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書迷正在閱讀:誘婚之軍妻難征服、重生影后和她的鄉下老公、蛇傳、坑文回收系統[快穿]、職業萌寵晉升指南[快穿]、始于誤會忠于睡[娛樂圈]、明朝小官人(我家的表哥數不清)、鬼知道她經歷了什么、重生被休以后、軍門霸愛:驕妻懷里來
韋姌立刻反駁,別過臉:“誰喜歡他!我要熄燈睡覺?!?/br> “好?!标栐聯u了搖頭,笑著嘆了口氣。 …… 蕭鐸氣呼呼的,但并未走多遠,就后悔了。剛才看她眼眶微紅,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頓時整顆心都揪緊了,好像一直有只小手在用力地揉。她為何就不能乖乖聽話,一定要跟自己對著干?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想想,還是轉身走回去,怎料遠遠看見屋里已經歇了燈火,屋門緊閉。一點都沒有要他回去的意思。 他氣結,騎馬出府,直接去了官衙。 李延思正在官衙里挑燈夜戰,手里拿著新城的圖紙,跟長吏和工匠討論方案。案上地上都擺滿了書籍,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魏緒和章德威坐在旁邊,似懂非懂地聽著。 原本經過動員,拆掉寺廟進行得還算順利,可城中有兩處繁華地段的寺院香火不錯,拒不執行官府的命令,里頭的僧侶閉門不出,嚴守寺門。因為大周無此先例,長吏等人先是苦勸了幾日,未果,魏緒和章德威準備后日親自帶兵過去。 魏緒靠向章德威,問道:“老章,明日你給小公子準備的賀禮是什么?” 章德威黑著臉道:“你問了六遍,明日便知?!?/br> “你說你這人,送個禮還神神道道的?!蔽壕w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抓了一把桌上盤子里的花生,“小公子真是可愛,他沖我笑的時候,我整顆心都要化了,每天都想去看一眼。以前沒想過成家生孩子這些事,現在有點想了?!?/br> 章德威冷聲道:“你能生出小公子那般模樣的兒子來?龍生龍,鳳生鳳。除非你找個天仙一樣的媳婦兒,還有幾分可能?!?/br> “老章,你想打架是不是?”魏緒齜牙咧嘴道。 這時,蕭鐸忽然從門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摘了玄色披風,交給仆役,整張臉黑得像塊炭一樣。眾人連忙行禮,蕭鐸擺了擺手:“忙你們的,我去后室看書?!?/br> 說完,人就一陣風似地去往后室了。 屋中的幾人面面相覷,魏緒手指著蕭鐸離去的方向道:“誰招惹殿下了?回去的時候明明高高興興的呀?!彼麄儙讉€忙得腳不點地,就差把官衙當成家了。蕭鐸卻每晚必要回府,陪伴妻兒。其他幾人都習慣了。美妻嬌兒在側,卻無端端地跑回來看書,定有隱情。 李延思已經猜到了幾分,仍是拿筆在墻上的工程圖上圈圈畫畫,長吏和工匠們人微言輕,更是不敢管蕭鐸的事。 魏緒要追過去問問,李延思阻止他:“莫去,殿下呆不了多久?!?/br> 蕭鐸坐在書案后面,拿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夏日里蚊蟲多,屋中有些悶熱,一只飛蟲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弄得他十分煩躁,一下把書拍在桌子上,起身走動。不知好歹的女人!真是要氣死他了。果然女人是不能寵,亦是不能慣的。這次他決不妥協,勢必要重振夫綱。 最讓他頭疼的是明日,宮中來了那么多人,接待安排的禮數不能有失。羅云英……再說吧。今日姑且先睡。 忽然外面“轟”地一聲電閃雷鳴,他起身去關窗,心中不由得地焦躁起來。兒子怕打雷,若是被嚇哭了,誰都不要,只認娘親,她肯定要起身去照看。上次兒子一哭,她聽見了就披衣往外跑,黑燈瞎火,腳絆到了桌腿,摔青了一大塊,至今還沒好。 她自己也怕打雷吧?到了雷鳴的夜晚,就一直往他懷里鉆。 把她們娘兒倆丟在府中,會不會不安全? 蕭鐸坐立難安,終于坐不住,快步走到外面,喚仆役取來披風。魏緒道:“殿下,馬上要下雨了,您還出去?” “嗯。我回府?!笔掕I應了一聲,系上披風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留言的都送紅包了,畢竟渣作者沒多少讀者,二十以后的id又都是很熟的。 當皇帝的時候,文章就接近尾聲了,現在還沒有。 一下子恢復到正常字數,好開心! 第102章 論道 夏夜里風雨來得極快, 電閃雷鳴之后, 便是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屋頂的瓦片之上, 猶如落珠, 其中夾雜著孩子嘹亮的啼哭聲。 韋姌在廊下疾走,斜風驟雨, 肩頭被打濕了些。她迅速推門而入,屋內燭火明亮, 乳娘王氏和陳氏正在哄抱孩子, 見她連忙行禮。 “給我吧?!表f姌伸出手, 王氏便將孩子交給了她。 孩子被雷霆之聲驚嚇, 啼哭不止, 韋姌心疼, 抱著他輕拍,念道:“乖乖, 娘親在這兒,娘親保護你, 莫怕?!焙⒆舆€未滿月,沒有名字。 哄了一會兒, 孩子揪著韋姌的一縷頭發,漸漸止了哭聲,小身體一抽一抽的還在啜泣, 黑黑的眼珠直盯著母親看。韋姌每日都要親帶他幾個時辰,同他說話玩耍,母子之間沒有旁的世家高門那般生疏。相反孩子十分認她。 王氏擦了擦額上的汗說道:“小公子最怕打雷, 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夫人一來,小公子就不哭了?!?/br> 陳氏附和道:“真是母子連心那??炜?,小公子都笑了?!?/br> 韋姌看著兒子的笑容,心也跟著他冬雪消融,低頭親了親嬰孩嫩白如蛋的臉頰。先前因為蕭鐸而生起的些許郁悶,也隨之散去了。陽月拿手帕把孩子臉上的淚水都擦掉,心疼道:“天可憐見的,小臉都哭紅了。身上也全都濕了,小姐,給小公子換身衣服吧?” 韋姌應了聲,將孩子抱到榻上,王氏和陳氏連忙去取衣物。 這時候,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跑來,指著門外說道:“夫人,不好了,門外,門外來了很多和尚,坐在那兒就不走了!殿下不在府中,管家請夫人示下,應當如何處置?” 韋姌皺了皺眉頭,這些人想必來者不善,應該是因為近來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拆毀寺廟和強迫僧侶還俗的事。這些和尚來示威靜坐,明日滿月宴,那么多人往來,豈非一眼就能看見?何況外頭大雨,蕭府不能視做不見。 韋姌道:“傳我命令,要府中仆役都出去搭個雨棚,別讓高僧們淋著雨。我換身衣服就來?!?/br> 陽月連忙道:“小姐,此事還是靜觀其變吧?您不宜出面?!?/br> “若為公事,他們大可以到官衙去,卻跑到府門前來,勢必是另有所圖。陽月,吩咐廚房做些湯面?!表f姌看了榻上的孩子一眼,他閉著眼睛,哭累了,便睡了過去,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韋姌叮囑了兩位乳娘小心照看,就回房去換衣服了。 蕭府門前靜坐的僧人足有百人,呈扇形而坐,堵得人根本無法進出。最前面的是五位高僧,手持木魚,盤腿念經。未多時,蕭府的大門打開,里面沖出來幾十個仆役,開始給這些高僧搭建雨棚。 五位高僧本以為這些仆役是來驅逐他們的,已做好舍身護道的準備,怎料他們非但沒驅逐,還撐起了一方避雨的天地,不禁面面相覷。 緊接著又有侍女端著熱湯面出來,逐一送到他們的手上,還招呼他們趁熱吃。 這下僧侶們都有些意外了,怎么跟想象中的流血沖突完全不一樣? “清湯素面,沒沾葷腥,剛剛我也嘗了一些,味道尚可,大師們怎么不吃?”府中傳來清亮的一聲,眾僧抬頭望去,見一女子并一婢女從門內翩然踏出,在府門前站定。其余的仆役立于她們身后,只做護衛之用。 燈籠暗淡,雨幕濃厚,僧人們未把那女子的樣貌看清。 領頭的一位高僧執手問道:“阿彌陀佛,請問施主是……?” “大師不用管我是誰,總歸是蕭府之人便是。您且說說大雨夜,如此多人坐在我府門前,所為何事?”韋姌不卑不亢地問道。那邊簡易的雨棚正在搭建,僧侶們多是坐在地上,積水成流,僧袍多半都被打濕了,濕噠噠地掛在身上。 從前聽說出家人要修行吃苦,想來這些于他們而言也不算什么。 “貧僧慧能,乃是城中東林寺的主持方丈。因太原郡侯要拆毀城中兩處寺廟之事,特前來請愿?!被勰艿皖^,“自有唐以來,佛教興盛,世人敬佛禮佛業已成風。今太原郡侯執意將城中多處寺廟拆毀,遣散僧侶還俗,乃是逆天行事。故而我等請愿,萬望郡侯及時收手,以免折了自身和子孫的福祉?!?/br> 陽月正在旁邊為韋姌撐傘,因為雨勢太大,站在府門前也有雨絲飄灑過來。聞言慍怒:“你這和尚好沒道理,若是公事當去府衙門前請愿,跑到別人家中來示威,還妄言子孫福運,這便是出家人嗎?” 慧能身旁的僧人舉起雙手說道:“官府限期后日拆廟,不從便用武力,若靠與他們說有用,我等何至于在此!聽說明日是貴府小公子的滿月宴,我等便要在此,讓來往賓客看看,郡侯是如何地殘害佛教!滅佛者不得好報!” 韋姌的手在袖中收緊,提起裙擺走下石階。陽月舉著傘連忙跟上去,想扯住她的袖子,但又被韋姌掙開了。韋姌站定在慧能等人面前,鞋子和裙擺已經濕透,他們這才看清,與他們說話的是位姿容卓絕的女子。一些年輕的僧侶看著她失神片刻,復又低頭念佛偈,嘆自己六根未斷干凈。 “據我所知,東林寺是城中保留的寺院,就算被拆的寺院僧侶有所不滿,何至于要慧能大師出頭?”韋姌耐著性子問道。 慧能言道:“佛本為一家,不分彼此。僧友請貧僧相護,豈有不幫之理?” “那大師覺得太原郡侯的處置不公?” 慧能未言,他身旁和身后的僧侶齊聲說道:“何止不公!強盜行徑!我等無廟宇可棲身,無法奉佛,天理何在!” 韋姌點了點頭,環看著眾僧說道:“大師說佛,我便想起從前看過的一個故事。佛祖割rou喂鷹,諸位應當都知道吧?佛祖為了蒼生大義,愿舍己身,我不禁要問諸位,佛到底是什么?佛云普度眾生,眼下眾生疾苦,佛看不見么?佛不救么?路有餓死骨,流離人,佛卻居于寬敞廟宇,安享眾人朝拜。是佛不讓拆廟宇以救黎民之苦,還是諸位舍不得香火油錢,身后的廣廈美眷?” “施主不可妄言!當心佛祖降罪!”有人高聲說道。 韋姌笑了笑,看著那人:“我敬佛,但不信佛,我們九黎信的是祖神蚩尤。所以佛祖降罪我不怕,我相信佛也能聽世間公道話。拆掉寺廟修城池街道,遣僧侶還俗充為工農,不是為私,是為百姓,不是為了滅,而是為了生!中原連年混戰,山河支離破碎。大周皇室承于危難之際,上下節儉,為的就是能擠出每一點錢,投入到國家的建設中去?;屎竽锬锏拇仍獙m,至今依舊是前朝的樣式?;噬匣屎蟮膲垩珉p雙不辦,在這之前的朝代聞所未聞,為何?因為國家積貧積弱,他們甘愿放棄一己私利!這世間的父母有不愛兒的嗎?孩子滿月宴是何等重要,郡侯卻將辦酒席的錢用來搭建粥棚,接濟城中百姓。若你們說此心當誅,神佛不佑,那大周千千萬萬的百姓,能不能答應!” 慧能閉目誦經,其余僧侶都低頭不言。 “諸位可繼續坐在此處,蕭府眾人不會驅趕,亦不會虧待。我一佛外之人,也知道佛本在心中,不在于形式。佛若不能體察萬民之苦,佛的教義若是侵民之利,拜之何用,留之何用!更遑論普度眾生!諸位之意,無非是想施壓于郡侯家眷,好勸說郡侯改弦更張。然,我等不懼,與郡侯一心!”韋姌說完,便轉身進了府邸。 蕭家的仆役還在為這些僧人修建雨棚,慧能抬頭看了那抹離去的身影一眼,忽然站了起來。 左右皆道:“慧能大師,您往何處去?還需您主持大局啊?!?/br> “阿彌陀佛,貧僧修佛半生,卻還不如一位女施主看得透徹。貧僧羞愧,回寺中繼續清修去了?!闭f完,便大步地走進了雨幕之中,留下一個蒼青色的模糊背影。 不遠處的樓閣之上,兩人憑欄佇立,遙望蕭府的方向,聽著雨聲若有所思。 一人回過神來道:“顧賢弟,方才說話之人,可是那郡侯夫人?” 顧慎之點了下頭,淡然道:“寧兄不是已經在蜀地見過了么?” 寧海笑道:“那時,她多在船艙之中,我極少聽她說話,也未見真容。今夜倒是刮目相看了。方才我見你急忙要走,可是要去解圍?看來賢弟與她交情匪淺?” 顧慎之看著他:“她與我同屬一族,自然交情不淺。寧兄為蜀國巨賈,入大周境內,只為游歷?” 寧?;氐溃骸安蝗缓我哉屹t弟喝酒?來,你我多年未見,再暢飲幾杯?!?/br> *** 蕭鐸本要出府衙回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官差急急前來稟報,傍晚官道上有匪盜打劫了商旅,抓走幾人,引起巨大的恐慌,現已去追查。 蕭鐸想到落腳于不遠的柴氏一行人,雖有宮中護衛,但光天化日匪盜便敢逞兇,心中到底難安。他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又回去叫了章德威,帶著官兵冒雨出城了。 柴氏本預計今日便可抵達,趁著夜色依然趕路,怎知忽然電閃雷鳴,急急尋了就近的客棧落腳。 她站在窗前看著瓢潑大雨,恨兒孫近在咫尺,卻不能前去相聚。出宮的儀仗折騰了半月有余,路上走走停停,還要應付沿途官員的接待,肯定趕不及孫兒滿月。她與蕭成璋商議,索性眾人穿著便衣,只帶一隊人馬,脫離儀仗而先行。 秋蕓端了熱水進來,因為出門在外也改了稱呼:“夫人,明日一早便可到達了,今夜先忍一忍。誰讓這雨來的不是時候?!?/br> “二夫人她們可安頓好了?我聽聞澶州境內有匪盜,千萬不要露財,以免招來禍端?!?/br> 秋蕓行禮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經去叮囑過了?!?/br> 柴氏點了點頭,這才過來凈手。 樓下,蕭成璋與李重進商量了一下客棧周圍的布防,李重進道:“公子放心,屬下一定確??蜅5陌踩??!?/br> “辛苦?!笔挸设包c頭,正要轉身上樓,忽然侍衛推了一個人進來。 “公子,這人在馬廄附近,鬼鬼祟祟的!”侍衛大聲道。 蕭成璋轉頭看去,見是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渾身濕透的瘦小少年,不禁問道:“你是何人?” “咕?!币宦?。 那少年的身上一直在滴水,濕發覆面,兩只手捂著肚子。手背看起來倒是白白嫩嫩的,像個女娃娃。 蕭成璋笑了笑,轉頭對李重進說:“應該只是想找個地方躲雨罷了。讓廚房給她做些熱的吃食,許她睡在樓下?!?/br> 李重進看了少年一眼,帶著幾分狐疑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我要完結了,who!我自己都說不準啥時候完結呢! 我只是說蕭鐸當皇帝的時候,文應該接近尾聲了??! 第103章 別扭 蕭成璋上樓, 李重進去命廚房端了碗熱的湯面給那少年。少年坐在桌旁, 狼吞虎咽, 李重進站在一旁問道:“你是幾日未進食?為何流落到此地?” 少年瑟縮了一下, 聲若蚊吶:“我……我本是跟著商隊……半,半路上卻被匪盜所劫……一路逃亡至此……”她說話的聲音直哆嗦, 想必受了不小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