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發現她身體有些不對勁,田秋辰體貼的合上車頂棚,為她打開暖風:“去學吧,拿了駕照以后,我送你一輛和我這個一樣的車?!?/br> “不用了,路上車這么多,我會害怕的?!痹乐嫊囊恍?,蒼白的小臉上有了暖色。 蔥白的手指替她關了暖風,打開車載音響,靠在車座上聽著時下最流行的音樂。 …… 田秋辰打算請她去吃海鮮自助餐,可是岳知畫偏偏不肯,堅持要喝皮蛋瘦rou粥。 她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吃清淡了對身體好。 拗不過她,田秋辰只好把車子停在一家路邊粥鋪門前,踩著十二公分高的鞋子陪她一起走進去。 店內環境還算不錯,不像門外看到的那么簡陋,裝修溫馨雅致。 粥、菜,湯品都以清淡為主,健康營養。 兩人坐在一處有陽光的卡座里,手心捧著溫熱的瓷碗,品著米香,突然都不說話了,各自感受都市繁忙中難得的一處清閑。 很久以后,還是岳知畫首先打破沉寂。 “秋辰,你和老俞的蜜月是在哪里渡過的?”一手拄著下頜,一手用小勺輕輕攪動著粥碗,發出細細的研磨聲。 當年,田秋辰跟俞大川結婚時,她還在國外,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細節。 “那個老頭子能有什么浪漫細胞,別說蜜月了,我們連婚禮都沒有,哪來的那么多纏綿悱惻?!碧锴锍胶纫豢谥?,看著桌面上像金子般的陽光抱怨。 “秋辰,你就這么跟著他,心里委屈嗎?”小女人心疼的望著對面的好友,漾著星光的眸子美得讓人窒息。 “呵呵……”穿著連身短裙,肩頭披一件睿智黑的新款短風衣,田秋辰笑起來有一絲滄桑的味道:“有什么好委屈的,你不覺得我比同齡人都過得好很多嘛?” “這真是你想要的?”岳知畫像在問她,又像在問自己。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對婚姻的堅持對不對了。 “知畫,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你一樣,遇到自己真心喜愛的男人,如果沒有理想的人出現,何不追求點現實的東西呢!”她放下手里的瓷勺,認真的看著小女人。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陷入泥潭太深,無力自撥……”悠然的一聲嘆息,叫人聽了為之心碎。 “算了,不說這個?!币娝绱瞬婚_心,田秋辰岔開話題。 抬手從餐盤里拿起一只奶白色的小饅頭,涂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撕下一塊,優雅的放進嘴里?!澳阏f,你婆婆讓你和云正滄去游歐洲,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還沒確定?!庇眯∩姿鸵豢跍責岬氖輗ou粥進嘴里,岳知畫悠然回答:“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說?!?/br> “莊慈心沒有安排好嗎?”手里拿著小饅頭,田秋辰俯身在桌面上,疑惑的看著她。 “……”小女人無語,只是淡然喝著粥。 “呵!你婆婆真夠小人的,做事都不做全套,她明知你們關系緊張,還讓你自己去求他。女人是不是都這么自私,只疼愛自己生的孩子?”田秋辰眼底出現一抹鄙夷。 心里暗自補充:就像她們的林mama! “這個……我也不知道?!痹乐嫄澣坏目聪虼巴?。 提到孩子,就是她心頭最大的遺憾。 結婚五年了,她竟然沒有一個孩子。 每每看到別人大手牽小手的走在街上,她都會出神的想像,如果他們當年就有了孩子,現在會是什么模樣呢? 也許,每天下了班,就會有個小尾巴一樣的寶貝來纏著她,要巧克力、要冰淇淋、要動畫片和講故事吧…… 她的生活會變得很忙碌,早上送他(她)去幼兒園,晚上睡前給他(她)洗澡,周末再也不能去做義工,要帶著他(她)到處跑。 什么迪仕尼、大風車、地下峽谷、山頂露營……她都要帶著她的孩子一一玩兒遍,把自己童年里缺失了的東西,全都補償給他(她)! 想到這里,姣美的小臉兒上勾起一抹溫馨。 “知畫,你和云正滄還是一直分開睡嗎?你真的要一生跟他過無性婚姻?”說到孩子的話題,田秋辰就想起她們兩人生活現狀。 “……”無言以對,小女人只能用沉默回答。 “唉,你當我沒問?!币娝秊殡y,田秋辰連忙站起來打斷這樣的對話:“走吧,我送你回去?!?/br> “好?!比韵褚槐宀璋愕?,岳知畫站起來跟在她后面向店門走去。 店門外面,為了做好防洪排澇工作,店家在門口挖了一條排水溝,溝頂用鐵篦子覆蓋,不但能排水,還能讓客人在這里把鞋子上的灰塵蹭掉。 可偏偏是這么好的一個設計,卻讓田秋辰吃了個大虧。 一不留神,十二公分高的尖細高跟卡在縫隙里面,把她結結實實的摔了個跟頭。 跟在后面的岳知畫伸手想要攔截她的腰身,卻只來得及撈起她黑色風衣的一角,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摔得狼狽。 全球限量版的高鞋跟斷掉了,右手掌本能的撐在旁邊的雜物堆里,不知被什么東西刺穿掌心,殷紅的鮮血從傷口里汩汩的冒出來。 岳知畫一個箭步沖上去,抓起她的手掌就按住傷口替她止血。 還沒有感覺到怎么疼痛,只看了一眼白晰的手腕上,蜿蜒流下的紅色,本來就暈血的田秋辰,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小女人更慌了,抱著她的身子使勁搖晃,可無論怎么喊叫,她就是醒不過來。 幸好店家是一對忠厚老實的夫婦,他們留下服務員照顧店面,和岳知畫一起,把受傷的田秋辰送到貴族醫院去包扎。 醫生很快把她的手掌清洗包扎好,但由于那個貫通傷太深了,醫生開了足夠三天的點滴注射消炎藥,以免引起細菌感染。 醒過來的田秋辰說什么也不肯呆在醫院病房里,堅持要去輸液大廳,將身子坐在椅子上打針。 她認為只有得了快死的病,才需要躺在床上輸液,她可以坐在沙發里。而且,那些快要死的人如果治不好,不幸在醫院里沒了,他們的鬼魂還會留在病房…… 她的話把岳知畫嚇得不輕,趕緊聽她的,請醫生在大廳里安排了一個位置,陪著她坐在那里輸液。 終于安頓好了,坐在椅子上的田秋辰也無聊的打起瞌睡。 岳知畫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低頭看著手機里的資料,還在想要怎么跟云正滄開口歐洲游的事情。 大廳里很安靜,只有少數幾個人選擇在這里輸液,大部人都在病房的床上躺著。 掛在大廳正前方的液晶電視聲音很小,正在播著時下最流行的肥皂劇。 平時就不喜歡看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岳知畫干脆打開郵箱坐在那里處理公事。 “緊急尋人,醫院的血庫里rh陰性血告急,此時正有一個小朋友急需用血?,F在正在醫院里的人中,如果您是rh陰性血型,請您馬上到醫院血液中心救急,我們全體醫護人員,代表患者及家屬向您表示誠摯的感謝!” “緊急尋人……” …… 輸液大廳里的電視屏幕,突然切換到醫院血液中心的畫面,護士焦急而客氣的聲音傳遍醫院的每個角落。 “急需用血也不能在這里找啊,來這兒的哪個不是有點兒身家背景的,再流著這么希有的血,會無償獻給你嘛!” 一個正在專注看電視的病人家屬十分不悅,一臉嫌棄的神色斜睨著電視機抱怨。 田秋辰也睜開眼睛,看看屏幕再看看岳知畫,沒有出聲。 “秋辰,我……” 她剛要說什么,田秋辰抬起受傷的手掌比了個‘暫?!氖謩荩?/br> “別說,我不想聽。我現在傷得太重了,離不開人,你要是敢走,就是沒良心!我以后都不認你這個朋友?!?/br> 第36章 液體鉆石一樣珍貴 “你知道我是這種血型,哪能見死不救?何況那還是個孩子,要不了多少cc的?!痹乐嬚f著,已經站起身,把自己的皮包往田秋辰腿上一放,作勢要走。 “回來!”顧不上自己的傷,田秋辰反手抓住她:“你要找死嘛?自己都弱得跟只病雞一樣,還抽血給別人?你這種血型本來就少得可憐,要是你有事了,我怎么辦?!” 她真的生氣了,從小她就知道岳知畫這個致命的弱點,處處都小心翼翼的保護著,生怕哪一天聽到她受傷的消息,尤其是需要輸血的情況。 她怕自己找不到血,她怕她們沒有錢購買昂貴的地下血源…… 同樣是孤兒的田秋辰已經把她當成了親姐妹,不能失去她! 所以,她嫁人的唯一選擇標準,就是有錢。 兩人僵持著,岳知畫知道她是為自己好。她又何嘗不是把她當成親姐妹,不希望她有危險呢! 可是,電視里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大有找不到人就不停下的架勢。 水眸閃動,看看電視再看看好友,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 “叫他們自己想辦法,這會兒工夫,消息早就發布到網上去了,全國的醫院都會接到通知,開始往這里調運血源的?!?/br> 田秋辰見她仍在猶豫,坐起上半身緊張的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兒,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剛才嫌棄醫院影響他看電視的人不屑的瞟來一眼: “等別人送?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兒!人家醫院說不定還緊張吶。要是我有這么罕見的血型,二話不說早就去血液中心了。有在這里磨蹭的功夫,那小孩兒都死啦! 孩子也可憐,偏偏生了這樣的血型,遇不到好心人的話,這不白長這么大了嘛?!?/br> 他把話說得十分難聽,卻沉重的敲擊著岳知畫的心臟。 她算是一個幸運的人,雖然血型稀有,但運氣很好的遇到林mama,順利在兒童福利院里長大。如果她現在不去幫那個孩子,恐怕真的像那個人說的一樣,到時候,世上又少了一個可愛的生命…… 她用力推開田秋辰,堅定的望著她:“我不會有事的,你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就回來?!?/br> 說完,按照電視屏幕上提供的地點快速跑去。 她離開沒多久,電視畫面停止了播報,重新切回原來的肥皂劇,一直喋喋不休抱怨沒完的人,再次舒服的坐好看他的腦殘片了。剛剛被吵醒的人們又開始繼續與周公約會。 大廳里好像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只有田秋辰提著心一直無法放下。她手上掛著藥水,眼睛向岳知畫走去 第37章 我們,離婚吧 “虛榮的女人,你給我丟的臉還嫌不夠嗎!???”頎長的身形走到她面前,眼神冷漠而帶著諷刺:“你賣血多少錢?你想要多少錢?告訴我,我給你!” “都說了我是去獻血,你不能這么侮辱我?!痹乐嬐χ奔贡?,蒼白的小臉正色看他。 接觸到不屈的眼神,男人陰沉的臉上勾起更加深刻的嘲諷:“呵!我怎么忘了,你就是一個連血管里都流淌著下賤的胚子,向來喜歡白送,這次竟然送到醫院里去了?!?/br> “……”岳知畫沉默,兩只小手卻緊緊的在身側攥起,拇指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痛,鉆心蝕骨的痛,卻抵不上他的一個眼神那般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