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鳴謝以下————— “不吃白不吃”扔了1個地雷。 “林夕堯”扔了1個地雷。 “狐影”灌溉營養液 5。 “吳芳芳”灌溉營養液 10。 “”灌溉營養液 70。 “不吃白不吃”灌溉營養液 10。 “一世柔情”灌溉營養液 12。 ☆、第101章 會心一擊 湛明珩只好陰沉了一張臉, “請”幾人一道去承乾宮一敘。 秦祐下了朝便換了副樣子,行止十分隨意。虧得此前湛明珩離京,衛洵與顧池生替他在朝周旋,沒少與這位脾性奇異的閣老來往, 故也是習慣了的。顧池生原本話不算少, 偶也陪秦祐喝過幾回酒,卻進了承乾宮不知何故變得沉默幾分,多是衛洵在陪閣老打趣。 湛明珩落了轎先問太孫妃下落,顯見得是一副要叫小嬌妻藏好了,不給這幾個男人瞧的模樣, 卻聽婢子回稟,說納蘭崢去了長渝宮, 眼下尚未得歸。 長渝宮是幽禁嬪妃的冷宮,現下配給了湛遠賀慘死后,抑郁瘋癲的姚貴妃居住。納蘭崢素日里除卻照期日與謝皇后及昭盛帝請安, 時不時也得后宮嬪妃們前來東宮問安, 故而幾乎已將那一張張臉都認了個遍。卻只姚貴妃成了個例。 她已有八年許不曾與這位貴妃打照面了。聽聞她當初瞧見兒子的斷臂便大病了一場, 后得兒子死訊, 又親眼目睹那死相慘烈的尸身, 當場就瘋癲癡傻了, 再未好轉過。 她此番便是向謝皇后請示后,打了探視的名頭前往長渝宮的。 湛明珩一聽此事便猜得了緣由。彼時姚貴妃瘋得太巧,后雖幾次三番派太醫問了診,聽得回稟時皆稱的確是脈象紊亂, 神智渾無,可說到底,以這位貴妃與皇祖母爭斗多年的手段來瞧,即便痛失愛子,也似乎不像輕易能夠失心瘋的人。 他亦對此有過懷疑,只是以他身份,沒個由頭躬身往長渝宮去不大妥當,且皇祖父也已派人查探多回,并無搜得貓膩,故打消了疑慮,未再多管。 如今納蘭崢或是有此顧慮,因而想替他出面打探一番了。她這些日子雖避嫌似的刻意不問謀逆案的進展,卻終歸關切他,欲意給他分擔分擔的。 只是他記得,她的小日子還沒走呢。她三日前與他講,此番月事造訪竟難得不覺腹痛時,他還笑說是被他在榻子上治好了的。如此算來,今個兒才第四日罷了。 他思及此不免蹙起了眉頭,問:“太孫妃可帶了隨行的護衛?”人是真瘋假瘋都難講,何況姚貴妃是與她有仇怨的,她身子也不便利,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殿下盡可放心,井護衛皆已安排妥當?!?/br> “何時走的?” “約莫已有半個時辰了?!?/br> 他點點頭:“她一回來便派人來我書房回稟?!?/br> “是,殿下?!?/br> 湛明珩在外邊磨蹭詢問了半晌,等進了書房就被秦祐酸不溜丟地調笑了一句:“我的好侄兒,不去沐浴了?” 他自然想沐浴,卻既是他們都來了,也不急這一時,哪知方才欲開口說“不”,便見衛洵故作親昵地拍了拍秦祐的肩膀,陰陽怪氣附和道:“閣老,您太單純了,這沐浴一說就是不愿請咱們進門的借口罷了?!?/br> 秦祐作恍然大悟狀。 湛明珩給倆人一唱一和氣得不輕,只這時候才覺識趣的顧池生稍稍順眼一些,登時不愿再好聲好氣招待,扭頭就想走人沐浴。卻是靴尖方才一轉,便見衛洵不請自行地步至一旁臥榻,順勢要坐下去的模樣。 他猛地停步,伸手虛虛點住他:“你站??!” 衛洵給他吼得一愣,半彎著身僵了一下,隨即站直了問:“怎得,這榻子下毒了?” 湛明珩是下意識不愿旁人靠近這張榻子,故而一時脫口而出喊住了他,此刻卻說不口那所以然,目光閃爍片刻,只好冷哼一聲,順他的話道:“對,下毒了,不想死就給我坐去別處?!闭f罷略帶警告地飛了個眼刀子,繼而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想衛洵卻是個聰明的,等他走沒了影,疑惑地瞧了瞧這張矮榻的高低,拿眼睛大致比劃了一番,立刻意識到了上邊可能發生過什么,恍然大悟:“哦……”聲色起伏頗有些蕩漾。 秦祐給他“哦”出一身雞皮疙瘩,順他目光瞧去,繼而也是一個恍然大悟,笑著評說道:“呵呵,年輕人精力旺盛,花樣多?!?/br> 顧池生原本并未欲意深究,被迫聽見這話豈能再不明白,掩嘴尷尬地咳了一聲,雖比倆人身份都低一些,卻也忍不住嚴肅道:“閣老與伯爺還是莫失禮探究了,如此實在是不尊重的?!?/br> 衛洵聞言收斂了目光,喟然長嘆一聲,叫人起開了窗子。湛明珩這臨走暴擊夠厲害,夠膈應人的啊,看來日后還是少在人家地界開人家玩笑為妙。 秦祐瞥他一眼,知他心內躁動了,便出言責道:“你小子,還未成家便已懂得不少,瞧瞧照庭也不像你這般?!?/br> 衛洵看顧池生一眼,果見他神色淡然,毫無所動,便說笑道:“我一介粗俗凡人,食的人間煙火,照庭兄一瞧便是天上仙人?!闭f罷補充,“何況我也是定了親的,閣老可莫瞧不起人?!?/br> 秦祐這才記起確有此事。當初湛遠鄴欲意拉攏內閣里頭一位原本歸屬湛遠賀一系的輔臣,便撮合了人家的孫女與這小子,叫衛洵施點手段好好對付。 他思及此“嘶”了一聲:“可如今你已然反水,徐閣老站隊卻不明確,此樁親事莫不是得黃?” 衛洵擺了副十分好笑的樣子:“人家徐小姐說了,此生非我衛洵不嫁,否則便懸梁跳河尋死覓活,您說徐閣老是乖乖跟了太孫做事,還是眼見寶貝孫女香消玉殞呢?”湛遠鄴就等著被狠狠打一“巴掌”吧。 “你小子倒厲害,可是費了不少工夫討小姑娘高興?” 他嗤笑一聲:“閣老,是我這皮相很差勁,才叫您以為得花多余工夫?不是我說,這世上我衛洵拿不準的姑娘,也就一個罷了?!?/br> 秦祐自然曉得他說誰,拿手指頭點點他:“你這話小心莫給我侄兒聽去,到時斷手斷腳的,看你還如何叫徐小姐傾心?!闭f罷刻意揀了離臥榻最遠的官帽椅坐了,“得了,過來談正事?!?/br> …… 衛洵口中拿不準的人眼下正坐在一頂轎攆里邊往承乾宮回。一旁的岫玉見她眉頭深鎖,寬慰了她幾句,眼見她有一答沒一答的,忍不住問道:“可是方才長渝宮的事惹您煩憂了?” 納蘭崢點點頭:“是有點想不大通?!?/br> “您想不大通的事,回頭交給太孫殿下便好了?!?/br> 她“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方才去長渝宮見姚貴妃,幾經言語試探之下,著實瞧不出任何作偽的痕跡。甚至姚貴妃趴在地上翻來滾去,湊上前欲意拿指甲來抓撓她時,井硯一時護主心切,動作大了些,不小心踩了她指尖一腳,她也是“咯咯咯”笑個不停,像絲毫察覺不到痛楚一般。 但有一樁事很古怪。井硯踩了姚貴妃手指后知曉自個兒失行了,想將她攙扶起來,因她掙扎不肯起,無奈之下,便將雙手分別穿過她的腋下,作了個“架人”的動作。 姚貴妃因此大駭,竟然動嘴去咬井硯,后嘴里一直念叨:“別打,別打……我兒沒有殺豬,沒有殺豬……!” 她蹙眉思量,將井硯彼時的姿勢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很顯然,姚貴妃的確瘋了,或者起始就瘋了,或者是原本欲意裝瘋自保,卻后再被誰逼瘋的。而她之所以有此古怪反應,應當是曾有人對她做了相似動作,因此傷害過她的緣故。 這個“架人”的手勢,一般多出自男子,倒很像官兵遇上不肯就范的犯人,硬拖帶拽綁上刑臺時所為。 是誰人對姚貴妃刑訊逼供過嗎? 她咬了咬唇,自語道:“殺豬?豬……”卻是念及此單字霍然睜大了眼,“莫非不是豬,是珠?” 作者有話要說: 一張臥榻引發的血案……聽說會撒狗糧的作者不寫對手戲也能愉快地撒狗糧。╮(╯_╰)╭ 衛洵(捂胸口):好他個心機boy,我受到了會心一擊。 秦祐:年輕真棒。 —————鳴謝以下————— “林夕堯”扔了1個地雷。 “m游bb君”灌溉營養液 1。 “躲在象牙塔”灌溉營養液 1。 “吳芳芳”灌溉營養液 10。 ☆、第102章 掉馬甲 她不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論及“珠”字, 思來忖去,腦袋里便只浮現出十五年前公儀珠的那樁事,也就是她的死。 彼時殺害她的人早在兩年前便已伏法,照兇手杜才寅的口供來看, 幕后黑手該是不愿娶她作繼妃的太子。只是湛明珩不會將這等憑空言說當真, 給已故多年的父親添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叫他九泉之下難安,故后來整理及上呈供詞時,暫且抹去了此樁意外查得的“案中案”。 彼時老忠毅伯身死沙場,朝中一片動蕩, 皆在催促懲治通敵叛國的孽畜。既是罪證已搜羅齊全,且杜才寅也在生不如死的刑罰折磨下松了口, 未再出言栽贓父親與弟弟,坦誠了與京城往來的信件皆是作偽,如此便可算結案了, 行刑一事著實不宜再拖。湛明珩只得切斷了這條線索, 照律法命三司判了凌遲, 預備來日從杜老爺身上再細究公儀珠的死因。 卻誰知后來很快出了貴州賑災一事, 繼而便是一載多在外漂泊, 歸京后也是日以繼夜焦頭爛額, 哪里還顧得及這一樁陳年舊案。就連曾經十分執著此事的納蘭崢自個兒也因兇手伏法,且當下忙碌,漸漸就此擱置遺忘了。 不想如今竟無心插柳柳成蔭,反叫她意外觸及了一點蛛絲馬跡。 一旁岫玉一頭霧水, 問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暫且莫擾她,繼而順了這個假設思考。 假設此“珠”即她,該當是誰懷疑當年害死她的人乃湛遠賀,或許出于死無對證,故只得尋其生母姚貴妃打探真相。 可姚貴妃瘋癲后始終被幽禁于長渝宮,畢竟仍品級在身,絕無可能隨隨便便就給誰帶走了。因此便是刑訊逼供,地點也該就在此間冷宮,時間則安排在湛明珩離京,昭盛帝被架空的那一段。 彼時整個皇宮皆在湛遠鄴的掌控之下,不該有人能夠越過他去到長渝宮,因而此人的動作必然是經由他默許的。既是這樣,此人理當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如此也便排除了始終掛心當年真相的顧池生。畢竟他的手不可能伸得那般長,伸往后宮去。 思及此,她忽地激起一陣一陣的心悸。 此人究竟是誰,幾可呼之欲出。她已離真相很近很近,卻被迫停在當頭,戛然而止。 她花了多久說服自己啊。她告訴自己,那個人雖在他跟前慈父做派整整十五年,卻實則心性陰鷙,行事狠厲;那個人在她不明不白落水后,明知她含恨而死,卻或許出于某種政治利益,放棄替她伸冤;甚至她亡故不久,他便一路青云直上,榮登內閣之首,而她,連一塊牌子都沒有!那個人參與奪嫡,不擇手段,禍亂蒼生,披著忠君事主的面孔蒙騙圣上,蒙騙朝臣,與湛遠鄴沆瀣一氣,害湛明珩至那般境地。 如是種種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便他是她曾經的父親,她又如何能夠因此昧著良心,對不起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與浴血奮戰的將士,替他向湛明珩求情! 她這般說服自己了。她做了納蘭崢該做的決定,而不是公儀珠。她以為她做得不錯。 可倘使……倘使真相告訴她,那個人的確壞事做絕,的確堪稱亂臣賊子,卻與此同時,他也是一位為了亡故的愛女苦心蟄伏,整整追索了十五年的父親呢? 十五年啊。 她的臉色一陣一陣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滾落。 若真相確是如此,她該如何自處?她究竟該做為國為朝秉公的太孫妃,還是為父為母徇私的子女? 岫玉給她這模樣嚇得不輕,一個勁問她出了何事,卻不得她回答,只好吩咐轎夫快些將轎子抬回承乾宮去。 落轎后,井硯見她臉色白得厲害,欲意抱她下去,卻被她擺手回絕了,見她勉力定了神色問:“我無事……殿下在哪里,可下朝了?” 井硯便尋了名宮婢問詢,完了與她道:“殿下吩咐了她們,說是您一回來便去書房回稟?!?/br> 她點點頭:“叫她們不必跑了,我這就去書房?!?/br> 她此前莫名驚出一身冷汗,眼下被風一吹,渾身都有些發軟。方才步至書房槅扇外邊,抬手欲意叩門,便聽里頭傳來衛洵的聲音:“照閣老推斷,也就是說,當年或許是湛遠鄴慫恿杜才寅殺害了公儀珠,卻嫁禍給湛遠賀,叫公儀歇誤認了仇人。而他正是為抱此仇,這些年來才與湛遠鄴合作……湛遠鄴答應他,替他清除湛遠賀的勢力,作為條件,他則助他奪嫡?” 納蘭崢身子一晃,大力磕倒在門前。 岫玉與井硯霎時大驚。書房內議事的三人亦被這動靜震得住了口,臉色同樣白得厲害的顧池生似乎一下子思及什么,猛地起身上前,移開了書房的槅扇。果見是納蘭崢栽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給一左一右兩名婢女給攙扶起來。 她神情恍惚,眼圈暈得通紅,瞧見顧池生這般大驚失色,似唯恐她聽見了什么的模樣,心內愈發絕望,眨了眨眼溢出了淚來:“……池生,此話當真?” 她的嘴唇拼命打顫,大約是一路思量,腦袋糊涂,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身在何處了,竟如當年一般喚了他的名。 衛洵和秦祐呆愣在顧池生身后。且不論太孫妃何以如此神情舉動,這一句“池生”似乎就有哪里不對。 不是似乎,就是不對。論公,一個是太孫妃,一個是朝廷命官。論私,顧池生長納蘭崢八年,是她的姐夫。 顧池生剛欲開口,張嘴卻覺一道目光朝這向逼射了來,他下意識偏頭去看,便見湛明珩站在廊子盡處,似乎是沐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