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邁克羅夫特的表情依舊淡淡,讓人察覺不出情緒。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們做個交易怎樣?” 所以這是,承認了?維維有一瞬間的愣神。 “鑒于我的弟弟是在太讓人不省心,如果梅耶爾小姐方便的話,替我……照顧他,”他微微一笑,試圖散發友好的信號,“我是說,告訴我他在干什么?!?/br> “照顧?還是監視?”維維迅速反問。 “如果你非要把兄弟之情說的這么劍拔弩張,”盡管他們之間的關系確實有些劍拔弩張,邁克羅夫特表面卻仍是關心弟弟的好哥哥模樣,“我會給你報酬?!?/br> “他給了你一千英鎊,”邁克羅夫特頓了頓,“如果你能每天報告我他的行蹤,一周一千鎊?!?/br> 維維要給有錢爸爸跪了。 是的作為一個土鱉的她第一反應是換算成了rmb然后差點跪下叫爸爸。雖然一開始就猜到了會很有錢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干脆啊。 她艱難地告訴自己貧賤不能移貧賤不能移貧賤不能移,然后很有骨氣地…… “我不會這么做的,先生?!?/br> 她看見英鎊們都飛走了。 但是她還是哽著嗓子說。 “我覺得監視是不正確的?!?/br> 那男人的表情更莫測了一些:“是嗎?” “期待你后悔的時候?!彼朴频匮a了一句,眼神在她臉上定了幾秒,才移開。 對啊她現在就后悔了…… 維維很沒骨氣地想。 “你走吧?!彼卣f,“騎上你的小自行車,我的秘書把它放回了你平常停的地方?!?/br> “那么,再見了先生?!?/br> 維維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關門的時候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先生——盡管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她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后才把門關上。 下樓的路還是一樣的熟悉,但是這一次的心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完全不同。 她心情有些復雜。 雖然早就猜到了芬迪教授不會是什么普通人,但這個哥哥的大手筆也讓她感覺…… 你說見一面就見一面吧……把一段路給清場,專門開著車來,還在校園里兜了幾圈,而且……教學樓也是被清場了的吧。 簡直了。 可是這又是為什么…… 想告訴自己芬迪教授不是普通人?想讓她答應所謂的監視?還是什么?維維覺得自己腦子里亂糟糟地,騎上自己的小破車的時候都沒能緩過來。 她騎車離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教學樓是和往常不一樣的詭異的安靜,她蹬著自己的小自行車離開,風吹過來的時候讓她覺得有些冷。 她不敢分析那個人的情緒。 因為她害怕…… 最后會什么結果都沒有。 回到宿舍的維維長出一口氣,躺倒在床上,腦子里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牽扯上了什么,又或許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因為芬迪教授而聯系起來的小插曲。 她素來靈敏的直覺告訴她,會發生什么。 如果…… 如果和芬迪教授走得近,那么,會發生很多的吧。 這一周她依舊是每天往芬迪教授那兒報道,周二到周五,落空了兩次,有一次到早了,辦公室剛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學生,可能是化學系的也可能是醫學系的——她覺得是醫學系的。 那個學生淺琥珀色的頭發讓她看起來相當柔軟,甚至覺得和芬迪教授站在一起氣質都相當不匹配。維維感覺她或許是快要畢業的學生,她沒來得及看她的臉——因為那學生走路的時候有些低著頭,即便迎面對上維維也只是匆匆地走過了。 當時維維站在門口,想要和芬迪教授打招呼。 芬迪教授卻抽著本書走了出來:“你拿去看吧,我有事?!?/br> 紅色軟皮的犯罪心理學就這樣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他把門干脆地關上,風一般地走開,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漸隱,維維還拿著書待在原地。 她不知道該去哪里。 跟那位“aremy”的見面她也還沒和芬迪教授說,實際上她挺想問的,不過她沒有問。這幾天的芬迪教授給她一種緊繃感,坐在沙發上也不怎么用電腦和手機,也不怎么要她查資料,連早午飯都要求都沒提——這已經很反常。 維維可以確定芬迪教授一定沉浸在什么事情里,而最有可能就是前幾天的爆炸案。 ☆、第二十五章 維維有些摸清了芬迪教授的習慣,她注意了芬迪教授平時看的報紙并且細心記了下來,周末的時候她就跑到了圖書館去借閱。 她估摸著芬迪教授平時翻頁的大致情況,翻閱著報紙。雖然芬迪教授翻頁很快,但是維維還是注意到了他喜歡在幾個部分停留——一個應該是社會板塊,一個是留言板塊。 她翻了翻幾份芬迪教授慣看的報紙,然后在oo報上發現了一個小的訃告,瑞塔·福斯特女士葬禮是在周四進行的。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周四早上的時候芬迪教授匆匆離去的模樣——會是去葬禮嗎? 維維皺了皺眉,算是記下一種可能。 可是去葬禮會有什么結果呢,維維不相信芬迪教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清理好被害者的人際關系,因為投彈手不會去葬禮——這代表著葬禮上出現的人是要被排除的那一部分。 為什么投彈者不會去葬禮?她把自己本來的結論又挖出來重新思考。 她在腦海里拼命搜刮著理由。 因為什么? 周日的時候安吉麗娜又拖著維維去了party,可是維維一直沒什么精神,安靜地窩在角落出神。即便是見過兩三次的艾德蒙邀舞也給拒絕了,剛拒絕艾德蒙就被別的姑娘拖走了。也幸好維維整場坐的太過角落,沉迷party的安吉麗娜除了一開始還叫了一兩次維維之后就放棄了。 維維握著手機,突然就覺得,好無聊。 眼前的party太喧鬧,她總覺得格格不入。 她拿著手里的無酒精飲料慢悠悠地發呆,手機打開k的界面竟然也不知道找誰說話,莫名其妙地還是打開了和加斯頓小哥的聊天界面。 然后又一次地想起了暑假的事情,她又一次,更迫切地,想要答案。 她沒有再發信息給加斯頓小哥,而是把手機熄了屏。好像有個男同學被慫恿著上了臺唱了一段的rap,還挺到位,維維饒有興致地聽了一會兒。 “借過?!?/br> 維維把腿別開方便他人通行,才覺得那人聲音耳熟,抬起頭的時候突然覺得——這背影有點像是加斯頓小哥? 天哪…… 維維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該不是喜歡加斯頓小哥了吧……天天想著的。 又自我否認了,天天想著的不還有芬迪教授嘛。 這算不算是腦子里只有男人——維維被自己的想法惡寒了一下,端起涼涼的飲料喝下一大口,算是平息鼓噪的內心。 其實她內心已經有結果了。 她想著的根本不是人。 而是謎題。 她想知道結果x1 想清楚了一切的維維決定——周一一定要問清楚。 決定了之后,維維倏地站了起來,到吧臺結賬,剛準備掏出芬迪教授的卡,突然想起——握草教授說卡里只有一千英鎊那絕壁不是信用卡啊,可是教授沒有說密碼啊……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有點復雜,然后還是掏出了自己的現金。 她想知道結果x2 相比之下夏洛克的周末就顯得充實了很多,盡管爆炸案暫時沒有結果,不過正好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偷竊案,被偷走的是商店里的拿破侖像。 為什么不拿錢,而是選擇偷走幾個拿破侖像? 越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越能吸引夏洛克的注意,有時候這樣的謎題能夠給他帶來靈感,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最終的本質都要回歸到所謂的“常理”去,甚至于動機更容易找到。他從在倫敦城來回的奔波中尋找線索。 爆炸案暫時沉寂,但他知道,投彈手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上一次的實驗很順利——對于投彈手來說,他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尋求證明,所以他一定會找下一個對象。只要有下一個對象,從兩個受害人之中的對比聯系,就可以找到投彈手的中心位置。 周一的時候他沒有備課。 鑒于他的好哥哥在弟弟沉迷于毛茸茸的小冒險的時候總是會給相當高的包容度,這一次邁克羅夫特幫夏洛克做好了“芬迪教授”人物設定中該做的事情,讓他成功地像以往一樣按時到了教室。 夏洛克放下電腦,環視一周。 一如既往地,是比班級應當有的人多,但是少了一個人。 “湯米·格林,”他沒有直接開始上課,而是念了一個名字,“他的舍友在嗎?” 教室里有了一點小小的嘈雜,然后回歸安靜。 夏洛克也懶得調出這個人的資料,去回憶這個人會不會是在單人宿舍。他只是淡淡地說:“維多利亞·梅耶爾,聯系他,希望他在期末拿到滿分?!?/br> 他也沒有等著維多利亞的回復,而是繼續擺弄自己的電腦——說起來上周已經跟維多利亞·梅耶爾提過了要她搬電腦的事情,這種無聊的體力勞動要浪費他三分鐘的時間。 他衡量了一下,是寶貴的三分鐘重要還是辦公室的鑰匙重要,終歸勉強認可了梅耶爾進出他辦公室的權利,所幸她和旁的金魚有些區別,如果真的能脫離那個庸俗的團體,他不介意提供一些書籍。 少一只金魚,多一份美好。 他想。 維維已經對點到自己的名字這種事情麻木了,實際上作為基礎數學課上萬年不變的活靶子,她甚至懷疑很多迷妹們把她當情敵,說不定整個教室的人都記住了自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節課,維維的心很亂。 她在緊張。 好在她以前有些基礎,時不時走神也不會太麻煩,她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要和芬迪教授說的話。 她想問他爆炸案的進展,想問他那位宿敵哥哥,想問…… 如果芬迪教授跑來跑去是為了案件的話,她想問能不能讓她去。 她知道拒絕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以往,她或許根本不會提,也不敢提。又或者即便是現在,她也不確定待會兒在辦公室里她是否有勇氣提出。 如果教授問她為什么要去?去干什么?能幫上什么? 她該怎么回答? 下課后,維維本來想直接去芬迪教授辦公室門口等著的,結果剛到教室門口被教授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