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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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一直不退燒也不行啊?!甭劵慈崧晞袼?,“聽話好不好?” “不好!”杜何其皺起了眉撅起了嘴,賭氣似的往另一邊挪了挪,扭頭看著外面,瞧都不瞧一眼聞淮。 常星的八卦之魂再一次熊熊燃燒,悄悄調整了一下后視鏡,偷著看后面。 聞淮半個身子都貼到了杜何其身上,哄孩子似的哄著那個快三十的大男人:“你別這樣,我這不是為你好么?!?/br> “不需要?!倍藕纹渌阑畈豢峡此?,生怕聞淮拉著自己去打針。 “你怎么那么煩人呢!”聞淮使勁兒掐了一把杜何其的臉,把人掐得嗷嗷直叫。 “你才煩人呢!” 兩個大男人在車里鬧得就像幼兒園的小孩兒一樣。 郭展翊翻了個白眼,然后斜眼看了看津津有味地在“偷窺”的常星。 這個世界上智障太多了,他想,除了我,全他媽是智障! 最后聞淮也沒能成功說服杜何其去打針,互相擠兌著回了酒店。 聞淮特別自然地跟著杜何其進了他的房間,又是找藥又是倒水的。 杜何其要去洗澡,脫衣服的時候才想起來屋子里還有這么個家伙。 “你回你屋去?!倍藕纹浒l燒難受得很,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我今晚留下照顧你?!甭劵凑f得理直氣壯,一副不準拒絕的架勢。 “不用?!倍藕纹涿摿松弦?,又脫了褲子,那條拍戲時的白內褲又出現在了聞淮面前。 聞淮趕緊轉過去,不再盯著對方看,假裝沒事兒一樣說:“你發燒太嚴重了,我不放心?!?/br> 杜何其長出一口氣,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苦笑著說:“我以前差點兒死了,也沒見你不放心?!?/br> 聞淮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時候,什么叫“差點兒死了”? 他趕緊跟過去,貼著緊閉的浴室玻璃門問:“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倍藕纹涿摿藘妊?,看著暈濕的前端,心中悵然,“我要洗澡了,你別偷看?!?/br> 聞淮覺得不對勁,杜何其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但顯然這家伙沒準備告訴他,只好他自己想辦法了。 等杜何其洗完澡,聞淮看著他吃了藥,又給暈暈乎乎的病號吹了頭發,把人塞進被窩里之后自己也進了浴室。 杜何其縮在被子里,覺得冷,抬眼看看霧氣蒙蒙的浴室,想:那兒肯定特別暖和。 就像聞淮說的,這一晚上他沒回自己房間。 洗完澡,吹干了頭發,只穿著內褲鉆進了杜何其的被窩。 “聞淮?!倍藕纹溥€在迷糊,燒得渾身無力,“你太過分了?!?/br> “嗯?”聞淮關了燈,湊過去抱住了杜何其。 懷里的人沒有抵抗,乖乖地被他抱著,渾身guntang,弄得聞淮心驚膽戰。 “趁人之危?!倍藕纹溟]著眼睛,往聞淮身上貼,他也不想的,但那人身上溫度比較低,貼過去會舒服些。 聞淮笑了,把人抱得更緊了:“你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嗎?” 杜何其抬頭看他,同時,嘴唇被含住了。 聞淮用舌尖沿著杜何其嘴唇的輪廓舔了一圈,然后松開嘴,笑著說:“這才叫趁人之危?!?/br> 第17章 聞淮說 杜何其記得自己曾經讀到過一首詩,具體的文字已經記得不清楚了,但內容隱約是說愛過的人突如其來的吻,就像沒有預告的流星。 他以前覺得這些所謂詩人都特別矯情,如今卻發現,他們說的還真對。 這個吻落下,他不是余景,對方的不是穆佳明。 這是聞淮給杜何其的吻,不知道是以什么名義。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眼睛閃爍,心中暗涌浮動。 杜何其特別想討個說法,但眼見這人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就跟他對峙著,想看看最后到底誰捱得過誰。 然而杜何其畢竟是個病人,精神頭兒沒那么足,很快就敗下陣來。 聞淮心疼地揉他的頭發,壓低了聲音說:“睡吧?!?/br> 恍惚間回到很多年前,倆人窩在簡陋的出租屋里,冬天暖氣燒得不好,空調壞了,又舍不得買電暖氣,于是就裹著兩床被子,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聞淮反復問過自己很多次,如果能重來,愿不愿意回到過去。 他沒有答案,沒法給出答案。 過去固然好,但未來也未必很壞。 就像現在,至少杜何其還在他的懷里。 這種阿q精神,真是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一晚上,杜何其跟聞淮都沒睡好。 杜何其是本來就難受,渾身是汗,卻冷得發抖,到了半夜被聞淮叫起來又吃了次藥,然后終于沉沉睡去。 等他睡了,聞淮松了口氣,這才覺得自己也不太舒服。 他覺得自己辦了件非常愚蠢的事。 杜何其在生病,他跟那家伙接吻,還不止一次。 聞淮摸著自己也隱隱發燙的額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兩點半,于是吃了點兒藥,上床繼續摟著杜何其準備睡覺。 反正已經被傳染了,那就徹底一切隨緣吧。 剛閉上眼,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兩人抱在一起的照片,都沒露臉,還把周圍都打上了馬賽克,只露出擁抱著的手臂和靠在一起的胸膛。 他登錄自己之前偷偷弄的那個微博小號,發了這張照片,配字是:時隔多少年,哥又成功睡了你。 杜何其早上醒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手碰到了聞淮的下身,晨勃,大家都見怪不怪的一件事,但此刻這樣關系的兩個人睡在一起,又發生著這樣的反應,著實別扭。 他這么一碰,聞淮也醒了。 “早啊?!甭劵瓷ぷ佑悬c啞,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沒睡夠,眼睛半睜著,絲毫不想起床。 杜何其捕捉到了他細小的不對勁,問:“你怎么了?” 他有點兒擔心是不是自己把感冒傳染給了聞淮,畢竟拍戲的時候,兩人吻得夠久的。 “困?!币驗槎藕纹涞拇钤?,聞淮稍微精神了點兒,但他不想讓杜何其擔心,當然,那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傳染病了,也未必會擔心,可他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于是簡單地回應了一個字,翻了個身,扯著被子假裝繼續睡覺。 見他轉了過去,杜何其盯著他腦后翹起來的頭發看了半天。 “你睡著了嗎?”杜何其問。 “還沒?!?/br> 聞淮睜開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墻,等著杜何其說話。 “哦?!倍藕纹湟渤读顺侗蛔?,床很大,被子也大,這會兒他們誰也碰不著睡,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說,“我不是隨便的人?!?/br> 聞淮突然笑了,順著往下說:“你隨便起來不是人?!?/br> “我沒跟你開玩笑?!?/br> 杜何其的語氣有些嚴厲,還帶著些埋怨。 聞淮不說話了,收斂了笑容,等著他繼續。 “以后你別跟我膩膩歪歪的?!倍藕纹湔f話的時候皺著眉,眼睛看著天花板,“咱們倆關系有點兒……尷尬,這樣不太好?!?/br>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生病,所以變得特別絮叨,這些話平時是怎么也不會說的,現在卻腦袋一熱,也不管對方怎么想,就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 “咱們倆什么關系???”聞淮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一緊,難受得像是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尖兒,可還是得繼續談笑風生,他相信自己的演技,即使想哭的時候,還是能自然地笑出來。 杜何其不說話了,咬著嘴唇翻了個身,背對著聞淮。 聞淮扭頭看了看他,又轉了回來,笑著說:“前任?” 杜何其煩死了這個詞,這些年,他最討厭每次想起聞淮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們已經成了彼此的前任。 這很煩,非常非常煩。 “咱們倆什么事兒沒干過,有什么可尷尬的?!闭f這話的時候聞淮覺得簡直就是在親手往他自己的心上釘釘子,他想說點兒溫柔的話,想跟杜何其在一覺醒來之后溫存一下,可是這小子也是個不會好好說話的主兒,什么叫“關系有點兒尷尬”,聽在他耳朵里,著實難受。 杜何其又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出賣了他不安、矛盾的心情。 兩人都沉默了,各自心里泛著酸水兒,但誰都不吭聲。 之后想睡覺,也都沒睡著,聞淮也不舒服,但看看時間,還是強打精神起了床。 “我去給你買吃的?!彼┥弦路?,順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但杜何其卻看在眼里記在了心里。 等他出了門,杜何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琢磨了一會兒,還是給常星打了個電話。 “何其哥,你要吃飯嗎?”常星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很有朝氣,不過有點兒喘,不知道在干嘛。 “不吃?!倍藕纹湔f,“聞淮好像被我傳染了,你等會兒去找他,量量體溫?!?/br> “???”常星遲疑了一下,問,“你倆昨天晚上……” “應該是拍戲時傳染的?!倍藕纹溱s緊打斷他的話,生怕這小子繼續發散思維,“你干嘛呢?那么喘?!?/br> “晨練!”常星說,“我發現自己最近有小肚子了,趁著今天沒事兒,下樓轉呼啦圈呢!” “那你繼續,我說的事兒你別忘了?!倍藕纹湫南?,真是年輕身體好,前段時間熬夜拍戲,常星也挺累的,現在竟然還能出去轉呼啦圈,真是厲害了。 “行,我這就回去?!背P前押衾踩煸诩绨蛏?,轉身就往回走。 原本坐在旁邊看熱鬧的郭展翊立刻跟上,問他:“怎么了?聞淮找你?” “不是,何其哥說老大可能也病了?!?/br> 郭展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