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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宮起床就性轉在線閱讀 - 第24節

第24節

    “其實楚jiejie說得對,情之一字是勉強不得的?!钡皖^拭了拭眼睛,蘇婧柔抬起頭來,向長史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這幾日我也想了很久。京城雖然繁華,卻終究不是我的家,來到這里已是兩年有余,可是依舊有許多事情令我無所適從,遠不如在漠北時來得輕松自在??赡苁且驗橐恢币詠碇簧钤谙逋醺?,鮮少踏出外界,我才會一直都將目光放在王爺身上,若是……若是離開一段時間,不再見他的話,或許……或許……我就……可以放下了……”

    說到最后,她仍是忍不住哽咽起來,瞬間紅了眼眶。程徽見狀也是心中難過,當年在漠北的那六個人中,便數蘇婧柔年紀最小,大家都把她當meimei寵著,見不得她受一點苦,嘗一點酸。但是眼前這個坎,卻必須由她自己跨過去?!暗搅四?,好好生活?!彼牧伺呐拥募?,“記得常寫信回來。王爺他……畢竟還是關心著你的?!?/br>
    “嗯?!碧K婧柔點了點頭。頓了頓,卻又問道,“程大哥呢?可有什么東西或是口信,要我帶給沐jiejie的?”

    “我……”程徽怔然,一時間萬般思緒齊齊涌上心頭,只吐了一個字便哽住,神情悵惘,再不知能說些什么。

    蘇婧柔有所不知,他與青蘅相識這許多年,幾番離散,天各一方,卻是從來不曾給對方寫過半封書信,寄過半件東西的。不僅如此,就連王府的人受命去交城辦事,或是都護府派人來京述職,他們也從未向使者問詢過對方的近況。不問安好,這是獨屬于他們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個是久患沉疴,遍訪名醫皆言聽天由命;一個是身在沙場,不知何時便會馬革裹尸。對于程徽與沐青蘅來說,生離與死別只是一線之隔,哪怕下一刻便聽到對方的死訊也不奇怪。故此,只要沒有噩耗,知道彼此還活著,那便足夠了。

    “……不用了?!蹦话肷?,男人終于說,“我的心意,她從來都懂得?!?/br>
    蘇婧柔咬了咬唇,眼中流露出幾分艷羨?!澳恰冶阆然厝チ??!?/br>
    “好?!?/br>
    四天后,蘇婧柔便在十名王府侍衛的護送下,帶著三名婢女,踏上了漫漫歸鄉之路。楚清音與程徽送她走出京城五里有余,方才回返。沒有多少時間留下來供他們感傷離別,因為再過五日,便是與楚家同去的趙郡之行了。

    五日光陰轉瞬即逝。雙方事先約定,卯時三刻在京師南郊的折柳亭匯合,一同啟程。

    楚敬宗有點悶悶不樂。自己本來是請的假,帶著妻小返鄉祭祖的同時為二女兒做做法,袪祛災。暫時不必考慮朝堂的風云變幻,天家那兩兄弟之間的洶涌暗流,優哉游哉地去,優哉游哉地回來??墒侨f萬想不到,臨到頭襄王卻是橫插了一杠子,生生把他這家事擰巴成了差事?!半S襄王督辦春澇賑災諸事”,天知道那小小的趙郡究竟有什么潑天的麻煩,搭上一個攝政王還不夠,連他這當朝丞相都要一同跟進!

    雖說坑了相爺一把,但秦景陽也沒能高興得起來。自己本來是小事化大,督辦賑災確實是真,但制造意外,把楚清音弄到手,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墒侨f萬想不到,臨到頭他那皇兄卻是橫插了一杠子,生生往他的隊伍里塞進兩個人來?!半迯穆剾_那里調來二人助六弟一臂之力”,那司隸校尉手下能有什么省心貨色,明明就是來監視他的!

    才不過卯時一刻,兩家的人馬便提前匯合了。左相帶了正妻莊氏,兩人所生的一雙兒女,外加一個楚清音;楚涵音則因為是庶出,又要繼續準備出嫁,所以缺席。而襄王這邊,則是打扮成書生模樣的長史與四名便服的侍衛隨行,外加皇帝強加的兩名中都官徒隸——一個叫周九,精通水性,游江河湖海仿若閑庭信步;另一個叫莊十三,奔跑時能追上駿馬,日行千里健步如飛。

    “楚相?!彪p方碰面,楚清音走上前道。襄王向來重實用大于裝飾,除了朝服之外其他的衣裳都偏深色,式樣也簡單利落??纱朔⒎鲅?,卻扮了個富家子弟的模樣,金絲銀線衣著華麗,從頭到腳都亮閃閃地寫著“sao包”二字?!按下泛?,你便稱呼我為六公子,征明是我的門客,其余六人則是我的護衛。及至趙郡,倘若有人向你問起我的來歷,便說我是京城望族出身,好玩樂,整日無所事事。近來心血來潮想要踏青,聽說丞相返鄉,一時興起便要同去,你礙于我父輩的情面只得應下。楚相可記住了?”

    “襄……六公子放心,我定不會叫人看出蹊蹺的?!背醋诠笆值?。

    “如此便好?!背逡纛h首,又揚聲對后面人道,“上路吧!”

    于是一行人就此啟程。從京師到趙郡,恰好可乘船沿著橫亙北周全境的上屏江順流而下,雖說也要花上十五六日,卻還是比走陸路要迅速得多。他們的第一站便是最近的奉縣碼頭,就在京畿之內,離瑞安不過百里之距,一路上不停歇的話,傍晚便可抵達。

    因為到了碼頭便要將代步工具全部拋下,所以襄王府的七個人都騎著馬。相府這邊有女眷和下人,卻也只帶了兩輛大車,前面坐著主人家,后面坐著仆人。出發不過兩個時辰,楚清音就嘗到了長時間騎馬的苦頭,覺得從腰背到臀部大腿都是酸麻酸麻的,要不是顧著襄王的形象,幾乎要左扭右扭起來。

    可是每當再回頭看看那兩輛馬車,想著秦景陽此時正坐在里面,與楚家那四口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她又萬分慶幸地覺得,比起那種精神上的摧殘來說,自己這身體上的不適,已經是微不足道的了。

    中午沒有停下,只在馬上用了些干糧清水,隊伍在未時一刻抵達奉縣。相府眾人率先下榻,程徽去船行籌辦明日租船的事宜,而楚清音則帶著幾名護衛前往碼頭。

    到了碼頭一看,只見上屏江水浩浩湯湯,不時拍打到岸邊筑起的青石臺上;水流略有些湍急,江心處尤甚,大小船只便在水中起起伏伏,看上去很是不穩當。楚清音見狀,心中不禁打了個問號:這么急的水,船坐起來安全嗎?

    “嘖嘖……春汛已至,上屏江漲潮得厲害,其實并不是坐船的好時候?!敝芫哦自谝桓謽蹲由?,望著江水連連搖頭。這是個年紀三十五六的漢子,生的粗矮結實,其貌不揚,一臉絡腮胡,兩只小眼睛里放射出兇悍的光。他原本是個有名的河盜,常年在水上做殺人越貨的勾當,后來被朝廷抓到后,才送到了聞沖那里?!坝錾纤廓M窄或是急轉彎的地方,很容易翻船的?!?/br>
    楚清音皺眉,輕斥道:“莫要說那不吉利的!”

    周九也不怵她,回過頭來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哈!就是因為知道公子爺你們要走水路,頭兒才把某家派來跟著的。老十三雖不如某家,水性在常人中也算是拔尖?!彼f著,怪笑了一聲,“倘若真出了事,憑某家與老十三兩個,至少將您與相爺撈起來,還是沒問題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莊十三的名字就是我故意的=l=

    二更在十點之前。

    下一章是你們要的大姨媽!

    【預告——秦景陽:例假臥床中,手動再見。楚清音:暈船臥床中,手動再見?!?/br>
    ☆、倒霉成雙

    聽了周九這話,在場的眾人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襄王府的侍衛,大都是當年秦景陽鎮守北疆時,收在麾下的親兵。在那片干旱缺水的荒漠里,別說大河大湖了,就連池塘水潭都少見,自然不會有游泳的機會。秦景陽本人雖然見識過江河湖海,卻也從來都只是遠遠站在岸邊,連這次坐船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自然也是個大旱鴨子。要是這一幫人都掉進水里,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楚清音自然是會游泳的;別說游泳,跳水,潛水她也都玩過,自己甚至還考了一張救生員證書。但前世每次下水都是帶著裝備的,再不濟也是穿著輕便短小的衣衫,哪里是現在這副寬袍博帶的模樣。況且像上屏江這么湍急的流水她也不曾試過,真掉了進去,也不知能發揮出幾分水性來。

    聽漢子說的兇險,楚清音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但是改換路線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他們這一來一回行程緊急,向秦煜陽也只通報了兩個月的期限,若是走陸路,只怕一來一回便要將所有的時間都消耗掉了。無奈之下,她只得自我安慰:周九只是亂說嚇唬人的,總不能什么衰事都落在他們頭上了不是?單單是楚二姑娘現在那副樣子,就已經……

    想到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楚清音就忍不住給秦景陽在心中點了根蠟燭。

    此時,襄王殿下正臉色鐵青、一頭冷汗地躺在床上。小腹處某個女性特有的器官正在痙攣一般地抽搐著,將痛覺源源不斷地朝著四面八方傳遞出去。他覺得腰部以下的位置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但從雙腿之間不時涌出的溫熱液體,卻在時不時殘忍地打破他的錯覺。

    用比較古典的說法講,他來葵水了。

    用比較隱晦的說法講,他來例假了。

    用比較正式的說法講,他來月經了。

    用楚清音的說法講……哈哈哈哈哈哈王爺你來大姨媽了??!

    那個女人!想起剛才到達客棧時的情景,秦景陽不禁氣得面部扭曲,手緊緊地抓住了被子。自己被映玉攔腰抱下馬車,而站在不遠處、頂著他的殼子的楚清音,臉上的表情則在瞬息之間完成了從驚愕到疑惑到恍然再到忍俊不禁的轉變,最終幾乎不顧形象地爆笑出聲。

    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他陰惻惻地想,等身份轉換過來之后,本王定要讓你嘗嘗什么叫切膚之痛!

    之所以這次月經來得令人猝不及防,其實是有原因的。楚二姑娘的月事原本是正常的,規規矩矩跟著周期走,出血量并不多,除了有些小腹酸脹之外也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墒亲詮哪瓿鯐r落水受了寒,便就此紊亂了,空了整個二月和大半個三月。

    秦景陽是個男人,自然不會記得計算這種日子;楚清音前世來大姨媽的不適感約等于零,毫無痛經困擾,今生又有一般的時間都在做男人,所以也就忽視了這一點。直到現在來了個突然襲擊,兩人才意識到還有這一茬事。想到今后每隔個把月便要這么折騰一次,秦景陽對楚沅音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層。

    還有半個時辰……扭過頭去看放在桌上的沙漏,秦景陽總算得到了一絲安慰。他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盡管每天都盼望著回歸到自己本來的身體中去,可今天的這份心情卻是格外的急迫。至少本王能睡個好覺,男人幸災樂禍地想,而楚清音就只能抱著肚子滿床打滾了。

    然而,事實證明,這只是秦景陽一廂情愿的美好期望罷了。實際上,他所享受的安穩睡眠,只持續了在奉縣留宿的這一個晚上。從第二天清晨眾人踏上甲板,客船揚帆遠航起,另一場噩夢便已經拉開了序幕——

    襄、王、殿、下、暈、船、暈、得、厲、害。

    一行人當中除了周九、莊十三與楚敬宗夫婦外,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坐船;感受著腳下的甲板不著實處地起伏顛簸,雖然大家都有些不安,但也很快適應了這些微的暈眩感。唯獨襄王是個例外,據周九說,暈船能暈成這樣的,其實也算是十分罕見了。

    窗戶已經全部打開,清涼新鮮的空氣在艙室內流通,卻依舊無法拯救楚清音那副間歇性抽搐的腸胃。之前在岸上吃的東西早在剛登船時便已經吐得干干凈凈,現在只剩下了干嘔。她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臉色灰白,額頭全是冷汗,狼狽得和秦景陽有一拼。

    “現世報?!彼袣鉄o力地撩起眼皮,看向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程徽,“我不該嘲笑他的?!?/br>
    看著你們兩個這副樣子,現在想笑的是在下啊,長史默默想。

    要么白天暈得動不了,晚上疼得睡不著;要么白天疼得動不了,晚上暈得睡不著。就在這種前狼后虎、進退維谷的絕境之中,秦景陽與楚清音度過了尊嚴全失、生不如死的七天。不過從第八天開始,痛經的困擾開始漸漸遠離,兩人都覺得如逢大赦。至少,他們各自每天有一半時間能夠安穩度過了。而另一邊暈船的狀況,雖說還沒有完全根除,但至少不會像最初那樣反應劇烈,這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這才叫‘患難之交’?!迸吭诖采?,楚清音感慨道,“什么一起坐過牢,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那都弱爆……誒誒這是眼睛,往哪兒擦呢!對你自己的身體好點不行嗎!”

    “那你便閉上嘴,少說些不知所云的話?!鼻鼐瓣柪浜?,收回了替她擦拭額頭冷汗的帕子,雙手環胸看著她。

    當日他們包下了這艘三層客船的上面兩層,豐厚的報酬令船老大驚喜得合不攏嘴,連連拍胸脯保證不會讓下面的庶民們擾了貴客的清靜。既然地方大了那當然要任性一些,吃飯也要到第二層的空房間里去吃,這才不會讓住宿的第三層充滿各種難聞的味道。

    此時是中午,其余人都已去了下面用餐。楚清音這個病號自然是動彈不得,程徽需要時刻看著她,每日都是王府侍衛端些清湯粥水過來;而秦景陽則推說自己身體又有些難受,不想下去,楚敬宗也不疑有他,很容易地準許了。于是等眾人一走,襄王殿下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將映玉和程徽打發到兩邊舷梯上望風,自己則來找楚清音說話。

    今天是走水路的第十日。路程已經過半,還有八日光景便可抵達目的地貴延縣。楚敬宗的族人會帶著車馬在那里等候,將他們一并接往蒙城。

    “既然要督辦賑災事宜,便不能一直留在蒙城,總要在全郡范圍內四處走走吧?”楚清音問,“再說,就算是之后左相要協助你辦差,到那時楚二姑娘也早就被他送到老家去了,不可能再跟著出來東奔西跑。你說要‘制造意外’,那么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秦景陽揚眉:“你倒是很快便接受了這個計劃?!?/br>
    楚清音聳肩:“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吧?要是還有別的更加穩妥的路子,我自然也不想選這一條。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是這里土生土長、受過名節教育的原住民,不就是摟一摟抱一抱嘛,在我們那邊連禮節性親吻都有,這點,小意思?!?/br>
    “你……親吻過其他陌生的男人?”聞言,秦景陽不禁神色怪異。

    “……你那是什么嫌棄的眼神!要親也只是親臉頰啊,再說這是西方的禮儀,我們國家一般不興這一套的?!?/br>
    不知道為什么,聽她這么說,襄王在心中竟是莫名松了口氣。楚清音倒是沒在意他這些微妙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地繼續開腦洞:“要想讓一個男人因為要負責而娶一個女人的話,還有什么招數來著?啊對,經典的誤闖澡堂子,不過這個也沒什么挑戰性啊,你和我之間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別說了!”秦景陽頓時黑了臉。無論是這些話本身,還是在滔滔不絕地說出這些話的“自己”,對于他來說都是十分具有沖擊性的?!叭羰钦娴哪敲醋隽?,本王的一世英名,豈不是要毀于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船體一陣劇烈的晃動給打斷了。

    “怎么回事?”下面的sao動聲大得有些異常,兩人都警覺起來。秦景陽站起身,走到門前側耳傾聽,楚清音也支起身來,朝著他的方向望去。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熟悉的咳嗽由遠及近。秦景陽的眉頭皺得更緊,在程徽叩擊之前便將門拉開,劈頭便問:“怎么回事?”

    “大事不妙?!遍L史一臉凝重地回答,“河盜來劫船了?!?/br>
    楚清音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秦景陽。

    “你安排的?”

    “……怎么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_(:3」∠)_你們要的大姨媽……太重口的我寫不出來了orz,不過可能這不會是王爺最后一次來大姨媽……將來還有機會!【喂

    【預告——楚清音:意外不是你想來,想來就能來。王爺,抱緊我。秦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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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霸王票!愛你們,么么噠!

    ☆、你掉我就跳

    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沒想到周九所說的翻船事件還沒有發生,他們竟是遭到了更大的意外。

    危急之際,襄王向來強悍的身體素質起了作用。楚清音強撐著翻身坐起,扒著舷窗向下望去,果然看見有許多河盜從江中露出頭來。他們統一纏著土黃色的頭巾,穿著深色短褐,露出肌rou虬結的雙臂。這些體格精壯的漢子們三兩下游到船邊,拋出手中飛索勾住船沿,嘴叼著刀子,腳蹬住船壁,噌噌噌便熟練地爬了上來。不斷有水匪從江中現出身形,竟是有五六十人之多。

    已經有河盜登上甲板的第一層。下面傳來的聲音更加嘈雜,婦女孩子的哭叫聲、男人的求饒聲、河盜的喝罵聲,都混作了一團。帶著淡淡水腥氣的風中,甚至也摻上了丁點鐵銹的味道。有個小頭目打扮的河盜站在船頭,一邊用刀面拍打著桅桿,一面扯著脖子大吼:“都他媽的給老子閉嘴!把你們的金銀細軟都交出來,敢私藏一點的,就捆上大石頭扔下江去!”

    這群匪徒顯然是早已有所謀劃。此時客船正處于一處峽谷之中,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壁;前方便是這整條水路最危險的一環,水流也逐漸由平緩轉為湍急。對溺水而死的恐懼令船客們止住了哭聲,乖乖被水匪們驅趕著擠成一團,都站在船頭的甲板上。

    “走!”秦景陽喝道,扯了楚清音一把。程徽已經離開,按照他的指示去尋找位于走廊盡頭的映玉。楚清音下了床,雙腳剛踩到地上,便感到一陣令人無力的暈眩感,趕緊手忙腳亂地扶住了墻壁。

    “現在……要怎么做?”她問。

    “先下樓,和其余人匯合再說?!鼻鼐瓣柎鸬?,將一旁倚著墻邊放著的長劍抽出來,塞到楚清音手里?!氨匾臅r候,你要做好殺人的準備?!?/br>
    “……”說好的春游呢?畫風要不要變得這么快!

    “不必擔心?!狈路鹗遣煊X到了楚清音的復雜心情,襄王向她投來輕描淡寫的一瞥,“你下不去手的時候,本王會幫忙的?!?/br>
    船此時已停在了水面上,不再前行。楚清音頓時感覺好多了,至少可以行動如常。兩人匆匆下了樓。剛才在二層吃飯的眾人果然已聚集在一處,周九、莊十三與四名王府侍衛在外面站成一圈,將左相一家四口護在中間;而仆人們就沒那么好運了,一個個躲在桌子或床的下面,要么就靠著墻角縮成一團,俱是面如土色。

    見秦景陽與楚清音平安無事地現身,眾人顯然都松了口氣。楚敬宗四下張望,不見程徽,問道:“王爺,程長史呢?”

    “以征明的身手,獨自行動也會安然無恙?!背逡粽罩鼐瓣査愿赖拇鸬?。映玉是楚二姑娘這邊唯一能信得過的心腹,絕不能輕易死了,要是程徽帶著她回來,只怕如今也只能向其他下人一樣自求多福,還不如兩人另尋他處躲起來。說罷她又看向周九,“這些河盜是什么來路,你可是知道?”

    周九向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是劉黑子那個雜碎!當年爺爺在道上混的時候,他也就只配從爺爺的指頭縫里接點rou湯喝,如今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了!”

    “別說廢話!”楚清音皺眉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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