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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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耘撥了個電話,沒人接。 “咋回事兒……”他把手機揣兜里,跳下車說:“姐,你們等會兒,我叫一下我們小老板?!?/br> “好?!?/br> 石耘沿著地攤走進老街。 顏昕稀奇地看著窗外,各種品種的西瓜擺了一條街,看得人嘴饞,她扭頭說:“姐,你渴嗎?我去買點西瓜汁?!?/br> “我去買吧?!?/br> 顏昕當然不好意思:“還是我去吧,你坐會兒?!?/br> “我正好還要買點別的,你別下去了?!痹S惟拿包下車。 她記得這條街有一家奶茶店,走幾分鐘,到了地方,卻發現店面改造過,現在是個賣頭飾的,幾個背書包的女學生擠在門口挑選發帶。 許惟多少有點失望,站了半晌,走去對面的雜貨店。 “有薄荷糖賣嗎?” 坐在貨架旁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伸手拿了一條糖丟過去:“三塊五?!?/br> 許惟付了錢,剝一顆放嘴里,往回走,在路邊的水果車買到西瓜汁。 車里,顏昕編輯完一條信息發送出去,抬頭看見那叫石耘的小伙子已經回來了,旁邊還跟著個男的,人高馬大,起碼高出石耘一個頭,穿黑色t恤,背著背包,下頭套一件sao包藍的五分短褲,長度到膝蓋上頭,露出筆直勁壯的小腿,這個距離看過去,那腿上卷曲的體毛可真旺盛。 石耘邊走邊指:“哥,車就在那?!?/br> 到了邊上,緊走幾步,湊近車窗:“姐,我們小老板來了……誒,還有個人呢?” “買喝的去啦?!?/br> “哦?!笔爬_車門,介紹道,“這是顏小姐?!?/br> “別叫顏小姐了?!鳖侁哭宇^出來,同那高個子男人打招呼,“嗨,你好,我是顏昕,你們叫我名字就行?!?/br> “鐘恒?!甭曇舻秃?。 人站在車頭那沒動,視線筆直地落在顏昕身上,明顯是審視的意味。他眼睛黑,目光冷淡,眉形過于鋒利,給人的感覺自然不會柔和。 只要觀察三秒就能得出結論,這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不過,長得倒很好。 顏昕想。 石耘對鐘恒說:“許小姐買東西去了?!?/br> 顏昕說:“許惟姐應該快回來了,等等吧?!?/br> 石耘笑笑:“行,那等會兒吧,待會我們……” “許什么?”鐘恒驀地開口。 顏昕的視線越過他們,看到后頭的人,“喏,回來了!” 兩個男人都轉身。 視野里冷不丁蹦出個碩大狗頭,顏昕瞠目結舌,定睛一看—— 好家伙,鐘恒背上哪是背包啊,那分明是只二哈!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 ☆、第2章 顏昕的注意力被蔫頭耷腦的二哈吸引,直到聽見石耘向許惟介紹鐘恒,她才下車去接西瓜汁。 許惟買了三杯,都是大杯,紅袋子裝著。 顏昕接下袋子,最先拿出一杯遞給許惟,許惟接了,人卻沒動。顏昕覺出不對勁,詫異地看著她。 石耘這時也發現問題,這倆人怎么都不打招呼? 不是朋友的朋友介紹來的客人嘛。 這樣僵著不好看,石耘打起圓場,“西瓜汁啊,有我的份嗎?” “有的有的?!鳖侁咳右槐o他。 石耘邊喝邊說:“鐘哥,這天兒悶得不行,搞不好又要來一場雨,咱趕緊回吧?!?/br> “嗯,上車?!?/br>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許惟姐,上車啦?!?/br> 顏昕回到車里,石耘也第一時間坐進駕駛座。 車頭旁的那人沒有要動腳的意思。他額上的汗珠滑到眉尾。 這張臉變化再大,他也還是鐘恒,輪廓還是那個輪廓,眉眼鼻唇的搭配依然和諧得挑不出差錯,只是皮膚黑了,棱角更清晰鋒利。 十一年啊,多少少年變壯漢,多少美男成虛胖。 這人還是一身廣招桃花的好皮囊。 殺豬刀待他溫柔似水,繞到這兒愣是沒舍得下手,還順道給雕琢了一把。 薄荷糖滾進胃,許惟喉間剩點殘余的清涼。 手里恰好有一杯西瓜汁,她找著聲音,手往前遞,“你喝么,西瓜汁?” 鐘恒終于有了點表情。他唇角動了下,轉身干凈利落地上了副駕,給許惟視野里留下一只二哈憨呆的臉。 小貨車離開老街,往南邊開。 石耘抽空看了下趴在鐘恒大腿上的狗,有點兒憂心:“鐘哥,我瞅著少爺這不對啊,蔫了吧唧的,那聾子獸醫靠譜不?” 鐘恒的大手掌在狗頭上揉了一把:“比你靠譜?!?/br> “那我畢竟是業余的,也不知道明天它能不能好點兒,本來就蠢可千萬別把那點腦子給病沒了!” “閉嘴吧?!?/br> 石耘反應過來,“嘿,怪我這烏鴉嘴?!?/br> 顏昕好奇地探身看狗:“這狗叫少爺啊?!?/br> 石耘說:“這是小名,我瞎取的,大名叫泥鰍,鐘哥給取的?!?/br> 顏昕忍不住笑:“還挺好玩的,它生病了?” “中暑了?!?/br> 說話間,車開到南門市場,右轉,上林蔭道。 顏昕瞥一眼許惟,湊近小聲提醒:“姐,你這樣太明顯啦,一直看著人家?!痹S惟和鐘恒是對角線,上車后視線沒動過,顏昕想不注意都難。 她提醒后,許惟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顏昕心里稀奇:還真沒想到許惟是這樣癡漢的。 小貨車開到巷口,石耘說:“到啦?!?/br> 鐘恒抱著泥鰍當先下車,腳步飛快,石耘領著兩姑娘,“來,就在里頭?!?/br> 走了五十米不到,看到一塊老舊的招牌——陽光旅館。 旅館一共三層,外墻是米黃色的,樓上陽臺飄著晾曬的床單,一樓的小廳不大,擺著吧臺和一個半舊不新的沙發,再配一張年歲不輕的木茶幾。 進去后,沒瞧見鐘恒,石耘問前臺的黑臉男人:“趙哥,小老板呢?!?/br> 對方不大愉快地說:“到后院去啦,他真是越發拽了,話都不多講一句,就說讓我開兩間房,201,202,還不讓收房費,這敗家德行,跟泥鰍一模一樣?!?/br> “哪是敗家啊,你不知道,這是小老板朋友介紹來的?!笔呸D身說,“姐,你們來登記下身份證,不收你們錢的?!?/br> “謝謝?!痹S惟接過顏昕的身份證,一道遞過去,“還是正常收費吧?!?/br> 石耘忙說:“不用不用?!?/br> 那黑臉男人似乎不滿,一邊嘟囔,一邊錄信息,錄到一半頓住,“許惟?”他猛抬頭,似乎震驚過度,眼睛幾乎瞪得凸起,“你是……許惟?!” “對?!痹S惟往前走一步,“怎么了?” 石耘奇怪,“趙哥,咋了,你認識許小姐?” 顏昕也好奇。 “不會吧,”男人驚奇地看看身份證,又看看她,“這臉是像!還真是呢……我是趙則,你記得不?” “趙則?”許惟仔細看他,想起來了,“是你啊?!?/br> “對對對,是我是我?!壁w則頗激動,“你比以前還漂亮,我都不認得了,你怎么回來了,啥時回的?鐘恒知道嘛?”問完直罵自己豬腦袋,剛剛就是鐘恒讓他開房間的,趕緊又說,“你跟鐘恒、你們倆……” 話說一半,腦子倏地清醒——不能問,不合適。 他收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沒吃飯吧先上樓安頓一下,等會一起吃個晚飯吧!” 許惟點頭笑笑:“好?!?/br> 趙則把身份證還給她們,對一旁犯迷糊的石耘說:“愣著干啥,跟柱子似的,你倒是把行李拎上去啊?!?/br> “哦哦?!笔欧磻^來,提著兩個箱子領她們上樓,“姐,這邊這邊?!?/br> 趙則急火火跑到后院。 鐘恒手里夾了根煙,靠在大水缸邊打電話,被趙則在背心一拍,手機差點掉水里。 “鐘恒!”趙則急不可耐地要探尋秘辛,沒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堪比武松打虎。 鐘恒回了他一個“閉嘴”的口型。 趙則聽話地安靜了半分鐘,又喊。 鐘恒被他煩得不行,講完兩句草草收線。 趙則也不管鐘恒臉色如何,張口就問:“許惟回來了!你啥時跟她聯系上的?” 鐘恒像沒聽見似的,專心致志在墻磚上磕煙灰,磕完再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