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一行人猛地一震,一低頭,果然看見手中的本子上紅皮黃字,結婚證三個大字牢牢地烙印在上面,翻開,里面赫然寫著傅恒之和顧子安兩人的名字,所有的信息清清楚楚,而那上方正是兩人的合照。 男人一貫冷峻的面容在照片上卻牽起淺淺的弧度,一雙深藏的眸子中有著抑制不住的暖意,和現在截然不同,而那一旁的少女清亮的眼眸透出幾分興味,嘴角正揚起絕美的笑顏,兩人一同定格在了照片中。 “照片是真的,不是p的?!?/br> 那間獨屬于兩人的屋子里,那間有著歡聲笑語的屋子里,他們,曾拍了不少照片,留下了屬于他們的足跡,這段時間以來,他從未回過那間屋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那里有太多他們的回憶,他怕他會忍不住。 而今天,他第一次去,便是為了這張照片,心臟處依舊能感受到那鈍痛中夾雜著絲絲地甜,也辛好,有了那一絲甜,他如今,要的不多。 真好,他們結婚了,雖然,相差甚遠,但,也是作數的…… 顧純中還未從結婚證中回過神來,便猛然聽見了這話,眼睛一會兒盯著手中的結婚證,一會兒看著傅恒之,臉上輪番變化,一陣青一陣白,一股淤氣瞬間堵在心中,想破口大罵一句,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不跟他們事先商量一下,雖說這兩人是已經訂婚了,但這結婚畢竟是人生大事,豈能這么草率?! 這像什么黃道吉日啊,男女雙方最起碼的禮節啊,親朋好友廣而告之等等,可偏偏,眼角余光在瞥見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兒身上時,即將出口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好不難受。 他看了眼已成既定的結婚證,無可奈何,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女兒都已經這樣了,哪里還管得了什么禮節,什么黃道吉日? 他們不過是昨天剛說起這事兒,今天這張結婚證便擺放在了他們面前,算是徹底的堵死了這條路,傅恒之這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罷了罷了,孩子們的事兒,他也不想再管了,無論好與壞,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一條路。 沈琴死死地捂住嘴,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結婚證,一言不發,只那不斷顫抖的身體無聲地昭示著什么。 傅老爺子嘆了一聲,重重地拍了拍傅恒之的肩膀,滄桑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這事,你做的好?!本退悴惶醿扇说母星?,他們傅家的男兒,也就應該有所擔當,更別說子安還是因為任務弄成了這樣。 深藏的眸子看了眼那張結婚證,薄唇似乎牽起了一絲極淺的笑,轉瞬即逝。 然后,沒過兩天,一行人又發現傅恒之與平時不同了,自從子安出事這兩個月來,傅恒之做的最多的事兒便是待在房間中,而現在,他依舊也經常待在房間,只有偶爾的時候出去一趟,雖不多,卻比前兩個月要明顯多出了一些。 尤其,以往的時候,他待在房間更多的時候是看著床上的人發呆,那雙深藏的眸子中時不時的就沒有了焦距,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中,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每一秒都讓人窒息,而現在,房間中里多出了一絲沙沙的聲音,那是筆尖在紙上摩擦的聲音,為這寂靜的房間多添了一絲色彩,一抹淺淺的活力。 傅恒之半坐在床頭,手中的筆正認真的在紙上畫著什么,一點一點,深沉的視線隨著慢慢成型的畫移動,大床上,少女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絨被里,只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一切仿佛與平時沒有什么不同,但空氣中那股讓人窒息的壓抑氣息似乎消散了不少。 不,或許不應該說是消散,而是愈發的沉淀了,再濃的悲也被隱埋了起來,血淋漓的傷口,千瘡百孔的心再不容人窺探,只在某時某刻對著某人,一絲絲從心底深處溢出,抽絲剝繭。 慢慢回升的暖陽細碎的照射在兩人身上,恍惚間,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幅類似的場景,少女抱著繪畫本,筆尖在上方沙沙游走,陽光灑在身上,一點點勾勒出筆下一個又一個生動而獨特的古獸,兩幅場景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再低頭,紙上的東西已然成型了大半,是古獸,卻不是一只,而是一小群。 只見在倉庫一樣的地方里,一只只靜躺在地上的古獸,仿佛睡覺了般,四周隱隱勾畫出一行看不見臉的人,只露出一雙雙下巴,一個個雙手橫放在胸前,指尖對著中間的古獸,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倘若細看,便能發現這些古獸和秘密基地里不久前曾放著的一群一模一樣! 而那倉庫一樣的地方,雖不盡相同,但所要表達的卻都是同一個意思,此時,若是給四周站著的人上色,身上那裹的嚴實的衣服定然是黑色的,只因,那是魔族的人! 只因,這一幕是不久前真真實實的發生的! 果然,在那些古獸的下方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圖案,那是傳送陣才有的馬形! 薄唇輕抿,深沉的視線不曾移開過一步,傅恒之一邊想一邊畫,能還原的盡量還原,而秘密基地這種地方不方便透露的一概隱瞞,但不論怎樣變,只要是真正參與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畫中的意思。 感受著身邊溫涼的體溫,他捏了捏顧子安的手,低低地話語從口中而出,一字一頓,“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來幫你弄?!?/br> 子安睡了,但他相信她會醒,一定,連自爆的時候都依舊挺了過來,只不過時間過了億萬年罷了,如今,心跳還在,雖然緩慢但的的確確是心跳,即便是還只有凝丹境界,也沒道理挺不過這次,他相信,現在只是時間不夠而已,一定。 除了時不時地動用女媧石本源之力,他幫不了其他,但他卻知道,游戲的事是她一直牽掛的,他忘不了從她身上浮出的那若隱若現的憂傷,忘不了知道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在如今的社會表達出來時,她嘴角綻放的真真實實的笑容,她是真的想,那抹牽掛,那抹寄托。 既然如此,剩下的他來便好,他看過了子安之前畫的所有東西,也看過順著前面的事兒串好的故事,更是從夏克那兒進一步了解了游戲的事兒,他知道子安為了節省時間,讓設計圖與游戲制作同時進行,只不過這一切在她再次回到雅庫扎沒幾天便停止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魔族的事態緊急,游戲的事只能被擱置在一邊了。 而恰好,這所有的事他如今同樣知道的一清二楚,清楚的,理解的,缺失的,有關聯的,他都一一補齊,從魔族跑來秘密基地,從基地各人以及各類先進設備的反應,從全國短短時間里一下子丟失了九十九名女童,從北極事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饕餮一一涌現等等,一處不漏的畫下來。 每一處都外加了一份說明,以確保夏克等人能更加流暢的將整個故事一一制作出來,這段時間,能在電話里說的,他便在電話里說,能讓夏克自己來取的便讓他自己來,只因為,他放心不下她,每每離開的時間長了,他都害怕再一次回來,連那幾不可聞的心跳也會突然消失。 唯有實在需要出門的,比如去看游戲一步步完善的整個框架,看看每一個人分工制作出來的東西是否符合要求,所有的事情他都盡量在一次解決。 許是有了事情來分心,注意力被強迫轉移了一些,所以,當再次回神時,忽然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事兒。 當某一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大手一如往常的環上顧子安腰間的時候,哪知,手剛一環上去,傅恒之突然一頓,眉頭微皺,莫不是他的錯覺,他怎么覺得子安似乎漲了點兒rou? 他呆愣地眨了眨眼,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來,大手細細的感受著有些不同于以往的感受,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同,深藏的眸子猛然一跳,眼中劃過nongnong地激動,難道子安開始好轉了?! 他二話不說,陡然從床上坐起,想也不想一把拿起顧子安垂落在一側的手,掌心一翻,縱橫交錯的掐痕深深淺淺的倒映在眼底,暗紅的色澤,仿佛下一秒就能從里面擦出血來,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 傅恒之渾身一僵,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沒有一絲變化的掐痕,所有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深藏的眸子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這想法剛一落,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瞬間轉頭,視線緊緊地盯著剛剛被自己手臂環上的腰間,他就算將所有的事兒記錯,也決不可能將子安的事兒記錯,更別說子安昏迷的這段時間,幾乎都是他在照顧,他不可能弄錯。 想著,他突然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人兒的上衣往上撩起,露出了小腹的位置,剛一撩起,傅恒之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只見原本一直以來平坦的小腹,此時卻漲了一點兒rou。 他一愣,大手下意識地摩挲了上去,果然,手下的rou感比以前多出了一些,不明顯,但確確實實的存在,找到了原因所在,冷峻的面容忽然糾結了起來,視線盯著人兒露出的小腹,面色有些古怪。 子安出事后,因為經脈寸斷,他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昏睡時還要不要吃飯,為了以防萬一,營養液什么的一樣沒落下,莫不是,時間久了人一直躺在床上,再之沒有任何運動,所以營養堆積了下來,小腹上開始長rou呢? 他知道,經常不動的人小腹上、肚子上會慢慢長rou,所以,子安這也是? 傅恒之第一次囧了,深藏的眸子盯著那漲了一點兒rou的小腹,再看了看擺在一旁的營養液之類的東西,深深地糾結了起來,那這以后,他還要不要接著用? 于是乎,某個男人因為這突然發現的事兒糾結了一整晚,最后,到底還是不放心,他堅定地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道幽光,用,不僅用,還要特意稍微多加一點兒。 子安的身體至今對他動用女媧石本源之力都沒有任何反應,卻因為這些營養液產生了一些反應,那么,他能不能當做,她的身體在慢慢好轉,畢竟這也算是對外界有了感知不是么? “我當你快要好了,好么?”沙啞的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期盼,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輕輕響起。 他記得以往的時候,子安雖是昏睡卻沒有發生過這種現象,他不在乎子安現在是不是已經變得和普通人一樣了,他只要她醒來。 ------題外話------ 謝謝,子非魚亦非我送的1張月票,沫以初夏送的15張月票,張雪兒送的1朵花花、2張月票,漸離萱葉送的2張月票,童舞25送的1張月票,葉子1986送的1張月票,junef27送的1張月票,小璐子送的2張月票、1張五星評價票,1013517639送的3張月票,會飛的眼淚hy送的2張月票,沒有根的蒲公英送的6張月票,135**0657送的1朵花花,joyeesong送的3張月票,月餅餅餅送的2張月票、1張五星評價票,月影千嬌送的11張月票、1張五星評價票,1056563539送的1張月票,a芯漾卓然送的2張月票,joyce8657送的3張月票,158**8731送的2張月票,芭比妍妍送的1張五星評價票!么么噠! ☆、第一百八十六章 懷孕! 這事兒傅恒之也沒太在意,他將一半的精力放在了游戲制作上,這段時間也和夏克等一些技術人員聯系的比較頻繁,有必要的時候,他會去蒼華集團和他們講解、指點一些東西,大多時候,蒼華集團的人在那邊制作相關的游戲板塊,他在這邊一邊守著顧子安,一邊制作其他的游戲板塊,然后再慢慢綜合在一起。 然而,原本以為的長rou事件似乎并沒有就此過去,又過了一個月,傅恒之發現子安肚子上的rou又長了一些,原本只是小腹上多出了一點兒,現在瞧著倒是感覺有往外凸的趨勢,害得某個男人在營養液上盯了半天,一雙眼睛來回糾結,突然發起愁來了。 照這樣下去,要是子安以后醒了,他把子安養成了白白胖胖的,子安會不會氣的不跟他說話? 這事兒,不僅傅恒之發現了,就連沈琴也發現了,雖說顧子安身上有被子蓋著,再加上穿著寬松的睡衣,若是不徹底掀開,到底是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人不會去掀這被子和衣服,但沈琴怎么說也是作為母親的人,雖說有專門照顧的人,她還是喜歡自己給女兒擦擦手之類的。 她哪里知道,這所謂的專人照顧全都是某個男人一人在代勞。 然而,一開始沈琴尚未注意到,可這兩日也覺得女兒肚子上長了不少rou,掀開一看果然如此,倒是把沈琴愣了好一會兒,一問傅恒之,兩人先入為主的觀念在此時不謀而合,一致認為是因為營養液等一些流水性食物的原因。 沈琴欣慰連連,一瞬間又紅了眼眶,趕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顧純中和傅老爺子等一行人,要知道女兒這幾個月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反應,如今不管是什么反應對他們來說都是好消息,長胖點兒好,長胖點兒好,她一直都覺得女兒太瘦了點兒,以前怎樣都養不胖,如今到是有機會了。 然而,這個略有些欣慰的消息并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月之后,所有的人都發現不對勁了,如今的天氣早已經快要進入五月天了,顧子安身上的被子自然也換成了略薄的絨被,而現在,即便是隔著絨被,他們也能看見被子下一塊隱隱約約的凸起,而那位置正好是顧子安前段時間開始長rou的腹部。 被子下方都是這樣,若是將被子掀起,更加不用說了。 一個個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再疑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一道道視線一遍遍在凸起的腹部徘徊,終于,沈琴開口了,略有些猶豫的道:“我怎么覺得,子安這樣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是有點兒,就算是長胖,也不應該只長肚子上吧?”顧純中贊成的點了點頭,這兩個月來,他們本以為這不過是自然狀況,是身體對外界有感知的反應,可現在看來貌似有點兒不大對。 一個人若是長胖怎么說也該是身體各方面的,他們瞧著,子安除了腹部一天天長大之外,其他的地方卻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一點兒變化,尤其那露在外面的手腕,一如既往的纖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藏的眸子微閃,傅恒之目光暗了暗,默默地回道不止是腹部,這段時間連胸部也長了一些,自然,他這話是不會說的,這話若是說出來,他毫不懷疑自己該被面前的兩人趕出去了。 沈琴面上疑惑,將被子微微掀起,毫不意外的看見了自家女兒比起一個月前又大了一圈的肚子,視線盯著自家女兒的肚子,又狐疑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傅恒之,面上好一陣怪異,女兒這樣子,反倒不像是單純的長rou,而像是…… “有什么不對么?”傅恒之自然感受到了沈琴明顯奇怪地眼神,不明所以的問道。 沈琴瞧了他一眼,又手放在女兒的肚子上,細細感受了一下,面上越發的古怪,猛地抬頭,一句話突然而出,“恒之,你老實告訴我,子安是不是……懷孕呢?” 子安這樣子,沒辦法不讓她聯想到自己當初懷孕的時候,一開始肚子還不顯懷,越到后面肚子越來越大,短短一個月就能再長上一圈,自家女兒這樣子,實在是像極了。 “什么?!”傅恒之還未說話,顧純中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見鬼似的望著女兒凸起的肚子,聽見這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你說子安這樣子是因為懷孕?!” 他也覺得女兒這樣子有些不對,但從沒往這上面想來著,畢竟女兒都昏睡了近五個月了,怎么也不該是懷孕??!再說了,自家女兒還沒結婚呢! 不對!是結婚了,結婚證的本子紅紙黃字寫的清清楚楚,但那也只是兩個月前的事兒??!這肚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兩個月吧?! 再說了,難不成傅恒之還能趁著自家女兒昏睡干出那事兒不成?!要真是那樣,簡直就是禽獸!不!連禽獸都不如! 那么現在,難不成這意思是,自家女兒早在昏睡前就已經被人吃干抹凈了?! 不不不,顧純中連連搖頭,怎么也不相信這個事實,可要說不是的話,女兒這樣子怎么解釋,再加上沈琴自己也有過懷孕的經驗,怎么說也不會亂說,他緊了緊嗓子,眼睛狐疑地看著那凸起的一塊地方,吞吞吐吐的問道:“你,你確定?” 沈琴點了點頭,臉上的古怪之色也一直沒下去,“十有**,我剛才看了看,子安的肚皮確實是撐開的跡象,若是單純的長rou的話,怎么也該是松松的?!币贿呎f是,視線一邊往傅恒之身上瞟。 若是子安真的是懷孕的話,這孩子是誰的,結果不言而喻! 顧純中直接傻了,兩眼一懵,怎么也沒想到擔心自家女兒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時,會突然聽見懷孕的消息! 傅恒之渾身一震,大腦一片空白,耳邊的話早已經聽不見了,視線中只剩下了人兒凸起的腹部,腦海里一遍遍回蕩著懷孕兩個字,懷孕?子安懷孕?這肚子里,是他和子安的孩子?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一道怒吼聲突然在房間里響起,呼呼的風聲驟然朝著自己而來,“你你你,我要打死你!” 傅恒之猛然回神,條件反射的側開了一點,正打算徹底避開,反應過來這話是誰說的后,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臉上陡然一痛,眼前是顧純中盛怒的臉,以及半空中揚起的手。 深藏的眸子閃了閃,眸底劃過一道幽光,低低地聲音從傅恒之口中而出,只一個字,“爸?!?/br> 一個字,頓時讓顧純中僵住了,揚起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一張臉上青白交加,眼睛緊緊地盯著面前高大的男人,忽然想起兩個月前擺放在自己面前的結婚證,自家女兒明顯和傅恒之現在是合法的夫妻關系,若說是懷孕他也管不著。 可,可這明顯是在他們領證前就已經發生了,尤其,還不知道傅恒之拐了他家女兒多少次了,他這當父親的哪能不氣,他千防萬防,結果這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出這事兒來了! 可偏偏,眼角余光瞥見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女兒,不其然的想到這一連幾個月來有一個男人幾乎日日夜夜的守在女兒身邊,幾個月來,他從未在傅恒之身上看見過一丁點笑,那冷峻的臉上仿佛天生就覆了一層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唯獨的一次淺淺的波動,是在那日拿回了女兒定制的戒指時。 而也正是那一次,他們第一次拒絕了這門婚事,也就是那一次,那張結婚證擺放在了他們面前,無聲地道出了一個男人的堅持, 一句話忽然在耳邊回蕩,清清楚楚,‘不,我等她,她睡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我都等,她若是想睡一輩子,我便陪她一輩子?!?/br> 他覺得他是最愛女兒的男人,可有一天忽然發現,除了他,世上還一個人會比他更愛女兒,而那個人會是女兒相伴一生的人。 手無力的頹下,顧純中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還未說話,一旁的傅老爺子卻在這時猛地回過神來! 渾濁的老眼炸起一道精光,傅老爺子面上頓時激動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想也不想的說道:“什么?!子安懷孕了?!”渾身激動的樣子,簡直就跟尋常人家買彩票中獎了似的,本以為一無所有,結果卻發現實際上是一夜暴富! 顧純中的話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他怎么忘了,這一旁還有個傅老爺子了,若不是女兒這時候出事兒了,這時候八成是被逼著結婚了! 他盯著凸起的腹部,想到自己曾在走廊上逮到的事兒,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子安如今會懷孕,多半也是因為傅老爺子縱容的結果。 若是顧純中知道,自家女兒在剛成年的那天晚上就把自己交了出去,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哎呀!懷孕好,懷孕好!不愧是我孫媳婦兒,好好好,哈哈哈,我這豈不是有曾孫了!”傅老爺子背著手,來來回回的圍著大床打轉,一雙老眼一直盯在顧子安的腹部,一想到這里面藏了他白白胖胖的曾孫,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壓根兒忘了顧子安現在還在昏睡的狀態中。 沈琴面色變了又變,想到傅恒之這段時間的表現,雖說心里有氣歸有氣,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氣過之后,也就接受了,只是看著自己依舊躺在床上的女兒,更加心疼了,耳邊聽見傅老爺子的話,一句話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我只是猜測,不過就算子安當真懷孕了,這,她這畢竟還躺在床上,醫生又曾給出了植物人的斷定……”聲音越來越小,后面的幾乎已經聽不見了。 一行人頓時一驚,傅老爺子瞬間緊張起來了,傅恒之更是如臨大敵,顧純中這會兒已經傻了,完全慌了神,確實,一個人在正常的狀況下懷孕尚且有危險,更別說子安是在如今植物人的狀態下,他們聽說過植物人,可從來沒聽說過植物人會懷孕來著! 這這這,這該不會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