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原小嵐自動忽視他嘴里那些見不得人的骯臟話,忍下心底的脾氣,“陸六爺不是那種人,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br> 柯玉梅:“這就是我的事情了,你記住,往后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否則,就別怪我把這封信寄給報社了?!?/br> 陸予奪在后臺沒有找到人,問了人才知道,原小嵐早早走了,隨即有些失望,人既然走了,那他也該走了。 他碰到二人的時候,只來得及聽到柯玉梅最后一句話,還有原小嵐白如雪的面色。 他走上前去,柯玉梅注意到他的到來,把信偷偷地收了起來,然后恭敬地同他打招呼,“六爺怎么到后臺來了,是來找小嵐的吧?” 陸予奪沒有理會他,徑直朝原小嵐走去,“你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吧?!?/br> 原小嵐沒想到他們話里的另一位主人公這么快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眼角瞧見柯玉梅正朝他威脅地使眼色,還暗示性地按著袖子里的書信,才深吸了口氣開口,“謝謝六爺關心,我只是有些頭暈罷了……這,這位是奉天的當家花旦柯玉梅?!?/br> 因為是原小嵐介紹的人,陸予奪便朝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就又移開了。 “還有一個時辰你就要上臺了,柯先生我們還是改日再聚吧?!痹剐牡装筒坏盟叩倪h遠的,免得來荼毒人家正經人陸六爺。而柯玉梅自覺往后便拿捏住了原小嵐,也不急于一時,哼著小曲走了。 陸予奪不放心,“他為難你了嗎?” 原小嵐沒把家里頭的丑事說出來的打算,只謹慎地回了一句:“無事,我們不過彼此探討對戲的理解罷了?!?/br> 另外一頭,已經拖到不能再拖的吳大小姐接過下人手中的信封,將獎學金轉交給了他真正的主人。 兩人出門時候,正是大劇院散場的關頭,人有些多,走在前頭的吳瓔容被人不慎踩到了鞋子,就要往后倒去,這一下下去估計得把腦袋給摔傻了。身后的林葳蕤這時再多的潔癖也沒用,接了個正著。 吳瓔容驚慌失措下,反應過來在他懷里羞紅了一張臉,小聲道:“謝謝林大哥?!?/br> 林葳蕤卻是直接放開了她,不冷不熱說了一句:“下次小心點?!?/br> 吳大小姐卻是看著他,又聽他擔心自己的話,便癡癡著了魔,在進入車內時,竟然趁著林葳蕤不注意,猛一上前就親在了他臉上,雖是親的臉頰,但已經足夠出格了。 不遠處的車里,正巧路過大劇院的葉鴻鵠看著大劇院門前男才女貌的刺眼畫面,面無表情地用手捏彎了椅子。坐在前頭的吳冕瑟瑟發抖,和江坤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里讀到了夫人這次要遭的危險信號。 第81章 癸丑年谷雨·椰子汁 吳瓔容情傾已久, 一時沖動,而后才覺唐突, 面上醉紅頃刻上涌。雖然可以以貼面告別禮做解釋,但到底出格, 匆匆道了一聲告別就鉆進了車內走了。 林葳蕤:我有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被偷香的人完全沒有溫香軟玉在懷的旖旎想法, 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皆起, 強忍著在女士面前擦臉的沖動,然后面無表情地將這個女流氓拉進了黑名單里。這年頭都流行耍流氓嗎? “林少?我們接下來去哪?”前頭開車的兵哥瞧了一眼后視鏡里面色不虞的大少,輕輕地喚了一聲。 林葳蕤說了四個字:“回大帥府?!陛喼档谋缒X得林少此刻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后座的林葳蕤此刻渾身散發著惹我者死的低氣壓。大少爺的潔癖不是說著笑的,吳瓔容剛才靠的極近,兩人的衣服都貼著了,親密極了, 此刻他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這些陌生人的氣息令他有些煩躁,不過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臉頰上的觸感。 “開快點?!绷州谵ㄕf。兵哥立馬照做。 林葳蕤一回到小紅樓,揮揮手將迎上來的其他人趕走, 直接進了沐浴室。水流嘩啦啦地流,直到把身上的香水味洗刷干凈,確認沒有陌生氣息他才松了一口氣, 忽略臉上被另一個人觸及的不適感,披著浴袍出了浴室。 已經四月底了,屋內還有地暖, 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 目及所處, 皆是精致繁復的家具,家具的邊邊角角都被圍了包邊,見微知著,可以想見這屋子的布置者對住在這里的人的呵護心思。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因為林葳蕤在沐浴室內呆了許久,出來天都黑了,屋內因為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厚厚的垂簾覆蓋著,只余下一條細窄的縫隙漏出些微光線,折射出一道高大的背影。他不知在窗邊佇立了多久。 林葳蕤一開始沒有發現,等到伸手要去夠壁燈開關,卻被地毯絆了一腳的時候,從旁邊閃出了一個人接住了他。 林葳蕤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由一個堅定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變成了鬼神論的搖擺者,猛地一個人出現,后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害怕這種情緒顯然有失大少爺的風度,他強裝鎮定兇人:“葉鴻鵠,你下次要再敢一言不發出現在房間里,別怪我在你飯里下瀉藥?!?/br> 他兇完才發現今日的葉鴻鵠情緒有些不對勁。剛才扶住人之后,葉鴻鵠沒有放開人,相反他順勢將人禁錮在懷里,除了微重的呼吸聲,一言不發。所以兩人的姿勢便是林葳蕤后背貼著墻,眼前是一堵推不開的人墻的弱勢姿態。 兩人靠得很近,身體貼著身體,比白天吳瓔容的接觸還要近幾分。奇異的是,林葳蕤卻沒有半分不適。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縷光線,他看進對方的眼里,林葳蕤突然失神地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話——他的眼里有夜幕下的一片海,此刻這片世界上最深邃的海正在掀起滔天巨浪。 半餉他就被自己的比喻和想象給逗笑了,據說無人喂養的野貓對外界的情緒感知十分敏感,在面對比自己厲害得多的獵手面前,總能趨利避害地做出最佳的反應。 面對疑似情緒不佳的葉鴻鵠,林葳蕤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喂,說話?” “葉鴻鵠你怎么了?” “椰子汁?” “四哥?” “……哥?” 在小野貓的喵喵叫中,葉鴻鵠終于肯開尊口了,不過出口的話卻是莫名其妙,“她親你哪了?” 林葳蕤:“哈?” 下一秒,溫熱的觸感落在白天被人觸碰過的右側臉頰,微熱的呼吸打在眼瞼下,林葳蕤下意識地閉了眼,被夜色掩蓋的耳根子轟的一聲染上了醉意。 “還是這里?”那肆無忌憚的采花賊這次移到了嘴角,這次甚至過分地用唇瓣抿了一下,留下淡淡的粉。 一天之內被兩度偷襲的林葳蕤怒了,“葉鴻鵠!很好玩嗎?這是我的事!” 他用盡全力,然而推拒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抓著,牢牢地壓在了墻上,動彈不得,男人冷冷的聲音在夜色里傳來:“那就是這里了?” 被壓在墻上的人雙手被鉗,以一種獻祭的脆弱姿態,被人咬住了唇,仿佛隨時要吐出拒絕話語的唇瓣開合間,被外來物強勢地闖入。林葳蕤的眼睛驀地睜大,那guntang柔軟的外來物絲毫不客氣,舔舐橫掃毫無設防的口腔內里,隨后纏上了節節后退的舌頭,吸住不斷吮吻,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邀他共舞。哪怕雙唇之間嘗到了淡淡的血氣也絕不放手,仿佛吻不夠一般,單手鉗制住身下人,另一只大掌探入了寬松的浴袍中,粗魯地揉捏,留下占有的痕跡。被占有的人手臂掙扎間不甚滑到軍服上帶著棱角的徽章,留下淺淺的劃痕。 所有抗拒的聲音都被封印在廝磨的雙唇間,只有當底下人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才會被稍稍放開,然而等他劇烈喘息過后,又會迎來更加狂風暴雨的掠奪。 沒有理智,猶如發情期的野獸媾和,不問后果,只有埋藏已久的深情,求而不得的隱蔽渴望。 門外,吳冕一行人深怕大帥一時激動,做出什么無可挽回的事情。別看大帥平日里挺平易近人的,但只有他們這些一同走過來的人才知道,真正發起怒來的大帥才是無人可攔的恐怖。記得好幾年前,也是個青年的大帥曾經收養了一個從土匪窩里救出來的小子,誰料得那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背叛被抓住之后,大帥親自開的槍。 他猶豫再三,由大管事輕輕敲了門,“大帥!晚膳備好了?!?/br> 房內傳來一聲沙啞暴烈的“滾!”然后便是一聲撲通,疑似重物墜落的聲音。 房外,眾人齊齊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吳冕皺著眉頭擔憂道:“看來情況不妙,別是打起來了吧?”兩個男人在一起過日子就是這點不好,一言不合都是男子,很可能就動起手來。若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床頭吵架,把人一扔床上,肯定能床尾和。 大管事貼墻聽了一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卻是老神在在,“吳副官和我先去飯廳吧,大帥和夫人估計還要好一會呢?!?/br> 吳冕:“可是大帥今日見到了夫人和吳小姐約會……”他把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大管事卻是搖搖頭,似笑非笑,“吳副官也該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吧?!?/br> 吳冕:???怎么就說到我? 大管事:果然是沒點情趣的年輕人。 房內,被扔到床上的林葳蕤撐著手坐起來,右手一甩,狠狠地扇了欺壓上來的人一巴掌。他的眼角還有被深吻出來的生理性淚花,胸膛起伏,喘息連連,往日里淡色的唇瓣此刻被人為染成了熟透了的朱色,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沙啞,但是眼神很冷,“葉大帥把我林某人當成什么?男寵?還是玩物?” 舌尖和嘴角都帶血的葉大帥貪婪地盯著他,他的舌頭抵著臉頰,聽到林葳蕤這話,狠烈一笑,抓著他的手就強按在不斷跳動的胸膛處,“那你又把我當成什么?你見過誰家的男寵把金主的心都拿走的?誰家的玩物把主人玩弄在鼓掌之間的?老子他媽的從始至終都拿你當媳婦,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你都是老子的媳婦!葉鴻鵠打得了東瀛人,干的過老毛子,號令數十萬兵馬,但是你林葳蕤要葉鴻鵠生他就生,林葳蕤要葉鴻鵠死他絕對活不成。呵,你說,誰最厲害?” 林葳蕤被他這番話震在當場,連冷臉都擺不下去了,兩人對視,他可以看到那片夜幕下的海在山崩地裂中,露出了巖漿爆發guntang滔天的海心深處,那片海底的熱浪捕捉他,燃燒他,要他的內心也翻天覆地,絕不容許茍活的平靜。片刻,林葳蕤偏過頭,躲開了他緊迫盯人的視線。 “你這樣跟土匪有什么區別?都不用征求別人的同意就媳婦長媳婦短的……” “那我現在征求你的同意,林葳蕤愿意當葉鴻鵠的媳婦嗎?” 林葳蕤擦了擦嘴角的水嘖,顧左右而言之:“葉鴻鵠你重死了,起開?!?/br> “不起,你先回答?!比~鴻鵠繼續壓著人,還得寸進尺地用早已勃發的那處威脅地頂了頂有點意思的小葳蕤,再次親了親他緋色的唇,獲得美人又一巴掌,只不過這力度比之之前,輕了不知幾許。 “我需要時間思考?!绷州谵ò盗R了幾聲,稍稍遠離他,壓下身體莫名的沖動,嘴上應付著,心里卻是想著看來,這個人太危險了,是時候該搬出了小紅樓。 像是料到了他拖延的打算,葉鴻鵠冷酷無情否決他的答案:“答案沒有這個選項。你只有兩個選項,一,馬上答應;二,思考一下馬上答應?!?/br> 林葳蕤都被他氣笑了,他仰著小臉諷刺道:“你不是毛皮白心的椰子汁,而是應該改名叫葉流氓!” 葉流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多謝夫人夸獎?!敝灰⒌较眿D,耍流氓算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恨得牙癢癢的林葳蕤:…… 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外頭蹲守的吳冕和小蓁芃齊齊嚇了一跳。 吳冕偷偷瞧大帥,見他嘴角有傷口,嘴角卻是翹的老高,又瞄見夫人紅腫的嘴唇和冷冷的神色,忽然福至心靈地明白了大管事那意味深長的笑。得了,敢情他這擔心了半天,都是多余的。大帥恐怕借事把夫人都給拿下了。 只有林蓁芃還以為家里兩個大人吵架了,擔憂地勸著:“四哥,你不是說我們家大哥最大嗎?我們都要讓著大哥嘛?”你自己怎么還跟大哥吵架? 林葳蕤正氣不順呢,那雙尤自帶水的丹鳳眼瞪了瞪身邊的人,“誰跟他是一家!” 改名叫葉流氓的葉四哥笑而不語:“從今天起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br> 第82章 癸丑年谷雨·草長飛 吳冕因為還有要務稟報, 被留了下來吃晚飯。飯后兩人便進了書房。小紅樓的軍事重地大概就是這一處書房了,閑雜人等不可靠近, 周圍十步一崗衛兵護守。不過林葳蕤不在防守的名單上。只見他隨意地進了書房,推開了據說藏著重大軍事機密的暗柜,來取葉鴻鵠口中藏了很久的陪(聘)嫁(禮)。 葉鴻鵠刻正是苦熬兩輩子終于一朝強上,抱得美人歸的春風得意時刻,見了他,眼底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旁邊的吳冕窺見了他的神情, 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只聽大帥對夫人道:“書在里頭,想看什么就拿, 都是給你攢的?!?/br> 各式各樣的古籍珍本讓林葳蕤被人強行定名分的心情好了些許。他這邊找了張靠窗的榻幾,舒坦地翻著書, 外頭林葳蕤和吳冕談事情也絲毫不避諱他,林葳蕤便聽了一耳朵瘧疾的事情。 谷雨之后,草長鶯飛, 野外蚊蟲便多了起來, 在這個醫藥匱乏、醫療衛生十分落后的年代, 小小的蚊子有時候就能要了一群成年大漢的命。因為攜帶病原的蚊子會高效地傳播瘧疾。在軍隊這種人口密集且行軍打戰常居野外的地方,一旦被蚊子咬了, 出現發冷發熱大出汗的情況都會被馬上隔離。因為難保一個人就會傳染整個營。 林葳蕤曾無意選到一門世界歷史的公選課, 拜高超的記憶力所賜, 他還記得那位白胡子老教授說過, 兩次世界大戰期間死于瘧疾的士兵幾乎和戰死的士兵人數一樣多。他還嫌自己說的話不夠說服力,特地舉了一個例子:二戰名將麥克阿瑟人生中有一次最恥辱的戰役——巴丹半島戰役,這也是太平洋戰場上美軍最著名的一次大投降。戰斗期間,美軍部隊有三分之二的士兵得了瘧疾,只有三分之一能戰斗。 說到瘧疾,就不得不提到它的天敵——奎寧。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使用的抗瘧疾藥物,在長達一個多世紀的時間內,救了數以萬計的人的生命。而巴丹半島戰役中美對東瀛投降便是因為東瀛占領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奎寧產地的爪哇。 這次吳冕上報的事情只是一個小營隊出現的幾例病情。幸好隨行的軍醫及時隔離治療,沒有造成大的傷亡。不過因為軍營向來怕瘧疾,所以還是上報給了大帥。 葉鴻鵠擰著眉頭,手在桌上敲了幾下,忽然道:“研究所那幫洋人研究出結果來沒?” 吳冕知道大帥早就暗中成立了研究所,以研發行軍作戰所需的醫藥,還專門派了人從南海一個叫做爪哇的小國運了一些東西回來,可惜,他搖了搖頭,“還沒有?!?/br> 葉鴻鵠敲桌的手停了下來,突然露出一個帶著邪氣的笑,“派一個排的人,帶上家伙,閑來無事就去那群洋鬼子面前巡邏巡邏?!彼难策壎终f的意味深長。 吳冕秒懂,心底暗笑,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地拍馬屁:“大帥英明!相信教授們什么都不缺,只是需要一些外力的推動?!睒岉斣陬^上,誰還敢不拼命干活?敢耍些有的沒的,一槍崩了了事。 不知不覺中,窗邊青年的翻書聲慢了下來,漸漸消失不見。直到吳冕出了書房,也沒有再響起。 翌日,天空飄著小雨,林葳蕤見到臉色陰沉,眼下青影沉沉的費恩的時候,就嗤笑出了聲。 “怎么?飛揚被你關起來了?想不到你們還玩……這種情趣?” 費恩看了他一眼,聲音里難得帶了點情緒,“不聽話,得讓他反省一下?!?/br> “我聽說他昨日還約了酈小姐去看文明戲,如何,費恩對這個便宜得來的小女朋友還滿意不?” 費恩直接面無表情回了句:“呵呵?!?/br> 兩人此刻正站在郊外的農場里說話,癸丑年的第一場春雨已經到來,林家的農場無論是水稻還是麥子喝飽了雨水,此刻已經是一片欣榮景象。雖然沒有了伏仙河水的灌溉,這批糧食沒有在奉天生長得那般快速驚人。但是在柳九等人眼中,卻已經是極其不可思議甚至平生未見的長勢了。 不過或許是地里的東西長得過好了,難免引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的覬覦。柳九這幾天就多次反映地里的害蟲太多了,擔心害到莊稼,希望請示一下林葳蕤,專門派人進行滅蟲。他們所謂的滅蟲法,就是采用煙草水滅蚜蟲。不過這種辦法顯然只能針對一些微小的蟲害,還會殘留一些有害的物質。 林葳蕤思忖片刻,便讓人去請了費恩。 費恩若有所思:“老約瑟夫(導師)倒是曾經在李比希的影響下,和他的老友一同研究過農業領域的化肥。然而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有有效的殺蟲劑?!焙喍灾?,化肥他還了解過,殺蟲藥劑他無從涉略。費恩雖然在化學方面是天才,但是沒頭沒腦的,他也不能憑空發明。 林葳蕤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在哪里,他叫費恩來也不是為了讓他搞發明的,他只是問道:“’雙對氯苯基三氯乙烷‘你知道嗎?” 這顯然是個冗長的英文單詞,但是費恩不愧是被洋人教授都譽為化學天才的人,他回想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據說是上個世紀,奧地利一個化學家在實驗室合成的,可惜,是一種毫無用處的制劑?!碑敵踬M恩他們的教授還拿過這個故事刺激他們這群天之驕子,這是一個化學系學生在大學期間合成的,哪怕毫無用處,但起碼化學界記住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