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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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輕聲打斷他: “你昨天晚上和我談一夫一妻制時,是不是提到了布谷鳥?” “……” 喬伊握著鉛筆的手指緊了緊。 但下一秒—— “我個人認為,現在不是談論一夫一妻制的最佳時機。雄性的求偶行為要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取得成功,氣氛、季節、性激素缺一不可?!?/br> 他矜持而冷淡地說: “老實說,我正打算邀請你去一個符合全人類美學的地方度假,我覺得位于尼尼微的亞述巴尼波古代洞xue就非常不錯,有星空,有植物,還有墳墓和木乃伊。我們可以在這種完美的氛圍下,深入探討一夫一妻制的起源和發展……” “所以,你確實提到了布谷鳥?!?/br> 喬伊的聲音就像蒼蠅的嗡嗡聲一樣,從她耳邊掠過,什么都沒剩下。 “我今天也看到布谷鳥了……我還看到了一只八色鳥?!?/br> “……” 喬伊頓了頓: “我覺得你弄錯了重點,我們的重點不是鳥,是一夫一妻制……” “不,重點就是鳥?!?/br> 她背對著喬伊,凝視著窗外,神情難辨:: “外圍有高壓電網,天空中有驅逐動物的超聲波裝置……而更遠的地方,還有一面能過濾風中微塵的納米防風墻,像鍋蓋一樣蓋在上空?!?/br> 沒有什么能不經審查進入。 螞蟻、昆蟲、植物、菌類。 這里所有的物種,都是精確計算后引入的。 ,根本就是一個半開放的人為生態系統。 …… “從昨天開始,我一直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現在才想起來……在最初構建生態系統的時候,鳥類因為太難控制,早就被委員會從《生物引進列表》中劃掉了,沒有鳥?!?/br> 她轉過身: “那么,我們看見的,是什么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1.這周寫不到21000字,會上黑名單的,所以日更是真的。 ……偶爾請一天假不算。=_= 2.評論里看見有說一周兩論文三考試很學霸……嘻嘻。 論文會留到最后寫的,都是之前玩得太high。 3.謝謝提bug的姑娘,確實,前文說了沒有鳥,我忘了。 3.求意見,你們是要這么慢慢地日常甜寵兩三章,還是立刻進入下一階段? ……雖然并不知道下一階段是什么。=_= 第62章 她走在青苔鋪就的小徑上。 小徑沉浸在在夕陽酡紅色的注腳里。 李文森出門時兩手空空,此刻身上卻背著一個沉重的背包,拾著一級一級的石頭臺階,慢慢往山上走。 這條小路早已廢棄。 石階上的青苔很厚了,她穿著小圓跟的奶白色絲絨鞋子,樂福鞋的款,鞋跟只有一點點,邊緣被青苔上踩出的積水,染出一圈淺淺的青色。 這條歪歪扭扭的山路,是真正的開創者,自己用鶴嘴鑿慢慢鑿出來的。 鮮有人記得他,也鮮有人記得這段歷史。 那時還不叫,甚至不叫ccr。 三五個老科學家,外加一個法國傳道士,湊錢買下山上幾間不起眼的農舍,告別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背離一切光鮮的亮麗的事物,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鋪蓋一放,就是一輩子。 沒有路,就自己鑿,沒有房,就自己搭。 一張紅紙撕兩半,一半寫今天的菜單,另一半書“中法核子研究中心”。 這就是的第一塊招牌。 那時的,還不曾經歷戰爭、批判、鮮血和消亡。 那時的,還是一個烏托邦。 是一個一塵不染的,夢想之地。 …… 一條清澈的山泉水被石子阻隔,在她腳下分散開來,一條向上偏了一些,一條往下打了一個轉,最終兩條都向東南方流去。 它們繞過西布莉的山間別墅,又在山腳下匯聚。 李文森走得極慢,等她走到西路公寓五號門口時,天色已經快暗了下來。 西班牙籍守門人米歇爾,正推著一輛裝滿落葉的小車,從鋪著山茶花的小路盡頭走來。 “你好,米歇爾?!?/br> 李文森把書包提在手上: “今天過得好嗎?” “太陽還沒有落山,小姐,上帝才知道今天過得好不好?!?/br> 米歇爾年紀大了,他走路和說話的風格,就像歲月一樣緩慢悠長: “你過安檢時,給自己消毒了嗎?” 每一個從外面進的人,都要進入一個完全密封的隔離室進行簡單的激光消毒處理,滅活外來病毒,避免物種入侵。 “消過了?!?/br> 她輸入密碼,又把手指貼在掃描區: “他們怎么讓你來掃落葉?” “清潔工罷工了?!?/br> 米歇爾從地上撿起飄落的花瓣: “據說,那位夫人去了一個我無法觸及的地方,我只好來頂她的班。 “……” 李文森望著他的側臉: “西布莉的事,我很抱歉?!?/br> “不必?!?/br> 米歇爾平靜地把花瓣兜進小車里: “依我對那位夫人的了解,她不會在意死亡這種小事。因為生離死別在她眼里,不過是掃地的一部分罷了。死亡是落葉,而她是湖澤、泥土和海洋?!?/br> “確實?!?/br> 門鎖在她手下“咔嚓”一聲松開。 李文森低頭,微笑了一下: “她是萬物,她瞧不起死亡?!?/br> “所以您更沒有什么可傷懷的?!?/br> 米歇爾又把一簸箕落花倒進小車: “她是萬物,這些麻煩的花也是她的一部分……那么小小姐,我現在可以把西布莉們運走了嗎?” “……” 李文森雙手掩住臉笑了,好久才放下來: “運走吧,麻煩您了……哦,對了,您有見到我公寓門口躺著一個人嗎?” “您說那個不幸的年輕人?” 米歇爾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來: “看見了?!?/br> “他還好嗎?” “不大好?!?/br> 米歇爾推著小推車慢慢經過她身邊: “我把他裝在垃圾車的可回收垃圾箱里,他一醒來就嚷著要吃意大利冰淇淋,還不肯下車,所以我又把他打暈了?!?/br> “……” “不過,請回去告訴您的伽俐雷,高壓低電流和低壓高電流對人體的傷害是不一樣的,具體數據可以參照我一九六二年在《自然》上發表的論文……如果它還是分不清這一點,干脆直接調到致死電量?!?/br> 米歇爾走在鋪滿春天落葉的小徑上,頭也不回地說: “因為運送活人太麻煩,我寧愿運送尸體?!?/br> “……” 這么一耽擱,天色就更暗了。 山崗邊只剩下了一小輪火紅的太陽,不知有誰在自家壁爐里燒火,白色長煙從一個遠遠的煙囪里,裊裊升起。 客廳里,傳來寂靜的鋼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