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從室內拿出之前那對夫婦留下來的衣衫 。 看他疑惑不解的模樣,淺瑜輕道:“彎下腰?!?/br> 贏準極為乖巧的彎腰仍娘子給自己穿衣服,只是有些嫌棄那衣服。 打點好一切,淺瑜將剛煮好放在涼水里的雞蛋放在他手中這才出了門去,贏準這些天跟著淺瑜除了去鎮子上吃東西外,吃的都是雞蛋,因為是娘子給他的,他喜歡,但拿了雞蛋就不能牽娘子的手了。 劉阿牛叼著麥稈看著從院子里出來的兩人,前面走著戴帷帽的是他的新鄰,后面走著一手拿一個雞蛋一臉為難的是他鄰居的……丈夫? 單看這相貌兩人倒是配的緊,其他的……不說也罷,劉阿牛搖了搖頭。 淺瑜今日進鎮子上打算給贏準買幾身新衣裳,和一些筆墨 到了鎮子上看著帶著些粗粒的墨盤,淺瑜即便再不喜也得買,京中賣的墨都是用油烘過,遇水不散更無墨臭,這鎮子不大,弄墨的人少,自然沒有那些個名墨。 買好了墨盤紙筆,身側之人半天沒個響動,淺瑜回頭卻見那人正惡狠狠的盯著店里一個小童。 “給我!” 身穿布衣四五歲大的小娃娃抱進懷里的小木匕首,眼里逛蕩著淚花,委屈的將手里的小木匕首放到贏準手中。 淺瑜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為難的店家,隨即向著那人走去。 贏準看到她時,面容舒展的將那木頭匕首放在淺瑜手中,邀功般道:“給?!?/br> 淺瑜神色淡然的拿過那匕首,沒看那人高馬大的人一眼,蹲下身將匕首重新拿給那小娃娃,摸了摸他的頭,淡淡一笑“去玩吧?!?/br> 贏準瞪著眼睛看著那小娃娃,淺瑜起身,看著他的模樣,嘆息道:“我不喜歡這些?!?/br> 贏準不理她,定定看著她,眼睛里都是不滿和委屈,明明她喜歡匕首,為什么他送她的她不要。 淺瑜只想立刻離開,不想再管他,但那日大夫說他的行為與孩童一般,她何必與這樣的人置氣,淺瑜耐著性子道:“還不過來?!?/br> 贏準雖然固執的站在原地,心里卻怕她離開,即便難過仍舊向她走去,至少她還沒有扔下自己。 贏準別扭的走過來,拉上她遞過來的袖子,淺瑜看著他“你不要去搶別人的東西,若你喜歡我會給你買?!?/br> “你喜歡”贏準捏了捏手下的細白,剛剛那份難過已經消失不見。 淺瑜蹙眉正待與他告知一番,卻聽見街上一陣嘈雜。 為首的幾人敲鑼打鼓,嗩吶齊鳴,后面幾人抬著一個籠子,淺瑜細細看去,那籠子里是一名痛哭流涕的女子。 “都瞧一瞧看一看啊,瞧一瞧看一看,萬家夫人不守婦道枉顧女則不守婦潔,與人茍且,今夜按照族規浸豬籠,瞧一瞧看一看今晚戌時沉河為萬員外殉節?!?/br> 那被堵住嘴的女子一臉悲切,不斷的搖著頭,不斷流淌著淚水,眼眸里竟是絕望。 淺瑜心頭一震,幾步上前。 “等等?!?/br>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這敲鑼打鼓的聲音,那管事看到來人,抬手稍稍作揖“這位姑娘有何貴干?!?/br> 淺瑜擋在路上,蹙眉看著那些出拉彈唱的人和街邊看熱鬧的百姓,只覺得心冷“大堯已經明令禁止這一刑罰,若這女子有錯各位報官便是?!?/br> 管事模樣的捻了捻胡子,笑道:“姑娘是外鄉人吧,咱們這里天高皇帝遠的,哪里管得了這么多,何況這女人背叛我家老爺,在我家老爺尸骨未寒之際與人茍且,此等不受婦道的女人合該浸豬籠?!?/br> 管事一個眼色,后面幾個大漢緩緩上前,淺瑜只看見那籠子里的女子不斷的搖頭哽咽,無論真相如何,動用私刑制死都違反大堯律法,正待繼續開口,一人怒吼上前拎住那管事的領口“你放了她,你放了她?!?/br>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阿牛。 劉阿牛一臉赤紅,眼眸瞪的老大,死死的握住那管事的領口,管事面色赤紅,幾個大漢匆匆上前將人脫開,劉阿牛此時正是激怒當頭不管不顧的死命掙扎。 管事干咳幾聲,尖聲道:“大家伙看到沒有,這就是那jian夫,在下所說句句屬實,各位做個見證,今日便將這jian夫□□一同浸豬籠”那替天行道的模樣倒真的引起路上幾個人的吆喝。 劉阿牛赤紅著雙眼,怒斥“你胡說,我與…唔”話沒說完卻被身后的人堵住了嘴。 管事收獲了些路人的鼓舞,理直氣壯的回過身,對著淺瑜一拜,眉目含笑,但語氣卻透著威脅“姑娘還是速速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淺瑜心里另有思量,看那女子一眼,又看那被捆住的劉阿牛一眼兩人神色憤慨不甘定然另有隱情,面前這管事不讓兩人開口身邊跟又著護院,定然不是能講理的人。 既然是晚上這些人才會行事,她獨身一人不好與他們硬碰硬,正要將路讓開,身后的贏準卻上前冷聲:“怎么不客氣?” 管事瞇了瞇眼,揮了揮手“既然二位不識得恭敬那別怪在下無禮了”話落間,幾個大漢摩拳擦掌上前,淺瑜這才反應過來,便要將贏準拉回身后,卻如何動他不得。 幾個大漢一擁而上,贏準面色陰沉,兩掌一出拿捏那前頭兩個大漢的手腕,輕抬手腕,“咔吧”一聲清脆后那兩人齊齊的申今哀嚎。 一拉一推間,手里的兩人將后面的幾個大漢一起撞到在地,贏準平日馳騁戰場,即便此時沒了記憶,但那一招一式卻是刻在骨子里,他只是不喜歡別人威脅他娘子。 手下狠厲,踩上那管事項頸,俊顏肅殺,黑眸沒了往日的清澈。 淺瑜被這突入而來的變故驚到,但見遠處傳來嘈雜,隱約間見捕快模樣的向這邊趕來,心里一慌,贏準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若被抓去牢中可怎么辦,此時顧不得其他,淺瑜只想把人哄走拉住贏準,壓住心口的慌亂柔聲道:“我們回家吧?!?/br> 贏準骨子里就是說一不二的人,如何受得了別人的威脅,那管事他不想放過,卻不想讓娘子害怕,卸下眼眸里戾氣,點了點頭:“好?!?/br> 待那捕快們跑到跟前時,兩人已經飛離而去。 攬著他的項頸,淺瑜臉色煞白,直到被放在地上的時候仍舊驚魂未定,撫著胸口淺瑜看向那人,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你想起了什么?” 贏準小心的拉著她的手,疑惑的看向她,而后搖了搖頭。 狐疑的看著他眼睛,淺瑜看不出一絲異常,但毫無疑問他定然恢復了些記憶,那過不了多久他可能完全恢復,倒是個好消息,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淺瑜神色淡淡抽回,向院內走去。 回到房內,淺瑜已經恢復了鎮定。 想到那被裝進籠子里的劉阿牛,若是別人她還有幾分懷疑,但劉阿牛如此看重那女子,絕不會越矩,那婦人年紀不大,得了那員外的家財,只怕是那管事是貪圖那財產設下的套。 淺瑜起身去拿些方便的衣服,她別的不行,水性卻尚可,她這些日子受人援手,這忙定要幫上一幫。 【男主叫女主娘子還有各種錯覺都是男主失憶前的一場夢,所以失憶后的他以為夢的記憶是真的,新章奉上,愛你們呦!】 第028章 贏準今日暴露了武功, 可能已經引起不少注意,若是招來他的人還好,但若是招來想要殺他的人, 情況只會更糟,所以夜幕剛剛降下來的時候, 她出門前百般叮囑。 贏準不放手,固執的拉著她,鳳眸透著不安。 淺瑜忍了又忍,“你乖些,等我回來給你帶吃的?!?/br> 贏準眼眸一亮“不想要吃的?!?/br> 淺瑜蹙眉看著他, 并不接話。 贏準將頭卡在她頸窩,悶聲道“娘子親我?!?/br> 淺瑜奮力將人推開,看著他的眼眸,面色嚴肅,冷聲道:“我并非你娘子, 你在院子里不要出門,我會按時回來?!?/br> 淺瑜出了門剛走幾步,回頭便看到那透著門縫看著自己的人,直到見那門縫關好這才重新離開。 今天發現自己身懷武功,贏準不怕自己追不上人, 待那身影消失這才離開追去。 天色一暗,估摸著快接近戌時,淺瑜仔細聽了聽河岸對面的響動,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麥稈, 先沉入水中,緩緩靠近那要沉河的地方。 戌時一到,岸上的管事揮了揮手,兩個籠子相繼被填上石頭。 劉阿牛奮力掙扎奈何繩索結實,即便手已經磨破仍舊動不得分毫。 籠子里的女人已經面無血色,眼眶通紅,后悔因為自己已非清白而一直推拒于他,最后還要拖累了他。 籠子入了水,漸漸消失在水面上。 好半天沒了響動,管事心底松了口氣,吩咐身側的小廝道:“你且在這里看著,若是有異動及時回報?!?/br> 人一進入水中,岸上的人散了個七七八八,管事怕事情有變,一直親自看到現在,如今算是了卻了心頭之患,率著護院離開。 水下,淺瑜將事先準備好的麥稈拿給籠子里的兩人用來呼吸,隨即拿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將籠子繩索隔斷,三人掙扎著爬到岸邊,岸上的小廝也發現了三人,小心翼翼的轉身想要去通風報信,卻看到身后站著的人不由的驚呼出聲。 一個石子扔出去,小廝動作一頓,看著前方再動不得分毫。 沉著臉,嫌惡的拿過那小廝腰間的刀,正想像印象中那樣將人徹底解決以絕后患,淺瑜幾步來到贏準跟前“別殺他了?!?/br> 看向那小廝,將一枚銀子塞進他手中,淺瑜開口,“今日之事你只當做沒看見,與你與我們都好,你若不想命喪于此就眨眨眼睛?!?/br> 贏準看自己的娘子來到跟前眉頭一蹙,將自己的衣服罩在她身上,而后瞪了眼那岸邊的兩人。 淺瑜心里生氣贏準跟過來,但他向來如此,以他的身份旁人豈能左右的了。 那小廝也是個精明的,反正誰也不知道后面的事又有錢拿,連連點頭。 趁著沒人來,幾人匆匆離開了河岸。 到了三涂山腳下,劉阿牛再一次開口道謝:“今日多虧你們二人相救,他日有事我定當肝腦涂地?!?/br> 一側的小婦人跟著道謝,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 路上已經聽了兩人的事,淺瑜一笑:“能幫則幫,日后你們要萬分小心,至少這些日子不大好再進城了,那管事與那縣令勾結,即便告狀也只會再陷囹圄?!?/br> 劉阿牛點頭,隨即對著贏準一拜,轉而對著淺瑜正要一拜,贏準卻轉過身擋住淺瑜。 淺瑜和劉阿牛已經習慣了他這幅模樣,作別離開。 回到院子內,淺瑜不理那人回到房中,看到跟著她進來的人,眉頭一蹙,“我和你說過不許出門?!?/br> 贏準眼神游移。 淺瑜坐在椅子上,放下手里的帕子,這個人變化越來越大,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回來了,揉了揉眉心,微垂眼眸,疏離道:“去睡吧?!?/br> 贏準一反以往乖乖的出了門,他想娘子早點睡著,早點睡他就能早點回來…… 插上門銷,淺瑜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思索,今日的事對她觸動很大,突然意識到并非是自己沒有能力,若是想去做薄弱之人也有能力去救別人。 突然想到史公編撰的那本書,史公本人出身貧寒,身為男子卻有那樣一番不俗的見聞,愿意幫助女子解難,以身士卒,為何她不能呢,竺國的典籍有那么多好的條例法案,她大可多翻一些傳閱,就算影響一個人也不算是徒勞。 淺瑜看著床幔,她的人生不能被仇恨吞噬,至少如今父兄具在她沒有必要為還沒有發生的事過多焦慮憂愁,越想心里越豁然。 直到睡去時,淺瑜仍舊握著手里的書。 室內氣息平穩,贏準出了房門。 小刀輕移將插銷撥掉,輕輕進入房內。 看著娘子的睡顏,心里滿足,出手迅速將xue位封住,這才敢湊近到跟前。 娘子的面容好看,香香軟軟。 身量頎長的人擠進被子里,將那被封了xue的人攬進懷中,仔仔細細的瞧著,他想不出什么贊美的話只覺得娘子哪哪都讓他安心,小心的啄了一下那粉唇。 又軟又糯,好吃極了。 娘子在他懷里為什么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