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書迷正在閱讀:香江往事、親昵、重回年少時光、寧為嫡、一代詭妃、每日一表白[娛樂圈]、婚途漫漫,腹黑祈少惹不起、論重生姿勢的重要性、藍森先生不說話、我真的是萬人迷
一個賤婢,兩個庶出賤種。 “我受夠了!” 楊若芳滿腔怒血沸騰,悲憤嫉恨,完全失控,徹底喪失理智,她捏緊匕首,猛地跳下馬車,屏息走向仇人們。 第154章 受傷 妻子跟蹤窺視, 周仁霖一無所知, 白白胖胖的庶次子玉雪可愛,日漸沖淡嫡次子逝世的哀痛悲傷, 他迅速接受事實,繼續忙碌生活。 他今日忙里偷閑,尋個理由出門探望美妾小兒子, 未曾想竟偶遇庶長子! 簡直像天上掉下個活寶貝,砸得周仁霖喜上眉梢,笑吟吟, 因為兒子有出息,他難掩自豪,略一思索, 驕傲地介紹:“盈娘,這是世交容家的公子, 名為佑棠,新科狀元郎是也!” “???原來如此,妾失禮了?!碧K盈盈驚喜交加,她一直銘記容家父子在西郊墳地的仗義相助,趕忙右手握住兒子拳頭、左手輕輕按住其后頸,鄭重引導嬰孩給容佑棠行拜謝禮,柔聲哄勸:“明奕,奕兒,來,給容恩公之子行個禮?!?/br> “咿呀~”嬰孩無憂無慮,笑得咧嘴,露出光禿禿的粉嫩牙床,只當母親與自己玩耍,樂呵呵蹬腿,沖容佑棠吧嗒嘴。 蘇盈盈嚴肅教導:“乖奕兒,記著,容公子是咱娘兒倆的救命恩人?!?/br> 千仇萬恨,皆與懵懂嬰孩無關。 容佑棠暗自嘆息,客氣回以微笑,禮節性地說:“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br> “哈哈哈~”周仁霖大笑,昂首挺胸,渾身爽利暢快,威嚴夸贊:“好,好!你們很該親近親近?!?/br> 容佑棠的微笑似有若無,平靜表示:“你們忙,我還有事,失陪了?!?/br> “等等!” 周仁霖扯住庶長子胳膊,自從驟然失去嫡次子,他越發渴求子嗣興旺,滿懷期望地邀請:“佑棠,一起吃頓飯吧?” 容佑棠不由自主地顫抖,下意識一把掙脫,微笑蕩然無存,側身背對蘇盈盈母子,干巴巴道:“我有急事,恕無法奉陪?!?/br> 蘇盈盈沉浸在恩公之子是新科狀元的慨嘆欣賞中,加上容佑棠生得俊美無儔,斯文雅致,故暫未察覺其厭煩不悅,她恭順侍立一側,賢惠溫婉,風塵之氣徹底消失。 “你有什么急事?再如何急,也不能耽誤了一日三餐,你才十七歲,還在長身體,別餓壞了?!敝苋柿囟酥雀改樋?,抬高下巴,理直氣壯地訓導。暗忖:老閹豎容開濟和正清那倔驢都不在場,沒惡人挑唆,明棠總該聽親爹的話了吧?思及此,他自認屈辱妥協退讓許多,腹內憋悶酸水亂冒,忍不住鄙夷嫌棄說:“唉,他們太不用心,平時怎么照顧孩子的?烈日當頭,任由你餓著肚子、曬得滿頭大汗到處跑!” 他們? 我的養父和舅父嗎? 你憑什么指責他們?在周家的十三年,你何曾用心照顧過我?后宅混亂,你連和稀泥都懶得,只會應酬喝花酒躲清靜,逍遙享樂,自私無情! 容佑棠“騰”一下怒了,面沉如水,語調平平反駁:“不勞周大人費心,家父正等著我回去用飯,失陪了?!闭Z畢,轉身就要走。 “哎哎!你啊,仍是急性子?!敝苋柿卦俣茸ё∈?,始終不甘愿,堅決不肯把聰敏靈活的兒子拱手讓給白撿便宜的老太監。 京都富庶繁華,車水馬龍,各色行人絡繹不絕,正值午時前,街上更是摩肩接踵,紛紛趕著回家吃飯。 “賤婢,賤種?!?/br> “周郎究竟把我當什么了?為何屢次欺騙我?”楊若芳嘴唇哆嗦,痛失次子后,兩鬢陡現斑白,她踉踉蹌蹌,跌跌撞撞走向斜對面的丈夫一行,中間隔著寬闊筆直的京城主街。 因為是秘密跟蹤,她只帶了一名車夫、一個小廝,兩名仆婦,車夫留在原地看守馬車,兩名仆婦一左一右攙扶楊若芳,小廝在前開路。 “夫人息怒,您先別生氣,大庭廣眾之下,得給大人留些臉面,畢竟他在官場行走,不宜當場對質,應勸回府、關上門,細細地商談?!?/br> “夫人,老奴看著您出生長大、定親出嫁、撫育兒女,可大人整日為妾侍庶子與您置氣,委實過份!二公子尸骨未寒,合家上下無不傷悲,他卻沒事人一般,您當面問兩句,把蘇氏母子帶回府,查抄她住的小獨院,正一正家法!” “好,好,還是你們向著我?!睏钊舴忌袂榛秀?,頻頻點頭,兩眼發直,死死攥緊匕首,手心冒冷汗,濕漉漉,浸得匕首微滑。 “唉,我們當然向著您?!?/br> “當日您出嫁,老夫人賜予重禮,殷切囑托,讓我們陪嫁伺候,老奴一直銘記于心?!?/br> 頭戴帷帽的楊若芳呼吸急促,哆嗦顫抖。 車流人潮擁擠,騾馬驢子馱著貨物慢吞吞走,開路的小廝忽然止步,扭頭提醒:“夫人且慢,讓馬車隊先過去?!?/br> 楊若芳駐足,扭頭望去: 一輛高大寬敞朱頂馬車穩穩駛來,周圍簇擁一圈健壯的勁裝大漢,九皇子趙澤安坐在車里,親信內侍與護衛陪同。 趙澤安在宮里侍奉其父親足足兩個月,宮墻高聳,規矩森嚴,可把他悶壞了,承天帝寵愛老來子,遂允許其出宮到慶王府散散心,待臘月十六萬壽節前夕再回宮賀壽。 “啊呀,真熱鬧!”趙澤安興致勃勃,透過推開一條縫的精鐵包木車窗,觀察熙攘街市,目不暇接。 “小殿下,您請坐穩,仔細碰著廂壁?!?/br> 趙澤安左手拍拍窗沿:“放心,正扶著呢?!彼麣g欣雀躍,十足像飛出鳥籠的雀兒,重獲自由,哪怕看見拉板車的騾子也笑。 眼風一掃,他忽然發現容佑棠正站在對面一輛馬車旁,不知與誰交談,手拎一長條盒子。 “容哥兒?” 趙澤安登時眉開眼笑,扒著窗沿,忘情地脫口呼喚:“容哥兒,你在做什么呢?” 然而,此時一長隊拉著菜蔬入城的騾車經過,車夫們扯著嗓門,大呼小叫:“讓一讓了,讓一讓哎!” “那位大爺,您請讓一讓啊?!?/br> “噯噯噯,鐵柱,你白菜掉了!” “嘿,真煩人,這蠢騾子,走路不看道,扭來扭去的?!?/br> …… 趙澤安的呼喚聲被淹沒了,馬車也被橫穿路口的騾車隊伍截停,他想了想,說:“白等著,怪無趣的,我想去看看容哥兒在做什么?!?/br> “小殿下,萬萬不可!” “哎喲,外面亂著呢,您何等尊貴,不容絲毫閃失?!?/br> “無妨,容哥兒不是外人?!?/br> 男孩天性愛玩,趙澤安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哈哈,我去找容哥兒逛一逛街市,買些有趣小東西,然后去他家吃飯,最好玩到天黑再回王府! 趙澤安軟磨硬泡半晌,最終興沖沖下車,他個頭不及成年人,完全隱在人潮里,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保護下,朝對街走去。 與此同時 “夫人,他們要走啦!”仆婦緊張提醒,奮力踮腳眺望。 楊若芳當機立斷:“別等了,穿過去,絕不能讓他們溜走,否則周仁霖肯定咬死不承認?!?/br> ——她心灰意冷,悔恨交加,潛意識摒棄愛稱“周郎”,直呼“周仁霖”。 “也對,免得他們抵賴?!逼蛬D恍然大悟,忠心耿耿攙扶主母去收拾不安份的小妾。 此刻 容佑棠的耐性耗光,又一掙,往一側閃避幾步,忍無可忍,沉聲道:“周大人,我的確有要事在身!” “你連吃一頓飯也不肯?”周仁霖怒問,臉色黑如鍋底,當著美妾小兒子的面,身為父親的尊嚴掃地,深覺羞憤,他咬牙,執拗較勁,擋住去路,忿忿傷心道:“佑棠,我只是叫你陪著吃頓飯,這也不可以嗎?” “大人……”蘇盈盈一頭霧水,疑惑無措,旁觀周仁霖糾纏強留恩公之子,小心翼翼地勸:“既然容公子有要事在身,大人,不如約改天吧?” “你閉嘴!”周仁霖煩躁一揮手。 “是?!碧K盈盈強顏微笑,退后一步,難堪地垂首。 容佑棠被牢牢擋住去路,氣極反笑,咬牙問:“周大人,你這是何意?” 忤逆不孝子! 周仁霖剛要開口,身后卻突然傳來熟悉又可怕的厲聲呵斥:“問得好!我也想問問,周仁霖,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楊若芳怒火熊熊燃燒,帶著滔天恨意,從馬車左側疾沖現身,一邊質問,左手一把扯掉蘇盈盈頭戴的帷帽,緊接著反手一巴掌,清脆響亮“啪”一聲,把猝不及防的蘇盈盈扇得撲倒在地。 “啊——夫人饒命!” “賤婢,你算什么東西?風塵娼婦,狐媚子sao蹄子,竟敢裝神弄鬼,不敬主母,呸!”楊若芳臉色鐵青,兩眼紅腫,嘴唇卻煞白,被丈夫和小妾庶子其樂融融的場面刺激得理智全無,她惡狠狠,飛起兩腳,狠踹蘇盈盈下腹部,后者哀嚎痛呼,翻滾躲避。 “夫人,你又發什么瘋?”周仁霖傻眼了,非常心虛,底氣不足地阻止。 楊若芳充耳不聞,正眼也不看丈夫,一陣風般掠過,瞪視兩個庶子:明棠長大了,翅膀漸硬,輕易動不得,可憐我枉死的宏兒…… 她想干什么?容佑棠鎮定對視,眉頭緊皺,無意攙和周家內務,欲抽身離開,卻被楊若芳劈頭喝止:“站??!” 容佑棠冷冷問:“看來,你們今天是不準備放我走了?” “胡說,不過是關心你,聊兩句而已?!敝苋柿丶鼻薪忉?,彎腰攙扶美妾。 楊若芳沒吭聲,喘吁吁,眼前一陣白光一陣昏黑、夾雜凌亂金星,咬破了嘴唇,嘗到血腥味,胸腔肺管子生疼,眼淚盈眶,抖得如同風中殘葉,不慎嫁錯郎,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握緊匕首,目光凌厲一轉,望向稚嫩嬰孩—— 小畜生,就是你了! 娼婦生的賤種,也配和我的兒子并排用“明”取名字? 電光石火間,楊若芳長期積攢的怨憤悉數爆發,突然拔出匕首,午時艷陽照耀下,匕首閃爍刺眼寒光,她毫不遲疑,直刺嬰孩脖頸! “不!”蘇盈盈凄厲大叫。 “住手!”周仁霖雙目圓睜,丫環仆婦呆如木雞,手足無措。 容佑棠震驚錯愕,無暇思索,當即搶步向前,抬臂格擋,把楊若芳撥開,不解質問:“你何必拿小嬰兒出氣?” “夫人,冷靜些呀?!逼蛬D慌忙攙扶。 楊若芳后退兩步,神態癲狂,臉色由鐵青轉灰敗,咬緊牙關,再度舉起匕首,改為攻擊容佑棠,痛斥:“小畜生,你去死吧!” 容佑棠疾步閃避,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瘋了?”他一避,退到馬車后方,還沒站穩,耳畔卻聽見九皇子的嗓音:“容哥兒,你做什么呢?喊你也不答應?!?/br> 趙澤安興高采烈,輕快跑了兩步,越過橫著的馬車,一頭扎進沖突區域,侍衛們大半在警惕防備往來車馬碰撞,雖然緊密跟隨,卻被馬車擋了一瞬。 就在這一瞬間,兩眼血紅的楊若芳高舉匕首,再度朝容佑棠沖去,她了無生趣,只想跟仇人同歸于盡! 九皇子近乎從天而降,完全出乎眾人意料。 容佑棠倏然扭頭,一眼看見笑瞇瞇跑來的九皇子,登時心跳停止,情急大喊:“退后!”他本可以避開匕首,卻猛地一撲,把九皇子撞開,與楊若芳錯身而過時,左胳膊先是一陣涼意,繼而溫熱鮮血涌出,尖銳劇疼,脫口痛叫:“??!” 趙澤安毫無防備,結結實實往后摔,被侍衛一把接住,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子,此刻第一反應就吼:“有刺客!” “保護小殿下!” 其中,最先跟隨越過馬車的侍衛瞥見一人持匕首刺殺皇子,他大驚,倉促之下,想也沒想,本能地抬腿朝楊若芳當胸一踹,把人踹得飛出一丈遠,重重摔倒。 九皇子若受傷,在場誰也逃不了干系。 容佑棠按住胳膊傷口,血迅速浸濕左袖子,點滴灑落,他忍痛奔去焦急詢問:“殿下,您沒事吧?” “我、我還好,你受傷了!”趙澤安驚魂甫定,心如擂鼓,茫然問:“這是怎么回事?”話音剛落,趕去攙扶楊若芳的兩名仆婦恐懼尖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