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br>
    “那成，我記下了?！标戦_林笑道，“接下來，我幫你琢磨琢磨，什么差事最適合你。做衙役牢頭的心思就給我歇了吧——錦衣衛的人放到哪兒，都是讓人爭搶的香餑餑，給誰膽子都不敢委屈你。最要命的是，你那個表妹夫要是知道我委屈你，不讓我褪層皮才怪?！?/br>
    徐步云輕笑出聲，端杯道，“我先干為敬?！边@杯酒入口，一路暖到了心里。

    ·

    這一晚，唐修衡的心緒極為糟糕——能好才是奇事。

    薇瓏沐浴之后，回到寢室的時候，唐修衡斜躺在床上，頭枕著里側的枕頭，腳則在床外側下方的位置。

    “去，里邊兒去?！鞭杯嚺呐乃?。

    唐修衡實在是懶得動，便沒如平時一樣讓她睡在里側，調整身形，躺在床中間。

    薇瓏給他蓋上錦被，沉了片刻，他把被子掀開，扔回到她這邊，“熱。誰要蓋這東西?！?/br>
    薇瓏險些繃不住笑出來，身形滑進錦被，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有本事你就說‘煩，誰稀罕你親我?！?/br>
    唐修衡失笑，“鬼丫頭?！蹦茉谶@時候逗得他由衷地笑的人，也只有她了。

    薇瓏趴在他身側，雙手托著臉，問道：“我們家侯爺上火了？”

    唐修衡將雙手墊在腦后，歉疚地凝視著她，“你們家侯爺是個睜眼瞎?！?/br>
    薇瓏點了點頭，“是啊。不瞎怎么會看上我？”

    唐修衡忍不住再度唇角上揚。

    “別胡思亂想了?！鞭杯嚻鹕戆褵粝?，躺下之后，窸窸窣窣地折騰一陣，對他說道，“唐意航，你給我過來?！?/br>
    “怎么了？”唐修衡湊過去，掀開錦被，把她摟到懷里，“床板上有釘子不成？……”打趣間，手臂已碰觸到她背部的肌膚。原來方才折騰，是在脫衣服。

    “抱著睡?！鞭杯嚢阉氖直蹟[好，枕上去。

    “嗯?！碧菩藓庥H了親她的額頭。

    薇瓏說起過年的事，“到除夕那日，娘和你們兄弟四個，會寫春聯兒么？”

    “除了我，都會寫?！?/br>
    “你怎么回事？為什么偷懶？”薇瓏有點兒不滿，“爹爹每年都會寫很多春聯兒?！?/br>
    唐修衡解釋道：“我的字不合適，有戾氣?！?/br>
    “胡扯，你楷書、行書都很好，稍微克制著筆鋒不太利就行?！?/br>
    “腦子里沒詞兒?！碧菩藓庵缓谜f實話，“恭賀仇人下地獄的詞兒應有盡有，恭賀新禧的詞兒早就忘了?！?/br>
    “煞風景?！鞭杯嚾炭〔唤?，“那就不為難你了，我和娘、兩個弟妹一起寫對聯兒。雖然我寫得慢，一天總能寫出一兩副吧?！?/br>
    “這我可說不準，多備點兒紅紙?！?/br>
    “那就不寫了，我幫著準備年夜飯?！鞭杯囃Ａ粼谒H的手，順著他的衣擺滑了進去，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他的背，“明日我要回王府，后天再去看看舅母。今年我不在家，也不知道王府有沒有個過年的樣子?！?/br>
    “行啊，下午去王府吧，我陪你一起回去?！?/br>
    “你有空么？”薇瓏的手勢放慢，一寸一寸地撫著他的脊椎。

    “有空?！碧菩藓庑χ阉焕蠈嵉男∈治赵谑掷?，“別鬧。心里窩火，動你就是委屈你?！?/br>
    他不能把歡愉作為情緒的宣泄口。

    “你什么時候心里舒服過??？”薇瓏笑開來，掙開他的手，挑開他的衣帶，碰觸他的手勢，似在撩撥琴弦，“窩火一會兒就算了，不然，你后果自負?！?/br>
    “后果是什么？”唐修衡饒有興致地問她。

    “嗯……”薇瓏眨著眼睛思忖片刻，“你再繼續窩火，我明日就開始給你做衣服?！彼f的，針線這回事，她還沒瘋，他就先瘋了。

    唐修衡笑出聲來，低頭用力地親了親她的唇，“沒什么事兒?！庇种匦掳阉龘г诒蹚?，輕拍著她，“睡吧，我哄著你睡?！?/br>
    薇瓏輕輕地掐了他一下，手滑下去，發現他是真沒這心情。

    為此，她有點兒不甘心：那件事真不算什么，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前世那樣，可到最終，所有惡人的性命不還是掌控在他手里么？——不論他怎么做，都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區別只在于他是想做名將還是梟雄。

    能毀掉他的，只有他自己。

    “我們現在的日子這么好，我今日又這么乖，你還鬧脾氣的話……”她的頭拱來拱去，碰到一顆茱萸，雙唇摩挲兩下，張嘴用力一吮。

    唐修衡倒吸一口冷氣。

    “你敢再冷落我，我可會記恨到明年的?！鞭杯嚬緡佒?，變本加厲地吻著吮著。

    唐修衡很快被她攪得腦子有些混沌起來，想托起她的臉，她卻是不依。

    他低低地笑起來，麻利地除掉她僅存的束縛，把住一方柔軟，手勢忽輕忽重地按揉。

    那是她的軟肋，沒多會兒，她就撐不住了。

    他如愿捕獲她的唇，蠻橫地吻著。

    一路撫去，已堅硬如鐵。她唇角高高地翹了起來。

    身形反轉，唐修衡把她雙手按在她頭上方，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打下一顆顆烙印，“你得多久沒招惹過我了？”

    “不是要過年了么？初六之前，都沒時間理你?！鞭杯囯y耐地掙扎著，“不能不這樣么？……被欺負著還要擺出個樣子，我跟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