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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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瓷失去了方向會去哪里? 隨風搖曳? 或者是會眷戀他懷里的溫度,即便跋涉千山萬水也要回來? …… 安之躺在帳篷里,雙手使勁地抱著腦袋,她的頭好痛,就像有很多東西拼命往里擠,血管都快要炸裂了。 恍惚間,她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縱身躍入大海,畫面一轉,眼前又是碧波蕩漾的湖水,她和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一輛車里抵死纏綿。 然后又突然變成了焰火紛飛的場景,有誰在她耳邊嚴肅地說道:“相信我,我一定會來接你?!?/br> 無數毫無關聯的夢境,紛繁踏至而來。 安之醒來時,天色早已經大亮,她渾身酸痛,腦子里嗡嗡響,再抬手一摸,額頭上滿是冷汗。 從帳篷出來時,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旁邊的帳篷,拉鏈半開著,凌祎城不在。 她習慣地咬了咬唇,一陣刺痛傳來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唇在昨天咬破了。 也懶得處理傷口,安之匆忙去了團隊臨時搭建的手術室旁,在那邊她正好碰到康泊拿了藥品急匆匆過來。 “康泊,今天有幾臺手術?” 康泊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她和凌祎城的激吻。 這得多忘我才能咬成這幅模樣? 康泊的臉頰微紅,輕咳兩聲:“今天兩臺白內障,還有……” 安之很明顯就覺得康泊的目光有問題,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唇:“這個……” “不用解釋,不用解釋?!笨挡椿琶[手:“老大說了,如果你醒了就去醫務室那邊看看?!?/br> “醫務室?” 安之的心沉了沉,難道是凌祎城水土不服生病了?或者是意外受傷了? 醫務室離手術室這邊并不遠,散步也就十來分鐘,安之卻選擇了小跑。 當她急乎乎地跑到醫務室門口,剛撩開門簾就撞到一個人懷里。 “抱歉,我,凌祎城?” 她的聲音帶著止不住的慌亂。 凌祎城的手呈現成虛扶的姿態。 其實他也不知會是安之。 一夜之隔后,就這么猛然見到她,他摸不清她的心情。 他很想像往常一樣拍一拍安之的背,再責罵她兩句:“跑什么?天塌了?” 但是,沒有,他擔心惹怒她,擔心她一氣之下離他而去。 整個人像一尊雕塑,就那么保持著固有的姿態安靜地略顯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 安之揚著下巴,在看到凌祎城那雙眸色復雜的眼睛時,她遲疑片刻,最后還是伸了手緩緩地抱住了他的腰:“沒事就好?!?/br> 她的聲音很輕,像一縷青煙升騰,很快就隨風而逝。 但凌祎城卻聽得很清楚,他的鼻翼酸澀難忍,眼眶中霧靄氤氳。 在來南非之前,他曾想過無數種結局,唯獨沒想到安之在得知真相后還會愿意擁抱他。 是不是,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愛他? 凌祎城僵在半空的手終于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狠狠地擁在懷里,他的下巴擱在安之的額頭上,眼眶中溢出的淚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哭呢? 應該高興才是。 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老婆,對不起!” 安之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包涵了太多的含義。 她輕輕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位置,手指在他后背上不急不緩地拍著,就像哄嬰兒入睡的姿態。 其實,安之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凌祎城一個機會。 昨晚想了一整夜,原本翻騰的心緒已經漸漸趨于平靜,不管曾經的生活有多么不堪,不管真相有多么殘忍,安之都不想再去深究。 有時候人的直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她毅然決然就選擇了相信凌祎城。 或許是因為他在她耳邊念叨出的那幾個字:老婆,我好想你。 或許是他手機里對小糊糊精心記錄的每一天。 或許是她在合歡樹下抱著他時莫名其妙涌出的眼淚。 她相信,自己曾經深愛過他。 也相信,他曾用盡全部的力氣在保護著她。 雖然有很多事情是那么的不盡人意,雖然兩人之間有太多的遺憾,但她不怪他。 余生很長,只要凌祎城還愿意向她邁出一步,她愿意將剩下的九十九步堅定的走完。 …… 歐玥安靜地躺在醫務室的床上。 安之上前,見她渾身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連帶著她胸口上的咬痕都纏上了紗布。 “這是酋長同意的嗎?” 安之呆在南非大半年,這邊的規矩她也很清楚,像歐玥這樣被雙手捆綁,脖頸上套了鐵鏈的人沒有得到酋長的赦免,她不可能被人救治。 ☆、第183章 人格魅力 凌祎城看了一眼安之,小女人唇瓣上的那道痕跡很明顯,因為沒有處理,稍微有些紅腫,像時下流行的嘟嘟嘴,帶了一些嬌萌。 昨晚她去找歐玥,他沒有阻攔,也不知道歐玥添油加醋,或者偏離事實說了多少。 他知道安之在情緒波動時就會有咬唇的習慣,估計就是那樣一直咬,一直咬,咬破了。 凌祎城的眸色泛著心疼,他的手將她的手握得很緊:“歐玥的事情不用擔心,待她傷好一點,我們就走?!?/br> 安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酋長同意讓歐玥離開這里?” 凌祎城點頭:“嗯?!?/br> 安之又開始習慣性的咬唇,在感覺到疼痛時,她忍不住皺了眉:“你用了什么方法?老酋長怎么就同意了呢?” 在她的認知里以為想要帶走歐玥應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里的人占有欲極欲急切強烈,歐玥是屬于他們私有的東西,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帶走? 凌祎城拉了安之的手背在自己的唇邊輕輕一吻:“沒什么方式,老酋長心地善良,我那么隨口一說,他就同意了?!?/br> 安之不信:“你又砸錢了?” 她現在只知道他很多錢,至少他們團隊最近半年的所有物資都是凌祎城在捐贈。 凌祎城的唇在安之的手背上細細的摩挲著,炙熱的呼吸拼命地往安之的毛孔里鉆,惹得她想要往回縮。 凌祎城捏著緊,他眉梢微挑著看她:“你是舍不得我花錢,還是覺得我沒有點自己的人格魅力?” 這兩者,安之都不好回答。 “還人格魅力?”紀言卿恰好掀了門簾從外面進來,在看見凌祎城就露出一臉的鄙夷:“安之我給你說,昨晚半夜的時候凌祎城吐得一塌糊涂,你知道他干嘛了嗎?” 安之面色緊張:“干嘛?” “喝酒啊?!奔o言卿用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像這么大的土罐子,他喝了十來罐吧,關鍵這還不是重點?!?/br> “???” 紀言卿又繼續描述:“他還吃rou,生牛rou,帶著血,牙齒這么輕輕一咬,嘴角都能血濺三尺?!?/br> 安之的胃有些止不住的翻涌。 紀言卿還覺得氣氛烘托得不夠,又用手比劃了一下:“鴕鳥蛋,你見過吧,他吃了鴕鳥蛋那么大坨生牛rou,你說他幾天幾夜沒吃飯,沒休息,再突然來這么兇殘的黑暗料理,身體受不受得???” 安之滿臉憂色。 紀言卿最后說了一句:“早上還發著燒呢,我讓他休息一會兒,他非說要去給你烤什么破紅薯,團隊里有專門燒飯的人,哪里用得著他去烤?這不是沒事找抽嗎?” 安之:“……” 最后的結果是凌祎城躺在帳篷里,安之給他扎針輸液。 男人果然是發燒了,體溫直逼39度,估計是因為水土不服再加上身體勞累所致。 “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折騰的?!卑仓m是埋怨的語氣,卻也掩不了心疼。 說到底這么折騰還是因為她。 她嘆了口氣,倒上一杯水放到唇邊慢慢的吹:“不燙了?!?/br> 她端給凌祎城:“喝了就好好休息?!?/br> 凌祎城的目光直視著她。 安之愣了愣:“怎么了?不想喝?” 凌祎城見她忙忙碌碌的樣子,心思早就柔軟得一塌糊涂:“老婆?!?/br> 安之面色一紅:“你能不能別叫我老婆?!?/br> “不能?!?/br> 安之將水杯杵到一旁,看了一眼輸液袋里的藥物:“那你自己盯著點,我去看看歐玥?!?/br> 剛準備轉身,手腕被人拉住。 安之偏頭就見凌祎城已經坐起來了,他的臉色泛著微微的潮紅,再加上帳篷里的空氣不太好,腦門上都是汗,一雙眼睛就那么帶著幽怨的樣子看著他。 安之敗下陣來,又嘆了一聲:“算了,我去給你打點水?!?/br> 凌祎城終于心滿意足地躺好,順便把水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