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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鬢邊不是海棠紅在線閱讀 - 第12節

第12節

    程鳳臺按捺熱血,說:“走!小公館!”

    小公館是程鳳臺和范漣合資包養的一個舞女的住所。去年他倆同時看中這個艷絕京華的舞女,誰也不肯讓美,險些就要翻臉打起來。后來還是舞女小姐見多識廣,深明大義,說你們郎舅情深我很感動,要為了我翻哧了我不落忍的,索性就搭個伙,一塊兒吧。程鳳臺色迷迷笑開了,范漣還不明白,問怎么叫一塊兒呢,這檔子事兒,還能一塊兒的嗎?舞女小姐伸出食指一點他腦門,嗔道:傻子!一個禮拜有七天,你一三五,他二四六,岔開點兒日子不就行了?范漣聽得結舌訥口有點臉紅。程鳳臺覺得這主意兩全其美很可行,于是很大方地置了房子金屋藏嬌,與小舅子同嫖。

    到達小公館,老媽子一見程鳳臺便吃了一驚,笑道:“程二爺怎么來了,來得不巧呀,范二爺正在上頭?!?/br>
    程鳳臺一揮手:“哪兒來這么些二爺!”一頭往樓上走,走到臥室踹開門,范漣正在床上與舞女廝混,聽到門響,從被子里探出一只亂蓬蓬的腦袋,戴上眼鏡一看來人,皺眉道:“姐夫,今兒不是你的日子?!?/br>
    程鳳臺拾了拾他散在地上的衣服,揭開被子把衣服丟在他身上:“現在開始改日子了。我一三五,你二四六。你換人去,今天我要她?!?/br>
    范漣漲紅著臉,將衣服摜回地上,拿被角捂住褲襠:“我都這樣了!你要我出去換人?你怎么不換!”

    程鳳臺的目光很色地在他細皮嫩rou的身體上轉了一圈,笑道:“我換誰去???要不然,換你???”說著竟然伸出手來摸他,被范漣一巴掌拍開了。

    舞女小姐噗嗤一樂,躺在被窩里嗲聲道:“既然來了就一塊兒吧!那么冷的天兒,誰都不許走?!?/br>
    程鳳臺一邊脫衣服一邊摸了一把舞女的臉,yin笑道:“還是你懂事?!被仡^看了一眼范漣:“你愛走不走?!?/br>
    范漣知道程鳳臺是在外面喝醉酒了在發瘋,但是他的倔性子也上來了,怒道:“我不走!”

    范漣雖然賴著不走,但是后來也沒有他什么事了。他要想舞女小姐用別的方式給他紓解紓解,程鳳臺就去摸他啃他,對女人的那種做法,把范漣惡心得頭皮都炸了。最后只能縮在一側,很郁悶地忍受著身邊的震動和呻吟,忍受著自己沒有出路的欲望。

    自從認識程鳳臺,他可算開了眼界,見識了什么叫做放蕩不羈,什么叫做荒唐無恥。程鳳臺總能干出些他想象不出來的下流事情,偏偏他還很受這份吸引,可見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范漣瞥一眼身邊這對赤身交纏的狗男女,心說這可真不要臉啊,太不要臉了這個……

    程鳳臺勞動了半天,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舞女小姐身上爬起來慢斯條理地穿衣裳。舉止之間,是那種退去了急躁,攫足之后心滿意足的優雅。但是舞女小姐已經氣息奄奄殘敗不堪了。他興奮起來,手下就沒個輕重沒個節制,這也是為什么要在外面找人的緣故。要是找二奶奶這么弄,肯定會被打死的。穿上衣服,他對范漣說:“我用完了。你請便?!?/br>
    范漣說:“那么晚了你還走?”

    程鳳臺揚眉毛一笑:“我看不慣別人那個?!?/br>
    范漣頓悟自己被耍了,什么“一塊兒”,程鳳臺壓根就沒想過要“一塊兒”!怒道:“你看不慣,我就看得慣了?!”跳起來撿衣服胡亂穿上:“我也走了?!蔽枧〗惚货遘k成了這個樣子,渾身上下濕漉漉粘糊糊的,他也是沒什么胃口。

    兩人一同出了小公館的門,程鳳臺身姿矯健,范漣蔫頭耷腦。到了車子跟前,程鳳臺拉住范漣手腕,說:“我送你?!?/br>
    范漣正在慪氣,梗著脖子掙脫他:“我自己有車!”

    程鳳臺不知道是內心歉疚,還是有心又要耍弄他,拖住他手臂拉拉扯扯的不肯放,嬉皮笑臉的哄道:“來嘛來嘛,不要害羞??!我們都是同床共枕的關系了,讓哥哥送送你?!狈稘i氣死了,狠命甩開他,罵道:“滾!流氓!”然后忿忿地上了自己的車,把車門摔得巨響。

    老葛見此情景,尤其聽到那句“同床共枕”,誤會他們姐夫小舅子之間發生了什么了,暗嘆一聲有錢人家的荒唐事可真不少。程鳳臺上了車還高興得精神百倍的,精力沒有用完。

    老葛問:“這就回家?”

    程鳳臺說:“不。再去舞廳逛逛?!?/br>
    舞廳和清風大戲院在同一條街上,車子路過清風大戲院,門口的水牌上寫著大大的“商細蕊”“長生殿”六個字。程鳳臺念頭一轉,就把舞廳扔了,從小黑巷里摸到化妝間去找戲子玩兒。

    商細蕊已扮完了妝,紅紅白白的俊臉兒,一腦袋的金銀珠寶,見到程鳳臺,很歡快地蹦蹦跳跳跑到他跟前,抓著程鳳臺的胳膊笑道:“二爺!二爺你怎么來啦?”回頭喊小來倒茶給二爺吃。小來答應了一聲卻不動。程鳳臺也不計較,手指緩緩滑過商細蕊胸前綴的一排流蘇,笑道:“又是楊貴妃?”

    商細蕊點頭:“恩。您來得真巧,今晚是《長生殿》?!?/br>
    “哦。楊貴妃唐明皇啊?!?/br>
    “二爺坐下看吧?我欠您一出戲呢?!?/br>
    程鳳臺說:“我不看,我哪看得懂這個,上了年紀,也不愛看談戀愛的戲。我就來悄悄你,打個招呼,哈哈?!闭f著又去摸商細蕊的頭面:“這是玻璃做的呀?挺亮的?!?/br>
    商細蕊很乖順地笑著讓他摸,覺得程鳳臺好像是醉了,但是看那眼神很清楚,又不像醉,笑說:“我的《長生殿》與尋常的可不同,您耐心一些就能看懂了。這一出是杜七寫的詞兒,最簡明扼要的。我和他攢了一年才排演完,下了大心血,絕對不讓您白看一場?!?/br>
    程鳳臺還未說什么,盛子云從前門興沖沖地跑進來,看見程鳳臺,唬得一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退,露出點懼意。想不到又被他在這里捉了現行,真怕他與上海家里告狀,含糊道:“程二哥,我那個……”

    程鳳臺自己行為很不檢點,卻喜歡裝正經教訓人家孩子,盯著盛子云的臉,皮笑rou不笑地譏諷他:“哦?咱們的大學生又來啦?來這里做學問???”

    盛子云站在門邊上期期艾艾,冷汗都要出來了。商細蕊看著他可憐,打岔說:“戲要開始了,二爺快入座吧?!?/br>
    盛子云還想和商細蕊說什么,程鳳臺看了一眼他,他只好默默跟在后頭一起出去了。

    清風劇院比戲樓子大上兩倍,但是只要是商細蕊出場的日子,上座率都是十成十的。下邊都滿了不說,還有人買不著座兒,買的站票,在后面倚墻立了一排。程鳳臺和盛子云來到二樓左邊的一個包廂,正巧和頭一回在匯賢樓看商細蕊唱戲是一個位置。

    戲一開場,先是高力士插科打諢,皇帝感嘆寂寞。商細蕊扮演的楊貴妃上得臺來,把眼角一挑。程鳳臺就覺得這個座兒真是妙極了,一個好的戲子,不止身段唱腔,連眼神里都是嬌媚都是戲。他也不知道商細蕊平常那么一個天真糊涂的孩子,扮上妝以后,怎么就像換了個人,舉止神采具有深刻的內容,像是在這世上活了很久,經歷過無數的人事了。

    商細蕊唱了一陣,程鳳臺理直氣壯地看不懂聽不懂,有點無聊,盯著臺上的人微微笑,隨口向旁邊問道:“這唱的什么?”

    盛子云早已經癡了。只要商細蕊一開腔,他便就癡了,敷衍地把臺上的唱詞兩句并成一句給程鳳臺譯下來。程鳳臺聽著,忽然說:“怎么有這段?我記得上次看的時候,好像是沒有的?!?/br>
    盛子云說:“這是細蕊……是商老板和杜七一道改的?!?/br>
    程鳳臺淡淡地說:“加的挺有意思?!?/br>
    盛子云精神了:“我也覺得加得極好,這一段鋪墊,人物血rou豐滿了許多,愈加凸顯出馬嵬坡的凄哀了……”

    程鳳臺早過了文藝浪漫的歲數,聽到這些文學分析就腮幫子發酸,笑道:“豐滿?楊貴妃是夠豐滿的了?!?/br>
    盛子云剩下的高見頓時作廢。他自認與程鳳臺這類市儈庸俗的商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進而生出一種曲高和寡的寂寞感。于是更把商細蕊奉為天人了。天上掉下來的人。為世人所不識,只有他識。

    商細蕊在臺上慢慢唱慢慢演,非常的投入,力求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程鳳臺,還他的包涵之情。今夜的《長生殿》與以往不同,商細蕊和杜七改了好久的戲本子,把長生殿三天的戲文撮其要刪其繁,再三精練,填補了一些不足之處,凝聚成四個小時的一出精華,是商細蕊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作品。

    程鳳臺在盛子云的指導下,仿佛有點明白了,不用解說也能連蒙帶猜聽懂一些。字字句句聽在耳里,落在心里。然后漸漸收起漫不經心的笑,皺了點眉頭,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是入了戲,入了商細蕊的戲。

    人生中仿佛還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一夢一生,一生一夢。商細蕊像一只千百年前穿越時空的妖精,載著楊貴妃的魂,亦歌亦舞,踽踽獨行,把人生百態世道變遷徐徐道來,歲月都在他的袖子里。一拋水袖一聲嘆,演的人癡了,看的人醉了,演的人不知自己身在戲中,看的人不知自己身在夢里。程鳳臺化身在一個舊而濃艷的世界里,追著商細蕊的背影走下去走下去,一路走過了長生殿,馬嵬坡,走過了北平的城墻和南鑼鼓巷,有金戈鐵馬,有紙醉金迷,周圍穿梭的是幽魂一樣的人,他與他們擦肩而過,最后走進一片白或者一片黑里面,被時光吞噬掉,片羽不留。

    這不是能被言語所形容的。

    程鳳臺默默坐著,神魂出竅,蕩游千載,內心中滄海桑田瞬息萬變。又覺得十分麻木,麻木得連自身的存在都感覺不到了。他講不出這戲好在哪里妙在何處,只知道商細蕊把他的魂兒都給唱飛了。要是早些年,放在他的學生時代,他能像盛子云一樣寫上幾萬字的評,從藝術人文的角度來琢磨這出戲。但是現在說不出來了,他的人生閱歷使他在震撼面前,反而變得沉默和笨拙,無所動作。

    商細蕊謝座退場落幕,臺下的燈光大亮起來,他朝程鳳臺看過去,然后表情一動,剎那驚奇。

    盛子云站起身,熱烈地為商細蕊鼓掌,激動道:“二哥,我要去后臺看看細蕊,你先回去吧……二哥?”他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停了掌聲,人也呆住了。

    程鳳臺說:“哦。你去吧?!?/br>
    盛子云只驚異地瞧著他的臉:“二哥……”

    程鳳臺拿手一摸,滿面的淚跡。他掏出手絹來擦了把臉,說:“沒事。燈亮得刺眼……我有點醉了。你去吧?!?/br>
    他是醉了,這一回,醉得厲害了。

    第17章

    那天后來,等觀眾全走光了程鳳臺還坐在那里回不過神,心想過去看的那些羅密歐朱麗葉之類的經典悲劇,和商細蕊這出比較起來,那就跟小寡婦上墳似的。既不覺痛癢,又矯揉造作。抽抽噎噎,小男小女。雖然長生殿的本身也就是帝王妃子之間的兒女情長,但是戲本子一改,再由商細蕊演來,就那么的不一樣。他把長生殿的重點由纏綿悱惻移到人生起落世態無常上面,格調恢弘,很能觸動男人的心。

    臺下那么多人給商細蕊鼓掌叫好,沖著人來的,沖著名聲來的,沖著熱鬧來的。但有幾個是真正的懂了呢。假如懂了,就該像程鳳臺那樣出神坐著,等那一縷魂魄蕩悠悠地從盛唐時代飄泊回來回歸本位,在這之前,動彈不了。

    程鳳臺把手絹翻個面,擦了擦沁出來的眼淚,擤了一把鼻涕,起身出了劇院。他這哭得跟王八蛋一樣,不能再去后臺現眼了,多丟人。

    外面已經下起雪來,今年北平的第一場初雪,天上墨黑,地上清白,一個陰陽兩極的分裂的世界。程鳳臺雙手插在衣兜兒里,往鑼鼓巷的方向慢步前行,老葛按了兩下喇叭請他上車,他置之不理。老葛不知他又受了什么刺激發了什么毛病,也不敢惹他,把車速調到最慢,跟在他后面緩緩地爬。

    商細蕊在后臺一邊卸妝一邊聽盛子云夸獎他,每次戲散了場,盛子云都有一車的溢美之詞要同他講,眉飛色舞的,比他這個主角還要興奮。

    商細蕊卻不住地往門口張望,等不來程鳳臺,忍不住打斷他:“二爺呢?”

    盛子云說:“他先前好像喝過酒了,臺上燈光一亮,刺得他直掉眼淚?,F在還在位子上緩著吧?!?/br>
    商細蕊想到謝幕的時候,看見程鳳臺滿臉的淚痕,他那表情好像不大對勁,仿佛強忍著深深的痛楚,看得商細蕊心里一駭。這絕不能是醉了。商細蕊抹凈臉上卸妝的清油,跑到臺前往座兒上看,座兒上空無一人。不告而別不是程鳳臺的作風。商細蕊心中疑惑,不管盛子云還在身后叫喚,馬上點了一盞風燈從黑巷子里追出去找他。追到巷口,正看見程鳳臺在雪中漫步的背影,那背影似有千萬種情緒沉沉繚繞,讓人驚擾不得。

    商細蕊沒有再追上去,挑燈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想喊住他,有許多話要問他,問他今晚的戲怎么樣,有沒有看明白,是不是喜歡??墒巧碳毴镉蛛[約覺得,什么都不必多問了。雪越下越大,等程鳳臺的身影消失在雪霧里,商細蕊也就回去了。

    程鳳臺在雪地里步行了小半夜,老葛開著慢車,白跟了他一路?;氐郊业臅r候,外衣都濕透了,肩膀頭發上還有一層新雪未融,進得門來,對沿途家丁一言不發直奔內院。二奶奶的起居全是滿清貴族遺風,睡覺時幾個陪嫁過來的仆婢層層守護在院內房中,以便隨時差遣。內廂房守夜的林媽見程鳳臺回來了,打起精神笑臉相迎,給他撣著肩上的雪,輕聲道:“今兒是什么日子,二爺冒著雪倒想著回家了。二奶奶早睡了。四小姐下午點心貪吃了酸乳酪,有些鬧肚子,煩了半夜,吃過藥才躺下?!?/br>
    程鳳臺扭過頭,微微皺著眉毛,眼神定定地瞧著她的臉。林媽被他瞧得心慌,疑疑惑惑地又叫了他一聲二爺,程鳳臺只管盯著她,那神情像是發夢被魘著了似的。林媽抓住他胳膊搖了他幾下,也不見反應,害怕得連聲叫喊:“二爺!二爺你怎么了?櫻花!櫻花快叫二奶奶??!”

    二奶奶習慣丈夫常常徹夜不歸,尤其今天商會請客,宴后難免要有些聲色應酬,這會兒早已摟著幼子睡熟了。半夜里丫頭老媽子們紛紛攘攘擁著一個失魂落魄的程鳳臺破門而入,簡直把她嚇壞了,與傭人一起給他換衣服擦身燒牛奶吃。程鳳臺面色沉靜地隨她們折騰,給他吃就吃,給他脫衣裳就脫,然而全無應答,神魂出竅一般。

    二奶奶與林媽驚恐地對望一眼,林媽壓低聲音道:“東至將近,怕是路上撞著什么不干凈的?!?/br>
    二奶奶急道:“您歲數大,見得也多,快給他收收吧!”

    林媽點頭道:“這個容易?!闭f完從妝臺上取來一罐胭脂,指尖挑了一點紅,嘴里咕咕囔囔念著咒,就要去擦在程鳳臺的印堂上。

    這時候程鳳臺醒過來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拿遠了:“你干嘛呢?”

    二奶奶和林媽她們都松了一口氣,拍膝蓋拍腿地笑道:“可算好了!二爺呀,您方才可是沖著了?!?/br>
    程鳳臺不耐煩地一皺眉,揮手道:“胡說什么。都出去吧,睡了?!鄙峡话l現他的小兒子已被女人們吵醒了,也不哭也不鬧,在被子里睜著大眼睛很乖地望著他。

    程鳳臺更不耐煩地向小孩一昂下巴:“把他也抱走?!?/br>
    二奶奶忙道:“抱走吧抱走吧?!?/br>
    仆婢們抱著三少爺退出房去。程鳳臺往被窩里一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非常憂郁。

    二奶奶只在程鳳臺十六歲家破人亡那年見過他這個頹廢低迷的模樣,不由得驚憂無比,湊在他耳邊輕輕問道:“商會的人,和你說什么了?他們為難你了?”

    程鳳臺搖搖頭。

    “那你這是怎么了?”

    程鳳臺眼睛一閉:“沒事。就是有點難受?!?/br>
    二奶奶平時假裝不把他當回事,心內卻拿他當孩子一樣疼愛,聽見這話,痛惜得不知如何是好,十指尖尖撫摸上程鳳臺的臉,眉目柔柔地問:“難受什么呢?”

    程鳳臺說:“楊貴妃吊死了。唐明皇痛死了?!?/br>
    二奶奶眉毛一呆,手指甲刮過他的下巴:“你瘋啦?”

    程鳳臺恩一聲:“我是瘋了?!?/br>
    二奶奶熄燈睡下,懶得再理他。程鳳臺要是瘋起來,最好就是別理。

    程鳳臺因為商細蕊的一出《長生殿》而大醉不醒,一連幾天魂不守舍沉默寡言。也不出門尋芳會友,也不出門打牌談買賣,什么事情都興致缺缺。在家里抽抽香煙算算賬,唉聲嘆氣,呆呆怔怔?;蛘弑е貌觳靸涸诟勺?,一坐就是一整天。察察兒雙臂環著他的脖子看書,他便發愣,房里只有輕微的翻書聲響。二奶奶看到這一幕就要數落他:“三meimei這么大的姑娘家,你哪能老抱在懷里。就算是親兄妹,也是男女有別!被人見了要怎么說!”

    程鳳臺抱了察察兒七年多,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尤其是有心事的時候,懷里就不能少了察察兒。當年家中變故,察察兒還是那么小的一點點孩子,像個會走路的小洋娃娃,程鳳臺就終日把她抱在懷里熬過難關。察察兒被程鳳臺摟了這七年多,也早已習慣了,會在哥哥懷里吃東西看書折紙打瞌睡,不耽誤她自己的事情。

    今天二奶奶一訓,程鳳臺好像有點聽進去了,拍拍察察兒的屁股:“大姑娘啦?”

    察察兒恩一聲。

    程鳳臺說:“那二哥就不能抱你啦。下去吧?!?/br>
    察察兒扭了扭身子,不動。程鳳臺樂得她不動,沖二奶奶無奈地揚揚眉毛,繼續摟著。

    二奶奶白他們一眼無話可講,但是轉頭想想,程鳳臺這幾天神魂顛倒的,好像要瘋,摟meimei就摟meimei吧,也不是摟了一兩天了,總比他干點什么別的怪事強?;仡^又把跟著程鳳臺的司機老葛招來細細地盤問了一頓。程鳳臺與別的富老爺脾氣不同,身邊沒有跟班的,就這個老葛最貼身。老葛素聞二奶奶的威名,腿肚子打顫將小公館一事講了一半,供出了范二爺,隱瞞了舞女小姐。其實他也不知道程鳳臺走火入魔的真相,清風大劇院和商細蕊就被一語帶過了。二奶奶聽后把弟弟叫進家來,埋怨道:“你說,你怎么得罪你姐夫了?你看看他現在,茶飯不思,都被你氣蔫兒了?!?/br>
    范漣還跟程鳳臺為了小公館搶女人的事賭著氣呢,真叫個有口難辯有苦難言,垂頭挨了一通訓,胸口噎死了,嘆氣道:“哎,那我去看看他吧——給他老人家賠罪!”

    程鳳臺這會兒沒有摟著察察兒,因為察察兒練琴的時候到了。程鳳臺在擺弄一臺上海帶來的留聲機。留聲機許久沒有用,不知是放在中式房子里受了潮,還是哪個零件壞掉了,發不出聲音。范漣進了屋,他便沖他招手:“來得正好,你不是學工科的么?幫我看看,怎么啞了???”

    范漣心說我為了你挨了半天訓,你倒跟沒事人一樣,挺沒好氣的走過去,一看,氣道:“大哥!你沒插電??!能響就怪了?!蓖穗?,留聲機吱吱呀呀地唱了起來。女聲酥軟嬌媚,是上海灘前兩年流行的靡靡小調兒。南方小女人的這股嬌糯,范漣聽著就覺得骨頭縫發癢,坐椅子上抿一口茶,正蕩漾著,程鳳臺戛然換了唱片。那一疊唱片也是久未啟封了,封面紙都是潮黃的。新換的一張還沒聽到兩三句,又換,他就這樣走馬觀花地溜了三四張。一個丫頭跑進來說:“二爺,三小姐說您這邊音樂吵,擾了她練琴……”

    程鳳臺揮揮手:“知道了?!毖绢^走了,他把一疊唱片扔到炕上,自己也爬上去靠在窗戶上抽煙:“惡心人,沒一個好聽的?!?/br>
    范漣坐到床沿上,把唱片撿起來翻了翻,個頂個兒的紅歌手,說:“這還不好聽,還有哪個叫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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