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小翠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住沒有跟了去,這也是錦繡一開始吩咐的。 不論如何,小姐說了,她一定要守在這正屋。 很快,皇晟樊顯然也察覺這正屋之中并沒有景沐暃的蹤影,甚至是一點的血腥味都不曾有,皺著眉,極快地出了正屋。 看著淮王爺出來,小翠趕緊道:“淮王爺?!?/br> 皇晟樊并不去看小翠,只是沉思著,轉而快步往浴房而去。 小翠見皇晟樊離開,這才快步返回了正屋之中,見周圍的東西并沒有被翻動,倒是大箱子拜訪衣物的地方有了打開的痕跡,當然明白,這是在招找人了。 暗中慶幸這淮王爺還好沒有讓其余的兵衛進屋,只是淮王一人進屋,但是也暗道,居然和小姐所料想的一樣。 小翠松了口氣,突然又走出了那屋門之外,眼見現在沒有一個兵衛,顯然都是隨著淮王往浴房而去。 “小翠!” 突然,似乎是有喚她的聲音從房頂之上傳來,小翠吃了一驚,頓時抬眼看了過去,但見那房頂之上,露出一雙眼睛來,慢慢地,那不知道什么時候趴伏在房頂之上的人,慢慢抬起腦袋來。 小翠嚇了一跳,定睛看去,一下子也認出來了,不免低聲驚呼:“楊若姐?你怎么……” 這話還沒說完,小翠看著楊若扶著一人,竟是從那房頂之上翻了下來。 待看清了楊若身邊的人,小翠再次瞪大了雙眼:“景王爺!” 景沐暃只是點了點頭,方才的潛伏,需要一動不動,屏住呼吸,此刻,肩胛的傷似乎有了崩裂的意思。 “景王爺眼下打算如何?”楊若看著景沐暃,問道。 景沐暃還未答話,突然之間,便有腳步聲而來,楊若心下一凌,頓時警惕地看了過去。 第二百零二章 一無所獲 小翠顯然也聽見了那腳步聲,心里慌亂不已,順著楊若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心里狂跳不已。 千萬可別是那兵衛來了,否則,這眼下可就是逮了正著了。 只是小翠還是不明白,怎么這與原先小姐所說的并不相符,原先小姐說了,是打算將景王爺藏在那浴房之中的,不論淮王爺到底是要如何,絕對也不會讓一眾的兵衛闖進那浴房之中的。 雖說那個法子,她覺得小姐實在是太過冒險了,那萬一要是淮王真就不管不顧地帶人沖了進去,那小姐的聲譽可就是全毀了,傳言出去,這日后定然也是不會消停的。 可是,眼下顯然是小姐改變了主意。 小翠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確準小姐聲譽是多少保住了,只是,這景王爺的安危當下也是十分重要的。 這樣就出來,偌大的相府,淮王已經領著兵衛們進來了,這又該藏在何處才不會被發覺呢? 若是這個時候出去,外頭應該是還有兵衛包圍著相府的。 尤其,這腳步聲,到底是誰來了? 想著想著,小翠急的似乎都快哭了出來。 而下一刻,但見是丞相顏如海與寧王妃顏若書正匆匆而來。 楊若擺放在腰間軟劍的手頓時挪了開,定定地看著來人。 丞相顏如海和寧王妃顏若書在過來的時候,對于錦繡的正屋之外竟然是沒有看到兵衛有些吃驚。 而下一刻,丞相顏如海顯然也看見了景沐暃、楊若和小翠三人,眉頭皺緊。 寧王妃也是滿目的不可思議,當即快步走上前去,身邊的秋云緊緊地跟著,如今寧王妃的身子還在調養之中,要好好照料著,方才還是差點踉蹌著倒地,秋云更是片刻不敢站遠了。 “景王為何會在此?”寧王妃擔憂地問道,目光一轉,但見景沐暃的肩胛上有血跡滲出,當下一怔:“景王這是……” 丞相顏如海當機立斷:“景王可隨我往前院書房而去?!?/br> 景沐暃面色蒼白,然而神志十分的清晰,此刻和楊若對視一眼,當下明白,顏相既然如此說,那便是前院已經搜查過了。 原本對于錦繡所說之策,景沐暃便是十分的不贊同,他不愿讓錦繡冒一份的危險,尤其是那樣的情形之下。 好在楊若的出現,倒是讓事情有了轉機。 這次的圍殺,身邊追隨多年的暗衛竟然突然倒戈,這也是景沐暃沒有想到的,而這一箭,正是出自那暗衛之手。 曾幾何時,景沐暃也曾被圍困,那是沙場搏命之時,當時景沐暃的身邊只有那暗衛一人,兩人卻是背靠著背拼殺出來。 也正是如此,饒是武藝卓絕如景沐暃,才會犯了這樣的錯誤,中了箭。 景沐暃點了點頭:“便依相爺之言?!?/br> 楊若也不多說,當即扶著景沐暃,只是景沐暃雖然中了箭傷,但是輕功仍在,而那顏相的前院書房,景沐暃更是十分的熟悉,當下推開了楊若,示意自己便可。 “景王且去,老夫不便同去了,且小心?!鳖佅嗾f著,對于眼下,他卻是不能離開,畢竟,皇晟樊的兵衛還在這錦園之中,一旦他驟然離開,機警如皇晟樊,定然是猜到了發生什么。 景沐暃和楊若兩人兀自離開。 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 寧王妃心中百感交集,只是眼下她更為關切錦繡的安危,兵衛不在,便是說明錦繡不在這正屋之中,當下問道:“錦繡人呢?” 小翠自然是知道寧王妃顏若書是在問她,趕緊回答:“小姐不在此處,還在浴房?!?/br> “浴房!”寧王妃聲音有些拔高,胸口因為著急而劇烈起伏著,當即道:“父親,錦繡的聲譽!” 說著,寧王妃顏若書當即往浴房而去,顏相也是快步跟上。 且說皇晟樊到時,但見原本先去的兵衛們,都是一眾地靜靜站著,再看那領頭的將領,神色之間顯然十分的猶豫,當即道:“有何事?” 那兵衛的領軍首領聽見了淮王爺的聲音,頓時心里松了口氣,卻是目光往那浴房緊闔的紗窗看去,恭敬道:“淮王爺,您看這……” 皇晟樊聽出了那兵衛首領話里的猶疑不決,順著兵衛的目光看向了那紗窗之上。 但見昏黃的燈光映射在那紗窗之上,有剪影投射在紗窗,隱約可見的是一人在浴桶之中的情形。 皇晟樊瞬息之間明白,這兵衛首領所犯難的是什么了,一看之下,皇晟樊的神色也顯得有些深邃。 “外頭不知是何人到寧安的浴房之外久候呢?又是為了何事呢?” 有清冽的聲音透過那薄薄的紗窗,竟是透了出來,鉆進了皇晟樊的耳里。 皇晟樊面色有些不好,掃眼那兵衛首領,低聲喝到:“都給本王背轉過身去!” 兵衛首領面上有些尷尬,當即指揮著一種的兵衛,瞬時間,齊刷刷地眾人都被背轉過身去。 一眾的兵衛做同一個動作,浴房之中的錦繡已經聽見了聲響,目光冷冷地看向那紗窗,卻是外面的燈火明亮,并不能具體的看清。 皇晟樊雙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之上,看著那紗窗之上的少女剪影,其實并不能看仔細,卻還能看見少女時不時從浴桶之中抬起手來,十分怡然一般。 眼下錦繡在做什么,皇晟樊怎么可以會不知道。 “寧安郡主有所不知,本王奉了皇帝之命,前來相府之中,搜查隱蔽其中的刺客?!?/br> “刺客?”少女的聲音顯然帶著吃驚。 皇晟樊看著那素手剪影抬起,轉而就是一側的屏風影子被拉了過來,極好地擋住了原本的浴桶和少女投射在紗窗之上的影子。 浴房之外,眾人都是一片的寂靜無聲,皇晟樊能聽見那隔著薄薄的紗窗之后,突然傳來的嘩啦水流聲。 看樣子,似乎是寧安郡主已經從浴桶之中出來了。 并沒有多久的時候,皇晟樊看著那緊閉的浴房之中并沒有打開,反倒是離著寧安郡主最近的紗窗被人從內用桿子撐起,露出一張素色不點妝的清麗面容來。 錦繡神色平靜地掃了一眼此刻外頭站的滿滿的兵衛,雙眉微蹙,目光對上了同樣看過來的皇晟樊,冷冷道:“淮王這是要搜寧安的浴房么?” 對于皇晟樊來說,只要寧安郡主越堅持,皇晟樊是越要搜查一番的。 “本王皇命在身,對于寧安郡主,只有得罪了,何況寧安郡主身為皇家之人,更是應當知曉皇室對于刺客這等的該千刀萬剮之人,更是一個都不能放過的?!?/br> 皇晟樊自然是看見了錦繡已經穿戴整齊,沉聲道:“給本王進去搜!” 那兵衛首領聽到了皇晟樊的指令已下,當即刷地轉過身來,更是命令一眾的兵衛轉身,不由分說都往那緊闔的浴房大門而去。 聽到了那浴房的大門傳來“砰”的破門聲,錦繡一雙黛眉皺的更緊,臉上的沉怒可見其之深。 只是,皇晟樊的目光一直鎖定著寧安郡主,卻發現寧安郡主那張清理卓絕的面容之上,除卻了怒火之外,竟是沒有絲毫的慌亂神情。 而那雙如幽潭般的眼眸之中,也是只有怒氣。 皇晟樊不由覺得,似乎自己錯漏了什么,心里慢慢生出一抹怪異來。 浴房之中,錦繡只是冷眼看著沖進門來的兵衛們,十分盡責地四下快速地搜尋著,甚至是直接將那閃著鋒芒的出鞘直刀,深入她那不久之前才沐浴的浴桶之中。 可謂是幾乎要決堤三尺一般,蝗蟲過境地搜查。 錦繡從始至終只是冷漠地看著,待到那兵衛們一無所獲地一一退出了浴房之后,錦繡的唇邊掛起一抹極為詭譎的笑。 那笑,似乎是極度的憤怒之后,而帶上的怒極反笑之感。 皇晟樊聽著身邊的兵衛首領告訴了方才的一番搜查浴房的結果,臉色頓時一陣的難看。 似乎是不相信一般,皇晟樊親自進了浴房之中,然而最后的結果卻是和兵衛們的搜查結果一樣。 一無所獲。 那浴房之中,除卻了寧安郡主一人之外,哪里還有半點的人影可言! 皇晟樊陰鶩著雙眼。 對于在這樣的結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根本就可以料定,城門之外,已經布下了層層的兵防,一旦景沐暃若是出城,覺不會沒有察覺。 而京城之中,更是處處戒防,他花費了多少年來培植在眾官員府邸的暗線,都在時刻盯著,都并無景沐暃的消息。 甚至,他可謂是花了重大的代價,才尋到了景沐暃此刻隨同江南而去的暗衛軟肋,讓其不得不反了景沐暃。 這樣的層層謀算,景沐暃雖說還是命大的沒有身死,但是中箭之事是真,根本就不能有通天的本事。 對于皇帝,皇晟樊更是設法換來了短暫的信任。 一切都已經嚴陣以待,偏偏! 眼下,居然是不知道景沐暃究竟受傷隱在何處! 這樣的事,對于皇晟樊來說如何能夠接受。 兵衛首領察覺到皇晟樊滔天的怒氣,沉聲不語。 要知道,這樣驚天動地的一番搜查相府,居然還是一無所獲,這后果已經是不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