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賓客已經到齊,花童已經就位,伴娘伴郎也整裝待發。 喻小藍站在門前,直到最后一刻,還不停地朝酒莊外張望。 音樂聲奏起,通往禮堂的大門,“咣”一下被推開了。 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握著捧花,一步一頓,邁進了禮堂。 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了。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總是要走到底,才能知道結果。 可是,人潮在這一刻猶如響了一顆炸|雷,四處都是亂哄哄的,不用仔細去聽,喻小藍也能猜到她們說的是什么。 她告訴自己,反正不是什么好話,還是別聽了。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快,就與證婚人近在咫尺。 就是這個時候,禮堂的大門又是“咣”的一聲。 她猛然回頭—— 她的新郎來了,胡子沒刮,禮服的領結也還是歪的,風塵仆仆,從天而降。 他走過來的時候,喻小藍瞇了眼睛,很小聲地和他說:“我不等人的?!?/br> 時間到了,你來就來。不來,我就走了。 愛情里……沒有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八點更新。文收破三千了,明天會加更的。 ☆、第55章 何處染塵埃(3) 關于林處長猶如“從天而降”的說法, 喻小藍只是忽然有了這種感覺。 因為她前一刻回頭,酒莊的外頭還是空無一人, 前前后后最多兩分鐘的時間。 雖然身在時間中, 這兩分鐘過的就像兩個世紀那么漫長。 喻小藍也是在婚禮結束后才知道的, 林深處真的是坐著直升機, 速降下來的。 因為他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婚禮十二點整舉行。 幸好,酒莊的位置很偏, 速降的速度也夠快,要不然被別人抓拍到的話,鐵定是要上社會新聞的。 而林處長要是上了社會新聞,那鐵定又要挨批了。 鬧哄哄的大半天過去,婚禮……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畢竟兇神惡煞的林處長一回來,沒誰再敢來找不痛快。 速降這個話題,就是在婚禮結束后, 林處長主動提起的。 因為妻女的態度,太冷淡了有沒有。 他覺得速降是個很拉轟的話題,應該能引起妻女的熱情,更能招來歡呼的聲音。 可是妻女還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這就尷尬了有沒有。 他拿腳,輕踢了一下一旁沙發上坐著的喻小藍。 林深處的新婚夜, 因為唐女士僅存的幾個老姐妹還在林家談天說笑,一群平均年紀在六十五歲之上的“年輕人”,嚷嚷著要不醉不歸……新組合成功的一家三口, 回了喻世的小洋樓,準備躲個清靜。 喻晨歌很有眼色,收拾了幾件衣服,說是去朋友家湊合幾夜。 這會兒喻小藍已經脫掉了婚紗,換上了一身紅大衣。 這女人,長的真邪氣,穿白婚紗的時候,純潔的都圣潔了。換上紅衣衫,又成了魅惑的艷麗女郎。 喻小藍偏頭看了看他,用眼神質問——怎么了? 林深處重新拾起速降的話題:“我自從離開特種部隊,好久都沒有速降過了?!?/br> 喻小藍又挑了下眼睛,還是那個眼神——怎么了嘛? 林深處抿了嘴,心塞道:“你說話啊?!?/br> “你想讓我說什么?夸你?可我一點兒都不想夸你,也覺得你沒什么值得夸的。速降怎么了嘛,你不速降,這婚,你還結不結了?” “我們已經領過證了?!?/br> “也可以換個顏色?!编?,這樣走一圈的話,星也能算是婚生子女了。 只是喻小藍說這話的時候,聲兒很弱,眼神還閃了又閃。 喻小藍抽了口氣,她膽子小,沒看過林深處真的和她生氣,卻見過林深處生氣的時候是怎么踹白榮先的。 她倒不是想就此認個慫,而是她女兒將她的手攥的很緊,這樣她就更緊張了。 林深處吸氣,挑了眉言語,“新婚之夜,你是打算在吵架中度過是嗎?” 說話的時候,眼睛還瞟了瞟喻小藍右手邊的喻藍星。 小東西,兩只小爪子抓緊了她媽的手,還偷偷用口型跟她媽說:別理他。 別以為他沒有看見。 見過兒女抱著爹媽的大腿,哭著喊著求別吵架的。 他們家的小棉襖好,這起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心啊。 眼前的母女已經統一了戰線,很顯然的,還是女兒慫恿了母親。 以他對喻小藍的了解,她是會生氣,可她生氣的時候,沒那么多話,就愛不理人。 話明顯這么多,這分明是喻藍星的風格。 于是,他改變了擊破的方向。 林深處招了招手,叫喻藍星過來。 喻藍星翻了下眼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管是爹還是師傅,都是她小,她能有什么辦法呢?她好絕望的。 喻藍星是希望喻小藍拉住她的。 但喻小藍沒那個覺悟啊,她覺得林深處叫了喻藍星說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誰知道,喻藍星才站了起來。 林深處又道:“就站那兒吧!馬步姿勢?!?/br> 動不動就讓人扎馬步! 喻藍星覺得犯錯的人明明是他,他憑什么還要罰她。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的。 這下可壞了,眼豆子跟斷了線一樣,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林深處看了喻藍星一眼,再去看喻小藍……嗯,壞了,闖禍了。 還闖的很大??! 果然,喻小藍橫瞪了他一眼,牽了喻藍星就上了樓。 樓上的房門一關,他隱約聽見了星很豪|放的哭聲,要不是隔了道門,以及長長的樓梯,那聲音的殺傷力,快趕上小型爆|炸了。 真有那么委屈嗎? 他皺了眉,忍不住問自己。 林處長實在是摸不清楚小女孩的脾性,他很煩惱。 以前讓扎馬步不是不哭的嘛!怎么這一回不好使了? 他真的很煩惱。 手底下的兵,幾乎全都還未婚。 好哥們簡指導員,人家生的是個兒子,可以有事兒沒事兒,都踹上一腳。想來,對怎么哄嬌滴滴的女兒,也是沒什么好辦法的。 他思索了半天,誰家生的是女兒??? 倒是想起了幾個,可這都晚上八點多了,總不能冒冒失失打過去電話,問人家:哎,你們家女兒都是怎么教的、怎么哄的? 關鍵還不是不好問,關鍵在于今天可是人人都知的他的新婚夜。 新婚夜被妻女關在了門外面…… 林處長有一種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感覺。 他的女兒,坑的一手好爹,他又能怎么辦呢? 時間往后推了一個小時,已經到了喻藍星該睡覺的時間了。 林深處上了樓,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來開門的是喻藍星,穿著粉色人魚公主的小睡裙。 屋里的燈光,已經調到了最暗。不遠處的洗浴間里,還發出了細碎的滴水聲音。 “我媽在洗澡?!庇魉{星只將門散開了一條縫,用很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直接放軟話什么的,林深處自問做不到??! 雖然,他知道從幾天前,就是他在錯。 不,其實,從他和喻小藍的第一夜之后,就是他在錯。 林深處眨了眨眼睛,卻仍舊放軟了聲音道:“不讓我睡這兒了?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覺?!?/br> 喻藍星最受不了這個了,可是氣還沒消,她不快地說:“裝可憐,羞羞羞?!?/br> “我沒說假話?!贝_實沒說,昨晚上是沒睡覺,可今天上午上了飛機,睡了將近四個小時。 喻藍星不忍心啊,抬頭,瞅了他半天,胡子還沒刮呢,估計真不是說謊。 她扭了又扭,算是把門給敞開了,可是轉身又華麗麗地補了他一刀,“我媽還沒消氣呢!我也沒消氣,不過,我要睡覺了,睡前生氣,對身體不好,我明早起來再接著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