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睿恒,我……”心臟驟然傳來的慌亂,一下子讓錦繡唇上的血色盡失,頭也有些暈眩,只好緊緊的抓住了景沐暃的手。奇怪的是,這陣慌亂很快便過去,只剩下錦繡仍然緊緊的抓住景沐暃的手。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錦繡抿緊了兩片薄薄的唇瓣,看了景沐暃一眼,卻又低下了頭。 “念念怎么了?”景沐暃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錦繡的眼睛是清亮的,很少會露出迷茫,又不知所措的神情。竟是有些擔憂深埋在漆黑如夜色的瞳孔里。像這般在外人面前緊緊的抓住的他的手卻是很少會出現的情況。 錦繡抬起頭,看著景沐暃冒出些微青色髭須的冷硬下巴,有些茫然,有些擔憂,卻又無法解釋心里的那陣心慌,到底是為了什么,只好強壓下心中的那股子不適感,在嘴角上扯出一抹笑意,說道:“沒什么,想必是站了這許久,有些勞累了?!?/br> 景沐暃這才如驚醒一般,容若公主拆下了門板,波及不是很廣,至少凳子還是干凈的。景沐暃扶著錦繡尋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又從柜子里拿了一床錦被過來,鋪在靠窗的貴妃榻上,小心翼翼的扶著錦繡側坐在貴妃榻上。偏西斜暖暖的陽光從紗窗的間隙照了進來,竟是讓人有了昏昏欲睡的沖動。 司墨他們并沒有跟過來,夜痕屁顛顛的為容若公主也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了錦繡躺的貴妃榻那邊,說道:“阿若,請坐?!?/br> 容若公主含笑坐了。 墨言見夜痕也搬了一張椅子過去,只好在暗中嘆了口氣,也挪了過去。這樣,錦繡斜靠在貴妃榻上,景沐暃坐在錦繡身邊。而容若公主和夜痕則是坐在錦繡對面,遲來的墨言看了看,嘴角一撇,識相的坐在小風徐徐吹來的地方。除了墨言之外的所有人相視一笑。 墨言在心中暗嘆:簡直不給小民留活路啊。 言歸正傳。墨言從袖子之中掏出了一張地圖,夜痕手疾眼快,一張手,一張小杌便到了自己的手里。夜痕將小杌放在中間,墨言順勢將地圖鋪在其上,把地圖徐徐的展開,一座高大的建筑便在眾人面前緩緩的出現。 夜痕的瞳孔猛地一縮。容若公主看到了地圖的全貌之后,便將視線轉向了夜痕。 錦繡和景沐暃對視了一眼,便知道這地圖中所畫的便是這南夜國的皇宮了。 果然,聽到墨言緩緩的說道:“太子殿下和榮若公主想必對這地圖并不陌生吧。不,應該說,閉著眼睛也能知道路怎么走?!?/br> “那墨大當家所為何意?”容若公主代為開口問道。這地圖雖然不是出自名家之筆,沒有顯示出平日里南夜國皇宮的巍峨和氣勢來,但是,仔細看看便知道,這地圖的所做之人想必是費盡了心思,一花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侍衛,都畫的清楚無比。如此看來,墨言倒是真的是在很久之前便在籌謀此事,為此也是費盡了心思。 想到這里,夜痕又不動聲色的看了這個主動效力于麾下的琉璃閣閣主,重新審視墨言起來。 墨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將地圖掏了出來之時,自己的地位在夜痕的心中的地位又動了動,看著容若公主說道,“公主問的好?!蹦晕⑽⒁恍?,說道:“墨某自然是知道太子殿下對南夜國皇宮了如指掌。為何還要干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呢,主要是目的有兩個?!闭f到這里,墨言看了一眼景沐暃和錦繡,說道:“對景王爺和王妃來說,南夜國皇宮無異于迷宮一般,尤其是到了晚上,方向更是難辨?!?/br> “墨大當家此話是忘了我們即將要跟著誰進南夜國皇宮么?”景沐暃聽了一點,聽出了點道道,出言提醒道。 “王爺莫要著急,我正要說到這個地方?!蹦钥戳艘谎垡购垡娝麩o異常便繼續說道:“墨某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對于宮殿之處知之甚詳,但是,這南夜國皇宮已然不是以前的太子殿下相熟的皇宮了?!?/br> “老五這些年到底是做了什么?!”夜痕聽出了墨言的未盡之意,直接出言問道。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且聽我慢慢說來?!?/br> 原來,墨言為了以防萬一,便在自己的宅子與皇宮之中修了一條地道。這皇城看起來占地甚廣,皇帝居住的養心殿更是在中心的中心??雌饋砼c墨言的宅子天差地遠,也只是看起來而已。那日,墨言找了一個能工巧匠將沈鵬再南夜國皇宮中所畫的各部分圖紙給湊成一起,豁然發現,皇帝所在的養心殿竟是和墨府之間的距離竟是如此之近!在皇城之中,只要穿過御花園便能輕輕松松的到達老皇帝的養心殿外。于是,墨言便有了一個瘋狂的主義,在自己不常住的院落之中,打通一條通往南夜國皇宮的暢通無阻的道路來。當時,任俠飛和沈鵬都以為墨言瘋魔了,恨不得找個神婆來給墨言招招魂!只是神婆還沒招來,墨言卻將自己的想法全然告知,沈鵬和任俠飛兩個人這才漸漸知道墨言在沉穩的身子底下藏著一個多么瘋狂的一個靈魂。 只是,讓任俠飛和沈鵬想通,不過是這計劃的第一步,在打通地道時候,也是著實不容易。為了不至于引起夜弘的猜疑與疑忌,墨言命任俠飛找了幾個工匠進府,白天在府中敲敲打打,到了晚上,這才開工挖地道。進程之慢,可想而知。任俠飛在下面監工。等到有一天,任俠飛大汗淋漓的從地道里出來,直奔了墨言的房間,說道:“主子,我們挖到一個了不得的東西?!?/br> 墨言想問的更清楚些。無奈,任俠飛從未見過這玩意,只好將墨言帶到了地道里,只見他招來的那幾個見多識廣的工匠,都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眼前不停的轉動的黑乎乎的玩意兒。 聽到墨言講到這里,錦繡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事出其反必為妖。墨言偷偷的挖了通往皇宮的密道已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竟然碰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錦繡心中的不安又在蠢蠢欲動。 卻聽得墨言繼續說道:“墨某也是頭一次見那么神奇的裝置,見它所占地方巨大,也沒法挪動,只好按下不動?!?/br> “墨大當家的遇到的那個奇怪的東西是在皇城中的哪個位置?”錦繡突然問道。據墨言的描述,這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而東西巨大,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普通的人家所能承受的起的,再加上,那個奇怪的物事出現的地方確是在皇城的下面,卻是讓人有點迷惑不解。 第445章 笑意 墨言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說道:“公主果然是冰雪聰明。沒錯,那個奇怪的物事出現在的,正是皇宮的御花園下面?!?/br> 錦繡的眉毛皺的更深,用手撐著下巴,細細的思索起來,說道:“那么,這個奇怪的物事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墨某當時也覺得奇怪,便招了沈鵬下來,快速的瞄了圖,找了在南夜國頗為有名的桑家,倒是跟琉璃閣頗為相似的一個門派?!?/br>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奇怪的物事是用來機關術數之用?”錦繡覺得頭隱隱作痛,若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么,南夜國的皇權之爭誰勝誰負,變成了一個壓倒性勝利了。 “沒錯。正是如此。也虧得早年間我與桑家的當家有過一面之緣,這也是他的得意之作,所以說,他痛快的將事情的始末告訴我了一個透徹?!?/br> “這可是夜弘的手筆?”夜痕在旁邊靜默的聽了半響,此時,便有些沉不住氣,張口問道:“還請墨大當家的坦承相待?!?/br> “這是自然?!蹦怨傲斯笆?,說道:“我又怎么會欺瞞各位。這是此事事關重大,絕非人力所能為,有些聳人聽聞了?!?/br> “還請直言相告?!?/br> “夜弘在南夜國皇宮內設置了無數的機關,而墨某挖到的那個物事,便是啟動這個機關的最重要的開關?!?/br> “什么?!”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墨言的身上。墨言的神色便也凝重了幾分。繼續說道:“這也是墨某為何明知道太子殿下對于皇宮知之甚詳的情況下,還讓沈鵬準備了圖紙,原因便在于這里?!闭f著,墨言伸手指著地圖的某處,說道:“夜弘的寢殿在這西南角上,而老皇帝的養心殿和御花園卻是在皇城的正中偏東的位置,正好與夜弘的寢殿在一條對角線上?!?/br> “淑妃的寢殿,在夜弘的寢殿與養心殿中間的線上?!卞\繡突然出聲說道。那晚的驚心動魄的經歷,或許,錦繡這輩子再也忘不掉了。 “沒錯?!蹦钥戳艘谎坼\繡,繼續指著說道:“夜弘便以養心殿為中心,布置了一個機關之術,整個皇宮便在他的控制之下了?!?/br> “他怎么敢?!”夜痕痛聲說到,“這是大逆不道啊?!?/br> “太子殿下還不明白么?”錦繡還未等墨言等人出聲說話,冷聲說道。 夜痕還沒有從夜弘在南夜國皇宮內安裝機關之術的沖擊里回過神來,有些愣怔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老皇帝倒下之前,卻讓人帶著一封密詔給你,然后,傳旨的太監卻不知所蹤,現下還沒有找到他的所在,這是疑點之一,太子殿下剛剛復位,老皇帝卻一封密詔讓你連夜離京,其后,老皇帝便再也沒有出過養心殿,這是其二,太子殿下失蹤之后,夜弘卻是最為關心你的動向,甚至不惜以弒殺父皇的罪名來全國通緝與你,這是其三?!卞\繡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精神竟是有些不濟,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停了下來,細細的喘了幾口氣,說道:“這么多疑問,都是圍繞著一個疑點,太子殿下,就是你啊?!?/br> “什么?”錦繡說完之后,不僅夜痕下了一跳,便是容若公主,也是渾身一個激靈,定定的看著錦繡。 “繼續說下去?!?/br> 景沐暃倒是聽懂了錦繡的話,見錦繡挨得十分辛苦,不著痕跡的往貴妃榻上靠了靠,將錦繡有些綿軟的身軀,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阻止錦繡接下來要說的話,看著夜痕,兩片薄唇一吐,說了兩個字。 夜痕和容若公主緊緊的看著景沐暃嘴巴,卻聽到景沐暃說道:“玉璽!” “原來如此?!蹦宰鳌盎腥淮笪颉睜?。錦繡卻是看著墨言的表情,靠在景沐暃的懷里翻了個白眼。墨言嫁妝沒有看到錦繡的眼神,繼續說道:“王妃的意思我明白了。夜弘知道,若是他將老皇帝病危的消息,傳播出去,太子殿下是無論如何也要進宮面見自己的父皇的,這個機關,便是專門為太子殿下而設下的拳套?!?/br> “最終目的便是為了玉璽?”夜痕楠楠的說道,“可是這玉璽并不在我手上?!?/br> “玉璽在不在殿下的手上,這個問題對于夜弘來說,并沒有什么關系?!蹦允諗苛诵┰S表情,有些凝重的說道?!白顬橹匾氖?,夜弘以為這玉璽在誰的手上?!?/br> “如此說來,今晚上的行動,豈不是夜弘了如指掌?”容若公主有些擔憂的說著。 “那倒未必?!卞\繡插話道:“老皇帝只是病重,卻沒有到最后的關頭,所以說,那個機關,我們只要事先知道了,就沒有什么。當前,最為重要的,便是要弄明白老皇帝的病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br> 錦繡說的沒錯。如今,夜弘的勢力如日中天,能夠阻止他的,也只有老皇帝一人了。而最為要緊的便是要明白,是誰讓老皇帝陷入的昏迷,該怎么才能讓老皇帝重新站回到朝堂之上。 想通了此關竅的墨言渾身倒是輕松了不少,將地道通向的御花園,與此行要到達的老皇帝的養心殿的位置細細的說了一邊給錦繡和景沐暃聽,雖然時間短暫,但是架不住兩個人都聰明絕頂,不消一會兒,便將地形記得滾瓜爛熟。墨言心滿意足將地圖卷了起來,說道:“王爺、王妃請見諒,不能將這個地圖交給你們?!?/br> 錦繡和景沐暃點頭同意,心里自然是知道他的顧慮的。這地圖在他們身上自然是萬無一失的,若是遺失了,那便是大大的隱患了。 卻見墨言將地圖塞到懷里之后,又從袖筒之中拿出來了兩張人皮面具,說道,“這是墨某的一點小心意,還請王爺和王妃收下?!?/br> 錦繡探著頭,想要看看是什么東西。景沐暃見她在他懷里蠕動的著實辛苦,便伸手從墨言手中拿了一片,只覺得觸感細滑,竟是和真實的皮膚觸感差不多。景沐暃臉上有一瞬間的詫異閃過,便轉頭遞到了錦繡手上。 錦繡將人皮面具拿在了手里,也是少不了一點驚詫,吧人皮面具平鋪在受傷,說道:“這就是人皮面具了吧?”還真是第一次見呢。說完便往臉上貼。 景沐暃見狀搖了搖頭,先把錦繡扶正,讓她做好,伸手吧錦繡手里的人皮面具給接了過來,輕輕的覆在了錦繡的粉面上,竟然是天然無縫。 貼完之后,景沐暃不住的感嘆,說道:“簡直是天衣無縫?!?/br> 錦繡從景沐暃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自己,卻是看不清楚。錦繡轉來轉去,想找一面鏡子,看看現在到底是變成什么樣子了,回頭卻看見一張放大的臉,正是容若公主。 “阿若,讓我瞧瞧我現在的樣子?!卞\繡眼前一亮,期待的看著容若公主。 “念念還是這樣無趣,竟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比萑艄魉郊疫€真的感嘆,還是聽話的舉起了一面銅鏡。 映在銅鏡里的再也沒有那張傾國傾城之貌,有的只是一張最為平凡的臉蛋,鼻梁不再高挺,反而有些塌陷,小巧的嘴唇卻被一只香腸嘴所取代,原本白中透紅,吹彈可破的肌膚,現在卻被暗淡無光的面孔所取代。只是那一雙靈動的漆黑的翦瞳,仍是清亮如常,更是顯得靈慧無比。 容若公主端詳了錦繡這張嶄新的面孔半天,感慨的說道:“念念,在我熟悉你這張臉之前,你還是不要上街了?!?/br> 錦繡倒是被容若公主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被逗笑了,說道:“這是為何,阿若?” 容若公主又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我怕你仍在人堆里,我找不到你?!边@張臉著實是沒有任何能讓人給記住的特點。 景沐暃聽到容若公主這句話,心里有些不樂意,說道:“念念的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你看不出來么?” 這話倒是讓人無話可接,容若公主還想再說幾句,卻被夜痕給拉住了。夜痕拉著容若公主的袖子,說道:“此時,離天黑尚有兩個時辰。兩位還請先行休息,到出發之時,我再來相請?!闭f完,干脆利落的告辭離去。 墨言也沒有了留下的理由,跟著告辭了。 錦繡和景沐暃互相對視了一眼,橘紅色的陽光映在彼此的瞳孔深處,像是在眼睛里面點燃了火光,燒暖了彼此的心窩。錦繡和景沐暃對視了一眼,各自撐不住的笑了。 景沐暃漸漸的止住了笑聲,看著仍然滾在貴妃榻上笑做一團的小女人,仍是忍不住的染上了笑意,將錦繡從床上拉了起來。盯著她被鬧出點點淚花的眼瞳,笑意不斷擴大,直到在眼中都沾染了點點笑意。 錦繡突然說道:“對了,睿恒,我還不知道你的人皮面具到底是什么效果呢??鞄峡纯??!卞\繡少有的一臉興奮,從小杌上,伸手拿了,便要遞到景沐暃手里。 景沐暃暗暗的嘆了口氣,雖說兩個人已然成親多時,可是錦繡好似心中還有最后一點心防使得。也罷,錦繡所有的風情都對他一人展開,這便也足夠,想到這里,景沐暃清亮的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之色,說道:“念念與我帶上。便如同我為念念帶上那般?!?/br> 錦繡翻了個白眼,心想,那個幼稚的男人好像又回來了。 “快點,念念,我還在等著呢?!卞\繡一看,可不是,景沐暃閉著眼睛,伸長了脖子,吧臉湊到錦繡面前,等著錦繡為他帶上面具。 第446章 面具 景沐暃等了半響,還是沒覺得錦繡有所動作,想睜開眼睛一看究竟,卻被一雙略帶冰涼的小手碰觸到了臉上的皮膚。冷熱相交,景沐暃的身上,霎時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卻是錦繡的小手在景沐暃的臉上一探究竟。 景沐暃覺得錦繡的小手在自己的臉上一陣亂摸,沉默了半響,不自覺得開口道:“……念念,我怎么感覺怪怪的?!?/br> “睿恒,別動?!卞\繡邊說著話,邊將一張人皮面具貼在了景沐暃的臉上。 景沐暃閉著眼睛開口,說道:“念念,我怎么感覺這張人皮面具如此緊繃?” “貼好了。睿恒,睜開眼睛吧?!?/br> 景沐暃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眼前正是一枚明晃晃的銅鏡,待得他看清楚鏡子中的人之后,一把把鏡子揮到了地上,大吼道:“這貨到底是誰?!” 錦繡絲毫沒有因為景沐暃的動怒而嚇著,而是倒在了貴妃榻上,哈哈大笑起來,“睿,睿恒,哎呦,我的肚子?!卞\繡抱著肚子看著近在眼前的穿著男裝,臉卻是一張平凡無奇的女子面龐時,不禁做出了一副浪蕩公子哥的姿態來,伸出兩只細白的手指頭,勾住景沐暃的下巴,強忍著笑意,說道:“美人兒,今夜便從了小爺如何,這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呢?!闭f到底,錦繡還是個姑娘家,頭一次說如此孟浪的話,說完,倒是自己的耳朵尖先紅了。 景沐暃這才注意到,原本覆蓋在錦繡那一張臉上的人皮面具早已不在,露出了本來的清麗面孔。映著紅彤彤的耳垂,更是鮮紅欲滴,讓人垂涎不已。 又聽得錦繡說洞房花燭這幾個字,一抹邪笑從景沐暃的嘴角上慢慢的扯了出來。只見他故作嬌羞的說道:“從今以后,奴家便是你的人了?!蹦笾ぷ诱f話,竟是做出一般小女兒家家的不勝嬌弱的姿態來,還用欲語還休的眼神看著錦繡。 錦繡狀若不經意間的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臉上恢復了清明,看著景沐暃裝成的“絕色”麗人,面無表情的道歉,說道:“睿恒,我知錯了?!?/br> “相公,不要嘛,今晚是人家的第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憐惜我呢?!本般鍟浲嬗螒蛲嫔狭税a,自然不放過任何機會,趁著撒嬌的功夫,人已經滾到了錦繡的肩膀上。到底是顧念這錦繡和腹中尚小的孩子,還是留了幾分氣力,若是全身的重量壓上去,怕是錦繡要內傷了。 景沐暃見錦繡說不出話來,知道錦繡臉皮薄,便出言逗道:“怎么了,相公,看你的臉色這么紅,莫不是在害羞?” 聽到景沐暃的調戲之言,錦繡再也忍不下去了,面上帶著似嗔還怒的神情,說道:“睿恒,你……” 景沐暃也知道不可玩的太過火,輕輕的咳了咳,恢復了本來的聲音,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撕了下來,復又呆在錦繡的臉上。 面具在景沐暃的臉上貼了不少的時間,景沐暃又沒有用清水沾取,白皙的臉上通紅一片,看起來可憐的緊。錦繡的臉上仍然殘留紅暈,竟是面具都遮擋不住,景沐暃從地上將黃銅鏡子撿了起來,將兩個人的身影都籠罩到這鏡子中去,說道:“你看,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br> 錦繡承認,她聽到這句話時,藏在面具下的臉,又是紅透了幾分。 錦繡和景沐暃玩鬧了一會,只覺得酸洗酸軟,竟是使不上力氣來。映雪一直呆在屋外,省的錦繡有事找她。景沐暃便喚了一聲。 映雪低著頭,小心的進來,說道:“王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