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接到齊晗的電話時，正在吃泡面，“你有多大的把握？”熱燙的水蒸氣熏得他瞇起眼睛。

    “是九哥確認過的。不過交易時間還沒定，就看你什么時候有空兒了?！?/br>
    “你們兩個確認過的，我隨時有空兒?！?/br>
    齊晗道，“你先別急著答應，九哥要親自去交易?！?/br>
    “??？”付辛把筷子丟進面里，“這可不行?！?/br>
    “不行??？”齊晗看了看九哥，“那行吧，我們自己去抓捕了?！?/br>
    “哎哎哎別介啊大哥，”付辛抓了抓頭發，“你們向周局請示過了嗎？”

    “沒有。我們要是請示了，不就沒我們什么事兒了?！?/br>
    “那我向葉局申請借調，”付辛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又把手機貼回耳邊，“五點以前給你們答復?！?/br>
    “嗯，我等你消息?！?/br>
    九哥把檢驗報告也遞給他，他復述了一遍孟夏的結論。

    齊晗摸摸鼻子，“那就說得通了。嚴菲和李子棋兩個人合謀殺人，如果實驗室內的強酸試劑同案發現場相同，那就證據確鑿?！?/br>
    “我倒是沒那么樂觀，嚴菲要是處理那批藥品，咱們也就沒處查了。而且，誰是主犯，誰是從犯，難說?！?/br>
    “先等付辛的消息吧，”齊晗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和付辛約定的還有一個多小時，“如果真的拿下這個藏毒地點，咱們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搜查了?！?/br>
    “開什么玩笑！緝毒是他們想上就能上的嗎？出了事誰負責？你嗎？”葉楊想到了一直和齊晗待在一起的李小莞，當然不肯同意，他是讓她去做刑警，但齊晗是什么人，他心再硬也不會讓李小莞去做危險的事，但是緝毒，齊晗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畢竟有羅笙的前車之鑒。

    付辛自打葉楊把李小莞送到刑警隊就對他心懷不滿，“葉局，咱先不說這件事是齊晗他們發現的，就說萬一被發現，搜捕失敗，您又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葉楊瞪著他，付辛絲毫沒有退縮，“行，那小莞不能去。這是我的條件?！?/br>
    “恕我直言，您現在才想到小莞，是不是太遲了?！备缎翑偸?，“我的話，她都未必肯聽了，您也該知道齊晗的風評，恐怕，她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齊晗的人了?！?/br>
    葉楊一時間竟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付辛擺擺手，瀟瀟灑灑地往外走，“那我就等您的批條了，齊晗還在等消息呢?！?/br>
    “哎齊哥！”

    齊晗停下了腳步，王健昆神神秘秘的，“就您那個小徒弟，李小莞，剛來借了您那個卷宗?！?/br>
    “什么卷宗？”

    “就那個啊，您感冒那次那個……”

    九哥抬抬眼眉，抬頭紋都快出來了，他看了看齊晗，“那丫頭借這本卷宗干嘛？”

    王健昆一臉八卦地聽著他們討論。

    齊晗有些無奈，“行了我知道了，上班時間呢，好好上班去?！?/br>
    九哥和齊晗往辦公室走，齊晗臉上的表情有點精彩，五味雜陳，“這個丫頭是想將我軍啊……”

    “人家也有可能只是想看看連你都會失誤的案子，到底是有多復雜呢？”

    “你就別挖苦我了……”齊晗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那件案子的結果雖然沒有被影響，但是過程中，因為他的一個失誤，還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四年前的一起入室盜竊案，齊晗因為感冒誘發的鼻炎在現場聞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水果香味，在罪犯側寫的時候補充了一條：家里可能使用特殊柔順劑。

    其他的條件都非常溫和，除了這一條。

    齊晗用了一天的時間總算弄明白，這種味道是他的鼻通的味道。

    李小莞不知道此處是不是該有拍案大笑。她還在尋思齊晗是通過哪些證據確認兇手特征的時候，齊晗拉開了門。

    “……老師……”

    九哥眼神中有幾分促狹，他手插在口袋里，似乎只是想看戲來的。

    齊晗已經看到了桌子上攤開的案卷，李小莞覺得自己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有什么心得體會？”齊晗把西裝往椅子上一搭，手撐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李小莞臉頰飛紅，齊晗帶著些許棱厲的飛揚表情有點痞氣的帥，“……啊……老師處理得很好……”

    九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齊晗只回頭看了看他，九哥憋著笑，無辜地眨眨眼。

    “……有時間研究這些，不如把我給你的書看幾遍，學點兒有用的?！饼R晗直起身子，肩寬腰細大長腿的，李小莞不好意思地偷看幾眼，理理額前的劉海。

    “老師，您現在的這個案子……”

    齊晗摸摸鼻子，“嚴菲的實驗室涉嫌販賣毒品，下一步要展開對販毒團伙的打擊，你就不要跟了，這幾天在局里研究研究你的實習報告吧?！?/br>
    “??？”

    齊晗轉眸，“嗯？有問題？”

    “沒有……”

    齊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屏顯，“這么快就有答復了？”

    “嗯，”付辛說，“老頭兒只有一個條件……”

    齊晗冷笑道，“還用他說，我本來就沒打算讓她參加緝毒行動，我可沒忘記羅笙，他也不必把我想得太壞?！?/br>
    九哥挑眉，“咱們這位葉局還真是喜歡杞人憂天啊?！?/br>
    齊晗勾唇，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李小莞不知道他們是在討論自己和葉楊的事，只是聽齊晗說沒有忘記羅笙，心里既柔軟，又滯澀。

    “明天行動，錢和人都是付辛他們負責，你自己小心?！?/br>
    九哥揮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別忍不住沖進去就行?！?/br>
    齊晗看了看李小莞，“你就在這兒吧，柜子里有新的毯子?！?/br>
    李小莞還沒來得及請纓參與行動，齊晗和九哥已經出門了。

    “讓懷光跟你一起去吧，他在我還能當心點兒?！?/br>
    九哥不贊同，“你讓他跟著我，還不如你跟著呢。懷光沉不住氣，一到暴露了，可真就玩完了?！?/br>
    見齊晗還是不放心，九哥沒奈何，“緝毒隊最先進的監聽設備不是可以嵌在耳蝸里嗎？這總行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