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說著,她直接岔開話題,繼續道:“小寶啊,這金家,終歸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啊,先養好身子,等過段時間,祖母還要把外頭的事慢慢教給你……” 向寒見她不欲提及,也就沒多問,只‘嗯嗯’點頭,但心里卻有些疑惑。原書說原主母親難產而亡,難到事實并非如此? 等用完飯回到承輝院,向寒才將奶娘叫過去,詢問原主母親的事。 王氏大概被老夫人敲打過,一開始還支支吾吾,被向寒施加精神暗示后,才道出實情。 原主母親確非如書中所說,死于難產,而是回娘家時意外驚了馬車,恰被節度使的小舅子所救。但這小舅子是個好色之徒,見原主母親貌美,竟想欺辱。原主母親性情剛烈,寧死也不愿受辱,最終香消玉殞。 節度使是藩鎮統帥,尤其是薛節帥,統領金烏、朔豐兩鎮,早就擁兵自重,便是皇帝也不能將其如何。遇上這種事,金家非但不能將對方如何,還得花錢消災,忍下這口氣。 正好原主娘當時剛生產不久,為了遮掩,才對外稱是難產死的。 原主爹娘也算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成親后十分恩愛。出了這事,原主爹憤懣難當,恰好京里的皇帝斗贏了世家,要擴大科舉取仕范圍,金烏恰在其列。 原主爹大概覺的只有做官才能報仇,所以才埋頭苦讀。但他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考了幾次都沒考上,心中抑郁難解,漸漸才開始瘋癲。 在原書中,金家只是炮灰,這些內容都沒提及,只一筆帶過的說原主娘難產而死,爹讀書瘋了。 即便是受精神暗示影響,王氏說到最后,也忍不住直流眼淚。 向寒忍不住感嘆,安慰她道:“奶娘放心,以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我定要為母親報仇的?!?/br> 雖說都是虛擬,可身在其中,又哪能真把他們全當數據?好歹用了對方的身體,這么做也算是報答了。 送走奶娘后,向寒開始分析起來。節度使薛慶林權大、勢大,聽說兩鎮七州的刺史都由他任命,賦稅也截留用作軍餉,對皇帝只納貢、不交稅,儼然將兩鎮打造成了國中國。 對付這種人,要么暗殺,要么比他更有權有勢。向寒仔細盤算下來,似乎哪種都不容易,不由嘆了聲氣。 他不知道的是,許延澤一直都在窗外,而且聽個一清二楚,直到他嘆氣時才轉身離開。 向寒一時沒想到對策,只好回房休息。但剛一進內室,就見許延澤已經頭枕雙臂、蹺腿躺在床上。 “你不睡榻上?”他忍不住走近問。 許延澤翻個身,支著胳膊側對著他,故意調笑:“成親了還分床睡,多生分?” “呃……”向寒一時無言,雖然已經決定走愛情路線,但說實話,他壓根不知道該怎么走。畢竟前幾個世界中,他都是不知不覺走成愛情路線的。 不過,要增進感情的話,此時此刻,不應該拒絕吧? 向寒瞄他一眼,確定不是開玩笑后,才矜持道:“既然娘……延澤愿意,那為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許延澤忍不住想捶床,覺得小傻子一臉受樣,偏偏還總是一本正經的‘為夫、為夫’,實在令他忍俊不禁。 向寒洗完后,穿著中衣打算上床。但許延澤霸著外側,神情似笑非笑,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 這種伎倆,向寒可是見識過的,所以絲毫不放在眼中,直接跨過去。 但床不是課桌,許延澤也不是初三時的沈澤。見向寒抬腿想跨過去,他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腳腕,然后輕輕施力。 向寒頓時身形不穩,一臉驚慌的朝地上倒去。許延澤很快又伸出另一只手,將他攔腰拽回,摔在自己身上,然后……疼的悶哼一聲。 “你怎么這么重?”許延澤忘了自己‘身體孱弱’的事,不由郁悶道。 向寒直接推開他,氣道:“幸虧沒摔在地上,要不然……” “如何?” “你就得守寡了?!毕蚝纸鈿獾恼f。 許延澤:“……”虧他之前聽了小傻子爹娘的事,還替他擔憂一番,真是瞎了眼。 大概是欺負慣了,他忍不住將向寒又拽回懷中,從臉捏到腿,然后哼道:“這么多rou,該減肥了?!?/br> 誰白天才說手感好來著?向寒怒瞪他。 許延澤在他頭上撲了撲,把頭發撲的一團糟后,才告誡:“小傻,報仇這種事需從長計議,你可別犯傻,直接沖上去送死?!?/br> 向寒一驚,忙起身問:“你聽見了?我怎么……一點都沒察覺?” 許延澤輕哼一聲,心想,老子屏息的時候,連喪尸都找不著在哪,你怎么可能察覺? 不過,這小子這么傻,要報仇還不知得何年何月。要是他異能還在,倒也不是不能幫小傻子報個仇。如今的話,只能幫忙出主意了。 說起來也怪,他跟小傻子才相處不到一天,為什么會對他的事這么上心?許延澤有些想不通。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下個故事背景是末世,向寒就是那個被許延澤親過的小富二代…… 第72章 地主的傻兒子6 向寒見許延澤雙目微瞇,好似成竹在胸,不由輕哼一聲,故意問:“既然聽見了,那你說說,怎么做才不叫沖動、犯傻?” 許延澤抬了抬眼,見向寒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雙眼卻瞪的圓溜,看上去靈動又可愛,讓他又想起了那個小富二代。 他莫名有些心癢,忍不住勾了勾手指,說:“你靠近些,我慢慢告訴你?!?/br> 向寒頓時黑線,許延澤這是……在調戲他? 不過,還沒來得及細想,許延澤就抓住他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扯。向寒頓時身形不穩,再次摔在他身上。 許延澤忍不住幫他捋順頭發,然后撩起一撮在指尖繞啊繞,心中暗自琢磨:仔細想想,小傻的性格跟小富二代還挺像,莫非……我就好這一類型的? 向寒奮力掙脫,然后拽回頭發,問:“現在可以說了?” 許延澤有些無奈,將他又拽回懷中,捏了捏軟rou,才問:“你對節度使、他老婆、他小舅子……了解多少?” “呃……”只知道他們有權有勢,但后來被你干掉了。 向寒之所以會向他詢問,其實也是想拉近一下距離。但沒想到,拉的有點過,差點連成一體。尤其是許延澤還捏來捏去,弄的他十分不舒服,不斷扭動想掙脫。 許延澤閉上眼,有些安撫的在他身上輕拍一下,然后繼續道:“對付比自己強的敵人,一定要知己知彼,再決定辦法。你現在對他們了解甚少,就算想出辦法,也未必行得通。所以,還是等明天調查一番再說,先睡吧?!?/br> 他嘴上說著‘睡吧’,手卻漸漸從腰間捏到了屁股。向寒面色微紅,氣的在他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 許延澤悶哼一聲,這才停下動作,但依然摟著向寒。 向寒動了動,但想起要走愛情路線,頓時又僵住,然后緩緩放松,任由對方抱著自己,慢慢睡去。 察覺到懷中人已經睡著,許延澤忍不住勾起唇角,將軟乎乎的‘抱枕’又抱緊一些。迷糊中,他忍不住想,小傻子這般反應,究竟是喜歡他,還是雛鳥情節? 第二天,兩人早早起床,先去老夫人那請安,然后一起去正廳用飯。 老太爺過世后,金家內外事務皆由老夫人打理,這兩年精力不濟,她才讓兩個庶子多分擔一些。如今,傻了十幾年的嫡長孫忽然清醒,別說兩個庶子,就是下人也忍不住猜測起來。 所以,這頓飯吃的實在有些艱難,金大伯、金二伯雖沒出聲,但兩人的媳婦卻是一唱一和、你來我往。她們不敢問老夫人,因此只能變著法試探向寒。 向寒全程裝傻,無論被問什么,都一臉茫然,把兩個嬸嬸氣的磨牙。 離開正廳后,他忍不住跟許延澤吐槽:“我們以后還是用小廚房吧,這一頓飯吃的,實在夠累?!?/br> “你不是聽不懂嗎?”許延澤瞥他一眼,再次懷疑他是穿的。 “呃……”向寒左右瞄了眼,然后把許延澤拉到角落里,小聲解釋:“是祖母昨天提醒我的?!?/br> 許延澤瞬間了然,挑眉問:“老夫人想讓你接掌金唔……” 話沒說完,向寒忽然捂住他的嘴,緊張道:“別說出來啊,要是被嬸娘她們知道,肯定要鬧騰?!?/br> 許延澤緊緊盯著他,只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眼熟。對了,穿越之前,他跟小富二代被喪尸包圍時,對方也是這樣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他那時被看的心迷意亂,只覺得反正都要死了,小富二代又那么喜歡他,不如做對亡命鴛……鴛。于是他狠狠親了上去,然后……就到這兒了。 大概是還活著的緣故,許延澤倒不怎么恨小富二代。而且,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就算小富二代不推,他估計還是會死,時間早晚而已。更何況,這種事他見得太多,哪怕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覺得驚訝。 但想起那一吻,許延澤還是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將向寒反壓在墻上,似試探、似迷戀的吻住對方,一陣輾轉研磨。 向寒瞬間瞪大眼,不明白為什么忽然親起來了。不過,對發展愛情來說,這似乎不是壞事? 向寒權衡了一下,反抱住對方,輕輕張開小口,讓對方的舌尖得以侵入。然而就在許延澤旗開得勝、一舉破關之際,一個小丫頭忽然端著盤子走入院中。 向寒神情瞬變,忽然咬緊牙關,猛推許延澤。 “唔!”許延澤剛把舌尖探進去,就被咬個正著,頓時疼的捂嘴彎腰,恨不得握拳砸墻。 不給親就不給親,為什么要勾引他伸舌頭,然后又咬?到底是想吃rou了,還是故意整他? 許延澤疼的眼含淚花,為了面子,又狠狠憋回去。他很快放下捂著嘴的右手,果見手心都是血,不由瞪視向寒,含糊道:“你這是要謀殺???” 就親一下而已,至于嗎?怎么跟那個小富二代似的……嗯? 許延澤腦中白光一閃,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穿越前,他和小富二代被層層包圍,自己先死了,小富二代手無縛雞之力,估計也沒多活太久。他都能穿過來,小富二代是不是也…… 想到這種可能,他看著向寒的目光頓時詭異起來。 向寒見他被咬的不輕,既心虛又愧疚,忙小心問:“那個……你沒事吧?用不用叫大夫?!?/br> 說完見許延澤目光詭異的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臉,然后有些奇怪的問:“怎么了?” “沒什么?!痹S延澤含糊道,然后轉身找地方吐血水。 向寒忙跟在后面解釋:“是有個小丫頭忽然進來,我一時緊張……但沒想到會咬到你……” “小丫頭呢?”許延澤忽然轉身,聲音模糊。 “???”向寒以為他懷疑自己撒謊,忙四處找尋,終于在回廊上又看見那丫頭,忙高興道:“在那?!?/br> 小丫頭被驚了一下,轉頭見向寒指著自己,嚇得忙跪在地上。 許延澤說:“叫她找個痰盂過來?!?/br> 向寒:“……” “她端著糕點呢,我去找?!睘閺浹a過失,向寒揮手讓小丫頭離開后,就疾步往住處走。 許延澤聽完解釋,又見他對自己又有求必應,心中忍不住想,這大概不是雛鳥情節,而是喜歡吧? 他本來只將金家當成暫居之所,可想到小傻子可能喜歡他,心中竟有絲絲不舍和喜悅。難不成離開時,要把這小傻子也拐走? 可他們只認識一天而已,莫非是一見鐘情?還是對方其實就是小富二代? 想到這,他忽然朝向寒喊:“蘇晗!” 向寒一愣,先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有人后,又奇怪的問許延澤:“你在跟誰說話?” 許延澤一直注意著他,見此情形,心中不由疑惑起來。如果對方是小富二代,聽見自己喊他的名字,應該下意識應聲才對。 可小傻子的反應不似作假,顯然對這個名字并不熟悉。難道他猜錯了,金寶晗并沒有被穿越,更不是小富二代? 許延澤搖搖頭,說了句‘沒事’,心情卻一陣復雜,不知是惆悵還是高興。 向寒回來的很快,許延澤吐完血水、漱完口,又在院子里揪了幾片草葉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