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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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給許惟量體溫,何硯問鐘恒:“怎么了?” “好像又發燒了?!?/br> 他聲音啞得過分,何硯不由皺了皺眉,“你不喝點水?這話都要說不出來了?!?/br> 鐘恒沒理他,走過去問護士:“怎么樣?” “是有點?!弊o士說,“不過也沒什么,繼續輸液就是,你不要太緊張了?!?/br> 鐘恒點點頭。 何硯等護士走了才走過去:“晚上醒過沒?” “醒過一次,就一會?!辩姾戕D頭看他,語氣不大好,“你過來,是急著要訊問了?” “不是?!焙纬幙戳丝创采?,低聲說,“出去說吧?!?/br> 鐘恒跟著他到門外,兩人走去樓道。 何硯開了燈,站在樓梯邊,說:“我這邊查得差不多了,咱們之前搞不清的那些也基本清楚了?!焙纬幷f,“有些事情,我覺得你大概也需要知道,另外,方便的話,恐怕后面還要向你了解部分細節?!?/br> 他把手里的文件袋打開,抽出一沓訊問記錄遞過去。 鐘恒看了他一眼,接過去。 何硯說:“上回給你看過許惟jiejie的資料,許惟隨父姓,方玥隨母姓。你應該還有印象吧,零四年七月,也就是你們高中畢業那年,她們家出了事情,許惟動手傷了她前繼父?!?/br> 何硯停頓了下,“那男人和她母親離婚后似乎還在糾纏,這應該是沖突的原因。傷勢重,傷者也不給予諒解,最后判了五年,她們家處境并不好,那年許惟高考成績很高,幾乎是她母親全部的希望,結果出了這種事……”何硯又停了停,輕聲提醒,“你可以看看她母親的筆錄,在最后面?!?/br> 樓道過于安靜,紙張翻動的聲音被放大。 何硯繼續把話說完,“孿生姐妹,長得又那么像,這種事太好鉆空子。所以從那時起她們姐妹倆換了名字,雖然是她母親的主意,但她們都配合了。去讀大學的是方玥,而零四年到零八年,許惟在服刑,表現不錯,減了一年多,零八年三月出來的,那之后她去了安城,后來這些年一直在那,差不多一年回家一次……” 何硯沒有再說。他看見鐘恒已經全都翻完,卻沒有抬頭。 大概誰也沒想到這事情掰扯開是這個模樣,連無關緊要的小張都要唏噓幾句。 鐘恒哪能輕易接受? 何硯看著他,摸了摸煙盒,想給他一支煙,想到這是在醫院,只好作罷。 何硯往旁邊走了兩步,低頭盯著樓梯臺階,打算給鐘恒一點時間。 靜了好一會。 何硯聽見身后的聲音:“我也在那?!?/br> “什么?”他回過身。 “零八年,我也在安城?!?/br> 沙啞的聲音已經哽咽。 鐘恒垂著頭,右手掌蓋住眼睛。 零八年三月,他已經大四,就快要畢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修改一下前面一處年齡 他們第一次時許惟滿十八了 ☆、第37章 零八年三月, 許惟出獄, 去了安城。 那時候,鐘恒在做什么? 他忙著做畢設, 也忙著籌措資金支撐自己的小作坊。 整個大學他沒有再談戀愛,前兩年混混沌沌,一想起她仍然慪得要吐血, 覺得自己瞎了眼, 一片真心被她糟踐得渣都不剩。他氣她恨她,又想她,也犯賤地指望她什么時候會后悔, 會回頭來哄他。但兩年一磋磨,北邊那人沒半點音信,他再蠢也不抱希望,后兩年憋著一股勁奮發, 到大四就跟人合伙創業,忙到倒頭就睡,什么都不再想。 那年六月, 他畢業,在安城又熬了四年, 小作坊越做越大,錢賺夠, 他卻覺得沒勁,把公司丟給另外兩個合伙人,只身回省內, 考進省城的特警隊。 那座南方的城市,他再也沒回去過。 而許惟…… 他看過那些新聞報道,也看過一些照片,署名都是她。他甚至從犄角旮旯里搜到過一點捕風捉影的緋聞,他不知真假,仍然難受得不行。 網上沒有她的視頻,有人說她低調,從來不接受采訪,也不上電視節目。他信了。 …… 樓道的小窗沒關,一陣風撲進來,紙頁被吹得嘩嘩響。 何硯捏緊了,隨便理了理,裝進文件袋里,他抬頭看了眼面前的身影。 鐘恒坐在臺階上,兩手拄在膝頭。過去的五六分鐘里,他沒有講話。 何硯第一次發現他這么沉默。 “鐘恒?!焙纬幍吐曊f,“我理解你的心情,換了誰都很難接受?!?/br> “我以為她過得很好?!辩姾愕哪橗嬈蛞贿?,幾乎執拗地盯著雪白的墻壁。 “不止你?!焙纬幷f:“誰都會這么以為?!泵.厴I,圈內有名的記者,風光無限,受人喜歡。 鐘恒低下頭,下顎緊繃。 “她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有誰欺負過她……我他媽什么都不知道?!毙目诘淖仆醋屟劬untang,他肩背坍下來。 何硯:“……” 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這個時候叫鐘恒冷靜點,太不切實際。 何硯只好一言不發。 鐘恒雙眼濕紅,“她去了我在的地方?!?/br> 這一句聲音更低,混著復雜難言的情緒。 靜了一會。 又有風涌進來,樓道里壓抑的嗚咽似乎被蓋住。 何硯倒松了一口氣,這樣發泄出來也好,昨天百般煎熬,今天又是這樣的沖擊,就算是個大男人,也扛得夠苦。 何硯沉默地站著,趁這空隙思考著后續的事情。 照許惟的情況,恐怕還要過兩天才能做筆錄。要是趕著訊問,鐘恒估計要揍人。 明天還是先等方玥來了再說,現在也只剩下收尾工作,不要急。 他兀自做著安排,也不清楚過了多久,外頭傳來病人家屬呼喊的聲音,太過銳利。 何硯微微皺眉,看見鐘恒站了起來。他似乎已經平靜下來。 “我進去了?!辩姾隳四?,步伐有些不穩,聲線喑啞,“她還在發燒?!?/br> 病房內闃寂,輸液管里的點滴緩慢流動。 許惟還在睡著,白被單蓋住了所有傷處,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她的傷都不在要害,但很折騰身體,肩膀、腿上最重,血流得多,手臂的劃傷稍淺,最難處理的是后背,醫生說恢復得再好都要留印。 鐘恒在床邊站了很久。和昨天一樣,那種想殺人的心情再次占滿胸腔,渾身的血液亂涌,喉嚨口都熱了。 他起身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冷水從頭沖一遍,終于慢慢冷靜。 * 省城市局。 女人還在哭。胖胖的男警員皺著眉:“行了行了,我說方女士,你在這哭還有什么用?我們這次的傳訊已經結束,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br> 方敏英難以接受,幾乎絕望地哭喊道:“我都交代了,當年都是我的主意,我丫頭還是個孩子,她一直很乖,沒惹過事,你們一定搞錯了,她怎么會跟殺人案扯上關系?你給我說說清楚!” 男警員不耐煩道:“這是案情,現在哪能隨便跟你透露那么多?等判了,你總會知道的?!?/br> 話音剛落,有人過來對他耳語幾句,男警員點點頭。 方玥坐在訊問室,警察把方敏英帶過來,母女一見面,方敏英被方玥的頭發弄得一愣,連眼淚都忘了抹。 以前留過短頭發的只有許惟。 方玥說:“媽,是我?!?/br> 這一句足夠讓方敏英分辨,許惟這幾年連“媽”都不叫了,都是直接說話。 “囡囡?”方敏英情緒十分激動,聲音發顫,“這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會殺人,肯定是弄錯了是不是?你別怕,告訴媽,媽給你想辦法!” 方玥皺眉:“你哭什么?我還沒死?!?/br> “你說說清楚,你要把媽嚇死嗎!”方敏英又慌又急,說話聲也大了。她這個人膽子從來都不大,活了半輩子最果斷的一回大概就是十年前做出那個決定——讓兩個女兒互換姓名,瞞天過海。而這些年,家里的主心骨都是眼前這個大女兒。她年紀越大,就越發怕事 方敏英做夢也沒想過,這個家居然又遭逢巨變,這回還是一向最乖的方玥出事,而且連當年的事都被翻出來。 這對她來說,跟天塌了沒兩樣。 “媽,”方玥卻異常平靜:“你什么都別問,我跟你說也沒有用。我現在有幾件事要說,你好好記著。我已經賣了一套房,錢我存在你那張建行卡里,卡在外婆枕頭底下,應該夠養你和外婆。后面你年紀大了,就請個人來家里照顧。我住的那套房子會留給小惟,你對她好點。后面我怎么判你都不要管?!?/br> “囡囡?”方敏英滿目震驚,眼淚止不住地流,“你真的做壞事了?你真殺了人?” 方玥沒有回答,只說:“你晚上找個酒店住,明早就回家吧?!彼禳c了點頭。 方敏英臉色慘白。 * 七月二十九號,何硯終于在禺溪見到了方玥。 路途的奔波讓方玥臉上顯出一絲明顯的憔悴。 訊問室的門關上,何硯盯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龐,仍然感到震驚。如果不看頭發,這張面龐真的和許惟毫無區別。 她甚至很鎮定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何隊,好久不見了?!?/br> 何硯看著她:“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方玥:“應該是去年四月?!?/br> “你記得很清楚?!焙纬幎⒅难劬?,“那半個月前,接我電話并且來見我的是你meimei許惟?” “對?!?/br> “你具體說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