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腳上起泡了!”再度轉換身體后,楚清音便哀叫了一聲,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腳踝一下都麻木得快沒知覺了,真虧得你能用這副小身板走這么遠?!?/br> 秦景陽剛要開口,神情突然警覺起來?!班渎?!”襄王低喝道,猛地蹲下身體,并壓住楚清音的腦袋,讓兩個人的身形都隱藏進小半人高的草叢中,凝神靜聽。 楚清音也學著他的樣子豎起耳朵,果然聽見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嘚嘚地朝著這邊逐漸接近。又有人在反復地大聲喊著些什么,只可惜距離過遠,聲音在傳播過來之前便已逸散在空中,聽不清楚。 秦景陽卻是霍然起身。楚清音被他嚇了一跳,抬頭問:“怎么了?” “不是河盜?!毕逋醯纳袂橹袔е唤z喜悅,“是我們的人,終于找過來了?!?/br> “真的?太好了!”楚清音聞言也是歡呼一聲。她此時也漸漸聽清了,那些人所喊得分明是“六公子”與“二姑娘”。喜出望外之下,她想要一蹦而起,卻忘了自己現在還腳麻腿軟著,險些狠狠坐了個屁股墩兒,還是秦景陽反應得快,趕緊伸手一撈,這才將她扯了起來。 “怎么毛毛躁躁的?!彼χ鴵u頭,臉上帶著自己都不曾覺察的無奈與縱容。 兩人自草叢中走了出來。順著小路的方向向前望去,果然已能看到盡頭站著六個小黑點,看見他們后似乎也遲疑地停下了腳步,在互相探討著什么。秦景陽將手攏在嘴邊,提氣喝道:“張述,是我!” 領頭的那人聽見了他的呼喊,連忙快馬加鞭地朝這邊奔來。楚清音聽這名字覺得有些耳熟,待對方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帶出來的四名王府侍衛之一。想必剛剛秦景陽也是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這才放心現出身形的。 看到秦景陽雖然形容狼狽了些,但精神尚佳,張述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氣,隨即神情就變得自責愧疚起來。他滾鞍下馬,在兩人面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來遲,請王爺贖罪!” “無妨,起來吧?!鼻鼐瓣柼?,“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邊的?” “那黃安縣令梁默起初還想隱瞞,后來見楚相親筆寫了一封彈劾郡守趙賁的奏折子,作勢要讓莊十三直接送回京城去,這才慌了,直接招了那群賊人的老巢?!睆埵龌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秦景陽簡單敘述了一遍?!伴L史擔心王爺與二姑娘會撞上這幫匪徒,便派屬下帶著人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br> “官匪勾結……哼?!鼻鼐瓣柭犃T冷哼一聲,又問,“當日本王下水后,又發生了什么?” “見您跳下水之后好久都沒有再浮上來,長史便急了,帶著兄弟幾個將那群河匪全殺了。船靠岸后,他又親自提著劉黑子的首級,直接闖入了黃安縣衙?!睆埵稣f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敬畏的神情。上次見到程徽如此失控,還是六年前在漠北,他的義父沐破城將軍戰死沙場的時候。 秦景陽嘆了一聲:“他身體不好,不該如此勞力勞神,大喜大怒的?!睆阶該u了搖頭,“也罷,先不提這個了,回去再說。此處離縣城還有多遠?” 張述答:“若是騎馬,其實只剩下半個時辰便可到了?!彼行鋈?,自己肩負著搜尋王爺的重責,結果剛出城門口沒多久就遇上了秦景陽,不僅沒能幫著抗擊匪徒,更是連使其免除跋涉之苦的作用都沒起上。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便是了,誰叫那縣令梁默吞吞吐吐不爽利,話說一半留一半,起先居然還想著推卸責任,單說那郡守瀆職貪墨;后來見楚敬宗和程徽手段凌厲,這才見了棺材落了淚,將一切都老實招來。 他們說話間其余幾騎也已到了跟前,卻是臨時急調的五名當地駐軍,還帶了一匹空馬。五人紛紛下馬拜見秦景陽,張述說道:“王爺,二姑娘,請上馬?!闭f著便與另外一人分別牽了兩匹馬上前來。 楚清音是深閨中養著的嬌小姐,自然是不會騎馬的,按照這些人原本的計劃,本該是讓秦景陽騎一匹馬,而其中一人則讓出馬來給楚清音坐,自己則在前面牽著韁繩。不料秦景陽卻道:“不必,一匹便足夠了?!?/br> 說著,在張述目瞪口呆地注視之下,他很自然而然地抱起楚清音,把她托上馬背。隨后自己又翻身上馬,坐在后面,一只手順勢環住了懷中人的腰?!白甙?!” “……是?!睆埵鼍S持著一臉被刷新了世界觀的表情,呆愣愣地回答,同手同腳地爬上了自己的馬。 一行七騎開始回返。沒有岔路,并不需要人在前面指引,秦景陽便一馬當先走在領頭的位置。張述還沉浸在“叔叔抱著侄媳婦”的震驚當中,早已落到了最后面,而其余五人又不敢和攝政王靠得太近,漸漸兩伙人便拉開了距離。 “你真要這么高調嗎?”擰過身去,回頭看了看遠遠綴在后面的六個人,楚清音問秦景陽,“這還沒到趙郡的,就打算提前攤牌了?” “別亂動?!鼻鼐瓣柌蛔栽诘匕櫫税櫭?,“反正已是早晚的事,攤牌便攤牌吧。早在你以本王的身份跳下水去的時候,該引起的懷疑便已經引起了。況且我們之后又失訊了兩日有余,在他們的想象中,恐怕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都發生過了?!?/br> “什么叫‘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 “總之接下來還要更加明目張膽。我會對你噓寒問暖,對你關懷備至,以求進一步加深他們的懷疑,你可要做好準備?!?/br> 楚清音夸張地抖了抖:“你別說得那么rou麻好不好?!闭f罷嘆了口氣,“看來,這回是又要變成霸道總裁的畫風了?!?/br> “總裁是什么?” “是在話本中和皇帝、王爺、將軍、還有魔教教主同一個等級的生物,簡稱男主?!?/br> “……” 半個時辰之后。 黃安縣衙一連兩日大門緊閉,連個衙役皂隸的身影都看不見。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有那知道點內情還不真切的,便神秘兮兮地告訴大家,縣太爺惹著了上頭來的大貴人,這回怕是要丟官兒了。 姑且不論外面的風評如何,此時的黃安縣衙正沉浸在一片愁云慘霧的氣氛當中,并且只要那兩人一刻沒有消息,這種狀態便一刻都不會改變。還未昭告天下的太子妃也就罷了,若是攝政王當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么別說底下人了,就是地位高如楚敬宗與程徽,恐怕也很難從這起事件中全身而退。 好在,他們的期待沒有落空。 “相爺,長史!”莊十三一直站在門口望風,遠遠見了一行人馬朝著縣衙這邊醒來,為首者正是襄王,頓時精神一振。連忙甩開兩條腿,朝著正堂奔來,“回來了,王爺與太子妃回來了!” “當真?”楚敬宗聞言大喜,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放下茶盞正正衣冠站起身來?!俺涕L史,我們趕緊去迎接襄王吧!” 沒有聽到回應。楚敬宗一抬頭,才發現剛才還坐在旁邊的男人,此時已經出了屋門,大步流星地朝著縣衙前堂而去。他氣得抖了抖胡子,卻又無從發作,最終只得自我安慰說王爺既然已經回來,便不再和程徽計較這些瑣事,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然而,在看到秦景陽與楚清音共坐一匹馬步入縣衙前院,而且還狀似十分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時,左丞相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中也變做了空白,只余下一片嗡嗡作響的聲音。 之前他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因為擔心兩人的安危所以也顧不得多想??涩F在這兩人已經安全地出現在了面前,這根繃緊的弦一放松后,思維也有了余裕去考慮先前的一點。就這么一考慮,楚敬宗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的女兒掉下水,為什么襄王會這樣不顧自身安危地跳下水去救人?為什么短短兩天沒見,兩個人就已經從需要彼此回避的關系,發展成了這種猶如愛侶一般的姿勢,并且在他、程徽和周九等人面前依舊不加收斂? 這失去聯系的兩天兩夜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楚敬宗覺得自己不能細想。他有預感,自己一旦細想,得到的將會是一個極其可怕的答案。 他正心慌意亂著,秦景陽和楚清音已到了近前。秦景陽下了馬,又很自然地將楚清音也扶了下來,這才朝著這邊走來。不愧是當朝丞相,哪怕是在方寸大亂之中,楚敬宗也能及時反應過來,上前拱手道:“王爺安然無恙,真乃萬幸。臣擔憂王爺的安危,兩日來茶飯不思,夜不安寢,今日終于能放下這樁心事了?!?/br> “哦?承蒙丞相這般關心本王了?!鼻鼐瓣柶诚蛩?,似笑非笑地道,“說起來本王也要垂詢一下丞相呢,當日可是平安脫險了?” “勞煩王爺惦念,臣僥幸無事?!?/br> “哦。那尊夫人與令千金呢?想必也是好端端地坐在船上,好端端地被送到了岸邊,好端端地脫了險吧!” “這……”楚敬宗心中咯噔一聲,額頭頓時就見了汗,支吾了半天也沒能回答上來。秦景陽卻沒有再逼問他,而是抬起頭環顧四周,揚聲喝道:“縣令何在?” “下……下官梁默,拜見襄王殿下!”聽見消息梁默也在第一時間便趕過來了,只是卻不敢湊上近前,只縮在角落里遠遠看著。聽見秦景陽喚他,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幾乎是撲到了秦景陽腳下?!跋鹿僮镌撊f死,求王爺饒命,求王爺饒……” “行了!”秦景陽嫌棄地一擺手,“都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了,還求本王饒命做什么?先把你們這官匪勾結的罪過放在一邊,本王有事交代?!闭f著一指楚清音,“楚二姑娘落了水,你去派人尋這縣城里最好的郎中,為她把把脈,開些方子?!?/br> “是,是!”梁默點頭如搗蒜地應著。 “進城時,本王看見了城門口懸掛著的匪首首級;在回來之前,也將留在老巢中的匪徒殺了不少。但這并不代表此事就這么完了?!鼻鼐瓣栒f著,聲音猛地一沉,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本王不妨將話放在這里,若是楚清音的身體因為此次遭難而落下了什么病根,那么本王……一定不會放過始作俑者?!?/br> 語畢,襄王最后掃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左丞相,便轉過身,朝著后堂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了。 瞧這范兒,豈止是霸道,簡直就是霸道。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當背景板的楚清音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慨嘆。 身上臟兮兮的,肚子也饑腸轆轆,身體更是累得不想動彈半分,該率先解決哪方面的需求,楚清音一時都要拿不定主意了。她拖著腳步走進了為自己安排的房間,映玉瞧見了她,頓時滿眼淚花地撲了過來:“姑娘!嚇死婢子了!” “好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焙么踹@相府之中還是有一個真心關懷自己的,楚清音心中覺得暖了些,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言安慰?!澳氵@幾天怎么樣?我與王爺下落不明,想必其余人都是一片兵荒馬亂,可有顧得上你?” “托程長史的福,婢子沒事?!庇秤癫缓靡馑嫉啬ǖ粞蹨I。 “呃……楚家人呢?這兩天有什么動向?” “四姑娘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婢子沒有見到她。夫人與相爺似乎吵了一架,現在兩人都不碰面。二少爺……倒是瞪了婢子幾眼,不過也沒做什么別的事情?!?/br> “瞪你?他那好meimei做出闖了這么大的禍,他還有臉瞪你?”楚清音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心中暗道,楚潤明果然比起他老爹來說差得遠了。她絲毫不懷疑,如果秦景陽真的出了事故,屆時皇帝追究起罪魁禍首,楚敬宗會毫不猶豫地將楚沅音推出來,大義滅親。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平安回返,這些也就是假設罷了。楚清音伸了個懶腰,說道:“你去打些洗澡水,我要先洗個澡。估摸一會兒飯菜也該送來了,洗干凈之后正好吃飯?!?/br> “是?!庇秤駪?,剛要去做,卻聽見有人在敲門。她走過去開門,一看來人連忙低頭行禮:“相爺?!?/br> “父親?”楚清音正背對著門口,聞言轉過身來。 來人正是楚敬宗,身后還跟著一名年過花甲、背著藥箱的老者,想來便是郎中。楚敬宗道:“六公子為你請了郎中,讓他為你診診脈吧?!?/br> 這是秦景陽的吩咐,楚清音自然合作。于是便坐到桌前,朝著郎中伸出手來。那老者摸了摸脈,沉吟片刻后笑道:“姑娘體質原本便偏寒,此番落水又入了些寒氣,然而并無大礙。老朽開個驅寒固本的方子,姑娘照著抓藥煎服幾日,再吃些熱性的食物便可?!闭f著便提起筆來唰唰唰寫了張單子,遞給楚清音。 “多謝老人家?!背逡艚舆^,掃了一眼,暗道這古代郎中的書法可比現代醫生的好看多了?!澳俏涣拥氖直蹠r也受了傷,雖說他自己包扎了一下,但我覺得還是要仔細處理一下為好。請老人家再去為他看看吧?!?/br> 她這話一說出來,余光便瞥見旁邊便宜老爹的臉色黑了下來。 “映玉,你領老人家去六公子那里,我要與阿清說幾句話?!背醋诟煽纫宦暤?。郎中不疑有他,笑呵呵地應了,背著藥箱起身;映玉有些擔憂地看了楚清音一眼,卻也只得依言離開。 “你與為父說說,怎么一下子與襄王走得那么近了?”房門一關上,楚敬宗便三兩步撲到桌前坐下,壓低聲音火急火燎地問。 “走得近?父親是指請郎中為其看診一事么?”楚清音挑眉,佯裝不解地反問,“我落水時,是襄王奮不顧身地去救;在密林中艱難穿行時,是襄王背著我;遭到河匪余孽截殺時,也是襄王一路保護著我。若是沒有襄王,我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關心一下救命恩人,難道還有錯了么?” “你不要與我裝傻充愣!”見她這副態度,楚敬宗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回來的時候是怎么回事?關心恩人自然無不可,但凡事也要有個限度,怎能如此不知廉恥!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妃,成婚后襄王便是你的叔叔,你們兩個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楚清音冷笑,“我與襄王同乘一匹馬不成體統,meimei謀害親jiejie便成體統了么?父親想要追究,不妨先追本溯源地想想吧,我與襄王之間有機會發展到這個局面,究竟是拜誰所賜?當時父親也在船上,難不成您也以為,是我自己向水中跳下去的不成!” “你!”被她戳中痛腳,楚敬宗的臉色忽青忽白,咬牙切齒地道,“一碼歸一碼,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就算是一碼歸一碼,也該是先解決這邊的事情?!背逡舨粸樗鶆?,也沉下臉來冷冷道,“我起先以為楚沅音在上次被罰過之后能夠吸取教訓,現在看來倒是我天真了。上次沒能跳成的水池子,這一次她別想再躲。若是夫人想要阻攔的話,那我寧可撕破了臉,讓她們母子二人一同嘗嘗落湯雞的滋味?!?/br> 見楚敬宗又要發火,楚清音眼疾手快地抬起手,打斷了他的發言:“我不妨警醒父親一句,這次的事情,可不是我說私了便能私了的,得看襄王的意思。您若是想替楚沅音求情,便去找襄王吧,來找我是沒有用的?!闭f著又涼涼加上了一句,“她這般三番兩次地害我,我還沒有把上次險些死在她手上的事情告知于襄王,已經算是夠仁至義盡的了。天色已晚,女兒不勝勞累,您請回吧!” 說罷,竟是不再管坐在那里的楚敬宗是何等表情,徑自站起身來,朝內室去了。 次日早晨。 重新穿到了秦景陽身上,發現男人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做了包扎,楚清音很是滿意。她抬起頭,向坐在對面的男人笑道:“昨日沒來得及打招呼,長史別來無恙?昔日船上神勇,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br> “楚姑娘謬贊?!背袒諒澚藦澴旖?,“你們二人能平安回返,我也就安心了?!闭f著遞過來一張紙,“這是王爺的留言,請楚姑娘過目?!?/br> 楚清音打開一看,不禁苦笑:“可倒好,這下子全成我的任務了,他就安靜地坐在那里當個美女子就行?!睂⒛羌埊B起放在蠟燭上燒掉,“也罷,先從處理掉楚四做起吧,吃完飯便去找我那便宜老爹興師問罪去?!?/br> 然而令楚清音沒想到的是,自己正吃著早飯的功夫,楚敬宗居然已經來了。來救來,還不是他一個人,身后還跟著莊氏與楚沅音,兩人俱是面色蒼白,如喪考妣。 楚敬宗的臉色也稱不上好,但起碼還維持著最基本的平靜,沒有像妻女那般頹喪。三人一進了門,二話不說,竟是先朝著楚清音跪了下來。 程徽連忙避讓到旁邊。 “大清早的,楚相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來罷!”楚清音掃了他們一眼,不冷不熱地道。 “王爺,臣是為了小女楚沅音的事情而來的?!背醋诘挂补夤?,直述來意,“小女頑劣,致使王爺涉險受傷,實在罪責深重。臣身為父親,沒能盡到管教的責任,也是大過?!?/br> 楚清音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掠過楚沅音,后者立刻如通過驚弓之鳥一般朝母親身后縮去,臉上寫滿了驚慌。見狀她心下不禁譏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十八歲也算成年人了,犯了這么嚴重的錯誤居然還讓父親出來收拾爛攤子,連自己道個歉的膽量都沒有,這楚四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畢竟是殺人未遂,就算是用秦景陽的身份,也不能逼著楚沅音自盡償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次可絕不是跪個祠堂便能輕易解決的了?!傲钋Ы鹪摰狼傅牟⒉皇潜就?,想必楚相也明白?!彼?,“謀殺親姐,與謀殺太子妃,兩個罪名,楚四姑娘少說也是要認下其中一件的。但這畢竟是相府的家事,楚相你智謀多端,可是想出了什么解決的辦法?” “是?!背醋诘椭^,聲音沉痛,“臣已做下決定,待到了蒙城之后,便將小女托付給族中的長輩,將她送入當地的尼姑庵?!?/br> “自此終生在佛前悔過,再不離開蒙城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_(:3」∠)_調整了一下情節順序,猛烈攻勢要放到下章了……看在這章很肥的份上就不要計較這些細節了吧_(x3」∠)_ 【預告——楚清音:這種強行秀恩愛的架勢,簡直是一場羞恥play?!?/br> 游水河豚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1 13:13:03 金魚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50411 11:54:24 lll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1 02:45:55 rou夾饃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50411 01:51:04 絲艾琳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0 23:43:03 媞吉美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0 22:48:03 巴黎不甜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0 22:39:28 dea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0 22:17:13 八月十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09 22:34:22 lll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09 05:5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