兒。 政老爺卻道:“如此一來,皇上倒是有錢了?!?/br> 賈赦不禁看他,政老爺眨了眨眼:“這不是舉國都要四處開礦?” 赦老爺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這開礦可不是隨便想開就開,想采就采,皇帝看鐵礦看的基本上和小命是一樣重要了,這就是普通百姓家要打口大的鐵鍋,都要登記在冊,方便將來核對呢。 這什么也不用說了,赦老爺琢磨了一番,覺得要將這玩意兒給四爺弄過去,他應是又窮又喜,自己為了他那點喜,是不是得讓他出點血? 應該是要得! 賈母此時新鮮了一會兒那小火車,見他們兄弟倆說話,本來沒想打擾,等他們說道一段兒就道:“老大,有個事得問你?!?/br> “母親您請問!” “是這樣的,北靜王妃來找我問呢,咱們什么時候要搬?又打聽怎么好好的房子家家戶戶都要拆了修水溝?那東西不是本來都做好了的?”這高門大戶的,哪怕只是一個別院,這也不至于下水溝都讓他一個天師老爺cao心吧? 這皇帝直接讓工部通知那邊的人,挨家挨戶地交銀子要改造,這改個什么?賈母活了這么大的年歲還是生平頭一次遇到這樣的稀奇事兒呢。 賈赦就明白了,這可不是要改造下水么,這是整個區都要改,最后整個城也要改。 錢從何處來? 商稅??! 過年的時候倒是沒算出來,這過了年之后據說一算年前的商稅,倒是好大一筆浮財!據說戶部尚書那老爺子喜出望外,居然從今年開始上朝以來至今都沒再說告老還鄉的事兒,足可見戶部尚書手里有了銀子那也是不覺頭暈眼花腿抽筋老邁龍鐘了。 這赦老爺倒也好奇過為何一個京城的商稅居然要比江南還要高出不少,后來才得知是有人傳言自己坐鎮京城,無事不知,無事不曉!誰要少交了一文錢,將來良心上過不去,就沒辦法去濟世堂求天師救命去! 濟世堂如今已經成了許多人留來救命的稻草,最后一絲希望,比起來那點該交的商稅,比起來自己的命…… 當然不好的地方也有,這整個京城的物價又上漲了少許,倒也是讓不少人抱怨了一番。 不過眼下里朝廷拿這一筆錢出來,便是只留給京城府尹三成,這將全程的下水溝修一遍,而且還用的是天師提供的新法子,還是從工部統一采買,倒是有讓京城府尹有一種剛到手的銀子,雙手還沒暖熱,就又送會給戶部去的悲傷之感。 這些賈赦倒是聽說了,眼下里回賈母的時候也能說的風趣,這是他素來不著調,倒也不是要討賈母的開心。 賈母饒是如此,也是樂不可支,待聽完了就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這好端端的怎么要收銀子,看來皇上這也是看人下菜啊?!?/br> 賈赦笑道:“左右這收誰的錢也收不到咱家的,兒子出了方子,回頭工部得倒找錢?!?/br> 水泥的配方,可少不得給他! 賈母聞言更感興趣:“王妃之前不嫌我絮叨,和我聊了半天,說你如今和九爺做買賣做的頂好,和張家老三做的也挺好——” 她就惦記上了娘家,不過之前也跟賈赦提了一點,賈赦已經將娘家的仨侄子做了妥善安置,她倒一時間不好提了,倒是心思一轉:“就是不知道你又從皇上手里扣出了多少銀子,也不知道夠不夠填補你濟世堂的那個花銷?!?/br> 賈赦道:“濟世堂其實兒子目前是自已自足的,倒是無妨,不過這些賺來的銀子,早晚都要散出去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br> 賈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如今重新管家,這光是逢年過節還不算她過壽呢,家里的進項就已然不少,畢竟誰讓誰都想進榮國府的門?各個莊子上也沒半個敢糊弄的,家里的鋪子生意沒一個不好的,甚至是她這個老太太自己的莊子,也有管事畏罪送來了以前貪墨的銀子,賭咒發誓再也不敢,這家中的下人,年老年少的,也都學的規矩無比,就是有不規矩的,前些天倒是又被打發出去了不少。 從榮國府攆了出去,怕是這輩子都不好抬頭與人說話了。 家里這般的光景,賈母倒也不惦記銀子了,倒是反而惦記著公中產業將來如何分配,便道:“我剛剛聽你的意思,是這繡好了之后,咱們就搬家?我琢磨著老二這娶媳婦的時候,是不是直接娶到那邊去?” 賈赦有些驚訝地看著賈母,倒是不知道這老太太今兒個想要賣什么藥—— 這賈政將來將那聞家姑娘娶到天師府那邊的賈府,是板上釘釘,雙方都說好的事,賈母之前也跟他提過一耳朵。這反復說,肯定是有其中用意。 不過他素來不耐煩猜這些,只點了頭。 賈母見他自己不動腦子,心里倒是嘆了一聲,這些男人和女人哪里一樣,若是女人家的聽了這些事兒,可不是最近要的首先就是錢到手再說? 她無奈的道:“我今兒個的意思其實是你和老二要不要先分家?便是有我在,你們這分了府住,哪怕就算是住在兩邊兒,也其實是兩家人了。將來那聞家姑娘嫁進來,也只管著老二那一家子,倒也落了一個清靜,少了將來有人拿她說嘴。我的意思是其他的先分了,我自己的那些體己錢足夠我將來自己養老,若是我不行了,再分給我的孫子孫女?!?/br> 賈赦和賈政一聽,兩人反應截然不同。 這赦老爺覺得此舉挺好的,政老爺就不同了,惶恐不安地跪了下來道:“母親,兄長,兒子沒有分家這意思??!父母在,不分家,您尚在呢,兒子和兄長自覺沒有不孝之處,您怎么就起了分家的心思了呢?” 說到這里政老爺的眼淚都下來了了,嘩啦啦地止都止不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賈母也沒想到老二這么大個人了居然一提分家他還不樂意地說哭就哭,那是一個瞠目結舌,不過又看賈赦那表情,要笑不笑地,看上去就知道他未必是沒有這心思,就放下那蠢貨不管,先問這個能說話做主的:“老大,你是個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想的怎么樣?” 賈赦倒也不能一口應承下來,這不是顯得自己嫌棄地上那個嗎? 倒也沒跟著一起跪下來—— 他又沒犯錯,又請過安了,好端端地跪個什么?只道:“母親,兒子倒是覺得您這想的也是妥當?!?/br> 賈政一聽,頓時悲從心來,眼中的淚珠子更想是天上的瓢潑大雨一樣,要下到汪洋大海為止! 赦老爺頓時瞪了他一眼道:“你哭個什么?有沒有點出息?有沒聽我和母親說話?” 政老爺立刻淚珠子都不敢掉了,抬頭挺胸直腰,顫顫悠悠地吊著嗓子道:“沒……沒哭!全聽兄長和母親吩咐!” “這就對了!你也不想想嫁給你也不容易,畢竟你下面仨小子,要不是珠兒這還差點歲數才要娶妻,你就是直接當公公或者當爺爺的人了。人家一個姑娘,好好的嫁給你當后娘也就算了,要是當后婆婆和后祖母豈不是更可惜?這家里住著也不寬敞,你瞧瞧你那西院!不過這到底是祖父和父親留下來的榮國府,倒也不好咱們拆拆改改的,我當時給你和隔壁修了那么大一院子,都沒讓你出錢是個什么意思?” 赦老爺這一長串下來,政老爺就要支撐不住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修天師府的時候都是賈赦自己出錢,隔壁出沒出他是不知道,不過想來應該是出了的,不然這情理上也說不過去啊,不過他倒是……沒出吧? 反正沒聽母親和王氏在他面前說過這事,要是有,就王氏那性格還不拿出來說一千萬次才算罷休? 他訕訕道:“讓兄長費心了,是弟弟無能!” “呸,你是我弟弟,你無能我是什么?先給我起來吧你!” 有了這話,政老爺也不敢在地上賴著了,又小心地看了一眼賈母又氣又樂的臉色,先給賈母賠罪道:“是兒子莽撞了,給母親認錯?!?/br> 賈母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讓你兄長跟你說?!?/br> 她也是樂得清靜。 “這住過去之后,你是讓她一個新入門的在老太太面前站規矩倒是無妨,倒也不能管到我的院子吧?左右又不管我的家,那還是母親幫我分擔著,那索性分了家又有什么不妥當?”赦老爺說到此處還斜睨了他一眼。 政老爺惶恐地想了想,似乎好像……沒什么不對? 于是更慫地低頭不敢言語。 “我又琢磨著你這媳婦就算是管家也是管不長久的,將來珠哥兒就算是等守喪三年之后再相看姑娘,等個一年半載地娶進門來,這寶玉也不過四五歲,到時候新兒媳婦入門,按說還是你那一房的長子長媳,是不是應該要管家?” 賈赦這一問,賈政想了想似乎他嫂子張氏入府之后,哪怕母親心不甘情不愿,也仍是將管家全讓與了的,不然名聲何在?他又點了點頭。 “這可不就得了,這有弟媳婦幫著管家的,難道到時候還有侄兒媳婦管到大伯父院子里的?更是沒個規矩可言了。到時候你那新妻和你那兒媳婦之間有沒什么還不好說呢,你還是提前能省點事兒就省點事兒,也讓母親省省心吧?!?/br> 賈母聽賈赦這樣一說,立刻給了賈赦一個讓他差點起雞皮疙瘩的rou麻眼神。 無他,這話還真說到了賈母的心里去了。 要讓一個家怎么雞犬不寧,其實賈母是很有經驗的。這如何避免一個家分崩離析,各看相厭,這賈母其實也明白其中的學問。這提前分清楚,劃下道來,這后來的就得依著先來的規矩走。 這兩個房加起來眼下就一個嫡女一個庶女,還都是老二房里的,將來都是她要么悉心做主,要么隨口一句話的事兒。 這男丁加起來不過三人,可適婚年齡的,也就一個賈珠,剩下的賈璉她明顯管不著,寶玉如今還在襁褓之中,等過個十幾年,還有什么好說道的?指不定賈珠的兒子都多大了呢。 賈赦一番話后,政老爺也是無話可說地道:“兄長和母親一番苦心全是為了我,兒子甘聽吩咐?!?/br> 賈赦道:“行了,分家也不是不讓你每天來見老太太,這不過是將那些邊邊角角的理清楚,將來也省了母親再cao這份苦心,要不就今天?我找敬大哥和珍兒過來一趟?” 賈政:“……” 兄長是不是很討厭我! 是不是! 居然這么著急,多一天都不想耽誤? 在他有點懵的時候,賈珠過來了。 賈珠少年是完成了每日功課后來給賈母晨昏定省的,待看到自己的老子跪在地上,心里唬了一跳,當下急匆匆地上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賈政身后,對賈母蹦蹦地磕頭,繼而在大人的傻眼中道:“祖母!伯父!父親可是有何錯?珠兒甘愿代父受罰!” 賈政:“……” 這倒霉孩子,他就不盼著他老子有點好?可心里又有點小感動。 賈赦也是一個白眼朝天,受夠了這對恩恩愛愛好父子,嚇唬他道:“是啊,正商量著和你爹分家呢?!?/br> 賈珠懵然道:“這……這怎么使得,祖母您怎能同意?父親你怎能如此!” 賈政實在是受不了蠢兒子動不動就給他戴帽子,直接一巴掌按到他腦門上,動作倒是挺大,不過最后倒是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政老爺黑著臉道:“誰說是我犯錯了?” 賈珠用眼神看著他,分明是不信。 這要是沒有犯錯,這好端端的就祖母如此慈心,怎么會隨隨便便地罰跪? 賈政這就差點氣不打一處來了,也懶得跟兒子解釋,只看著兄長。賈赦這邊壞心道:“我正同志你敬大伯和你珍大哥過來呢,你正好旁聽吧,畢竟是二房長男?!?/br> 賈珠見賈赦不像是說笑,又看賈母不言不語,于是看向老子的眼神更迷茫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兒才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賈政也算是看出來兄長的壞心了,也丟了他一個白眼,索性不說話。 可憐的賈珠一下惶恐了起來,看著弟弟爬到小火車附近吱呀烏呀地叫著,都沒能讓他回神,待回神的時候,賈赦都覺得自己玩笑開過頭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頭。 倒是一顆好筍。 王氏有這樣的兒子,倒也是…… 賈赦這一摸倒是讓賈珠多了一絲羞赧,這時候他也回味過來了,應該是父親沒有犯錯,不過伯父說的分家應該也是真的,可這分家的原因嘛,應該也就只有他即將要多一個后娘的事兒了。 一想到這個,賈珠就閉了嘴,又上前將弟弟給抱在懷里,自己跪坐在地上,讓他在自己的懷里去看那火車,自己的目光之中,也充滿了新奇之色。 這又是伯父的什么神通? 賈母倒是樂見于這場面,立刻跟著介紹了一番,這賈珠就明白了這東西果然大有來歷,將來指不定還大有用處,立刻對賈赦道:“伯父此舉定會有不少民眾受益!” 他對于自己的伯父倒是沒有往天上去吹,不過眼神之中的贊許和欽佩倒是要溢滿出來,讓賈赦又摸了一把他的毛。 還是覺得是我賈家的那啥好。 那啥叫……什么來著?基因?哦對! 晉江倒是不愿意跟他解釋賈珠身上的基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說了他這無良宿主也不會聽,不過一想到馬上要搬新家,他就樂不可支!別問他為什么,他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