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楚清音進了屋子。走入內室,便看到秦景陽躺在床上,睜著兩只眼睛,瞪著帳頂出神。聽見腳步聲,他這才垂下眼簾,淡淡道:“算算時候,你們也該回來了?!?/br> “冷靜下來了?”楚清音一挑眉,將餐盤放到旁邊,扶著他坐起身來,“堂堂鎮北王,自己氣兒不順就拿無辜人士出氣,您可真是出息啊。要是一般的孕婦也就罷了,咱們兩個好歹是輪流帶孩子,白天就不夠你紓解心情的嗎?” “我不是孕婦!”秦景陽聽見那兩個字,頓時黑了臉。 “請認清事實?!背逡糁噶酥杆亩亲?。 “……” “不過,我也確實認為咱們得好好解決一下你的心理問題?!背逡粼诖策呑?,“昨晚你抱著肚子在床上睜著眼睛過了一宿,也真虧得白天騎在馬上的時候沒睡過去。究竟怎么了?”她直視著男人的雙眼,“自從咱們倆成婚的這一天起,你就早該想到有朝一日會出現這種情況,我覺得你就算最開始在情感上不能接受,慢慢地也會被理智說服。反正又不是讓你用自己的身體去懷孕生產,把靈魂和身體分開看不就得了?!?/br> 秦景陽皺了皺眉,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安⒉皇且驗檫@件事?!彼吐暤?,似乎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在這件事上鉆牛角尖?!背逡粲脺睾偷目谖谴驍嗔怂脑??!八晕以趩?,究竟怎么了。既然不是這件事,你又還在擔憂著什么?盡管這個孩子的到來快得有些出乎你我的預料,但是咱們兩個欣喜并期盼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所以說,到底是什么事情在困擾著你?” 楚清音的態度并不咄咄逼人,但是很顯然,如果無法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她是不會停止追問的。秦景陽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在長久的沉默過后,他終于開了口。 “我不知道……這孩子托生在你我膝下,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彼f道,“昨夜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這一點,隨后思緒便像是剎不住了一般,怎么都停不下來。我自己都前途未卜,將你拖進來算是情非得已,但是倘若將來當真不得善終,還要禍及子嗣,那么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他出生在這世上?!?/br> “……景陽,你這是孕期憂郁癥啊?!甭牭侥腥说幕卮?,楚清音張口結舌了半晌,方才說道。 “你覺得我在說笑么?”秦景陽怒道。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背逡糈s緊搖頭,“只是……怎么說呢,覺得你不該是會糾結于這些事情的類型,所以聽見你這么說我還真是挺驚訝的,有種看到了平日里堅不可摧的人,突然露出了脆弱一面的感覺?!?/br> “我也是有血有rou的人,憑什么就不應該產生這種想法了?”秦景陽反駁。 “其實我覺得,以你的性格,等到明天換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后,就該恨不得將今晚的對話從記憶中刪除了?!背逡粜χ鴩@了口氣,“這樣的示弱,還真是難得一見?!?/br> “你知道嗎?”她拉過秦景陽的手,掌心朝上地攤開,“其實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后,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什么真實感。完全不同的社會,完全不同的身份,完全不同的經歷,我還要同時扮演兩個性格舉止迥異的人,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演員,偏生還無法等到落幕的那一刻,只能在白天與黑夜之間,周而復始地在兩個戲臺之間奔波?!?/br> “之后,我們達成了同一陣線,對彼此的了解也進一步加深了?!彼龔澫虑鼐瓣柕囊桓种?,“拜你所賜,我總算開始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真實起來,并且在‘不被人發現破綻地度過每一天’之外,又多了新的生活目標。之后又擺脫了楚家,隨著你前往漠北,”她再次彎下一根手指,“大家都很友好,不必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在京城時刻緊繃的精神也可以放松下來了。但是你也明白,那個時候我依舊抱有在一年期滿后離去的想法?!?/br> “你應該是一直想問的,如果我真的鐵了心要離開,那么之后又能去哪里呢?老實說,我也從來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梢钥隙ǖ氖悄悴粫屛译x開你的勢力范圍之內,也就是說,我為自己爭取到的自由,也還是有限度的,并不受我自己所控制。在改變想法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將來會飄到哪里,落在何處,一切都要由風來做決定,聽天由命?!?/br> “但是和你成婚之后,我這只風箏就有了線了?!彼謴澫乱桓种?,“現在又有了孩子,”第四根手指也被彎了下去,“風箏可以回到地上了,不必再隨風飄蕩了。在這個世上有了我所愛的、所牽掛的人,我在這里不再是一縷游魂,一個過客。繼真實感過后,我又找到了歸屬感?!?/br> “你或許想說,我的感受和你的困擾,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背逡粽f著,頓了一頓抬起頭來,看向秦景陽,“的確,你不是穿越者,無法理解我這一路走來的心理變化;而我也同樣并非皇室中人,哪怕知曉所有的利害關系,也無法做到對你的擔憂感同身受??赡怯秩绾文??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有著多么重大的意義,我對他的降生抱有多么大的喜悅與期待。我希望這份心情能夠同樣傳達給你,能夠蓋過你那些對于未來的悲觀設想?!?/br> “有你們在身邊,我就無所畏懼——我希望,你也是這樣想的?!?/br> 聽過楚清音的一番話,秦景陽默然不語。片刻后,他伸出手去,將愛人緊緊抱住。 “抱歉,清音?!彼吐暤?,“反倒要你來開導我?!?/br>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當然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了?!背逡粜闹兴闪丝跉?,調侃道,“為了咱們的孩子,你還不趕緊吃點東西?” 秦景陽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便慢慢放開了她?!安幌氤詵|西和心情沒關系?!彼\懇地看著楚清音,“我只是單純的沒胃口而已?!?/br> “沒胃口也得吃,餓著你無所謂,不能餓著孩子?!?/br> “……” “嘖嘖嘖……這湯熬得真不錯?!睂霃呐赃叾诉^來,楚清音舀了一個蓮子放進嘴里,一邊連連點頭一邊稱贊道,“這蓮子也燉得恰到好處……要不你嘗嘗?”話音未落,她突然發難,拉過秦景陽便吻上了他的雙唇,將半個蓮子送入了對方口中。 “……?。?!”秦景陽沒想到她居然來突然襲擊這一套,頓時瞪大了雙眼。楚清音一擊脫離,立刻從床邊跳起來躲得遠遠的,壞笑道:“都送貨上門了,你就收下吧。別發火啊,孕婦生氣對孩子不好!” “你……”兩個人在互換的情況下還是第一次接吻,楚清音是什么感受秦景陽不得而知,但是看著自己的臉在面前放大,并且最終親上了自己,他在一瞬間真的產生了背后一陣惡寒的感覺?!澳銊e頂著我的臉做這等事!” “啊,我忘了?!背逡艉翢o誠意地回答。反正這兩張臉哪個都不是她的本尊,毫無壓力。 “……別想糊弄!” 作者有話要說: 卡得我不要不要的,寫完這一章血槽已經清空,求順毛求愛撫。 對于王爺這章表現得很受這個問題……設定上真的是出于懷孕期間情緒不穩定容易胡思亂想,如果他只是個普通的準爸爸的話,可能這些顧慮會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在成為孕夫【喂】之后這種焦慮和擔憂就被進一步放大了,所以這也是楚二說他在明天互換之后會后悔自己說這些東西的原因。 至于楚二表現得很攻……她不是一直都很攻么!【喂 另外終于讓倆人在互換的狀態下發生比擁抱更加親密的動作了哈哈哈哈!果然還是要楚二發動先攻??!王爺的心理障礙太多了23333333 大家五一節快樂!玩的開心!下個月我會繼續日更六千的!么么噠! 【預告——楚清音:王爺咱們來比誰吐得多嘔嘔嘔嘔……秦景陽: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雪點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30 21:59:00 成西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9 18:46:31 阿笙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8 23:36:12 棗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8 23:22:33 棗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8 17:49:50 lll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8 06:45:25 棗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7 18:52:22 花生粥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6 16:25:26 游水河豚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50426 12:21:28 水能煮舟我能喝舟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6 09:53:48 金魚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0425 20:05:35 金魚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0425 19:43:12 阿笙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3 23:03:30 0流年0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2 01:00:20 阿笙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21 22:54:42 感謝大家的霸王票!愛你們!么么噠! ☆、吃貨的代價 正如楚清音所說,當第二天兩人的身體互換回來、脫離了雌激素的困擾之后,襄王殿下立刻將自己昨晚的行為打入了黑歷史的歸類之內。 “僅此一次?!彼攀牡┑┑貙Τ逡舯硎?,“這些話絕不該是我會說出來的。將來肯定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br> 話不是你想不說,不說就不說,但愿你以后不要再自打臉。楚清音默默想。 難得的年節就在鐵勒人的sao擾和襄王妃有喜的消息中兵荒馬亂地度過了。春日將至,在第一批新草長成之前,鐵勒人一定會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攻擊。為此,整個漠北軍都進入了全神貫注的備戰狀態,日日秣馬厲兵,只待迎接即將到來的生死搏殺。 剛過了元宵節,新一年的糧草、鎧甲、衣物等軍備物資便自周邊各郡陸續運入滄北都護府。與之同時到來的還有秦景陽留在京城的暗樁,他們帶來了這半年中發生在朝堂與宮中的各種重大消息。太后中風大限將至,皇帝病重閉門靜養,東宮監國卻不思政事、只知整日沉湎于玩樂。朝中亦是人心浮動,三公緘口不言,九卿各有思量,下面的小吏則在背地里悄悄流傳著不如迎襄王回京的言論。然而可想而知的是,這樣的傳聞對秦景陽百害而無一利,只會擴大他與秦煜陽、秦曦兩父子之間的裂痕。 聽過了密探的匯報后,秦景陽的臉色陰沉得簡直能滴下墨來。待下屬一走,他便再也難掩怒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本王從前只道秦曦心性有些跳脫,但畢竟天資聰穎,將來只要收了心,必能擔當大任,誰知道他居然如此不分輕重!皇兄自顧不暇,無力關注外界之事,他便無法無天了么?那幾個輔政大臣也是吃白飯的,都知道他是未來的君主,便無一人直言敢諫,難道就要由著他如此任性下去不成!” “景陽,你先冷靜?!便彖F衣勸道,“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京城的局面無論發展成了什么形式,你都絕對不能公然出手。否則,哪怕你是懷著好意,也只會將事態推動向更加混亂分裂的局面。你在京中四年,難道在朝中便沒有一批信得過的官員么?若是有能說得上話的,便讓他們活動活動,只是斷然不要以你的名義便是了?!?/br> “王爺當年身為攝政王,被上下數百雙眼睛盯著,在很多方面上都要束手束腳。與官員私下走動,提拔底下的人,這些都會被有心者扭曲成羅織黨羽圖謀不軌,于是連正常的往來交際也無法參加了?!背袒盏?,“朝中雖說也有我們的人,但大多只是以打探消息、觀察方向為主,卻是沒有一個能在明面上出頭的?!?/br> 提起這一茬,三人都是一籌莫展。沉默了半晌,秦景陽率先站起身來。他的神情似乎已經恢復到了往日的鎮定,但是仔細一看,卻依舊能找到壓抑在眼底的沉重與焦躁。 “先靜觀其變吧?!彼f,“況且就算我有能做的事情,漠北與京城相距甚遠,傳達消息便要花上兩個月的時間,總歸是鞭長莫及。左右如今四海清平,百官各司其職,哪怕上位者庸碌一些,也不會出太大的亂子?!闭f罷便朝著門外走去。 “倘若有朝一日這種平穩被打破了呢?”秦玉昭看著他的背影,“假使南梁正式對北周用兵,又或是太子已經不滿足于小打小鬧,開始行勞民傷財之事了呢?你若插手,便是越俎代庖別有所圖;可你又辦不到高高掛起,作壁上觀。到那時,你又要如何?” 秦景陽停下腳步。他沒有轉過身來,只是抬起頭,望向遙遠的東方。 “真到了那個時候,秦曦一定會自己來找本王的?!彼?。 …… “嘔嘔……!”楚清音彎腰伏在床沿上,覺得自己快要把苦膽水都吐出來了。在被診出是喜脈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各種妊娠反應接踵而至,簡直令她苦不堪言。 食欲最先降到底,從前她只恨自己三餐吃太多,現在卻聞一點油腥味都想吐,喜歡的辛辣食品也不能碰了。唯獨能提起些胃口的是從前感覺最一般的酸味,但問題是酸的吃多了又容易引發嘔吐,之后就前功盡棄……簡直心塞。 好不容易感覺惡心感減輕了些,楚清音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剛要喊映玉進來將裝著污物的盆子拿出去清理掉,從旁邊突然伸過來一只手,用帕子替她輕柔而仔細地擦拭嘴角。 “回來了?”楚清音無力地撩起眼皮,看向秦景陽,“我現在每天就盼著趕緊到晚上,好解放一下,把包袱拋給你?!?/br> 秦景陽抽了抽嘴角:“你沒必要說得這么直白?!?/br> “反正你也不吐,就是安安穩穩地睡過一個晚上,比起我這副慘樣,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一提起這個楚清音就羨慕嫉妒恨,這兩天她白天吐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偏偏一到晚上秦景陽接了班,就除了犯懶不愛動彈之外,什么癥狀都沒餓了。她本來以為襄王是愛面子所以才忍著不吐,十分委婉地表示了自己只會同病相憐、不會幸災樂禍的立場之后,卻遭到了后者的一個白眼——不是不想吐,真是沒有想吐的感覺。 同樣是一副身體,這魂與魂之間的待遇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再忍一忍,趙嬤嬤說過也就這么幾天,熬過去就好了?!鼻鼐瓣枔崦逡舻暮蟊?,幫著她順氣。 “可她也說過因人而異,要是我吐了一整個孕期怎么辦?” “那……”秦景陽嚴肅思考了一下,大義凜然地說,“那等到度過最初這段時間,胎穩了下來之后,咱們就換過來,我替你吐?!?/br>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言下之意是什么?!?/br> 映玉進來將臟物收拾了,秦景陽又吩咐銀杏去小廚房取一個新烤的馕過來,他撕成小塊,一點點連哄帶勸地喂給楚清音吃。這種東西雖然是漠北最普遍和廣受歡迎的主食,但向來也是要配著小菜或者羊湯吃的,楚清音現在碰不得油又碰不得辣,只能干嚼。好在這剛出爐子的外酥內軟,熱騰騰的吃起來還挺香,特殊時期也就沒法要求太高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鼻鼐瓣柼嫠枥L著美好前景,“八|九月份出了月子,正好是吃烤全羊的最佳時候。去年剛過來事情多,沒來得及飽口福,下次讓你吃個夠?!?/br> “你別饞我!”楚清音瞪他,“而且為什么是我生孩子?為什么就不能是你生孩子?” 秦景陽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懷胎已經是我的底線了,難道還要我生么?” “怎么著,敢情我們女人就該著了生孩子???”楚清音挑眉,“再說這玩意難道是能控制的?大半夜的羊水破了,難道你還能對穩婆說‘再等會兒,拖到早上咱們再生么’?” 秦景陽痛苦地扭過臉去:“咱們現在還是暫且不要提這個事情了?!?/br> 見他吃癟認輸,楚清音才終于心情舒暢,痛快地將剩下的那塊馕全部吃進了肚子里?!白蛲黹L史不是說今天京城的暗樁會到么?都說了些什么?” “京城局勢不妙?!碧崞鸫耸?,秦景陽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太后時日無多,皇兄也是病重,朝中政事基本交給了秦曦去辦??上闹颈∪?,難堪大任,只顧著自己享樂,卻對朝政鮮少過問??偹氵€知道擔憂祖母與父皇的病情,日日晨昏定省,若是連這些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那也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br> “太子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背逡袈犃艘彩菄@一口氣,“若不是皇帝身體孱弱,又和你之間鬧出這諸多沖突,也輪不到他這么早就被推到臺前。年紀輕輕,尚不成熟,很容易受到外物誘惑,也只能指望著他再大一些能自己懂事了吧。況且就算是現在心中著急,你也無計可施,當初可是和皇帝約定好永不入京的,能打破這句諾言的唯一條件便是他主動下詔讓你回去,可到了那時……”那時秦煜陽也就離駕崩不遠了。 秦景陽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當即眉頭緊鎖,沉默不語。片刻后道:“最近派人去搜羅些藥材,送去京城吧?;市值纳眢w若是能好起來,事態也會好轉?!?/br> “嗯?!?/br>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楚清音覺得乏了,便又倒下睡了一會兒。秦景陽去書房處理了一些政務,快到一更天時才回來將她叫醒。 “一身輕松!”身體互換,楚清音立馬變得生龍活虎,神清氣爽,“讓我先出去跑三百圈!” 她說著便要往外走,剛邁出一步,袖口卻被身后人緊緊拉住。一回頭,便看到秦景陽臉色難看,額頭上冷汗刷刷往下冒。 “快……去……拿盆……”他從唇縫中勉強擠出幾個字來。 “???!你等等,我馬上就叫映……誒誒!你撐住??!我給你臨時拿點什么東……哇!” 當晚,映玉和銀杏在私下小聲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