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這看著挺簡單地啊。 這嘴欠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司徒睿聽到簡單那兩個字,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簡單?” “啊,這不看著挺簡單的嗎?我覺得倒是比家里的那些丫頭還有我媳婦兒她們做的那什么女紅簡單多了,也難怪你都能做?!?/br> 呵呵! 呵呵呵呵! 司徒睿想到自己剛學的時候那笨手笨腳的模樣,那為了不讓自己的父皇笑話自己,外帶想要給煦兒親自做身衣裳的想法支撐,估計早就不學了! 現在? 他輕笑了一聲,那雙鳳眼上挑:“要不你來試試?我覺得你給我那沒出世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親自做點東西也是挺好的人,有紀念意義,將來還能跟孩子吹噓一番,指不定人家就覺得你這父愛如山,感動冒淚了?!?/br> 那同知在一邊聽地咂舌不已,這話怎么說的?這天下還有個這樣帶歪人的,這邊是不做,難道就不是父愛如山了? 可賈家的家風那素來是疼兒子,能有多疼就多疼,疼到全天下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那才是正理!賈珍雖然覺得司徒睿這小子許是沒安好心要看自己的笑話,不過一聽他拿未來的兒子和閨女說事,哪里能忍得??? 而且我還比不得你? 這畫符我是比不過,可是別的就不好說了吧? 他心里這樣想著,于是果斷應戰,接著這整個揚州府剩下來的差役們就和他們的二把手木若呆雞地看著那一個親王世子和一個國公世子就在那兒肩并肩頭湊頭地研究那些家里媳婦才搗鼓的東西去了。 不對…… 似乎從來就沒見到過這玩意兒啊,難道這又是什么新鮮東西?這念頭一起來,倒是那同知看向那遠比一般的絲線粗了不知道多少的光華凝實,而且還在日光下泛著光的絲線,心里一個念頭不禁浮起—— 這肯定是個很厲害的東西! 絕對是! 于是一群人也沒半點覺得人家娘們了,指不定這東西只能大老爺們去摸呢,這家里女人碰了就不行呢。沒聽之前親王世子說了,這東西許能用來做符呢,這是等閑的玩意兒? 賈珍這邊也跟著上手,這也是虧得司徒睿早有準備,不然還真沒辦法讓他現在練手呢。 這司徒睿教導的倒是比他父王教導賈赦的時候粗率多了,畢竟沒有為人師過,再加上心里還有那么點想要難為賈珍的意思,這邊故意地想要使壞。 這賈珍也是個伶俐人,對他那點小打算也是知道的,不過知道是知道,這丟臉還是……該丟就丟。 看著簡單這玩意兒上手cao作也沒那么容易??! 不過也好在司徒??戳艘粫簶纷雍筮€是良心發現了下,也大手一揮,先學平針,織個圍巾! 這賈珍不置可否,平針不平針無所謂,反正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丟人就行。 不過說起來這織東西的確挺打發時間的,那邊太上皇轉悠了一上午了,該吃點正宗的揚州菜了,這便想起這倆,倒是一打聽,接著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話是許太監親自傳到他耳邊的,故而他老人家笑地突如其來,倒是讓大家沒忍住瞧著他老人家,想知道是什么能讓他逗樂成這樣。 太上皇笑道:“倒是沒想到那倆小子居然能折騰這個折騰了半上午,就說他們倆半大小子的怎么能坐得住,原以為是跑出去瘋玩去了,結果沒想到是這樣?!?/br> 四爺看著他那吊人胃口的父皇,不禁心里一嘆,代表眾人道:“父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那倆小子做了什么壞事?” “沒沒沒,倒也沒有,便是咱們睿兒也不是那樣的孩子,賈珍那小子看著是個頑皮鬼這內里其實也是一個知道分寸的好孩子呢?!碧匣氏瓤淞艘徊?,其實重點當然是他老人家的親孫子。 四爺沒出聲,這太上皇才笑道:“之前老二孝敬了朕一個自己做的衣裳,倒是沒想到睿兒也跟著學會了。那衣裳是用編的,應是天上的法衣那種的?反正不是什么普通人的料子。不過老二雖然是孝順朕的,可那手藝還真真不怎么樣,朕這不也是沒辦法穿?后來沒法子,就放在一邊了。不過那料子真好啊……” 太上皇那語調都快變成感嘆掉了。 老年觀光團的另外兩名團員一人默不作聲,一人嘴上含笑,就是不看他一眼。 太上皇心里哼了一聲,還是接著夸贊道:“反正就是頂好的料子,就是老二手藝差了點。不過這睿兒似乎也學了,倆人干完了活兒就在那兒做那個呢,也不知道賈珍學的怎么樣?!?/br> 四爺不禁恍然。 不過老二會?老二會豈不是也等于……不對,賈赦怎么沒跟朕提這事兒?還編制法衣? 第129章 太上皇雖然好奇這倆孩子在折騰的東西, 不過孩子沒說,他老人家雖然知道,也不過是炫耀了下, 并沒在賈珍和司徒睿兩人被喊來一并用膳后再詢問什么。 倆年紀不小的孩子一個已經要當爹, 另一個快要娶媳婦,都乖乖地陪著太上皇說了會話, 比如詢問傳送陣容有沒成功啊,他們倆無聊不無聊啊。 價真倒是不疑有他, 完全沒想到這位太上皇已經知道他在和司徒睿折騰的那點小東西。 太上皇點到即止, 也沒問更多, 其余兩位老人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有四爺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沒有問。 等飯畢, 連飯桌都沒能挨邊的徐世珍和揚州知府才得了吩咐,太上皇打算在揚州小住幾日,方才回金陵。 那徐世珍干脆領命,那揚州知府倒是既欣喜于太上皇會留在揚州, 可同時也擔心著這揚州治下萬一有什么不妥當的入了太上皇的眼睛,豈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太上皇這話已經撂在這里了,他也只能暗暗準備, 唯恐有個告御狀的刁民! 不過太上皇雖然沒有問,四爺倒是在用膳的時候都在滿心嘀咕這賈赦什么時候居然要化身織女做什么法衣去了,這等用完之后實在是憋不住,問司徒睿道:“對了, 聽說二哥給父皇做了一件法衣,你可知曉?” 司徒睿含笑道:“自然是知曉的,這還是我送給皇爺爺的,不過那雖是父王的一番心意,但委實拿不出手,原本父王是打算銷毀了的,不過我覺得終究是父王的一片心意,這才軟磨硬泡地央求父王給了我,這才背著父王送給了皇爺爺?!?/br> 說到這里他就看向四爺道:“四叔可是好奇?” 胤禛頷首道:“的確是有些好奇,二哥竟有如此孝心,倒是將朕都給比下去了,自是要向二哥學習一番?!?/br> 太上皇不禁樂呵呵道:“你一個皇帝,又事多務忙地,每日里關心的還不是這天下大事?如今老二清閑,倒也能自己親自做點東西孝敬一下朕,你跟他比個什么?你有沒有那份心,朕還能不知道?” “父皇無需為孩兒辯解,便是沒有二哥那樣多的時間,二哥這孝心也應該讓我們這些兄弟好生學習?!?/br> 賈珍倒是聽出了一些,心說這四爺怎么都像是對二爺織的東西好奇啊,不過就是跟個嘴硬的鴨子一樣嘴巴閉緊,并不說話。 四爺也沒指望這滑不丟手的小子主動蹦出來,倒是繼續盯著司徒睿問:“睿兒可知曉是何物?” 這司徒睿也沒奈何,只能從空間袋里將東西取出來,臉上帶著紅暈道:“我眼看著父王都知道孝敬皇爺爺,就想著學一學,先拿煦兒練個手,將來也孝敬皇爺爺一件……只不太拿得出手……” 他說到后面,聲音已經十分細微,不過太上皇卻吃這一套,心里感動不已,想著真是沒白生了老二這個兒子,雖然是讓他沒少cao心,也沒少折騰,可孝順??!這孝順兒子還給他生了一個又孝又悌的孫子,這不是好得很? 四爺的目光落在那蛛絲上,神識往上一掃就微微蹙眉,這東西他倒是沒見過一模一樣的,不過相似的倒是有不少,不過這應該是蛛絲啊,賈赦從哪里又弄來了新鮮玩意兒折騰? 他倒是沒將這東西歸類于他那好二哥的身上,就那位能主動弄這些?不可能。 既如此,就只能是賈赦弄出來的新鮮東西,然后弄出來之后折騰人用的。 他看著司徒睿做了一半兒的手工活其實很想跟著學一學,不過這又是老二的兒子,又在他老子和臣下面前,哪里好意思開這個口?就嘉獎了他兩句,又讓他收了起來。 不過這卻被太上皇給喊住了,一點也不年老的太上皇這兩天正覺得沒什么新鮮感呢,畢竟這江南雖是風景好點,但他畢竟是皇帝,什么樣子的景色沒見過?如果不是身邊多了老關和老張,這倆人之間還總是互相不對付,給他添了無數趣味,估計他早膩煩了。 當然了,這回公里去就是更膩煩,反正太上皇現在就屬于剛退休的老人,沒事兒干,看什么東西都沒勁的狀態。 而且他又和其他老年人不一樣,比如老關還沒退休呢,比如那個老張雖然退休了,但是他還能親自教導外孫子,還能教別的學生,筆點江山,發揮余熱。 他一太上皇發揮余熱可不就是讓皇帝兒子不痛快么? 司徒睿倒是沒太過腦子,只以為他老人家只是好奇,就道:“這上了手其實也挺簡單的,我一開始織出來的還不如我父王呢,不過父王倒是手把手地教會了我。今兒個孫兒還因為無趣和珍大哥兩個人玩了一會兒,頗打發時間?!?/br> 太上皇心說,朕現在可不要的就是打發時間? 那關無極和張靜初兩老也不禁投以好奇的目光。 這要是家里的丫鬟或者女眷玩弄這些,這兩個老爺子定不會看一眼,這又有個什么好看的?可問題在于這東西是出于老二的手筆,又是法衣,想也知道不是尋常的東西,而且司徒曌自己學會了不說,居然還教導兒子,這能教導兒子的東西能是差的嗎?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門道! 這張老頭還好說,畢竟賈赦就是他的女婿,他要是想要,賈赦還不得立刻屁顛屁顛地給他奉上? 只他從不主動張口而已。 那關無極就不同了,他素來好奇心重,當年初涉官場的時候也不知道栽了多少跟頭,如今雖是學了乖,不過這位高權重之后好奇心反而滋長出來不少,因為可以有任性的本錢了嘛。 他就湊趣道:“世子殿下要不就讓我們開開眼?這還真沒見過法衣編制呢?!?/br> 司徒睿一聽法衣這兩個字心中就愣了下,這怎么就法衣了?不過又一想這東西的用處,可不也能算得上是法衣了么,故而就道:“那就獻丑了?!?/br> 接著他就拿起兩根連著金絲的金針繼續織了起來,那手上動作飛舞飄逸,倒是看的一對大人目不轉睛,只看出了美感,沒半個覺得娘里娘氣的。這太上皇甚至還夸贊道:“倒是沒想到居然能如此嫻熟,想來也是苦練過的,你也是有心了?!?/br> 而且還孝順! 他將來除了兒子在織的,還能收到孫子親自織的! 四爺和他想法顯然不同,他看向賈珍道:“珍兒可會?” 賈珍心說果然逃不掉,也知是今天上午的事兒傳入了這幾位的耳中,便苦笑道:“這跟著睿兒弟弟學了大半個上午,麻煩他不少,只這成果嘛……且當讓太上皇和皇上看個樂子吧?!?/br> 他接著自己取出了自己的那些東西,大家一看他手上那么巴掌大的一塊兒,看上去還不甚平整,而且下面是寬的上面就變成了窄的,大家都嘴上多了一絲笑。 珍大爺那臉皮厚度本就非同一般,也不在意大家的嘲笑,只嘀咕道:“這東西說簡單我覺得也簡單,可說麻煩也挺麻煩的,須得有耐心,估計這女子做這活計上手能快?!?/br> 那太上皇卻蹙眉道:“這怎么能讓女子碰觸呢?不妥?!?/br> 這可是法衣,這老二既要親手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這如果是尋常女兒家能做的,還怎么讓睿兒這孩子也學這個? 在座之人都點頭,唯獨四爺。 賈珍:“……” 司徒睿:“……” 不過太上皇他老人家的話肯定是沒人反駁,又是大家也就定了下來這東西不能讓女子碰,所以只能男人辛苦自己戳針拉線去了。 四爺倒是多看了那工具兩眼,暗暗記在了心里。 # 揚州那邊中午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好的,賈赦這邊也是熱熱鬧鬧地大家湊一起吃了一頓席面,大家也都喝了一點小酒。不過基于賈天師他那三杯倒的名頭,司徒曌以此為借口只讓他喝了兩杯,以至于他心中頗不高興。 以前三杯的量,指不定本老爺現在法力高深了之后這酒量也提高了呢? 不能經驗主義??! 可不讓他多喝的也不止是一個司徒曌,林如海也是知道這大舅子的德行的,這老九和老十兩兄弟也見識過,故而也都是堅決不讓,賈赦無奈,直接哼了一聲,索性不喝了。 不過他不能喝酒,也不許這一桌子的人多喝,大家就索性談天說地論八卦,倒也是吃的開心,說的盡興,只不許多喝卻也不是什么遺憾,畢竟賈天師那張嘴都能掛油瓶了,誰又敢真讓他不快啊。 這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薛茽說的那事兒,老九雖領了這差,也沒將那甄家當個事兒,不過他能八卦啊,就道:“這天師教既是要辦起來,肯定要有選址吧?這又要供哪位神呢?前朝那張真人的時候可是沒少折騰呢,不過咱天師教怎么著也要比這個要更用心……” 他吧啦吧啦扯了一堆,賈赦這邊卻聽完了大搖其頭:“不干,勞民傷財?!?/br> 老九那臉上表情立刻微妙了起來,你這開宗立派,還怕勞民傷財?且不說你有錢,只說這天師教眼看著就要成為整個華朝的國教,怎么著這錢也是從國庫出啊,我那四哥還沒哭窮呢,你這天師教的天師居然先憐惜上我四哥那小錢袋了? 林如海直接沒說話,因為沒他說話的余地,老九倒是看向了他家二哥,這事兒你得管管吧?總不能這一個好好的天師教連個地方都沒有,這還怎么供奉帝君??? 這林如海原本還是一個無神論者,對于燒香拜佛這種事兒并不算是熱衷,可眼下多了一個金仙兒子就不同了。光是他家瑤光那個名字的來歷就讓林探花知道了這兒子是北斗七星君之一,如果不是擔心自己過猶不及,他都打算給兒子供奉點東西呢。 赦老爺原以為自己只擔著一個名頭,哪里想過居然有這么多的事兒?琢磨了下便道:“這倒也沒那么多講究吧,還選址,還修殿,總是少不了勞民傷財,我覺得若是百姓有心,在家供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