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公主殿下!” 老頭兒的糖車一抖。 宋瑜撒丫子跑來,上手就摸了拾京的頭發:“你可以啊……還真成王君了,厲害厲害?!?/br> 南柳拍開她的手,說道:“還錢,兩根糖鹿?!?/br> “你缺這點……” 老頭一邊激動地發抖,一邊喊道:“唉喲!老兒要走大運了!是公主和還王君!我不要錢,不要錢!” 宋瑜齜牙咧嘴掏了八文錢,南柳分給拾京一根糖鹿,和她道了謝,悠悠勾著拾京的衣帶,湖邊漫步。 拾京說:“去年,我推走的祈愿燈上,寫的是京?!?/br> 南柳道:“還挺準,寫上你的名字,你的所有愿望就都實現了,挺聰明的?!?/br> 拾京說:“今年寫你?!?/br> 他輕輕吻了南柳的額頭,說道:“然后,載著你名字的祈愿燈,順風順水,會遇到載著我名字的祈愿燈,然后它們就一直順著水,慢慢悠悠,走到天盡頭水盡頭,走到永遠的永遠……” “拾京?!?/br> “嗯?!?/br> 南柳踮起腳,輕輕一吻:“情話京……”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結局章。 十分鐘后,會更今天的兩篇番外。 ??!正文結束了! 謝謝一路陪伴的各位! 古言第一篇長篇,雖然比上一篇古言好一些,但還是欠點火候,謝謝你們不嫌棄,不離不棄的陪伴我。 鞠躬感謝各位! 大家都棒棒的! 下本不吹了,哈哈哈哈哈因為怕寫糊掉……其實正史的故事腦洞里的更精彩,可是寫成文字后,就會一直變化,一直變化,然后多出好多我意料之外的驚喜,也有很多沒辦法彌補的遺憾。 不管怎么說,這只是一部剛剛合格的作品,誠意滿滿,日更不輟,但精彩程度遠遠不及設想的十分之一。 下一本《江山作情話》可能5月開,也可能6月開。 可能會比正史好一些,一本有一本的收獲,我吸取經驗,接著磨筆,下一本,我會盡全力,給你們講一個精彩的故事。 再次感謝各位 (別忘了番外,五到六個) ☆、第96章 【番外一】巫藤 巫藤喜歡當個巫女。 因為清靜。 她是個喜靜的巫女,她的守壇人, 也是個喜靜的人, 于是, 祭壇周圍, 成了玉帶林最安靜的地方。 巫藤享受這種生活。 祭壇下有九個石洞屋子,這些都屬于巫女。 巫藤嫻靜,內心卻有著她自己才清楚的熾熱。 她會根據花開的季節和時間, 采集些花來, 妝點她的石屋。 有時候,采花歸來, 她會碰到還對她保持距離滿心敬畏的守壇人,這時候, 巫藤會順手送給守壇的男孩兒一支嬌嫩的花, 看著守壇的男孩兒滿臉通紅地接過來,別在耳邊。 時間久了, 守壇人漸漸與她親近起來, 與她成了朋友。 這在族規中,并不是件好事。 守壇人和巫女,應該是守護者和被守護者的關系,他們之間不能有任何的情感, 因為情感會迷惑巫女的內心, 使她不能更好的聆聽神諭。 也就是說,作為巫女,巫藤不能像其他蒼族人那樣, 有愛人,有朋友。 巫藤悄悄的和守壇人維持著這種友誼,就如同她和那個叫貝珠的捕蛇少女一樣,偷偷的交朋友,以姐妹互稱。 一天,巫藤把采來的花枝分給她的守壇朋友。 巫藤說:“南木,你是我的朋友,不能讓守壇的職責變作你的負擔,開心點,像我一樣?!?/br> 一般來說,巫藤如此說話,都是要有求于他。 南木羞澀道:“巫藤,你有什么吩咐?” 巫藤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神女崖下的柏樹下,夜星花長出了花苞,你巡壇路過時,就幫我看著,如果開了,你就到第三石洞那里叫我,我今晚不會睡,要在石洞里燒碗,不必怕打擾到我,叫我就是?!?/br> 南木應下。 深夜里,南木敲響了石門。 “巫藤,我剛從神女崖回來,夜星花開了!” 巫藤飛快地跑出來,顧不上滿手泥,劃亮火把,映出她的一張燦爛笑臉:“走吧,一起去看!夜星花只會開一會兒,希望我足夠幸運,還能看到夜星的綻放!” 靜靜的夜,星光摧殘,神女崖下的柏樹地面上,盛開著一片夜星。 紫色白色的小花兒安靜的舒展著花瓣。 南木綻放出笑容,看向巫藤,等待著她的笑,巫藤卻扭著頭,看向遠處。 “巫藤,你在看什么?” 巫藤說:“我看到了白色……好像是人?!?/br> 她像鹿一樣,輕盈地跳過窄窄的小溪,手中的火把照亮了神女崖下的泥土地。 昨日剛下過雨,腳下的土是松軟的。 這片松軟的泥土中間,躺著一個渾身白的男人,巫藤舉著火把,慢慢走過去,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這個男人。 沒有反應,但是,他是溫熱的,指尖還留著他身上的溫度。 巫藤把火離近了,撥開他的頭發,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張臉。 大晚上見到滿是血水的一張臉,巫藤心里打了個突,把火遞給身后瞠目結舌的南木,抬起頭向上看去。 “摔下來的?!蔽滋倏粗磉厪难律系粝聛淼乃槭?,說道,“他從那上面掉下來,撞到了臉,還摔了腿?!?/br> 南木小聲問道:“死了嗎?” 巫依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說道:“是暖的,還有起伏,還聽到了心跳,他是活的?!?/br> “怎么辦?你能用溪水母神的力量治好他嗎?” “不知道?!蔽滋僬\實答道,“但我想救他,南木,我們把他帶回祭壇吧,他會醒的,我想想辦法?!?/br> 巫藤十七歲那年,撿到了一個男人。 她把他偷偷養在祭壇下,用藥汁擦拭著他的傷口。 南木以前給一頭小鹿治過斷腿,他這次也用了老方法,找來樹枝,默念溪水母神的祝福語,用彩帛把樹枝系在那個男人的腿上。 那個男人天亮時睜開過眼睛。 他睜開眼睛時,巫藤還不知道,她用絹帕浸了溪水,給他擦拭著身上的傷口,一抬眼,被那雙烏黑專注的眼睛嚇了一跳,她怯怯看著他,鼓起勇氣,試探地問:“……你醒了?疼嗎?” 那個男人盯著她看了好久,忽然唇角揚了起來,咧開嘴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上的傷口滲出血來,疼得他輕輕吸了口氣。 他說了句什么,巫藤聽不懂,因而,她錯過了這個男人對她的第一次夸贊。 第一次醒來的班堯還未忘事,也還能看得見,他心中盈滿欣喜,他活著,并沒有死。 于是,班堯看著臉前這個大眼睛,眉眼處笑意遮不住的異族姑娘,發自內心地感嘆道:“你可真好看……” 臉火辣辣的疼,頭更是像摔裂了一般,陣陣劇痛。 他再次闔上眼,這一次,他昏了半個多月。 如果他沒有醒來對巫藤笑,巫藤可能早就放棄了這個外族男人。 巫藤著魔了。 她日夜不分的守著這個男人,想讓他再睜開眼睛,對她笑一笑。 那一次的笑太快了,只在她心中留下了殘影,而后,影子慢慢加深,再慢慢加深,最終,成了巫藤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盼望。 她想讓這個男人醒來,對她笑,然后就在她身邊,一直對她笑。 巫藤給他織彩錦,給他擦身體,給他編頭發,喂他吃東西,她不知疲倦的為他做一切事情,只要她醒來,一定會坐在他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等著他再次張開眼睛,慢慢給她一個笑。 但是半個月來,男人只重復著一個字:疼。 巫藤找到她的小姐妹貝珠,她知道貝珠在和一個外族人學說話。 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了貝珠,回來后,只要躺在床上的男人喃喃著疼,巫藤就焦急地掉眼淚。 知道了他每天在睡夢中都疼,巫藤心中難受,更是寸步不離,想盡一切辦法,還托貝珠找來外族人用的藥,不管是什么,一股腦都朝他嘴里喂。 這種事情,兩年后,溝通無障礙的巫藤講給他聽時,這個男人笑的特別開心:“我命真大!” 命大的男人再次醒來后,一切都不同了。 他看不到了,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失去了他的過去,也弄不清現在,他聽不懂每日在他身邊的那個姑娘在說什么,他甚至不能動,他的腿很疼,他的頭也很疼。 他哭過,也絕望過,每次疼痛襲來,寂寞和無助擠滿他內心的時候,他都想要放棄。 如果不是那個姑娘,抱著他,輕輕哼著他聽不懂的歌謠,給他溫暖,他也許早就崩潰了。 后來,他聽懂了那個姑娘簡單的問話。 不知道她的官話跟誰學的,很慢很慢的問他:“你叫什么,你家在哪里?” 他回答不上來,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我忘了。 過了幾天后,這個姑娘好像就明白了他的回答,又試著慢慢問了其他問題。 他們就這么摸索著,猜測著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