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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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尷尬搖頭,把藥遞到慶王嘴邊:“不燙,趁熱喝了早日康復!” 趙澤雍手肘撐起,接過,一飲而盡,眉頭也沒皺一下。 “可惜沒有蜜餞給您甜甜嘴?!比萦犹囊宰约液人幍牧晳T同情嘀咕,接了空碗,欲轉身取溫水和帕子給漱口。 趙澤雍卻低聲反駁:“誰說沒有?明明有你這樣大的一顆人形蜜餞?!闭Z畢,他拽低容佑棠,親昵擁在懷里,吻了吻唇,蜻蜓點水一般的力道。 “啊——松手!我是不是壓倒你的腿了?”容佑棠右手端著空碗,冷不防摔在對方身上,手忙腳亂,火速左手撐起退離。 “沒有?!壁w澤雍氣定神閑。 容佑棠緊張提醒:“您千萬別亂動!大夫反復囑咐,傷口初步愈合前必須臥床靜養,以免撕裂?!?/br> “不礙事,皮rou傷而已,并未傷筋動骨?!壁w澤雍滿不在乎,硬朗英勇。 “我曾問過郭公子,他說您從前在西北受過大大小小許多傷,人畢竟是血rou之軀,應當盡量愛惜身體?!?/br> “你說得對?!壁w澤雍心情甚好。 容佑棠竭力壓下沉重酸澀,周到細致地照顧慶王漱口洗手。 提到表弟,趙澤雍復又板起臉,威嚴問“你和小二究竟聊了些什么?連本王也不能告訴?” “給我幾天時間,等明確考慮清楚了,一定詳細告訴你?!比萦犹泥嵵爻兄Z。 趙澤雍疑惑且擔憂,但沒有打破沙鍋追問到底,正色道:“罷了,再給你三日時間,若到時仍瞞著,你和小二一塊兒罰!” 郭公子,對不住了。選擇先找你商量,正是請你當說客的,咱們可能得一同挨訓…… 思及此,容佑棠十分歉疚,趕忙澄清道:“殿下息怒,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郭公子無關,他是無辜的?!?/br> “你們倆個都不無辜?!壁w澤雍嚴肅評價,緊接著又問:“今天父皇到底有沒有為難你?罰跪還是申斥?” 眼見無法蒙混過關,容佑棠定定神,故作輕松地解釋:“哦,我只跪了一會子、挨了兩句申斥,恰巧迎來瑞王殿下帶宋慎求見請圣安,陛下忙于關心瑞王殿下,就叫我領旨謝恩了?!?/br> “是嗎?” “不然呢?陛下還能仗斃了我?”容佑棠一本正經反問。 “什么仗斃?不許胡說!” 容佑棠笑瞇瞇:“開個玩笑而已嘛?!?/br> 北風呼嘯,席卷鵝毛大雪撲簌簌,臥房內可清晰聽見外面營地四角哨塔高處獵獵飛揚的旗幟。 亥時末,夜深了。 趙澤雍凝神細聽片刻,雖然極度不舍,卻仍安排道:“你該回城了。拿上本王的手令,讓子琰派人用小馬車送你,別耽誤明早上朝?!?/br> “可我想睡兩個時辰再回城,已經跟郭公子商量好了?!比萦犹南词潦煤?,自顧自吹熄外間的燭火,脫了外袍,擱在熏籠上。 趙澤雍想了想,并無更好的辦法,遂同意:“也罷,橫豎已經晚了??焐蟻?,別凍壞了?!彼f著掀開被窩。 “嗯?!比萦犹挠执迪▋杀K燭臺,只留下間角落的一盞戳燈,燭光昏黃,凍得牙齒格格響,飛快放下帳幔,輕手輕腳鉆進被窩,舒服喟嘆一聲。 這小子,今夜怎的不避嫌住客臥了? 趙澤雍暗暗詫異,同時又歡喜,并且混雜nongnong疼惜:問半天都遮遮掩掩的,必定被父皇冷臉訓斥了,他心里難受。如此一想,趙澤雍加倍愧疚,左臂摟抱對方,右手用力揉搓其冰涼的臉頰,堅定說:“我不會讓你白白地受委屈!” “別胡亂猜測啊,我一點兒也不委屈?!比萦犹膫壬?,真正與慶王同床共枕,額頭抵著對方肩膀,腦袋埋進漆黑被窩里。 “很冷?”趙澤雍放輕力道,摩挲撫弄對方緊繃的后背。 “有點兒?!比萦犹拈]著眼睛蜷臥,思緒一片空茫。 趙澤雍聞言用力摟緊了些。 “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認識了?!比萦犹暮鋈徽f。 “嗯?!壁w澤雍低笑,略一思索,懷緬道:“那時你上午和小九一道讀書,下午領著他拿彈弓四處玩兒?!?/br> “九殿下懂事上進,聰敏寬宏,委實難得?!比萦犹挠芍钥滟?。 “認真細論,本王離京征戰時,小九多得父皇嚴加管束,假如任由皇后縱容,再好的孩子也養歪了?!壁w澤雍客觀評價。 “啊呀,難得難得,終于聽您夸了陛下一次!”容佑棠樂呵呵,很是驚奇。 “是嗎?”昏暗中,趙澤雍俊臉微紅,不自在地說:“父皇一貫寵愛小九,幸虧那小子年幼,一團稚氣,才沒引發旁人明顯的不忿嫉妒?!?/br> “沒錯?!比萦犹纳钣型?。 趙澤雍單手摟著人,心滿意足,催促道:“睡吧,先歇兩個時辰,然后上馬車補覺,早朝時機靈點兒,多聽少說,跟緊子瑜,他是戶部侍郎,你們親厚是合情合理的?!?/br> “好?!?/br> 容佑棠頷首,悄悄揪住慶王的衣角,顧慮重重且困倦疲憊,胡思亂想半晌,不知不覺沉沉入眠,呼吸平穩悠長。 他和小二究竟在商議什么? 趙澤雍扭頭,吻了吻酣眠少年的額頭,皺眉沉吟。 次日 早朝散后,百官魚貫步出金殿,或三三兩兩碰頭交談,或匆忙趕去辦差。 容佑棠寅時摸黑從北營坐馬車回家,匆匆洗漱換了官袍,飛速趕到皇宮參加早朝——其實純屬站在中立立場,旁觀大皇子與二皇子兩派明里暗里針鋒相對。 “初時難免緊張,你多站幾天就習慣了,前期最好少開口?!惫h溫和指點。 “多謝大人?!比萦犹漠吂М吘锤S,抬袖掩去一個呵欠,困得眼尾泛淚。 同行的戶部同僚呂一帆笑道:“小容頭一回上朝,表現得挺鎮定的?!?/br> “哪里哪里,其實在下完全是愣住了?!比萦犹拇蟠蠓椒酵嘎?。 郭遠忍俊不禁,憂慮問:“昨夜事出突然,我沒趕得及出城探望,殿下的傷勢到底如何?” “幸而未曾傷筋動骨,但流血頗多,大夫囑咐至少臥床靜養半月?!比萦犹膿嵰愿?。 郭遠點點頭,凝重道:“只盼今日能早些忙完,出城去北營看一看?!彼斎什蛔尩仡I頭,容、呂二人左右隨從,緩步踏上金殿外筆直寬闊的漢白玉甬道,邊走邊聊,漸漸落在了百官之后,突然身后被兩名太監輕巧趕上,其中一人陰柔的嗓音口齒清晰說:“容大人請留步?!?/br> 容佑棠聞訊轉身,一眼看見眼熟的御前內侍,登時頭皮一緊,客氣問:“公公有何事?” “九殿下有請?!?/br> 容佑棠心存疑慮,面色不改道:“好的?!彪S即對同伴說:“抱歉,二位大人,下官暫且失陪了?!?/br> 郭遠頷首:“去吧?!?/br> “改天再聊?!眳我环裆绯?,他本是定北侯府的門生,立場鮮明。 容佑棠端端正正一拱手,拜別前輩同僚,行至乾明宮。 一轉過楠木嵌俏色松柏長青玉雕大屏風……果然! “微臣叩見陛下?!比萦犹牟换挪幻π卸Y。 九皇子在場,承天帝并未為難臣子,威嚴道:“平身?!?/br> “謝陛下?!比萦犹钠鹆?,隨后拱手稱:“下官參見九殿下?!?/br> “免禮免禮!”趙澤安快步攙扶,憂心如焚,迫不及待問:“容哥兒,聽七哥說你昨夜出城探望了,我哥傷得怎么樣?要緊嗎?” 容佑棠安撫寬慰:“您放心,慶王殿下正在休養,好些大夫日夜不離地照顧著,會康復的?!?/br> “唉,怎么就受傷了呢?”趙澤安扼腕,他返回父親身邊,再度懇求:“父皇,我想去北營看看,就待一會兒,行嗎?” “天寒地凍,狂風大雪,你哪里禁得???莫急,朕早已安排御醫去探視伺候?!背刑斓壅Z氣和藹,態度卻強硬。 趙澤安十分無奈,憂心忡忡,焦急望容佑棠,后者悄悄擺手,示意不可與皇帝爭執。 此刻,李德英親自來報:“啟稟陛下,北營校尉卓愷求見?!?/br> 愷哥怎么來了?容佑棠愕然,緊張屏息。 哼! 承天帝臉色突變,沉聲喝令:“宣!” 不多時,一夜未眠的卓愷兩眼布滿血絲,不復以往英姿勃勃的俊朗模樣,下跪,嗓音嘶啞道:“卑職叩見陛下?!?/br> “你可知罪?”承天帝劈頭質問,語意森冷。 卓愷心灰意冷,深深垂首,平靜說:“卑職罪該萬死,求陛下責罰?!?/br> 第164章 絕地 承天帝面若寒霜, 怒火中燒, 目不轉睛審視跪地請罪的卓愷,霎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朕僅有九個皇子, 況且澤寧那殘害長姐的孽障已被幽禁,只剩八子。卓愷勾得小武神魂顛倒、連性命也不顧,害得雍兒驚險受傷, 留有何用?當殺! 糟糕,陛下動了殺機。容佑棠敏銳察覺承天帝的意圖,頓時焦急, 暗暗咬牙,拳頭隱在袖筒里握緊。 卓愷跪地,渾身無一絲氣力, 黯然等候宣判。 在場唯有九皇子敢打破可怕的靜謐,他看看容佑棠的神態、又好奇打量曾見過幾面的卓愷, 若有所思,輕快行至父親跟前,仰臉詢問:“父皇,您派了幾個御醫去北營探視???” “御醫?”承天帝回神低頭,勉強按捺憤怒,安撫道:“九兒不必擔憂,朕直接吩咐了太醫院的院使,由院使安排人手,內庫房的藥材隨便取用,若不能將你哥治得康復,他們就得提頭來見,定會竭盡全力的?!?/br> “那就好?!壁w澤安松口氣,又問:“他們出發了嗎?” “一早出發了?!?/br> “抵達北營了吧?” 承天帝深吸口氣,無可奈何,舍不得遷怒責備年幼的小兒子,遂耐著性子解釋:“今兒下大雪,積雪封堵道路,不可以平日度之,應當要多耗費些時辰?!?/br> “唉,也不知道我哥現在在做什么?!壁w澤安滿懷憂慮,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倚在父親座椅扶手旁。 “他左腿受了傷,還能做什么?當然是在養傷?!?/br> “希望如此,他最是閑不住的?!壁w澤安嘀咕,順手端起邊上高幾常備的參茶,勸道:“父皇聊了這半晌,請用茶,潤潤嗓子?!?/br> “唔?!背刑斓坌牢拷舆^,十分慈祥。 九殿下英明!九殿下威武! 容佑棠悄悄吁了口氣,唯恐皇帝震怒當頭處置無辜的卓愷——放眼全天下,在這種場合能委婉吸引皇帝注意力的人,屈指可數,九皇子算頭一個。 然而,他才剛稍稍松懈,卻聽見承天帝和藹地催促: “耽擱了半個時辰,小九,你該去讀書了,別讓師傅久等?!?/br> “好的?!壁w澤安扶著座椅椅背,側身,不露痕跡地遺憾暼向容佑棠,暗示自己沒轍了,后者微微瞇起眼睛,以示自己收到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