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比如說曾經和某某友人提到過自己想要為相。 這想想有不犯法。 人總是要有夢想嘛。 友人也許會哈哈一笑,嘲笑黎大大不自量力,不過也稱贊黎大大才華,說兩句若在前朝必定是一代明相云云。 兩人把酒言歡,一段美談。 都有可能。 “而且韓家和陳家也沒說死啊,韓家這里原話是以高官厚祿許之?!彪m然大墨沒比尚書更高的官了。 “陳家這里只是許以金銀?!卞X是好東西。 “愛妃不用寬慰,朕惱的是,他們這些蠹蟲,抓緊太傅不放,而且……而且……” 而且太傅還真有點不能說的秘密讓他們咬。 一個兩個,太傅巍然不動。 兩個三個呢? 四個五個呢? 每個人都拿著自己的武器去攻擊太傅的弱點。 太傅真的能一直把持??? 現在行?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呢? 司軒一點都不想自己在破壞了太傅的夢想的同時,到時候還得“大義滅親”一把。 “看來,這個問題得真的和太傅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br> “朕怕談了,就無法挽回了?!逼綍r那溫情脈脈的師生對話,就再也沒有了。 “不談,恐怕陛下擔心的遲早會出現的?!?/br> “…………來人,傳……” 第136章 136 137 韓少軍再一次看到了司軒面對黎崇就有拖延癥的毛病。 剛說出口要“傳”,結果……是傳膳?! 面對愛妃詫異的目光, 司軒略尷尬的表示今日并非吉日。 “…………”有一句粗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考慮到如今自己穿著綾羅衣裙, 頭戴珠翠步搖, 這粗口還是憋著吧。 “需要傳欽天監測算嗎?”粗口憋下去了,這嘲諷還是沒忍住。 “咳咳, 不用,國器入宮那天留太傅下來吧?!?/br> 嘴里說這不用,國器入宮那天還不是欽天監和天師府聯合起來算的好日子。 當皇帝不能那么迷信, 你對得起穿越過來的祖宗嘛! 內心吐槽了兩輪, 最后韓少軍還是嘆口氣, 放任小伙伴慫一次,他們也的確需要時間來考慮考慮, 這事情……該怎么開口呢。 時間流轉到了臘月二十日, 大墨的尾祭, 是十二月二十九。國器在今日入宮后, 要在宮內做三天法事。 然后把國器放在祭壇上整整七天感應龍氣(天師府是這么說的),皇帝每天都要去祭壇祈福半個時辰(司軒:大過年的還得加班)。 不過就流程來說, 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剛開始還有后妃興致勃勃的等著看。 結果看到的除了一群道士在念經, 還是在念經。 連傳說中的跳大神都沒有! 失望的宮妃們甩袖走人, 一波波的走, 直接讓場面有點尷尬。但是等人真走干凈了, 氣氛反而肅穆嚴禁了不少,讓對這件事很認真的天師們紛紛進入狀態。 后宮的這點點小事,前朝的大臣們是不知道的。 迎國器入宮的儀式雖然他們也是參加的, 但是他們位置是在宮門口,代表大墨最高階層迎接一下,表示尊重就能回去了。 被莫名其妙留下來的黎崇一邊端著喝著茶干等,一邊悠然的望著窗外的藍天白云。 唉,此刻查兄,沈兄,齊兄都應該在酒樓舉杯暢飲了吧。 到他這個位置的,本來就是工作多休假少,他更是有高目標的人,自然是平時自愿加班加到爆肝。 尤其是今年年尾,事情多到讓人恨不得撞墻。 難得有這么一天,有那么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讓忙碌了一年的大小官員,哪怕手頭上有事的,都默契的表示今天休息吧。 大家三五好友的,約酒樓的酒樓,越茶館的茶館。大墨官員不差錢的又喜歡清靜的想法,今日各大酒樓茶樓書室應該都“爆滿”。 喝個小酒,吃個菜,聊聊天。時間若早,還能打馬去踏雪尋梅一番,風雅,輕松。 然后在所有人惋惜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德順公公禮貌的請他留下,皇上召見。 得,算計著皇上接下來的行程,自己能見到皇上,今天的喝酒,騎馬,賞景什么的基本都沒他什么事情了。 看著建章宮熟悉的雕梁畫棟,看著手里漂亮的天青釉窯變茶盞。 默默的微笑著。 【皇上,你最好有要事?。。?!】 旁邊負責伺候的宮人們全體把頭低得更低一點,沒辦法,他們覺得此刻優雅淡定喝茶的黎大人,身上散發著可怕的壓迫的氣場。 皇上,你快來?。。。?! 然而,皇上沒來,明貴妃來了。 “臣參見貴妃娘娘?!?/br> “見過黎大人?!?/br> 兩個人很自然的行得是平級的禮。 就品級來說,黎崇還高韓少軍半級,不過后妃和朝臣的算法本來就有差異,兩個人也不是拘小節的人。 非公開非正式的場合,他們這樣完全合理,沒人挑刺。 咳咳,重點不是行禮。 重點是,皇帝召見大臣,貴妃來見人,是不是有點…… “皇上吩咐娘娘傳話?” “…………”他能說,皇上最后還是慫了嗎? 然后想起身邊的小老婆也是知道始末的,能拿得出手的,扛得住黎崇的,于是果斷的求他來問。 韓少軍差點沒憋住用雷電掌呼上去。 好在最近能力倒退,又為了女神耗盡全力。在運起魔力的時候,身體內那股子晦澀干竭的感覺挽救了這個悲劇。 好吧,推己及物的來想,若是自己的親信有這樣的情況也的確是難以開口。 他對黎崇也是很有好感的,這件橫在君臣之間的梗還是早點解決為好。 有他這個中間人傳話,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畢竟,他不是司軒,不是黎崇教導長大并且效忠的君王。 黎崇不需要對后妃效忠,沈靜姝這個身份,在他看來,是徒弟的老婆,是忘年交的孫女。 韓少軍對于黎崇而言,反而是一個單純的后輩。最多算是個性別特殊點的,有能耐的后輩。 黎崇對司軒端著敬著的某些話,也許在韓少軍這邊就漏出來了。 “皇上稍后就到,他那里還有點祭文和步驟要走,這回是妾自作主張,有些東西,務必請尚書大人在面見君王前,先看看。別誤會了皇上?!?/br> 后妃瞞著皇帝面見外臣,這件事到哪兒都有點不太合理。 可眼前這個不是普通的后妃啊??紤]到后宮如今的情況,她差不多是就皇后了。 再加上這感情牌打的。 君臣之間最怕的是什么?猜忌和誤會??! 所以黎崇很是安靜并且慶幸的聽韓少軍的小報告。 腦中甚至一閃而過“幸好司軒后宮之中有如此遠見膽略的女謀士”之類的想法。 韓少軍從那神奇的寬大的永遠有數不清的東西能掏出來的廣袖中拿出了幾頁紙。 這筆記對黎崇來說略陌生,但是想也知道,應該是眼前這位佳人之作。 作為一個正統的文官,作為一個名揚大墨的名士,黎崇第一眼就贊嘆起了韓少軍的字。隨后才看內容。 一目十行的掃完,眼神已經很不善了。 “呵呵?!?/br> 您的好友黎大人無師自通“呵呵”技能。 “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和想法!”黎崇拿到的東西自然是經過韓少軍略微的潤色。和原版有八分相似,剩下的兩分自然是藝術加工。 他和司軒都說好了。 原告被“皇上怒爾毀之”,現在韓少軍這份冒死默下來的。 韓少軍沒有繼續開口,而是低眉順眼的嘆口氣,表達一下自己的哀傷。這種時候需要的是黎崇自己去想,而不是韓少軍的勸。 聰明人有時候會反被聰明誤。但是頂尖的聰明人卻不會。 尤其是黎崇這樣各方面滿級的聰明人。 作為根苗正紅的儒家思想教育下出來的文人,黎崇很好的堅持了圣人的一個觀點:每日三省吾身。 時不時客觀的檢討自己的錯誤,才能進步。 面對了韓陳兩家的計劃,黎崇先是憤怒,然后是考慮司軒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