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他咬了咬牙,這心里堅定了一下,便先給賈赦又行了一禮,謝了賈赦的點化。 他身邊的小姑娘全程乖乖巧巧地,只是眼中光華流轉,看上去的確有幾分不同的神采。 “都是親戚,也無須客氣?!辟Z赦倒是客氣了一句,面對九爺的時候可就不客氣了:“這一算,咱居然還是轉著彎兒的親戚了?” 九爺在那兒嘿笑,并沒說如果不是因為賈政那個添的那個孩子是個小子,他早就起了這意。 誰讓他這兒子來的太晚,這賈家根本就沒有合適的呢? 以他親王之尊,給兒子找了一個兒媳婦居然是個皇商之女也的確是太委屈了一些,他還要想想怎么提攜一下這薛家再將這事兒給放出來,不然的話…… 便是九爺他自己就是個當商人的,也覺得這份親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不過不后悔就對了。 老十這心思轉的和他九哥倒是差不多,這當著他們二哥的面又有賈赦并林如海,這門親事估計也就算這樣定了下來,只是這薛家…… 那邊薛茽確實沒來得及琢磨這個呢,他想著要如何“清正自身”上去了。 賈赦倒是琢磨著不好多留他,畢竟等下還要再去看看另外那些真正的財神爺,便道:“今日倒是不好多留你們,你待回家之后,琢磨琢磨我說的話?!?/br> 那薛茽立刻恭恭敬敬地帶著閨女告退了,只是剛一出這花廳的門,就覺得腿軟且差點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也幸好他反應及時,不然還真要丟一個大丑。 待他走了,賈赦才對九爺道:“這親家你居然就這樣應了下來,不過也算是不錯?!?/br> 老九笑了笑:“倒是不好現在定下來,不然我覺得父皇肯定得抽我?!?/br> 司徒曌冷飄飄道:“算起來還是你兒子賺了,你要是將人家那小姑娘的來歷跟父皇耳邊一說。指不定他老人家還要夸你呢?!?/br> 老九立刻一哆嗦:“二哥!好二哥,你可別啊,這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肯定得有那心黑的想要使壞水的,這還是算了?!?/br> 人多口雜,這一屋子的人目前都不會將這種消息傳出去,可到了他父皇身邊可就不同了。 司徒曌也不過是說了一句而已,也沒真指望著什么。 賈赦倒是基于這老九主動幫他扛了差事,而且也不擔心懟上甄家,倒是記了他的好,笑道:“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這未來的親家指不定還能更換下門庭呢,你家小子年紀小著呢,不著急?!?/br> 老九那邊眼睛一轉,心中欣然。 倒是老十嘀咕道:“九哥你這也忒不客氣了,不過我家剛出生那小閨女指不定能找個好的呢,我說老林,你覺得咱們當個親家怎么樣?” 原本事不關己的林如海:“……” 啥? 十爺的閨女?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基于這林如海那雙眼瞪地也太大了一些,完全沒了原本的探花郎風采,這看上去傻里傻氣地,就是沒透著驚喜而是驚嚇的氣息,倒是讓老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對賈赦道:“我說天師,難道我閨女配不上你家外甥?” 賈赦點了點頭,不怕打擊他,也不怕林如海驕傲:“還真配不上?!?/br> 老十:“……” 賈赦倒是看他這樣沒忍住,搖頭道:“不太合適,關鍵是我那外甥也是命格好的,這倆貴不可言的放一起,真不行?!?/br> 這話一出可是讓老十和老九都驚嚇了下,這貴不可言?要說老十那閨女勉強能算得上貴不可言,畢竟已經是皇家的郡主了嘛,可問題是林如海家這個居然連郡主都配不上,這是鬧哪樣? 賈赦倒不好說自家這個來歷,只道:“反正這小子不好婚配,目前我還沒瞧見有什么八字合適的,反正將來少不得他爹娘cao心?!?/br> 這倒是給了老十現成的臺階,以至于老師順著臺階往下爬下來之后還少不得看了一眼林如海,道:“倒是沒想到如海還有這樣我等俗人不會有的苦惱,哈!” 林如海表情沉重地看了一眼賈赦,倒是終于對這大舅子“不客氣”上了:“您話也別這樣說,您是他舅舅,難道能看著他將來娶不上媳婦?” 賈赦笑了笑沒說話。 這是他能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這分明是天上的帝君樂不樂意的問題! 要說這薛茽到這賈府門口就和不少老相識大了照面,這些人一看到薛茽個個都是滿面笑容,看著薛茽帶著女兒出來,個個不但客氣還羨慕著:“薛兄果然不愧是和天師有親啊,這就是不同,居然在里面帶了那么長時間吶!” “可不是,這自家宗親都沒有薛賢弟這般啊……”這是順便給拉仇恨的。 “薛兄定有收獲,還望回頭不吝指點一下我等,回頭我在香然居設宴……”這是要套關系的。 薛茽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舊相識真同行拱了拱手道:“謝過各位的關心了,天師還在等著諸位呢,諸位還不速速請進?” 他懶得拿其他的說事兒,直接卸力打力。 那賈府的小廝見他進去這么長時間,瞧著還是容光煥發地出來,倒也知道這許是正經的親戚,而且在老爺面前還有點臉面的,倒也幫襯著說了句:“可不是,幾位老爺請跟我來,咱們天師等著見諸位呢。" 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這賈家老宅的門房和小廝的臉面哪里只有七品?眾人連忙稱是,個個重新排隊,接著跟上。 薛茽倒也避開讓他們先行,這擦肩而過之時,還被投以諸多羨慕的眼光。 這薛茽倒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剛要走,就和那守在門口的將軍打了一個正面,那將軍也對薛茽點了點頭道:“這薛大人怕也是要水漲船高了,倒是要提前恭喜?!?/br> 薛茽連道不敢,接著又道過幾日要設宴請對方吃酒。 那將軍本來也是有意走走他的門路,也是欣然應下,這薛茽才帶著一腦門的汗和閨女回到了自家馬車上。 他這邊一上車,那薛王氏就匆忙道:“老爺如何?那天師可和善?” 這薛茽連忙道:“等我縣喘口氣,再讓我喝口水?!?/br> 那薛王氏連忙就給他送上了涼茶,待他喝過也休息過,最后就不免抱著懷中一直沒有撒手的寶貝女兒道:“何止是和善,倒是沒想到居然有天大的好處?!?/br> 他說話的時候壓的聲音低低的,接著連忙高聲道:“管家,回府?!?/br> 之前帶到賈府的那些東西當然沒有帶回來,這也算是完成了原本送禮的打算。 這薛王氏被他這話給撩地心里癢癢的,不過也算是知道自家老爺此次見賈天師定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不然能高興成這樣? 等到了家里,這薛蟠和寶釵倆人都被各自的奶娘給帶走,這一應的丫鬟也全部給撤下,誰也不許進,這兩夫妻才閉門說悄悄話。 薛茽將今天的事兒里選了一些能提的,比如自己女兒的來歷,賈赦的話,賈赦對他們一家子的評斷,當然給他那四個提醒的字就被他順嘴給吃到肚子里,提也沒提。 最后當然還是少不了老九那一件。 那薛王氏如何也沒有想到這次老爺見到賈赦居然有這樣大的斬獲,簡直驚喜地不知如何是好,眼下里只能擦著眼淚道:“倒是沒想到我家寶釵居然有這樣大的來歷,可她一個仙女居然在咱家吃了那么多的苦頭……” 薛茽:“……” 他說了這么多,他這夫人抓了這么一個重點? 他眼看著是指望不上她能管教好兒女了,只冷聲道:“這九爺今天當著天師等人的面說了這話,定然是不能反悔的,只我琢磨著這一時半會的也是不可能將這婚事放出去的,你只當沒有這事,只咱家姑娘也是不愁嫁人了。這嫁妝要準備起來,還要請了嬤嬤來教導規矩,畢竟她將來是要做郡王妃的。還有,這蟠兒從今日起就給我挪到外垸去我院子旁邊住,這將來不許他來后院,更不許你的人來這邊探望他!我是他老子,定不能害了他,更不會委屈了他!” 這薛茽一口氣說了這么長長的一長斷,也是自己喘息了兩口氣,眼看著那薛王氏像是看到天塌了的模樣,不禁怒其不爭地瞪了過去:“不然你指著他應了天師的話?” 那薛王氏便是再如何舍不得兒子,溺愛兒子,倒也真不想讓兒子應驗了他的話,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又委屈地紅了眼眶,猶豫了下,抿著唇道:“老爺對蟠兒是個什么打算呢?” 這薛茽嘆道:“原本指著是讓他當個皇商的,能繼續將這薛家的家業給長長久久地傳下去,可我日眼看著這天師橫空出世之后,這一下多了無數新鮮玩意兒,這才是一個開頭呢,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我之前得了一段修路的差事,目前已經給了結算,倒也是一樁好事?!?/br> 薛王氏不知他如何扯到生意上去了,聽他一說就有點懵,這不讓蟠兒學著做生意又要學啥? 薛茽木著臉道:“我決定等回頭想方設法也要給蟠兒弄個監生的名額,便是砸出去幾十萬兩也不惜!” 薛王氏一下給他這大手筆驚呆了! 要說她慣著后宅,一年迎來送往加上打點京城里的親朋,這其中算上她那個嫡姐和娘家的兩個哥哥這一年才能花銷多少錢? 薛茽雖然嘴里這樣說著,心里還是沒個準兒,因為這監生名額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他這邊躊躇不定,卻沒給薛王氏看出來,只對薛王氏道:“反正以后不許你管著蟠兒,更不許你溺愛他,總之以后他就不用管了,回頭我再給他找個拳腳師傅狠狠cao練他一番得了?!?/br> 薛茽對兒子下了狠心,這女兒就變成了心頭rou了:“至于咱寶釵,可一定要好好教導,明白了?” 那薛王氏如何心疼兒子,倒也不至于聽不進這吩咐。想到女兒的來歷,那是連忙點頭應了。 再說這赦老爺給臉面,撿了一堆求上門給薅羊毛的巨賈,他也沒有直接提刀霍霍哦,倒是先問清楚了他們的來意,聽他們口中說的客氣,沒一個將明面上所求的說出口,這赦老爺心里就嘆了一聲,這還是臉皮不夠厚啊。 不過既然他們只送禮,不求他,東西全部招收不誤,事也不管,只給他們拜見了一番完事兒。 等他這邊再回來,那邊老九和老十并林如海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有司徒曌又在那兒織毛衣。賈赦倒是自覺手工活兒有進步,也不怵了,直接湊了上去看他那手上動作去了。 司徒曌感覺到后倒是不為所動,只嘴上道:“你說本王還能等得到你那毛衣嗎?怎么都覺得虧了?!?/br> 賈赦哼了一聲算是回話,眼睛倒是放在他那手上。 還真別說,學會之后挺有成就感的。 以及……你這廝得瑟個啥,等著爺到時候甩你一臉! # 去江南怎么可能不去揚州?太上皇今日興致勃勃地就帶著四爺并賈珍司徒睿一起去了那邊。 當然了,關老爺子和張老爺子也是太上皇的隨身行李,跟著一同去的。 這到了揚州之后,倆小輩就苦逼哈哈地布置傳送陣去了,倒是沒和大人在一起。 揚州府的知府當然是忙著太上皇和皇帝團團轉,至于這兩位小爺,便是由和他一貫不對盤的同知在伺候。 因為不耐煩專門選地方,這放傳送陣的地兒就在這揚州府衙之內,司徒睿這傳送陣都是提前畫好了的,這出來不過是走動走動,干活的都是賈珍。 說來這幾天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家父王壓根不樂意讓他礙事,身邊的大兄弟賈珍也是一個整天跟他絮絮叨叨當爹之后要如何如何,實在是讓他心中郁悶不已。 賈珍在那兒一邊干著活一邊嘴里也不怎么消停,正想著要不要問問這少年是不是一到揚州就心生向往,咳,當然是向往的揚州的風俗文化什么的,結果就見司徒睿從自己的空間袋里取了一個小筐子,那筐子里放著線團,以及半成品。 他頭蒙地看著他的小伙伴就在他的注視之中,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在那兒做起了手工活。 他這嚇得手上的動作都停了,猶豫了一番之后還是低咳了一聲問:“那什么,你在那做的是啥?我怎么瞧著還有花?是不是什么新的符咒畫法???” 對,肯定是這樣,不然這娘們干的活兒他能去做? 應該就是什么新符吧,這小子就是愛鉆研這些,也不怕人家笑話他! 結果呢? “沒啊,這不是符,不過說起來似乎也能研究研究啊,等我回頭琢磨琢磨吧。這是我給我家煦兒做的,等著回到京城里給了他,肯定不知道要高興成什么樣呢?!?/br> 司徒睿想想自己的弟弟就心疼。 之前是給送到了太上皇那兒,結果那么長時間都沒看到他們父王,偏偏他知道內幕,但是他弟弟不知道啊。這眼下好了,他和父王兩個都來江南,這一下子又被送到張家和賈璉那小子一起當同學去了。 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弟弟學問問題,畢竟張家老大那也是很厲害的,可問題是他也從來沒指望自己的弟弟學問如何啊。 弟控如他,現在滿心憂傷 賈珍:“……” 合著你這個弟控這是為了自家弟弟親自做上了手工活,這傳出去你還要不要這點男子漢的臉面了?他眼神陰測測地看了一眼那同知,那同知簡直要給他下跪在當場,趕緊對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接著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些差役,大家都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這要說笑話,換個販夫走卒指不定他們要怎么冷嘲熱諷呢,可這有法力的親王世子殿下?還是得了吧,借給他們幾個膽他們也不敢。 不過賈珍到底沒說什么,這司徒璟想要干啥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和他沒關系。等他弄好了傳送陣,又和金陵的那個測試了下,簡單往返回來后就覺得枯燥無味,也不想加入老年觀光團,給人端茶倒水地當小廝用,就湊到司徒睿身邊很是好奇地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