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先吃點東西吧?!狈徱呀涀屓巳洳肆?,她又問趙瑾:“晚些時候去公主府嗎?” 不待趙瑾回答,察柯褚就道:“去公主府干什么?她那么給你甩臉子,你還要上趕著去討好?” 樊蕪便問趙瑾:“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事,娘您別聽他胡說?!壁w瑾拿胳膊肘捅了察柯褚一下,又說:“我晚上再去公主府?!?/br> 察柯褚道:“哎你還沒跟我說,她這一路上為什么對你愛搭不理的?你哪兒讓她不高興了?” 趙瑾輕描淡寫道:“沒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 察柯褚嘟囔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嗎?就沖她上次替我出的那口氣,我現在不討厭她了。其實我后來想想,她有時候還是挺好的,不枉你說你那么喜……??!” 趙瑾在桌下給了他一腳,面上則平靜地低著頭吃點心,并不搭腔。 樊蕪被這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忙問道:“怎么了?” 察柯褚嘶聲幾下,斜眼看了看趙瑾,又對樊蕪擺擺手,“沒、沒什么,剛剛不小心踢到凳子腿了?!?/br> 樊蕪的視線在趙瑾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她又問察柯褚:“前幾日,宮里賞了些果脯,我記得你小時候饞這個饞到不行,現在呢?還喜歡吃嗎?” “吃的吃的?!辈炜埋掖甏晔?,問道:“邑京的果脯有梁州的好吃嗎?”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樊蕪讓人又拿了好些零嘴來,察柯褚自顧自地吃,沒注意到趙瑾已經起身走了。 不止是秦惜珩一人,這一路來京,趙瑾也受夠了那樣的客氣與端莊。她無數次地想要與秦惜珩光明正大地對視,可是每當目光即將交匯時,秦惜珩都會率先收住,然后迅速地看向他處。 路上十日,她被迫每晚翻著窗戶爬進秦惜珩的房,兩人連燈都不敢點,只能借著月光看清對方的眼,就連說話也是僅僅兩人可聞的耳語。 趙瑾白日里想得很了,夜里就會將欲/望化作無聲的親吻,她們肆無忌憚地相擁在月下,那時候的天地一片寧靜,整個夜色都是眷屬的歸宿。 這些是當著秦績的面,什么也做不了的。 趙瑾抿了抿唇,覺得上面好似還沾染著秦惜珩唇脂的味道。 身后有個腳步聲靠近,來人隨之問道:“怎么了?怎么看著沒精打采的,是梁州有什么煩心事? 趙瑾回過身,望向樊蕪這副擔心的模樣,勉強露出個笑來,“沒什么,娘您別多心?!?/br> “我多心?”樊蕪到她身邊坐下,“真的是我多心嗎?” 趙瑾在身后捏緊了拳,不知該不該告訴母親。 須臾之后,她決定如實交代,“話本子里的那些可能不全都是假的,我……我挺喜歡公主的。不是待她像meimei的那種,是……是琴瑟和鳴的那種喜歡?!?/br> 樊氏怔然,卻沒有惱怒的樣子,而是問她:“公主知道你是姑娘身嗎?” 趙瑾搖頭,“我沒敢告訴她?!?/br> 她靠在樊蕪的肩頭,將這大半年里發生的事情全說了一遍,低喃道:“她是真正的金枝玉葉,我若是手上沒兵,沒這么點利用的價值,怕是連她的面都見不到。梁州那旮旯窮地,我覺得委屈了她,我就想著我這么窮,還得靠她幫我,我配不上她?!?/br> 趙瑾跟個鵪鶉似的垂了腦袋,聲音越說越小,“而且我還沒告訴她我自己的事,我就怕我說了,她會惡心我,會覺得我是在刻意地欺瞞。我怕她離開,怕她再也不愿意見我。我只要一想到這些,我就連飯也吃不下?!?/br> 樊蕪沒有打斷,等她說完之后才道:“若是公主真的會因此疏遠你,那你們趁早分開也是好事?!?/br> 趙瑾搖搖頭,“可我不想啊,我不想與她分開。娘,她不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但我希望她會是最后一個。我一個人真的是太累了,有她陪著我很高興。本來……本來吧,我一點都不想接納她的,可是她自己走進來了,我就不想放她出去了。這事我不敢告訴她,我想的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但我又覺得,現在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盜了往后的日子。她如果要與我和離,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這一日直到天黑,樊蕪也沒告訴她究竟該怎么走。趙瑾神色恍惚地牽馬走在大街上,臨近公主府時,她茫然地望著那緊閉的朱色大門,站在街角下愣愣地出神。 大門在這時突然開了,里面的人才出來就見著了她,忙說道:“侯爺可算是回來了,公主方才還說有事要與侯爺說,讓小的去侯府問問侯爺今夜回不回來?!?/br> 趙瑾問:“公主找我?” 下人道:“是,侯爺先去見見公主吧?!?/br> 趙瑾讓他把飛瓊牽下去,自己則快步往清漪院去,才到院口就聽到里面說:“小廚房別熄火,公主晚膳沒用,爐子先備著?!?/br> “公主沒用晚膳?”她進去就問,“為什么沒用?” 說話的丫頭小聲道:“公主說沒有胃口,吃不下?!?/br> 趙瑾看了一眼燃著燈的主屋,在外敲了敲門,喊道:“公主?!?/br> 秦惜珩蜷著身體抱膝坐在床上,聽到這句熟悉又陌生的稱喊,當下就朝屏風那邊看去。 趙瑾在外等了不過一息的工夫,門就開了。 “侯爺?!蹦愀A烁I?,很小聲地對她道:“公主晚膳沒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