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其實二人皆是心知肚明罷了,既然人都已經進來了,便是一種妥協,一種答應,一種默許罷了,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兩樣呢? 這些時日沈毅堂忙碌不堪,整日早出晚歸的,雖夜夜同寢而睡,實則已有好幾日未曾來得及說過兩句話了,春生閑來無聊,私底下念叨過兩回,卻不知何時入了他的耳中? 沈毅堂也知她嘴上這般說說而已,此番看似雖拿著打趣,到底是帶了些認真的。 春生卻是垂了眼,嘴里仍舊重復道著:“我就待在這兒···” 其實心中仍是有些亂,也并無多少章程,卻只曉得這般呆呆的道著。 沈毅堂聞言,卻覺得心窩子忽而一陣酸軟,只低著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的問著:“你可知,現如今待在爺身邊,是何其兇險?” 春生聞言微怔,半晌,只輕聲道著:“我只知道,便是再如何兇險,也的待在一塊兒,你,我,還有咱們的寶寶,咱們三個···” 她終究還是信他的。 說著,只忽而握著沈毅堂的大掌,擱在自個的小腹間。 腹部平坦,與往日無異,然而沈毅堂的大掌卻只有些發顫。 忽而覺得心中一陣意動,覺得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可這會子卻覺得喉嚨堵住了似的,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半晌,沈毅堂嘴里只喃喃道著:“丫頭,丫頭···” 說著,只用力的低著她的額頭,鼻忽而加重息。 沈毅堂只輕輕地捧著她的臉,唇緩緩地落在春生眼睛上,又順著落到了鼻梁、鼻尖,一下一下,輕輕地啄著。 動作極盡溫柔,仿佛對待上等的珍品似的。 最終來到了唇上,只忽而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唇齒撬開,舌頭熟稔的伸了進去,輕輕地吸允著,啃咬著。 沒有以往那樣激烈,只緩緩地,卻足以令人心里發酥、發麻。 春生只忽而睜開了眼,卻見出現在眼前的這張放大的臉,沈毅堂只緊緊地閉上了眼,面上極為動情,溫柔得不像樣子。 春生心里一下子忽而變得平靜了下來。 其實真的不敢想象日后將會要面對、經歷些什么,便是現如今這樣的深宅大院,春生都尚且無任何勇氣及把握能夠順利的走到最后的,更何況,倘若··· 那又是怎樣一個巨大、堅固的牢籠呢?興許,困住她的將會是這漫漫一生。 可是,能怎么辦呢? 誰叫她遇到的是他? 誰叫他如此蠻橫霸道呢? 誰叫他···是他··· 他身份尊貴,府中門第森嚴,他有妻有妾,他本就不是她的良人,可是,這于他,哪里又有什么錯呢? 他位高權重,不是他的錯,他的家族繁茂,也不是他的錯,到了合適的年紀,談婚論嫁,娶妻納妾,哪里又錯了呢? 或許,唯有的錯,便是遇到了她。 然而命運弄人,偏偏就這般遇到,糾纏上了。 他本可風流罔顧,繼續做他的花花大少,他本就是意氣風發,邪魅張狂的,卻變得曾經酗酒度日,陰冷狠絕的樣子。 便是在她跟前如何的松懈、如初,春生到底是曉得的,在外人面前,已是一個沉得令人膽寒之人呢? 每每見到如初,春生其實心中是有些心疼的。 他與她之間,縱使是他一直在強迫著,逼迫著,卻也是他一直在付出著,春生她自己終是死守著自己的心防,絲毫不敢松懈。 她與他之間,她永遠在退縮,永遠立在原地不動。 可是終究已經遇到,終究已經糾纏上了,終究也已經···心動了,不是么? 她站在原地,沒有退縮,他便已經很高興了。 若是她也試著向前走一步呢? 春生心中這胡亂想著,只忽而輕輕地探著舌兒,舔舐了一下。 沈毅堂只覺得尾骨一麻,激動得忙睜開了眼。 春生忙不迭的閉上了眼。 沈毅堂只呆愣了片刻,隨即,面上一喜,只忽而伸手抵著春生的后腦勺,加深了嘴上的力道。 只用力的舔舐著,啃咬著,仿佛要將整個人都吃到自個的肚子里去似的。 不肖多時,春生已是呼吸困難,氣喘吁吁了。 就在春生即將要窒息的前一刻,沈毅堂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只依舊將人摟著,細細親吻舔舐著她唇上的津·液,舍不得松開。 沈毅堂見春生身子發軟,已癱瘓在了他的懷中,又見她滿臉緋紅,過了半晌,仍是緩不過氣來,只忙伸手往她背后輕扶著,替她順著氣,嘴里不由道著:“真沒用···” 春生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毅堂問她渴不渴,見春生嘴里哼哼兩聲,沈毅堂搖頭輕笑,眼中無比溺寵,半晌,只伸手從幾上端了杯茶過來,喂春生吃下了。 許是,因著終究了卻了一樁心事,且瞧著小丫頭這一回并沒有跟往日那般,縮在她的烏龜殼里,躲著不出來,而是勇敢地面對著,并暗自支持著他。 沈毅堂變得渾身充滿著斗志。 其實沈毅堂對那些個勞什子權勢并沒得多少興趣,不過是情勢所逼罷了,他想要的生活無非就是這樣,清閑懶散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