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這時,一只手機從梁睿思的方向推過來。屏幕上寫著一行字:都空了,還是你要吃盤子?我幫你叫一個干凈的來? 池靜失笑。放下筷子,給他回了一句:要帶花邊兒的。 梁睿思無聲笑出來。 另一邊,嚴昊把話說完,良久,才聽見舒律“嗯”了一聲。 聲音像是冷凍過。 第十七章 散席后,池靜被何芮拉上車。馬薩拉蒂呼嘯而過,舒律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在她們離開后,梁睿思自己一個人打車走了。 一時間只剩嚴昊和舒律。兩人并肩往停車場走。 明月高懸,只有兩個人修長的影子在地面上晃動。 “池靜是你挖過去的?”嚴昊問。 舒律捏著手里的車鑰匙:“怎么?” 他笑得意味深長:“ivan本來以為池靜會去溢香的,哪成想被你截胡了?!?/br> “是么?!?/br> 嚴昊“嘖”了一聲:“池靜挺難搞。當初為了讓她拍戲我都軟硬兼施了,但她就是不買賬?!?/br> 聽這話,舒律停下腳步,看他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 “你是讓她去拍電影?”這句話的重點在“她”上面。 嚴昊被他這態度唬得一怔,回答時有點猶豫:“……怎么了?” 舒律笑了兩聲,拍拍他肩膀徑自走了。 嚴昊一人坐在駕駛座翻來覆去回想舒律莫名其妙的態度,最后一拍腦門,低罵了一聲。 “我cao!” …… “你是說那女人跑去你那里訂香水?”何芮在電話那端問。 今天一天信息量太大,她在車上沒說夠,一到家電話就打過來了。 池靜打開衣柜的門,將睡衣拿出來扔到床上:“嗯。沙龍派對那天她也去了?!?/br> 當時辛雅說的那幾條要求她還覺得巧合,沒想到是要送給姜承的。 何芮“切”了一聲:“能往里面加硫酸嗎?”她往后一仰癱在沙發上,“我跟你說,今天這一天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啞帥哥養了我的眼。要不接連遇到惡心的人我非得做噩夢不可?!?/br> 池靜笑了聲:“出息?!?/br> “他的長相實在太符合我的審美標準了?!?/br> 一點兒不夸張,看見梁睿思第一眼何芮許久不見的少女心都出來了。 “只不過啊……長得太干凈了,只可遠觀?!?/br> 池靜想了想,好像從沒有人跟她探討過梁睿思的樣貌。印象里,池靜一直覺得梁睿思少年感很重。 類似于名校里那種高不可攀的男神。 說到這,何芮話音一變:“最沒想到的是那個賤男春居然是啞帥哥的表哥。兩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br> 池靜:“你們倆不就是刮個車嗎?” 怎么弄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那端靜了靜,何芮只說了三個字:“懶得提!” 這時,門外隱約傳來門鈴的響聲,池靜對何芮說了句:“有人敲門,我去看看?!?/br> 走到玄關,她問了一聲,外面沒有人應。正打算不理睬,一道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是我?!?/br> —— 星光暗淡,只有月亮露出少半張臉。舒律扶著車門,又撥了一次號碼出去。 那邊依舊是占線。 昏黃的路燈從頭頂照下來,將他的影子拉長。舒律抵在車上,抬頭望向某一棟高樓。 墨黑的天際有一個移動的亮點劃過。那是晚上的航班,在夜色中踽踽前行。 舒律拈了根煙進嘴里,竄高的火苗照亮他深邃的面龐。白色煙霧裊裊升騰。 等到香煙燃盡,舒律再一次撥打池靜的電話,聽著話筒里的忙音,他揚手將煙蒂扔進垃圾桶。闊步走進小區。 …… 池靜在聽到舒律的聲音時,握著門把的手緊了一緊。 沉默間,聽見舒律開口叫她:“池靜?!?/br> 池靜抿了抿唇,將門推了個半開。兩人在門前對視著,舒律伸手拉門。池靜眉頭一皺,用力將門往回拽。 “讓我進去?!笔媛啥ǘǖ乜粗?。 池靜不為所動:“有話就在這說?!?/br> 舒律笑了笑,抬手撫上池靜的臉頰。剛觸及到她細膩的肌膚,池靜立刻偏頭躲開。 舒律趁這時候稍稍用力,將門一拉,逼得池靜跟著踉蹌幾步。 他的野蠻行徑讓池靜冷了臉。不再看他,轉身往回走。不想被他猛然從后攬住。 熟悉的檀木香混著煙草味刺激著池靜的神經。她掙了掙,腰上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緊。 舒律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散在池靜耳旁。他親了親她的耳垂,沉聲道:“池靜,回我的身邊來?!?/br> 落地窗簾被風吹動,玄關處兩個人仿佛靜止了一樣。 這句話讓池靜心中多了幾分晦澀。 印象中,這是舒律第二次用這種妥協的語氣跟她說話。上次一,是在他們分手時。 池靜后背抵著舒律的胸膛,隱約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正一下一下傳來。 “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舒律的語氣很淡。但池靜知道他絕不像表面這樣平靜?,F在這個驕傲的男人正明白地告訴她,他一直在等著自己。 池靜心底驀地一軟。只是這些天來堆積在一起的煩悶仍然沒有消散多少。 她垂下頭,看著鉗在她腰間的手臂,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默了默,只問:“……要喝茶嗎?!?/br> ……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佛手柑味,舒律看著英式茶杯中淡紅色的液體,無聲失笑。 他的問題,只換來這一杯伯爵紅茶。不過舒律倒是也心領神會,順從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你跟嚴昊怎么認識的?” 池靜摩挲著手里的茶杯,淡淡說:“他還有ivan跟我住過同一棟公寓?!?/br> 舒律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你們關系很好?” “是不錯,怎么了?” 他沒有指明是梁睿思還是嚴昊。不過對池靜來說都一樣。 舒律扯了扯唇,沒再繼續問。 他不開口,池靜也不想說話。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茶已見底,池靜看了看時間,起身走到舒律跟前:“你回去吧?!鳖D了頓又補一句,“我困了?!?/br> 她繃著臉,秀眉輕輕蹙起??雌饋硪桓辈荒蜔┑臉幼?。 就是這個表情也比剛才看起來生動許多。 舒律默了默,將茶杯放下。視線對上她的一雙水瞳,淡笑:“好?!?/br> 池靜仿佛松了一口氣,轉身想去幫他開門。誰知道下一刻舒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直接把她拉到腿上。在還沒反應過來時,池靜已經被他按住后腦,堵住唇舌。 唇上微微吃痛,池靜怒氣橫生,抬手錘在他肩上。 舒律絲毫不受影響。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入侵她的領地。他一手壓著池靜的后腦,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身。完全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空氣里充斥著唇齒交纏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久違的親昵感激出了舒律的狠勁兒,嗜血般地吻著池靜的紅唇。 嘴唇被舒律一下一下地吸允著,池靜從他嘴里嘗到紅茶味的味道。淡淡的,有點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池靜終于不再掙扎,舒律才放開她。他手上用力,讓池靜與他額頭相抵。 那雙墨黑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池靜。眼里全是她情動的媚態。 池靜喘著粗氣,感覺到他正用拇指摩挲自己的嘴唇,一下一下緩慢輕柔。她頭一偏,躲開舒律的手。 嘗到甜頭后,舒律對她這些小性子并不以為意。探手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條手鏈,要給池靜戴上。 “別躲!”舒律握住她掙扎的手腕,將手鏈戴上去,順便把原來那條換了下來。 “不要再拿下來?!彼焓謹n了攏她的頭發,說話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池靜低著頭,抿唇不語。 舒律知道不能逼狠了,見好就收。又抱了抱她,說了句“晚安”,便起身離開。 舒律走了,池靜望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又睡不著了。 “我看過一個統計?!背仂o對著話筒說,“兩個人分手后復合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二,但是復合后仍然會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情侶再度分手。并且分手的理由跟第一次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