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不過,只要有身邊之人始終在側,便是那無聊的權勢,或許也會變得有趣得多吧。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原本心中的擔憂瞬間消失的無影蹤,只剩下滿心快活、歡喜。 沈毅堂心情大好,又親自動身煮著茶吃,與春生坐在亭子里的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話,偶爾與春生說著朝堂上的局勢,春生偶爾應一二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特意提及了宇文家及袁家的近況。 只遞了一杯茶過來,對春生道著:“林家當年的事兒,還真與那宇文家有些關系,當年你外祖父在翰林院當差,職在刊輯經籍,據說因你外祖父學識淵博,博學多才,擋了許多人的道,難免遭人嫉恨,其中便包括當時同在翰林院當差的宇文霽,又加上你外祖父性子耿直,不懂迂回,對當時不學無術,濫竽充數進翰林院的宇文霽極為藐視,幾經如此,引得那心高氣傲的宇文霽心生憎恨,這才遭了宇文霽的陷害···” 春生聞言,握著杯子的手不由發緊。 沈毅堂瞧著,只又捏了塊點心遞了過來,對春生道著:“這些都是往事了,你不必難過,林大人既然清廉清正,定會得到昭雪的,而橫豎宇文家作惡多端,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以往的事兒咱們愛莫能助,為愿現如今、往后咱們若在其位,便能謀其職,做到不忘初心、問心無愧罷,來,別難受,吃塊點心···” 春生見從沈毅堂嘴里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微怔住,心中不由覺得沈毅堂將來定是個大有作為之人,心中忽而共生出些澎湃之感來。 又見沈毅堂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不由哭笑不得的接著,然而沈毅堂卻直接遞到了春生嘴邊,道著:“咬一口···” 春生雙眼彎了起來,無奈就著他的手輕咬了一口。 沈毅堂仔細瞧著她的眉眼,又打量眼前這美好溫馨的時刻,嘴里忽而道了一聲:“真好···” 春生聞言看了過去,只見沈毅堂將剩余半塊在往自個嘴里送,看著春生道著:“真好吃···” 春生只狐疑的看著他。 沈毅堂卻是笑了笑,真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睡著了,剛醒來,抱歉抱歉··· 第277章 春生有孕的消息, 雖沈毅堂心中喜不自勝, 卻并未曾大肆宣揚。 一來當前朝堂局勢緊張, 不宜過于聲張,這二來到底還并未給春生安插任何名分的, 無論是于春生還是于肚子里的孩子,終歸不便張揚。 但那日府中到底是請了太醫的, 這件事情終歸是瞞不住的, 惜春堂對外聲稱乃是春生姑娘身子有異, 特請來何太醫為其調養調養。 但稍有心思之人, 略微打探便可知那何太醫精通各類疑難雜癥, 尤其是關于女子各類頑疾, 甚為精通。 是以, 沈家五房各個院子便有些懷疑,但終究沒得十足確信的訊息。 尤其是那惜春堂守口如瓶,每日兩次取藥皆是由沈毅堂跟前的親信楊大楊二親自負責,廚房里煎藥皆是由著素素, 司竹幾個親力親為, 旁人無法輕易靠近打探, 每每便是連藥渣都給一并帶走了。 而那惜春堂向來圍得跟個鐵通似的,尤其是這兩年爺不常往后院去了, 惜春堂往日里便極少在與后院打交道, 除了正房那里偶有交集,其余的怕少有來往了。 于是,眾人明面皆只知惜春堂里的那位怕是患了某種頑疾, 難以受孕。 當然,也有人生疑,猜測著約莫怕是···有了。 終歸不過猜測罷了,到底無人證實。 春生有孕暫且還只不過月余,面上是瞧不出任何動靜的,且又還未到孕吐的時候,除了心中的異樣,與往日瞧著并無異處。 然而沈毅堂卻早早吩咐只將屋子里的尖銳之物皆給清理出去了,不許置放球形易滾動滑落之物,便是連案桌上擺放的花瓶之類的裝飾物件都給取了下來。 屋子里也不允許灑掃,只許用干抹布跪著擦地,后仍是有些不放心,只吩咐將整個屋子各個角落都鋪上了地毯。 每日里這惜春院各個說話走路皆是小心翼翼的,不許過于大聲喧嘩,不許肆意沖撞了姑娘,整個偏殿陷入了高級警戒狀態。 蝶依甚至壓著香桃不許她隨意進入了,生怕她大大咧咧的,一時沖撞了春生及肚子里的小主子便不好了,香桃甚是委屈。 春生瞧著這一波賽過一波的行事做派,只覺得有些陣陣無奈,只覺得有些頭疼,每日皆是哭笑不得。 然而又瞧著個個整得比她還要緊張,終歸是擔憂及關心她,心中又有些感動,到底隨著大伙兒去了。 日子就這般一日一日的過著,準眼便已過了將近一月。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京城儼然已經變了天了。 尤其是近半月以來,街上巡邏的將士日漸猛增,幾乎是每隔半個時辰便有一躺從街上巡視而過,外頭尋常老百姓只不知道一時間到底所發生了何事,然瞧著這般局勢,到底不敢隨意上街溜達。 坊間有傳聞,只道著日前這朝局混亂,原來早在半月前,東宮在朝堂上,竟敢公然忤逆圣意,圣上一氣之下,只罰太子在東宮幽靜半月,面壁思過。 然在這半月光景里,昔日著手調查瑞王三年前的汴城知府,歷經三年終于成功捕獲了當年謀害瑞王的一窩暴匪,現如今已被壓著送人進了京城,三日后方可抵達。 瑞王自乃是圣上最寵愛的幼子,圣上自然上心,當即著手點名命大理寺卿蔡庸親自審查此案。 大理寺夜以繼日盤問了整整三日,結果那暴匪首領竟然在獄中被人投毒謀害,此事引發圣上震怒,全朝駭人。 本以為事情已經陷入了死胡同中來了,卻不想事情又一時峰回路轉,原來那大理寺清理現場時,卻無意瞧見在那牢房的草席之下的隱秘之處,竟然寫了個帶血的“翼”字,眾所周知,翼乃是東宮的名諱。 大理寺檢查尸體,果然瞧見尸體指尖破損,且血跡干涸,分明已過了好幾日了,分明乃是在死前所為,由此可見,這死者分明是劍指東宮。 此事引發全朝嘩然。 大理寺蔡庸本是個固執己見的迂腐老頭,全然不管滿朝如何震動,只要陛下未曾發話,依舊揪著東宮不放,正在深入調查,雖現如今尚且未曾找到新的證據,但若是在繼續深入調查,結果如何倒是真的不好說了。 畢竟,雖并無證據,這樣的事兒諸位久居朝堂的權貴并不陌生,皆算是心知肚明。 朝堂分兩派,親東宮派,及中立派,這一回兩派之人卻是吵得不可開交了。 然圣上心思沉沉,任憑下頭如何爭論不休,已是沉默了好些天了,既沒下令繼續調查,也沒有下令阻止。 朝堂為此陷入了一股詭異的死寂中。 而在這片死寂之中,掌管京城治安的沈大人忽然派重兵巡視整個京城,分明有股子示威警告的味道,給這片死寂忽而帶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凌冽緊張之感。 眾所周知,這沈毅堂乃是瑞王的親舅舅,若真乃是東宮所為,這個京城的霸王怕也不是個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