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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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雪狼一聲低吼,好像要撲過來,韋姌嚇得雙手抱住頭。 這時,斜刺里忽然沖出個人來,手持火把,向狼的方向揮舞了幾下,口里發出幾聲猶如擂鼓般的吼叫。雪狼感覺到了威脅,與那人僵持著,最后大概覺得討不到好處了,便悻悻地掉頭離開了。 韋姌抬頭,看到男人手持火把站在那里,低頭凝視她,一言不發。這么冷的天,他的臉色卻是病態的潮紅,眉眼凝結成霜雪。她忽然有些羞愧,并不是因為自己逃走了,而是她非但沒能逃成功,反而又叫這人給救了。 第8章 掩護 “我若沒來,你打算乖乖給這狼果腹?” 韋姌低頭,雙手抱著膝蓋。 “認路的本事這么差,為何還要逃跑?” 韋姌頭垂得更低,幾乎埋進手臂里。 “走吧,跟我回去?!蹦腥宿D身,韋姌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他很高,像是她的阿哥一樣,有寬闊的肩膀,挺拔的脊梁,只是沒有阿哥那么壯實。她莫名地覺得很心安。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豈料,男人一進入洞口,忽然單手捂著肩膀跪地,火把也滾落在一旁。 “你沒事吧?”韋姌連忙上前,想扶他一把,沒想到他身子一歪,直直地靠在了她的肩上。韋姌僵住,只覺得呼吸凝滯,心口好像有只小兔在亂跳。 他身上是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強勁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柔軟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邊,把她的耳朵熏得發燙。她以往也靠在阿哥的肩上撒嬌,可那感覺跟現在完全不同。 她有點手足無措。 “喂?”韋姌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想必剛才出去尋她,已經耗盡了他最后一點體力。 韋姌將他扶起來,架在自己肩上,吃力地扶到草堆上放躺好。她又用洞里的瓦罐燒化了雪水,用紗布浸濕了,放在男人的額頭。他的眉心蹙著,不知道是傷口疼痛,還是發熱難受。 韋姌想,是他們擄劫她在先,她逃跑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她昨夜幫他縫合傷口,他今日救了她性命,最多算是兩相扯平了。但此刻看到他這副樣子,心中還是涌起了諸般不安愧疚。說到底,他是因為救她才加重了病情。 韋姌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串忘憂草結,脫下來戴在男人的手上:“這忘憂草是我們九黎的圣物,傳說是祖神的精元所化。你不是壞人,愿祖神能夠保佑你,逢兇化吉?!?/br> 她剛說完,昨夜的大漢便帶著兩個人風風火火地沖進洞里來??吹巾f姌坐在男人身邊,幾人皆是一愣。韋姌連忙站起來,避讓到一旁。 這兩人中有一個,韋姌似乎在國公府見過。 那人上前看了看,轉頭對大漢道:“魏都頭與我護送軍使迅速從后山的小路撤離,國公爺已經在蘆花渡口接應?;艏啄闼腿〗惴祷靥炀壦??!?/br> 叫霍甲的人應了聲,走到韋姌的面前行禮:“小姐受驚了。我們是國公爺的部下,特意來接您回去的?!?/br> 韋姌回禮,還在思考剛剛那人的稱呼。依照后漢的軍制,軍使是對一軍指揮使以上級別將領的敬稱。這個男人……似乎來頭不小。她還兀自思量著,男人已經被那兩人從草堆上扶了出去。 他身上的味道似乎還殘留了一絲在這洞xue里……但此生都不會再見到了吧。 霍甲帶韋姌返回天緣寺的途中,簡單地解釋了下。 “昨夜知道小姐失蹤之后,夫人便向城中報了信。我等趕到泰和山腳下,大雪封山,又被橫沖都所攔。直到不久前,楊信帶著橫沖都上山將天緣寺團團圍住,大肆搜查。我們恰好發現了來探消息的魏都頭,就一起潛到后山來了?!?/br> 橫沖都乃是平盧節度使楊守貞的牙兵,楊信是楊守貞的兒子,任橫沖都指揮使。所謂牙兵便是節度使的親兵,番號有軍,也有都。橫沖都在后漢諸路節度使的牙兵里頭都算排得上號的,在后漢的東路更是橫行無阻。 韋姌苦笑:“昨夜……我還以為他們是壞人?!?/br> 霍甲擺手道:“都是誤會。魏都頭說他們為了擺脫楊信,情急之下冒雪逃到山上,沒了方向。原想去天緣寺抓個小僧來指路,卻誤入西院的禪房,被小姐房中的歌聲吸引過去,錯抓了小姐。他本想將小姐送回,無奈昨夜風雪太大,只能作罷?!?/br> “原來如此。他們是什么人?” 霍甲頓了一下,為難地說:“此事涉及軍中機密,恕我不能告知。只不過我們此刻回去,勢必要碰上楊信,請小姐做好準備?!?/br> 韋姌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她雖不知道那男人和大漢究竟如何招惹了楊信,但既然國公府也牽扯進來了,她得小心應對才是。 …… 天緣寺的主持聽小沙彌說一伙士兵沖進了寺廟,四處搜查,匆匆帶著六頭首一道趕過來。 典客僧上前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這是作何?萬不可沖撞了本寺的貴客?!?/br> 士兵中有人狠狠推了下典客僧的肩膀,喝道:“老禿驢,識相的就滾開!我們橫沖都做事,你竟敢阻擾?” 典客僧被他推得險些摔倒,幸虧被其余的人接住。 “施主應知天緣寺乃是佛教重地,不可擅闖?!敝鞒址秸砷]目說道。 “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士兵捋起袖子,就要過去。 此時,一側禪房的門打開。馮氏扶著夕照走出來,站在眾人面前。她氣質端華,面容沉定,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婦人。 “佛門凈地,何人放肆!”馮氏怒道。 “你又是什么人?”那士兵皺眉,有些被馮氏震住。 夕照壯著幾分膽色說:“我們夫人乃是魏國公之妻,你說話放客氣點!” 那人聽了馮氏的身份,立刻收起狂妄的態度,臉上還賠了幾分笑,躬身道:“原來是國公夫人,小的不知您在此,失敬,失敬!” 馮氏不耐:“方丈說得對,這里不是你們橫沖都可以任意妄為的地方,速速離去!” “這……”那人猶豫,往后看了一眼。士兵里頭又走出來兩個人,為首的那個身穿兩當甲,系披肩,加護腰,腰上佩劍,顯然是這群人里身份最高的。 “楊信見過夫人?!彼卸Y道。 馮氏會意:“哦,我當是誰,原來是楊軍使?!?/br> 楊信笑了笑:“小侄追捕一名要犯至附近,失了蹤跡。因此人干系重大,所以直接入了青州,也未與國公提前打招呼。更不知夫人留宿此處,讓手下多有驚擾,望夫人莫怪?!?/br> “既是誤會一場,我自然不會怪罪。只不過楊軍使既知道自己擅自帶兵進入青州不妥,便早些離去吧?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們如此打擾佛門清凈,實屬不該?!?/br> 楊信頓了頓,依舊笑道:“小侄有要務在身,還是搜過才能放心,只得暫時委屈夫人一下。來啊,將國公夫人請到旁邊,再將這幾間禪房里里外外好好搜查!” “是!”士兵們應道。 馮氏愣住,已經有人上前請她到一旁。她怒道:“楊信,你!” 楊信卻沒有理她,抬手讓士兵沖進禪房里去了。 “夫人不必動怒,我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萬一那歹人藏在這里,傷了夫人就不好了?!睏钚烹p手抱在胸前,閑閑地說道。 “母親?!?/br> 人群之外,傳來一個溫婉的聲音。楊信側頭望去,見一位穿著玄色披風的女子,慢慢地走過來。她的頭發松散地挽于腦后,明明素面朝天,卻生得仙姿佚貌,幽閑窈窕。 韋姌走到馮氏的身邊,行了禮,說道:“我回來了?!?/br> 馮氏拉著韋姌的手,剛想說話,接觸到霍甲的眼神,又改口道:“小姌,你怎么清早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 韋姌順勢道:“只想著去散散步,叫母親擔心了?!?/br>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瘪T氏拍了拍她的手。 韋姌發現楊信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赤裸裸的,還帶著幾分侵略性,很是不喜。 楊信只覺得韋姌的聲音嬌軟好聽,他渾身的骨頭都酥了,根本沒注意她們說了些什么。那緊閉的檀口,顏色緋嫩,倘若能親上一口,不知是何*滋味……副將裴謙輕聲喊了他一句,他才回過神來,盯著韋姌:“這位是……?” 馮氏上前一步,將韋姌擋在身后道:“我的三女兒,晨起四處走了走。不知道楊軍使搜查完沒有?我母女二人還得回去休息?!?/br> 楊信又看了眼韋姌,笑道:“自然,二位請便?!?/br> 此刻人多眼雜,不適合說話。韋姌和馮氏便先各自回了禪房。 橫沖都的士兵剛把禪房檢查過,翻得一片狼藉。陽月正在收拾,看到韋姌進來,連忙飛奔過來,聲音都比平時高了幾分:“小姐!” 韋姌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她帶到房中的角落:“月娘可是擔心我了?” “若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怎么向大酋長他們交代……”陽月哽咽道,眼睛里全是血絲。 韋姌抱著她安撫了幾句,簡單說了昨夜的經歷。陽月一邊聽,一邊瞪大眼睛。當聽到擄走韋姌的人居然被周宗彥的手下救走時,幾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么說,是一場誤會?”陽月輕聲問道。 韋姌點了點頭:“那人本就身受重傷,又為了救我將病情加重,我心中十分愧疚。希望別出什么事才好?!?/br> 陽月耳語道:“小姐又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逃跑也是出于本能。而且小姐不是將自小戴在手上的忘憂草結給他了嗎?蚩尤大神一定會保佑他的?!?/br> “但愿如此?!表f姌嘆氣道。 第9章 逃脫 楊信將天緣寺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而他派去搜查后山的士兵,也是空手而歸。后山荒無人煙,雪地茫茫,這些牙兵平日里養尊處優,自然沒搜查得多仔細。 他們一路從淄州追到這里,幾日沒合眼,心中頗多怨氣,早就想回去了。 副將裴謙對楊信說:“想必那廝狡猾,早就逃走了。軍使,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下山再說吧?” 楊信當然明白。青州畢竟是周宗彥的地盤,在此地大張旗鼓地搜捕,還得罪了他的夫人,委實不妥。而且這次楊信所帶來的人馬本就不多,周宗彥若真是帶兵前來責難,他根本敵不過。 楊信想了想道:“收兵!” 裴謙清點了人數,楊信在馮氏的禪房前稟了一聲,便帶著人馬下山離去了。他腦海中始終印著韋姌的模樣,不由問裴謙:“這個魏國公府的三小姐是什么來歷?本軍使以前怎么從未聽說過魏國公有三個女兒?” 裴謙回道:“軍使忘了?就是那個九黎族的巫女,因為要嫁給蕭軍使,使相便讓魏國公認作女兒?!?/br> “哦,這周宗彥肚量還真是大。自己的長女才死了一年多,又幫著蕭鐸續弦……我想起來了,這個姑娘是不是公子均的心上人?” “正是?!迸嶂t點了點頭。后蜀少主孟靈均才華橫溢,霞姿月韻,也是當世名滿天下的人物。 “孟靈均看上的人,果然不是俗物。我見她一眼,便魂思神往。不過孟靈均既被蕭鐸橫刀奪愛,也能沉得住氣?這一國少主當得也太過窩囊了些?!睏钚抛I笑道。 “軍使莫非忘記了?公子均雖然頗受蜀主的寵愛,但他上面可是有六個哥哥等著分一杯羹。蜀主年事已高,兄弟間斗得你死我活,他此刻哪有閑心管這些兒女私事?一個女人跟江山比,太微不足道了?!?/br> “也是。白白地讓蕭鐸撿了個便宜?!睏钚牌沧?,帶著幾分不甘說道,“這蕭鐸究竟走得是什么桃花運?怎么天底下的美人兒全讓他得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攻進鄴都,踏平蕭府,讓蕭鐸和蕭毅父子對我俯首稱臣!” 裴謙拜道:“軍使有如此雄心,屬下等自當誓死追隨。只不過沒抓到那偷聽之人,不知會否留下隱患?” 楊信隨意地擺了擺手:“那人不過是聽到我跟都莫談了個開頭,沒聽到實質的內容,不足為懼。何況他中了我的天狼弩,能不能活命還兩說?!?/br> 裴謙遲疑著說:“那人雖穿著夜行衣,可看身形和身手……屬下隱隱覺著像是蕭……軍使?!?/br> “嘁,蕭鐸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之前聽說周嘉敏在復州一帶出現過,接著蕭鐸就以練兵為借口離開鄴都,恐怕是去尋佳人了,哪里還會千里迢迢地折回來管我的事?不可能,絕無可能是他?!?/br> 裴謙也覺得如此,遂打消了心里的念頭。 *** 還不到晌午,山中格外寒肅,道路上積雪未化。 夕照從外面返回禪房時,馮氏已經同霍甲說得差不多了,霍甲便行禮退了出去。 夕照道:“夫人,楊軍使他們確實已經離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