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說著,兩人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白亦容被氣笑了,便說:“牛是我的,借你是情分,不借你是本分,你們因為這一點就怨恨我,意圖牽走我的牛,難道你們占理了嗎?要是這樣,天下豈不是亂套了?!?/br> 旁人紛紛稱是,指責兩位郎君,說做賊是不對的。 張秦氏哭著說:“我們給你錢,求求你不要送我兒去見官!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撞死在你家門口!” 白亦容也初初了解了這個朝代的刑法,永和皇帝對盜賊的懲罰極為嚴厲,偷盜者一旦被判刑,那是要被斬掉雙手的。所以,一旦被定為偷盜者,這個人離死也不遠了。 白亦容沒有讓這家絕戶的意思,只是教訓了幾句就放過他們了,但是也不能太輕拿輕放了。 “如若有下一次,我絕對會追究到底,”他嚴厲道,“不然,都會以為我白亦容是好欺侮的,不容我于世?!?/br> “不敢了不敢了!”張秦氏感恩戴德道,推著兩個兒子,想趕緊離開這里。 一向懼內的張鐵牛擠開了張秦氏,走到兩個兒子面前,惡狠狠地扇了兩個兒子一人一巴掌,直打得兩人嘴角冒血。然后,他又轉向白亦容告謙道:“白郎心善,我張鐵牛家欠你一個恩情?!?/br> 白亦容見他神情誠懇,不得不松口道:“談不上恩情,日后切不可再犯?!?/br> 張鐵??赃昕赃甑溃骸叭绻俜?,我第一個打死這兩個孽子!”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么戲好看了,圍觀的人都在里正的勸說下散了。 然而,到了次日,這件事便傳了開來,張家人走在外頭都不敢抬起頭來,被人背后指指點點的。 張秦氏還特特送來了一籃子雞蛋,那可是他們家一個月的雞蛋,自家都舍不得吃,硬是擠出來送給白亦容。 白亦容也不推辭,收了下來,不然這家估計心里也要擔驚受怕。 發生了這茬事之后,白亦容便將建一座大屋子提上了日程。招來了幾個匠人,花費了幾天建好了泥坯房,頂頭蓋著茅草。 由于永和皇帝賞賜的銀錢足夠,所以白亦容建了好幾間房間,還用石塊砌了一堵圍墻,圈出了一個大院子。 這下子,他可以養雞養鴨,將大黃和這頭壯牛安心地放到院子里去了。 這天,他去找了鐵匠,跟他說明了來意。這個時代的鐵匠也不笨,一點就通,十分通透,很快就理解了曲轅犁的制作原理。 經過幾次試驗,鐵匠終于打造出了曲轅犁,并且征得了白亦容的同意,將這種鐵犁推廣出去。 為了表示對白亦容的尊敬,這個激動的鐵匠給鐵犁取了名,為白公犁。 很快,這種鐵犁就傳了出去,鐵匠逢人便道這是白亦容發明的,又親自反駁那些說白亦容是傻子的謠言:“白郎聰慧,這白公犁便是他所造,聽說白公紙亦是出自他的手,誰敢說他蠢笨不堪?” 農家人就是聰明,很快就發現了曲轅犁跟普通鐵犁的不一樣,使用這曲轅犁,更加輕便靈活,所以不到一年的時間,這種鐵犁就傳遍了大燕朝。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年代,這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情。 白亦容的名字再次傳遍了大燕朝,最后傳入了永和皇帝的耳中。 彼時,永和皇帝正擼起褲管,站在白沙村隔壁村子的田地里,跟著不知情的老農叨磕著。 “這些年頭,稅負越發的輕了,虧得圣上英明,”老農聊著聊著,就將話題扯到了曲轅犁上面來,“這鐵犁據說是白公發明的,聽說白公紙就是他造出來的,最讓人驚訝的是,那所謂的白公不過是年歲不過十五的少年郎……” 按理來說,傳說只會越傳越玄,可沒想到白公犁的傳言倒是一字不差,毫不夸大地將白亦容的資料泄露出去了。 永和皇帝頓起好奇之心,想要會會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身邊隨行的官員勸永和皇帝道:“皇上何不等回京后直接將他召入宮?” 永和皇帝微微一笑:“這樣子的他未必夠真實,朕想微服私訪,看看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能造出薛濤紙的人物,想必才華也不會太少?!?/br> 永和皇帝喜好白龍魚服,曾經幾次下江南,深入民間,探訪民情。 這次也不例外,次日,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駛出了這個小村子,搖搖晃晃地往白沙村的方向去了。 8.種植苧麻 這些日子,大黃不得不被鎖在家里頭看門,這讓散漫慣了的大黃很是不開心。它走到大門口,用爪子撓著大門,還拿黑乎乎的眼睛看著白亦容,想讓他將自己放出去。 誰知道,往日里百試百靈的這一招居然不管用。 白亦容大力地揉了揉大黃的耳朵:“別看了,看我也沒用,你的傷還沒好,得窩在家里養好傷?!?/br> 大黃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便嗚嗚嗚直叫。 白亦容卻不理睬它,拿著雞食喂著小雞仔們。 大黃有些惱了,便追著幾只小雞仔,鬧得整個院子里雞飛狗跳的。白亦容頓時惱了:“大——黃——” 過了一會兒,被白亦容好一頓訓斥的大黃垂著尾巴,垂頭喪氣地走回了自己的狗窩。在白亦容眼里,大黃都成精了,家里的小雞它再餓都不吃,頂多就是趕著嚇跑的小雞玩。大黃有著所有狗的壞習慣,那就是喜歡主人陪它玩。你越是逗它,它就越是來勁。 所以白亦容很少逗它,因為現在的大黃如同七八歲孩童那般貪玩,一旦開了這個頭,它就會一直纏著你要你跟它玩,不到目的不罷休。 上次張鐵牛家送的雞蛋還有好些沒吃完,白亦容打算將這些雞蛋送給獸醫,好感謝他治好大黃的傷。 一開院門,大黃就要跟著一起出去。 白亦容用腳將大黃撥進屋子里,然后對大黃嚴肅道:“你留下來看家?!?/br> 說著,他就鎖上院門了,留下大黃在院子里氣呼呼直叫。 這狗真是成精了,白亦容再次搖了搖腦袋。 一路跟左鄰右舍打著招呼,他到了獸醫家門口。院子里有個不認識的婦人在喂雞,白亦容沒有入門,只是站在大門口問那喂雞的婦人:“張老在嗎?” 那婦人看了他一眼,朝著屋里頭喊了一聲:“老不死的——” 白亦容心里微微冒汗,居然還有這種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