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愛月:“你住酒店?” 潘允琪:“對啊,還沒找到房子?!?/br> 那就一直住著五星級?真有錢。 潘允琪酒店住著舒服,不著急找房子,兩天后第一個周末約的愛月逛街。兩人在校門口碰面,魏子煜也來了,算是給她倆牽個頭。 和他告別,兩個女孩走了,潘允琪扯著愛月的胳膊說:“哎,我覺得魏學長挺帥的誒,來之前還聽說東大理工男都很丑,誰說的嘛!” 愛月感覺不太對,便說:“他有女朋友啦?!?/br> “有女朋友了?哈哈哈我覺得他看起來很性冷淡哎?!?/br> 相比起這個詞語,愛月更好奇:“怎么看出來的?” 潘允琪湊近她,嫵媚地挑了挑眉:“男人見多了?!?/br> “那……”愛月猶豫了陣,還是說,“一個男人說話的語氣讓你猜不出情緒,就算是笑著看起來也很淡漠,這種男人應該是什么?” “他穿西裝是不是袖扣和領扣都扣到頂?衣服沒有一絲褶皺?” “……對?!?/br> “他的聲音是不是很厚又很低沉?” “……對?!?/br> 潘允琪一字一頓:“禁欲系?!?/br> 頃刻之間闖入腦海的畫面,是那個男人覆在她身上,領結松垮,襯衫凌亂,眼神微醺的模樣。所謂禁欲系,正是這種與玻璃罩子里衣冠楚楚判若兩人的對比。 那畫面還在,愛月紅著臉,潘允琪又湊了過來:“你男朋友???” “……不是啦?!?/br> “連喜歡的男人類型都一樣!”潘允琪攬過愛月肩頭,笑得甜美,“你認識這種類型的男人?介紹給我??!我也喜歡!” 兩人都是多話的女孩,聊了一路,潘允琪感情史豐富,得知愛月感情空白,震驚不已。 路過戴婭門店,潘允琪恍然想起什么:“想起來有個東西要拿,你等等我?!?/br> 愛月隨她走進去,店鋪里珠光寶氣,緬梔花在墻上綻放,愛月只瞥一眼。潘允琪來取訂制項鏈,柜姐問她預留姓名,她報出自己名字,卻是不對。 她想了想,說:“那,潘駿?” 柜姐眼色一驚:“原來是潘小姐!抱歉抱歉,我這就去給您拿來?!?/br> 愛月不知所以,轉頭一看,目光恰好落在墻上平板播放的宣傳片上,畫面里出現一中年男子,左下角打出一行字幕——戴婭珠寶日本地區總裁,潘駿。 愛月愣住。 所以潘允琪是……潘駿的女兒? 愛月回頭看潘允琪,她正和柜姐說話。 手機來了電話,看到是應紹華,愛月走出門去。 按下接通:“什么事?” 他的語氣也是隨意,甚至親昵:“過來幫我看房子?!?/br> “不去?!?/br> 男人笑了聲:“你怕我?嗯?” “……誰怕你!” “在什么地方?我派人接你?!?/br> 掛了電話,愛月盯著屏幕上他的名字,一直到屏幕自動鎖上。 才轉身,潘允琪站在身后,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小jiejie,你都沒有告訴我你有男朋友!” 愛月驚詫:“不是啊,我沒有男朋友……” “騙誰呢,不是男朋友,你跟誰撒嬌?” chapter 20 她在撒嬌? 林愛月感到愕然,雖忘了從何時起,但她知道,她這樣和應紹華說話已有段時日了。她從未多想,但在旁人聽來,竟像是在撒嬌? 那么,在他聽來呢? 以一句“只是朋友”應付了潘允琪,再稱自己臨時有事,但潘允琪初來東京,愛月將她送到地鐵站才放心離去。 顧崇的電話接踵而至,上了車,愛月第一件事下意識地掏出了粉餅和口紅。后視鏡中,顧崇嘴角微揚,沒做聲。 補完妝,她才問:“去哪里?” “先生正在南青山?!?/br> “他要看的房子在南青山?” “您不喜歡嗎?中介還提供了高輪和麻布那邊的房子?!?/br> “……”關她什么事啊,“應先生喜歡就好?!?/br> 以上幾個地區皆是富豪住宅扎堆之地,但絕不是你想象中如國內那樣動輒近千平米奢華大氣的豪宅。這些房子又小又矮,比肩繼踵,門口的馬路絕容不下兩輛車同時通行。 這樣的房子遍布全日本,所以常常能看到路邊毫不起眼的小房子樓下,卻停著奔馳或者奧迪。 車子駛過繁華的表參道,車馬川流,人頭攢動,這里匯聚了國際尖端大牌和眾多獨立設計師品牌門店,它們分布在低調而逼仄的小巷子里,門口其貌不揚,卻是全東京的服裝設計之巔。 大概是被這種氛圍所感染,進駐了這片區域的各國大使館,門口也是一塊牌子一張國旗都沒有。 這種低調就連東大也一貫如是。堂堂亞洲第一學府,校門口空空如也,一個字也沒有。 過了幾個巷口,車子往里一拐,就徹底隔絕了喧囂。 最后停駐在一座宅子前,有人為愛月打開車門,走進屋里,應紹華正在客廳與中介說話。見到愛月進來,中介起身,笑容可掬:“是夫人來了啊?!?/br> 愛月一怔,剛想開口,那邊沙發上的男人出了聲:“好了,那就開始吧?!?/br> 中介領著他們參觀,愛月跟在應紹華身后,她本不想過多參與,但每當中介向他介紹哪處優點,他都要回頭詢問她,“愛月,你覺得好不好?”,中介也是機靈人,如此往后的介紹里,都多了一條“夫人可以用這里……” 看完兩處房子,然后來到了高輪。 開始之前中介說:“這個房子可有意思了,您今天不趕時間,請讓我為您慢慢介紹?!?/br> 愛月微訝,應紹華一天行程之中的每一時段都有嚴格的時間把控,怎么看個房子就這么隨意? 哪里是因為看房子,是因為和她待在一起呀。 參觀完所有,他們回到一樓客廳。中介還在和應紹華說話,愛月獨自轉身走出了庭院。這庭院設計得別致,剛才第一次進來時她就多做留意了。聽中介說當時房主特地請了意大利的園林設計師過來,就只為了這一方小院子。 “愛月?!?/br> 愛月回頭,是應紹華過來了,身后沒跟著人。她正倚在木桌旁,他走近,自然地分開雙臂將她圈在其中,低頭湊近她,聲音壓著,像是與她的悄悄話:“覺得這里怎么樣?” 她還是說:“你喜歡就好?!?/br> “嗯……我倒是覺得,缺了點什么?!?/br> “缺了什么?” 應紹華聲線更沉:“缺了你的房間?!?/br> 她抓著提包的手一緊,下意識往后,卻退無可退。 她是接不住這種話的。他也知道。愛月感到他的氣息更近了一分:“或者……跟我住一間?” 愛月推開了他,走遠兩步才開口:“別人的想法怎么比得上您自己合意,房子當然都好,南青山的那所日西合璧,南麻布的稍為寬敞些,這里的設計頗為獨特,景致也好些,就看先生偏好了?!?/br> 應紹華走過來,與她再成微距,聲線如一:“哪一個更近一點?” “什么?” “哪一個離你的心更近一點?” …… 坐地鐵回去時,愛月的臉一路都是紅的。 有病???明明知道自己招架不住他,卻每每把自己送進這種境地。 她并非口是心非的作女,而是她的確對自己的行為匪夷所思。印尼是她自愿去的,看房子是她自愿來的,說到底,她不是在真正地排斥與他接觸。 甚至見到他,接到他的電話,聽他說要見她,她沒有任何不悅。 而且,還在車上特地補了妝。 她是想見他的。她在給他機會,等待他明確地告訴她…… 那么這之后呢? 這之后的一切,她沒敢往下想。 開學在即,晚上有一年一度慣例的同胞迎新會,還是在那家慣例的居酒屋。 店里不大,他們幾乎包了場,這些人里有初來乍到充滿期盼的本科生,也有讀到厭煩甚至延畢的博士生。對于新人,大家總是充滿興趣的,席間談笑風生,非常熱鬧。 一位剛入學的女生突然驚呼:“不是說日本人很嫌棄我們吵吵鬧鬧的嗎?我們這樣沒關系嗎?” 過來上菜的老板笑咧咧地開口:“大丈夫(沒關系)!我也是中國人!” “哈哈哈哈哈……” 愛月走進屋里,沈婳照常在身邊給她留了位子,隨即卻聽到潘允琪在那邊沖她招手:“愛月!這邊這邊!” 新生的面子不好不給,愛月看了沈婳一眼,她臉色不太好。愛月往潘允琪那邊去,才看到她身邊還坐了魏子煜。 大家邊吃邊聊,又說到住宿問題,大多數新生都已經聯系好了合租對象,房子也已安排妥當,只剩了潘允琪一個人。魏子煜說:“別著急,我再幫你問問看,如果實在找不到中國人,其他國家的人可以嗎?” 愛月瞥了沈婳一眼,后者滿臉郁悶。魏子煜之前的確從沒這樣關心過新生。 心頭隱隱一動,愛月開了口:“這樣吧,你搬進來跟我們一起住,我住的地方樓上還有個三人間的房子,臥室也比現在的大一些,我跟我舍友之前還在商量這件事呢?!?/br> 潘允琪很驚喜:“真的嗎?真的可以跟愛月你住一起嗎?” 相比起“有地方住”,還是“跟愛月一起住”比較吸引她,大概是因為在場諸座里,兩人顏值相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