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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鬢邊不是海棠紅在線閱讀 - 第29節

第29節

    程鳳臺笑道:“這話說得,好像他有多招似的?!?/br>
    范漣失笑:“多新鮮!你以為他是為什么離開的平陽!”

    “不是被我姐夫擄走的?”

    “我是說之前,他還走過。商老板三出平陽,頭一遭為的就是!”

    “哦?為的什么?”

    范漣壓低了聲音:“為的姑娘?!?/br>
    程鳳臺眉毛一挑,聞所未聞。

    “他把縣太爺的千金給招了,小姐把傳家寶當彩頭給了他。后來鬧出來,商老板只得遠走他鄉去走xue,一直到小姐出嫁了才敢回來?!?/br>
    程鳳臺哼哼兩聲:“可真看不出來……”

    范漣就愛說些程鳳臺看不出來的事情,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耳語那樣的,道:“那姐夫你肯定更不知道,商細蕊為什么離的曹司令府了?!?/br>
    因為之前的鋪墊,程鳳臺不由得想到:“他招我jiejie了?給我姐夫戴綠帽子了?”

    范漣啐了他一臉:“你怎么那么會瞎琢磨呢?!不過也差得不是很遠。他是差點讓你姐夫當了便宜老丈人?!闭f罷立刻緊張道:“這可千萬不能傳出去,你姐夫的脾氣你知道?!?/br>
    曹司令家中三兒一女,女兒排行老三,今年才剛進大學念書,比盛子云還要小兩歲。按照那樣推算,商細蕊離開司令府的時候,曹三小姐才十三四歲,這還能鬧緋聞!

    程鳳臺牙縫里擰出一個字:“cao!”

    范漣往椅背上靠去,最后為這場八卦下一個總結?!斑@事兒我知道的不細,就沒法兒說了。不過要因為避嫌,曹司令放走了商細蕊,倒是很說得通?!?/br>
    此時臺上的戲也快要到了高潮,忠臣獻妻為皇帝留得一絲血脈,皇帝詐死逃離出宮。臺下的八卦不小,臺上的八卦更大,居然八到皇帝老子頭上去了,看得人不時的倒抽涼氣,表情驚悚。范漣也默默不語,面露沉思。程鳳臺是看過很多遍這些大逆不道的劇情了,并且可以預見明天報紙頭條將要如何大書特書,那時候,又該把商細蕊炒得怎樣紅火。

    程鳳臺只隱隱的覺得心口酸溜溜,不大自在。沒想到商細蕊和那么些人有過那么些他不知道的故事。他決心好生盤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潛龍記》的故事創意以及所有戲詞,皆由渝州夜來大人編寫。在此鳴謝渝州夜來為此文所做的杰出貢獻。

    第48章

    商細蕊唱完《潛龍記》,架不住座兒的熱情追捧,到底又給返了一段京戲《逍遙津》。散戲卸妝已經是后半夜的事情了。程鳳臺與范漣打趣兩句分了手,讓老葛先回車里等著,自己就去了后臺。在通往化妝間的那一小條過道里,迎面碰上吃了閉門羹的安貝勒——當然他也可能是見著商細蕊的人了,只是這表情實在像是吃了閉門羹,惱羞成怒似的,怒意掛在臉上,鐵青鐵青。那一邊,小來和一位侍從保鏢樣子的陌生男子守在化妝間門口??磥砩碳毴镉锌?,可能客人的來頭還不小。

    程鳳臺把頭上帽子摘了摘,主動與安貝勒招呼:“喲!貝勒爺!您晚上好!”

    安貝勒向他一拱手,擰著眉毛嘴角勉強一笑,算是答禮,然后側著身子掠過他,匆匆離去。程鳳臺沒想到商細蕊有這樣氣人的本事,眼睛往四周圍一掃,看見大師姐沅蘭正從商細蕊對面的門口走出來,跨在門檻抽煙。她披一件大衣,里面只穿了絲質的吊肩長裙,瞥了一眼商細蕊的門,對程鳳臺眨了眨眼。程鳳臺心里頓時就有幾分數了。進入社會這幾年,他也不是不分高低爭個面子的毛頭小子,可沒那些八旗子弟的愣脾氣。果然來到化妝間門口,那侍衛鐵筑的金剛一般攔手一擋,任是誰也不許亂闖。小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程鳳臺就放出那種浪蕩公子的笑容,把食指豎在嘴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地溫柔地說:“我知道,我不進去,在這兒干等著還不行嗎?小來姑娘今天也辛苦了,我替替你?!?/br>
    小來哪會答應。這個時候輪到程鳳臺給沅蘭使眼色了。沅蘭丟了個白眼給他,心想這可真會使喚人的,掐了煙蒂,攏了攏衣襟,嬌笑著上前摟住小來的肩膀把她往屋里頭帶:“哎呀!小來你也歇會兒吧!蕊哥兒跟臺上唱,你跟這站著侍候;蕊哥兒下了臺,你還跟這站著侍候。七八個鐘頭熬下來了你是要怎么著?少看一會兒,蕊哥兒飛不了!???傻丫頭!”小來抹不過她,真被不情不愿地拖走了。沅蘭回頭對程鳳臺拋個飛眼,程鳳臺熟極而流地也回了她一個,這分明是戲班子,被他倆搞得像酒吧間泡密斯的氣氛。

    程鳳臺站到門口,貼近了往里頭一張望。老式的門窗糊著紗紙,比毛玻璃還要蒙眼,連里面是有幾個人都看不見。旁邊那侍衛就睜大了眼睛瞪他,仿佛是在呵斥他的無禮。程鳳臺沖他笑笑,一手抄在褲兜里,一手給侍衛遞了支煙。侍衛不接。程鳳臺就自己點著了,吸一口,仰頭慢慢呼出來,好像他真的只是來把門的,很隨意很無所謂的樣子。

    紗窗也有紗窗的好處,薄而稀松,能夠清清楚楚地就聽見里頭商細蕊的聲音說:“你不應該和安貝勒吵嘴。安貝勒不是那個意思?!?/br>
    另一個是一把空洞洞暗啞啞的男聲:“他還能有什么意思!我過去受他們的氣!如今還要受著那可不成!”

    程鳳臺和戲子們呆得久了,現在一聽就能聽出來這個聲音也是他們唱戲的人。戲子們講話的時候,發音咬字和一般人總有點兩樣。這是戲子們改也改不掉,平常人學也學不來的聲腔。

    商細蕊嘆了一口氣:“哎,好吧,那就隨你吧?!蹦锹曇衾镆埠苁菬o奈。

    那人默了一默,把之前的不快統統壓了下去,平心靜氣,帶了一點柔意地說:“你這一出,唱得真好,真是好……我可好久沒聽你唱生了?!?/br>
    商細蕊輕輕笑一聲:“我是有好久沒唱生了,這回搭戲的角兒好?!?/br>
    細碎的衣裳摩擦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模糊的一片陰影停在燈前。那人似乎是站到了商細蕊身后,摩挲著他的背或者頭發。程鳳臺都能想象到那人看著鏡中商細蕊的愛慕的目光。

    “我看著臺上的你啊,不禁想到了自個兒。我那時,要是一直唱下去,不知如今是什么樣子呢?”

    商細蕊想了想,用一種對戲班子里師兄師姐的頑皮口氣笑說:“你要是一直唱到今天,說不定就能僅次于我了?!?/br>
    商細蕊對外從來不說這樣自居自夸的話,怕人抓了話柄子批評他狂傲。雖然他私底下一直是個狂傲的人。今天敢這樣宣之于口,可見與那人是很熟稔的了。

    那人也輕輕地笑了,倒沒有聽出來有沒有生氣。

    商細蕊接著說:“你真要還想唱……就出來唱好了,那么多年的功夫,扔了怪可惜的?!?/br>
    商細蕊說完這句話,里頭那人還沒答話,程鳳臺就看見門外的侍衛忽然皺眉毛戒備起來,腦袋湊著門縫,像要隨時沖進去。

    那人終于冷笑兩聲,拔高聲音道:“我唱?如今我還能上哪兒唱去?!老頭子說的不錯,我一個戲子,唱破大天也翻不出他手掌心。落他手里,就是我的命了!”他的聲音一高,帶出兩分假嗓,看來是唱旦角兒的。

    商細蕊道:“當年,我要離開曹司令來北平唱戲,曹司令也不答應。是我賭了這條命,才逃出來的?!?/br>
    那人默了很久,方又凄哀一笑:“你是個自在人。我是身不由己了?!?/br>
    商細蕊從不知道這世上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事:“要逃走,總有辦法?;蛘吣憔蛠砦宜茦浅獞?,我護著你好啦!”

    侍衛聽見這一句,再也耐不住了,敲了兩下門,低聲道:“楚先生,已經過兩點了,老爺該著急了?!?/br>
    里面的楚先生置若罔聞,還在說:“我久沒開嗓子了,真要唱起來,恐怕沒你這么亮。你的嗓子倒是比前兩年更脆了,劍耍得好!可我還是愛你的小旦——紅娘。什么時候再唱紅娘?”

    商細蕊笑道:“我快有一年多沒動這戲了。這陣子俞老板在這里,我想趁機會多唱點兒昆曲?!稘擙堄洝费萃炅?,來年開箱,我要和俞老板唱《憐香伴》!”

    楚先生撫掌笑道:“這一出更好了!如今人們只知道京戲的《憐香伴》,不知道昆曲的《憐香伴》,這分明是兩個故事,偏偏改了改用一個名兒。當年你和九郎不是唱過?你的曹語花真好!”

    程鳳臺能想見商細蕊得到贊許以后志氣滿滿的模樣,昂著小臉,尖下巴翹翹的。

    楚先生忽然又把聲音憂郁下來:“可惜這回我是聽不著你們了。過了年我就同老頭去南京任上,以后回不回得來北平,還不一定。老頭子這個歲數,不防一死……”

    商細蕊想要說什么,楚先生幾乎是泫然若泣地打斷他:“這些年,我在老頭兒身邊得罪了不少人,他們都恨不得老頭兒一閉眼就吃了我呢!我大概是沒命回來了。蕊官兒,這就是你我最后一見了!”

    商細蕊在北平結識的一群王孫公子五侯之家,都習慣喚戲子優伶作“官兒”。便知這位楚先生是商細蕊入北平以后的朋友,而且還是經?;燠E于遺老遺少達官權貴之中的紅戲子。對于他口中的“老頭子”,程鳳臺也聽出個意思來了。這于上層人士很多見,人老了糊涂了,弄個小老婆小舞女之流侍候身側以娛晚景。大老婆看得生氣,帶著子女,同登堂入室的狐貍精斗法。狐貍精仗著老爺寵愛,往往總能贏那么兩場,引得一身怨仇,眾人磨刀霍霍,只等老爺子蹬腿了再與他算賬。

    商細蕊哎呀一聲,怒其不爭,又要發表一些叛逃的言論。那話出口才開了一個頭,侍衛一搡程鳳臺,破門而入,低頭非常恭敬地道:“楚先生,時候不早了,真該回去了?!?/br>
    程鳳臺先與商細蕊親親熱熱地纏綿了一個眼神,再去看那位楚先生,一見之下便是一驚。早知道他們戲子都是長相非常漂亮的,從蔣夢萍的靜美,到商細蕊的俊秀,水云樓簡直是各色麗人的聚集所,一個個都眉目如畫的。周香蕓顯然是個小美人坯子。連半路出家的俞青也是秀色可餐。然而這位楚先生,眉眼似有青煙籠罩,水墨纖濃,含怨帶嗔。整個人也是弱柳扶風,素白骨感,不勝華服。程鳳臺腦門里立刻現出“林黛玉”三個字。

    楚先生長得像林黛玉,境遇像林黛玉,脾氣可比林黛玉厲害多了,狠狠盯著那侍衛,但是眼睛里那一層水霧,仿佛隨時都會落下眼淚似的,少了許多兇狠,倒是招人心疼。然后楚先生趕在眼淚落下來之前,走過去撩手給了那侍衛一個大耳光:“讓你回去搬嘴!”

    侍衛已經習慣了他的脾氣,巍自不動,頭更低了些:“屬下不敢,請楚先生回府?!?/br>
    楚先生站在房門口,兩手插在袖籠里,深深打量一眼程鳳臺,扭頭對商細蕊笑道:“各人自有各人命,商老板老板的好意,瓊華心領了。您自個兒保重,千萬別走了我的老路。真要命該如此,不是每回都逃得了的?!币桓乃较屡c商細蕊或綿軟或哀怨的口氣,變得十分硬冷和麻木,一派故作的瀟灑不羈。

    商細蕊送到他門口,他在走廊里走了一段,回頭望了望商細蕊,商細蕊向他點頭揮揮手。走到戲臺那里,他又停住了腳,呆呆往臺上仰望過去。高高瘦瘦的一抹身形,孤零零被撇在四方戲臺之外,像一條不能投生的魂魄,徒然憧憬著前世的繁華。他出神了許久,才真的走掉了。

    送走了楚瓊華,商細蕊嗷的一聲撲到程鳳臺懷里,掛在他脖子上。程鳳臺哈哈大笑著吃力地硬著脖子把他吊進屋里,反手關上了門。楚瓊華金絲籠里眾矢之的虛度余生的悲劇一點兒也沒在這兩人心里落下什么。

    “二爺二爺!我今天的戲怎么樣?”

    程鳳臺把他抱得兩腳騰空了一下:“好極啦!從沒見過這樣好的!商老板真威風!二爺帶來的兵都沒商老板管用!商老板英俊極了!”

    商細蕊笑彎了眼:“那是的!”

    這樣一邊說話嬉鬧,一邊談著楚瓊華的八卦,一邊幫商細蕊卸妝。商細蕊卸了妝,就像卸去了一層精神,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淚花翻滾。程鳳臺看看時間,再下去天都快亮了,摸著商細蕊的后背,心不在焉笑道:“哦……楚老板居然跟了這么個大人物?這次去南京,搞不好是去兼總理的。楚老板就是總理夫人了?!?/br>
    商細蕊昏昏欲睡,聞言傻乎乎地嘿嘿直笑。他在睡意之中,腦子非常的不清楚,半醉半夢,真就是個傻子。程鳳臺趁機話鋒一轉,輕聲道:“你看你也差點做了司令夫人,為什么要出府呢?”

    商細蕊眼睛都閉上了:“因為要唱戲。為我爹在北平爭口氣?!?/br>
    “那么三小姐怎么說呢?”

    “哪個三小姐?”

    “曹司令的三閨女??!”

    商細蕊說話的句子都困斷了:“我……唱戲。管她什么事?……她說什么?”

    程鳳臺攬著他的肩,拍拍他的臉蛋使他清醒:“她好像挺喜歡你?”

    “嗯……是???喜歡……”商細蕊已經半墜夢鄉了。

    “那你呢,你喜歡那個丫頭嗎?”

    這一句再得不到回應。商細蕊瞬間就睡熟了,發出輕輕的鼾聲,身上戲服的雪白里衣尚未換下,貼身靠著程鳳臺。

    程鳳臺捏他的臉蛋,笑道:“饒了你了?!?/br>
    這樣靜坐了一會兒,門被吱呀推開,那邊戲子們都散干凈了,小來得以脫身,看到他們兩個在昏暗的燈光下,面帶微笑依偎在一起,一點點情色都無,心里就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感覺,有點想哭,就愣在那里。

    這是下半夜,聽著商細蕊的呼吸,程鳳臺也終于困倦了,嘆口氣:“東西不收拾了,走吧!回家!”說著輕手輕腳用自己的呢子大衣將商細蕊裹得嚴嚴實實,打橫抱把人在懷里:“別把咱商老板凍著了。哎,可真沉……”

    他這一懷抱了累累千年的戲骨,如何不沉?屋外臺上臺下燈火俱滅。小來在前替他掌著風燈。一條小走廊,零散落了幾樣戲服煙蒂和頭面絨花。程鳳臺走得格外小心,喃喃自語道:“嘿,這要跌一跤,小戲子就得摔碎了?!币虼俗叩迷桨l緩慢,像個舉步踟躕的老人每一步都這樣摸索和艱辛,費了很多時候。好像他這樣抱著商細蕊,已經走了一輩子那么久,那么累。黑暗里一盞浮游的燈飄在面前,更覺得人在夢中,不知所歸。

    小來拿燈照著地下,抬眼看見程鳳臺臉上模糊的平靜的表情。商細蕊在他懷里伏得暖和,蹭了一蹭。

    小來莫名的又是鼻尖一酸。

    第49章

    商細蕊的《潛龍記》連唱三天,三天以后按時封箱過年。然而北平卻是過不成一個安寧的春節了?!稘擙堄洝肪腿缤A料之中的一石激起千層浪,評論兩極,褒貶不一。身眼步法唱念做打方面自然是無可挑剔的,商細蕊和俞青,單一個人就能挑起一部大戲,何況是強強聯手。當時幾位有頭有臉的前輩和名票在臺下品著,都說商細蕊比前幾年剛到北平那會兒是突飛猛進,讓他們都不敢相認了。要是寧九郎在這里,也要咋舌驚嘆,欣慰自己沒有付錯了心血。尤其商細蕊的那一場劍舞,在戲界當中可算是一枝獨秀,藝絕眾伶。都想不到這些年的戲聽下來,商細蕊還有著這樣一項不為人知的好本事,也不知道是在平陽時有的,還是來北平后練的,如何不令人驚喜?

    四九城里聽戲的不聽戲的,對商細蕊的探究興味都是隨著他的名氣逐年遞增。到了此時,他的聲望已達到一個高峰,也是從古至今,戲子們都不敢奢望的高度。人人口中聊著商細蕊,聊著水云樓,聊著許多捕風捉影無從考證的八卦,一點點拐彎抹角和商細蕊沾邊的新聞,都能讓人嚼上好一陣子。像是當時的大洋彼岸,西洋人對于電影明星的熱衷。崇拜他的人,恨不得跪下來親吻他的鞋尖。留在后臺的一些商細蕊用過的鐲子扇子,被打雜的偷去賣了個高價。商細蕊還活得好好的,生平倒被演繹出七八個子虛烏有的版本,刊在大小報端?!稘擙堄洝芬婚_演,第二天就炸開了鍋,考究清宮秘史的自不必說。大罵商細蕊黃毛小兒滿口胡吣的也不必說。只說有一家小報寫了這樣一篇花邊新聞,說,其實商細蕊就是戲中皇帝留下的那個私生子的后人,要不然這種秘辛,他怎會知道的那么清楚?此則新聞刊出來沒幾天,又有知情人揭露說,這《潛龍記》原是寧九郎講述的故事,所以寧九郎應該是那個私生子,商細蕊則是寧九郎的私生子。其中附帶寧九郎與商細蕊的年齒推算,身世實考。并說,梨園行之所以得了這樣一條真龍脈,才能夠繁盛空前,不在話下。

    商細蕊因為年輕,因為優秀,因為自小被人捧慣了,因為這日子繽紛熱鬧,便有著青年俊杰們通常有的一種驕矜。臺上入戲成癡,不知今昔何年,身在何處。下了臺后,則是點滴榮辱,俱在心頭。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收集評價是一件害羞的事,故此從來會不明目張膽地去做。然而周圍自有奉承他的人傳舌給他聽。商細蕊聽了好聽的話以后心情舒暢,自然有求必應,要一奉十,是一件巧宗。批評他的話沒有人敢告訴他,只能靠他自己去找。商細蕊教小來把那些說長道短的報紙買全了,關起門逐篇念來。遇到夸獎的話,往往要再念一遍,讓他喜滋滋地再體會一遍快樂。遇到批評或者造謠的話,他則睜大了眼睛看著小來,說:他們又胡說!我不是這樣的!小來就把報紙折一折放起來,附和道:商老板當然不是這樣的。

    報紙上近日來的八卦讓商細蕊有點兒喜出望外。平時那些記者也就寫寫他幾件過期的風流軼事,造造他與同行們恩怨情仇的謠言。商細蕊被他們八卦來八卦去,左不過和水云樓的幾個師姐們交流交流。后來多一個程鳳臺。對于戲界的流言,程鳳臺知之甚少,總是他說給程鳳臺聽,讓程鳳臺聽了一肚子他們戲子男盜女娼的事情。這回好容易逮著一個俞青。商細蕊與俞青一見如故,幾場戲下來,混得廝熟。俞青走過的地方比他多,交際廣,見識深,兩個人對著報紙唧唧喳喳,樂不可支。一會兒說說皇帝宮闈的秘聞,一會兒說說這個記者是受了賄賂潑人臟水的,言論有前后矛盾的地方。令人不禁覺著,八卦這個事情,其實和學問深淺男女之別沒有關系,只看對方有沒有把你當自己人,在不在你面前端架子。

    商細蕊拍桌子大笑道:“按他們這個算法兒,九郎生我的時候,已經遇到齊王爺了。齊王爺要是知道九郎和女人養下一個孩子……哇!那不得翻了天了嗎!”

    俞青對此大感興趣,央告他把九郎與齊王爺的頭尾細細說來。商細蕊照例推拒一二,俞青再三懇求,表示寧死不與他人道,商細蕊便毫無心理障礙地叨叨叨全說了。反正寧九郎也從來沒有禁止別人說道他的事,何況俞青已經是自己人了。

    說到興頭上,程鳳臺登門來訪,見了俞青,笑道:“喲!俞老板!和商老板說戲吶!都快過年了,還忙著!”

    俞青和商細蕊熟,和程鳳臺可不熟。此等探人隱私的不上品的面目,怎么可以袒露在外人面前。俞青斂了方才恣意的笑容,斯文地拿手絹抿一下嘴角:“是吶!難得和商老板聚在一處,正商量開箱那天唱哪出。二爺您來了,我可該走了,叨擾商老板半天,還得趕一個飯局?!?/br>
    程鳳臺讓老葛開車送俞青,俞青一出門,他回身就把商細蕊抱了一個滿懷,拍了拍他屁股:“你那么大個角兒,怎么總愛和女人在一起傳小話呢?”

    商細蕊從來不覺著這個愛好有什么不妥,并且深深以梨園八卦收集處為榮:“你怎么知道我和俞青在八卦?”

    程鳳臺笑道:“看你們倆那表情就知道,笑得這樣賤?!?/br>
    商細蕊哼哼:“你們打麻將的時候,不也老說別人的八卦嗎?”

    “那是為了知道底細好辦事,你不懂!”程鳳臺又拍拍他的屁股:“穿上衣服,我們出去吃大餐,吃你喜歡的小牛排?!?/br>
    商細蕊開心地答應一聲就跑去了。

    程鳳臺和商細蕊相識以來,商細蕊去天津走過xue,與他義兄會面,合唱過幾天大戲。程鳳臺也回上海替范漣處理過紗廠的事情。除此之外,兩人每天都要見上一見,不然心里就不踏實,就思念得很。分離最長的日子,也就是過年了。程鳳臺作為一家之主,過年的時候照例待在家里足不出戶,預備和二奶奶走走親戚,對對帳,開一席通宵的牌局款待親友大吃大喝。這樣一個年過下來,可比平常忙多了。因為兩人長街南北,近在咫尺卻不得相見,這思念就更讓人覺著煎熬。商細蕊過年不開戲,沒有任何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物,只一心一意地相思。前兩次過年,商細蕊那輾轉反側無精打采,小來看著都煩躁起來,掏出銅錢請鄰居孩子帶商細蕊去吃糖糕,吃豌豆黃。等過了年程鳳臺再上門,小來深覺得解脫,不由得態度也暫時的和悅了幾分。

    這一次見面,程鳳臺主要為了與商細蕊說,從明天開始他就不過來見他了,要在家專心準備過年了。這是商細蕊免不了的失落,所以要趁他吃得口滑肚飽,心花怒放的時候,再云淡風輕的那么一提。過了這個春節,就是程鳳臺和商細蕊相識的第三年。兩人的關系還在知己和情人之間模模糊糊,進退躊躇,卻都已生出了廝守朝暮的愿望。然而商細蕊對他的依戀,是來得深刻得多了。

    程鳳臺先東拉西扯說了許多關于《潛龍記》的感想,再幫商細蕊切了牛排,將酥皮面包浸到奶油蘑菇湯里去泡軟了。商細蕊則把報紙上的八卦說與他聽,唧唧噥噥告訴他梨園行里各人的心思反應,說到俞青,道:“等來年開箱,我一定與她唱一出大登殿。還沒好好聽過她的京戲,不知是怎樣。你說我來王寶釧,還是代戰公主?”

    程鳳臺笑道:“你老唱王寶釧有什么意思?這次就換一個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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