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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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雍把衣服搭在屏風上,神態自若,坐著脫了靴子,掀被躺好,囑咐道:“吹燈,刺眼得很?!?/br> “是?!比萦犹拇迪ɡ镩g的兩盞燭臺,想了想,輕手輕腳朝外走:“那您好好休息,我——” “哪兒去?” “找衛大哥他們?!比萦犹恼驹趦韧飧魯嗟亩鄬毤芘?,輕聲說。 半晌無言 “你似乎很怕本王?”趙澤雍的聲音聽著很困惑,還帶著無奈。 容佑棠先點頭、后又搖頭,誠實道:“您是慶王殿下啊,有幾個人不怕?我這人睡相不太好,不好打攪您安歇?!?/br> “這么大的床,還不夠你翻來滾去?”趙澤雍微戲謔道:“若夜半滾到地上,本王是不會撈你的?!?/br>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只能留下來了,免得傷了……和氣? 容佑棠鬼使神差地想,他不再猶豫,爽朗道:“謝殿下收留,我總是給您添麻煩?!?/br> “哼?!?/br> 容佑棠三下五除二脫得只剩里衣,立即凍得整個人豎起來,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躺進去,依舊沒敢靠得太近。 但這被褥是軍需尺寸,雖然棉花絮得厚實暖和,可僅夠單人舒服卷著,兩個人就窄了。 身邊多了個不討厭的、有趣的人,感覺…… 趙澤雍微微彎起唇角,直接伸手,橫過對方上身,握著其肩膀,把人拽過來。 “哎——”容佑棠整個人被大力挪動,兩人親密貼近,可以清晰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熱度、結實體魄,暖洋洋的。容佑棠十分緊張,僵硬仰躺,一動不動,左手沒地方放,只能擱自己身上。 “覺得冷?”趙澤雍低聲問。 “不、不冷!”容佑棠搖頭,覺得臉皮有些發燙。 趙澤雍滿意頷首。 外間燭火未熄,昏黃微弱的光透過多寶閣形狀不一的空隙,斜斜照進沒有簾帳的拔步床里。 兩人齊頭并躺,靜謐無言。 正當容佑棠慢慢放松、沒再渾身繃著,不管不顧準備先睡一覺再說時,旁邊的慶王忽然掀被下床—— “殿下?”容佑棠忙睜開眼睛:“要喝水嗎?我來——” “不用?!壁w澤雍的阻止聲從外間傳來,他在藥囊里翻找片刻,拿了個精致小巧的綠瓷盒,回到被窩,自言自語:“險些忘了?!?/br> 容佑棠手撐著想坐起來,同時問:“什么忘了?不要緊的吧?” “別動?!壁w澤雍直接把人按倒,打開綠瓷盒蓋,隨即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他右手食指挑了一點,俯身,左手固定對方下巴,尋了那塊青腫磕傷,食指貼上去、抹開透明藥膏,輕輕地摩挲按壓。 容佑棠下意識去推對方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可惜紋絲不動。 習武之人,右手長期握刀,手指粗糙有力。趙澤雍自覺力道足夠輕,然而視線往下移時,卻發現傷患皺眉隱忍,不過沒吭聲……看著有些可憐。他放軟聲音問:“弄疼你了?” “殿下,我自己來吧?!比萦犹臉O力貼著床后仰,從他的角度看:慶王逆光,寬厚的胸膛把光線都擋住了,而且鉗制著人不松手。 屏住呼吸,心跳有些失常,陌生的微妙感覺在體內來回流竄。趙澤雍被陌生的悸動折騰得有些難受。 為什么會這樣? “快好了?!壁w澤雍分神說。他的食指仍輕緩堅定地揉散傷口淤血,對傷患的配合頗為滿意。 松手松手,我要休息了!容佑棠心里大叫,莫名尷尬,呼吸節奏都變了。 又是半晌 “好了?!壁w澤雍終于宣布,慢吞吞收回手指,但仍未松開左手,握著對方下巴,低聲問:“你臉紅什么?” 容佑棠頓時炸了,顧不得對方是天潢貴胄,全力掙脫,猛然坐起來,色厲內荏地強調:“誰臉紅了?我這是熱!” ——兩世為人,除了生母、養父,再沒有跟誰這樣親近過,簡直、簡直…… 容佑棠一時間弄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無措坐著和慶王對視,距離更近了,又不好后退,以免顯得自己膽怯,年輕人都好面子。 昏暗拔步床內,惱羞成怒的少年黑白分明的眼里蘊著一點亮晶晶的光,“好,你是熱的?!壁w澤雍罕見地妥協。他轉身,暗中調整呼吸,強迫自己立即把藥膏送回原處、然后出去吹吹風,清醒清醒。 該離得遠些,免得嚇著人。趙澤雍無奈想。 但容佑棠也有同樣想法。他探身去抓綠瓷盒,搶著說:“您歇著,我去收拾——??!殿下!” 趙澤雍忍無可忍,隨手將藥膏丟在腳踏上,轉身悍然把人撲倒,牢牢按住其雙手,居高臨下俯視,臉色一變再變,可眼看著少年戰戰兢兢縮了又縮,嚇得話也說不出來……他渾身繃得僵硬,久久沒說話。 “殿、殿下,你別、別生氣?!比萦犹念澏吨?,結結巴巴地說。 有短暫瞬間,趙澤雍什么也聽不到,艱難地克制著。自律多年,突然爆發,男人的本能太強烈,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殿下,我想走了?!比萦犹囊荒X子漿糊,無法思考。 “去哪兒?”趙澤雍咬牙問。 “找衛大哥——” “不準!” 容佑棠懇切道:“可是你這樣我很害怕?!?/br> 外面風夾雪,肆虐咆哮,寒風轉向,忽從破窗灌進來,撲在趙澤雍后背上,激得他一個激靈。 “別怕?!壁w澤雍閉上眼睛,漸漸放輕力道、松開鉗制對方的手,抽身,下床站好,忽又俯身,把被子裹在對方身上,帶著歉意,笨拙安慰道:“別怕,你安心睡吧?!闭f完就急急套上靴子,隨手拽了披風,大踏步離去,“砰”一下拉開門,值守的親衛忙問:“殿下,您這是——” “去找子琰商議要事?!壁w澤雍心不在焉地說。 “是!郭將軍就在前面耳房休息,屬下隨您……” 說話聲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后只聽到風雪怒號。 容佑棠維持裹著被子的姿勢,毫無睡意,稀里糊涂,忐忑不安——但并不覺得惡心、屈辱。 “怪事啊,”容佑棠自言自語:“嘖,我好像熱得要冒煙了?!彼弑蛔用勺∧X袋,大幅度翻來滾去,折騰許久,才不知不覺睡著。 恍恍惚惚的。 半夢半醒中: “你這樣我很害怕?!?/br> “別怕?!睂Ψ降哪樎N近,結實溫熱的身體壓下來,眼神和聲音一樣,溫和又耐心,呼吸炙熱,力氣非常大,牢牢鉗著自己手腕……對方越貼越近,沉重軀體壓得人有些難受,卻又異樣安心舒服…… 突然襲來令人心醉神迷的陌生快感! 一陣急促顫動后,容佑棠大汗淋漓睜開眼睛,氣喘吁吁,心慌得可怕,沉浸在夢境里,脫口大叫:“慶王殿下!” “怎么了?”正準備用早膳的趙澤雍快步從外間進來,經昨夜一幕,難免不自在。他走近,問:“何事?” 容佑棠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死死抓緊被子,臉上暈紅帶汗,脖子都染了一層淡紅,低頭坐著,不知所措。 “昨夜是本王失態了,你……不必害怕?!壁w澤雍低聲歉意道。 容佑棠一聲不吭。 趙澤雍見狀,有些黯然:“若實在介意,就忘了吧,今后不必再近身跟著?!?/br> 容佑棠呆頭呆腦的,渾身提不起勁兒。 趙澤雍胸口有些發堵,澀聲道:“你放心,本王從不強人所難?!彼麚Q上平素淡漠表情,伸手去扯被子:“起來吧,去用膳——” “別!不行!我不餓!”容佑棠拼命搶奪被子,抬頭,臉皮紅漲,窘迫至極。 “你——”趙澤雍愕然,緊接著靈光一閃,試探著又扯扯被子。 “別!”容佑棠恨不得原地消失,懇求道:“別管我!”他剛才坐起來就察覺不對勁了,下腹一片涼意…… 趙澤雍驀然放松,聯系前后,更是笑了起來。 容佑棠又急又無奈,雙目圓睜。 “以前沒有過嗎?”趙澤雍溫和問。 容佑棠難堪地皺眉。 “初次是慌了些?!壁w澤雍寬慰道:“男人都會這樣,以后就習慣了?!?/br> 我知道男人都這樣,關鍵為什么夢里的人……?容佑棠氣急敗壞:一定是因為昨晚你——捉弄我了! 趙澤雍卻步伐輕快,去外間找了自己的干凈襯褲,遞過去說:“不是什么異常,無需介意。趕緊收拾收拾,起來用膳,關中軍已經到了,待會兒商討如何搜山,不想聽聽嗎?” “想?!比萦犹南乱庾R點頭,凡是增長見聞的場合他都想參與。 “那就趕緊?!?/br> “哦?!?/br> 趙澤雍沒再說什么,先出去用膳,剛坐下,就聽見里間床板“咚咚咚”的幾聲。 ——看來他確實什么也不懂,難怪害怕。 —— 為什么?天吶究竟為什么? 那次以后,容佑棠再沒有和誰“擠一擠”:郭達不情不愿地歸還鋪蓋,氣哼哼的,去別處休息。 太好了,省得尷尬! 容佑棠興高采烈獨居耳房,有意識減少和慶王獨處的機會,但對方一如平常,絲毫沒表現出異狀,反倒讓容佑棠覺得自己太過在意——哎,殿下應該只是一時沖動……吧? 算了,不管了,反正都過去了! 容佑棠努力自我開導。 剿匪軍在規定期限內蕩平九峰山,又在順縣停留幾日善后,待新任縣官基本接手后,慶王才下令班師回京。 回程用不著急行軍,輕松許多。 一路跑跑停停。 打了大勝仗、生擒匪首,風風光光回家,肯定是高興的——然而,隊伍中有兩人的關系卻日益糟糕:是韓如海和桑嘉誠。 他們爆發過幾次激烈爭吵,平時見面還不如陌生人,彼此都橫眉冷目。 容佑棠暗暗關注,畢竟那倆人都是高層武將,且背后各有勢力,非常值得探究。 這一夜暫歇驛站。 “明天就到家了,高興不?”郭達樂呵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