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趙瑾逐而回神，拍拍她的后肩說道：“那我隨你一同回去?！?/br> 秦惜珩道：“可是往年，車宛不是最常在這個時候進犯嗎？若是你不在梁州，他們來犯了怎么辦？” 趙瑾道：“靳叔守在河州，那邊抵著羌和的大片土地，倒是不用擔心。我讓他來梁州替我看管幾月就好?！?/br> 秦惜珩有些擔心，“你不必為了陪我專程這樣，一切還是要以梁州為重?！?/br> 趙瑾道：“我其實另有打算，這比車宛進犯重要得多?！?/br> 秦惜珩便猜：“為了軍餉和糧草？” “嗯?！壁w瑾點頭，“我若是不回京再問戶部和度支司要些東西，寧相怕是會覺得我要在梁州揭竿而起?！?/br> 秦惜珩緊蹙的眉當下越發地緊，“小舅舅如今回來了，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如虎添翼。你這理由雖然在理，但我還是擔心他們為難你?！?/br> 趙瑾用手指順著她的眉頭往后撫平，淡淡笑道：“這不是還有個小老虎嗎？只要有小老虎護著，我怕什么？” “好?！鼻叵х褚采岵坏门c她分開這么久，她拉住趙瑾的手，心里的那份掛念終于散去，“那就一起回去?！?/br> 第098章 歸朝 抵達邑京的城門之下時，趙瑾抬頭而望上面的那兩個正楷大字。她在這一刻有著瞬間的失神，恍然覺得時間交錯，好似回到了年初的冬時。 “怎么不走了？”秦績未乘馬車，騎著馬慢慢靠過來。 “只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總感覺好像才離開邑京不久?！壁w瑾沖他淡淡一笑，“讓殿下見笑了?！?/br> 自打年初在攬芳樓的那頓酒飲后，趙瑾與秦績就沒再打過照面。此次一同歸返邑京，沿路上少不得閑聊兩句，一來二去之下，便略微有了些熟悉。 “四哥?！鼻叵х駥④嚭熛破鹨坏揽p，對秦績道：“我覺得有些累，今日就不進宮了，先回府上躺躺?！?/br> 她說完，又語氣淡漠地問著趙瑾：“你呢？” 這一路上當著秦績的面，秦惜珩對趙瑾都是這種不冷不熱的聲調。后面越是臨近邑京，她與趙瑾的交流就越發地少，只有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們才敢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親吻彼此。 趙瑾每每回她，態度又恢復成從前的謙卑模樣，甚至連她的目光都不敢觸及半分。 “臣先送公主回府?！?/br> 秦惜珩不等她說完就閉上了車簾，她不想看到趙瑾用這副姿態與她說話。 馬車緩緩往前駛去，趙瑾在前帶路，秦惜珩悄悄地透過縫隙去看她的身影，徒覺有一道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 尚在梁州時，她還想當然地以為只要裝作視若無睹，就能熬到再次離開，可等到現在身處邑京，她才發現這樣的隱忍是如何地煎熬。 “阿瑾?！辈炜埋疫@次也吵著要來邑京，他回頭看了馬車一眼，小聲問道：“你這姑奶奶怎么了？一路上怎么都不給你個好臉色？怎么，你又哪兒惹她了？” “噓?！壁w瑾給他使了個眼色，也小聲道：“回去再說?！?/br> 趙瑾將秦惜珩護送到了公主府，下馬后立在一旁，隔著車廂道：“請公主下車?！?/br> 秦惜珩在下人的攙扶下落了地，趙瑾看著她，揖了一禮，半垂著眼說道：“臣想回侯府一趟?！?/br> 她將一應的禮節做到無可挑剔，秦惜珩就這么靜靜地凝視她，眼中浮著不可言說的悲哀。 這還只是第一日而已，此次回邑京，至少也要待到年后，若是日日都要這樣相對，那么與凌遲相比又有什么區別。 “你去吧?！鼻叵х駨乃砩鲜栈啬抗?，淡淡道：“這種小事以后別拿來煩我?！?/br> “多謝公主?！壁w瑾對她又是一揖，這才再次上馬，帶著察柯褚幾人往侯府的方向去。 秦惜珩停在原地，在趙瑾離開好久之后還一直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眼中空洞無光。 凝香輕輕喊她：“公主？” 秦惜珩這才轉身進門。 察柯褚第一次前來邑京，頓時就被這里的繁華吸引了注意，他沿路看著，見到什么都覺得很是稀奇。 “行了，回頭再帶你逛?！壁w瑾替他拽著馬的韁繩往前走，到了侯府門前又催他下馬。 樊蕪早就聽說了趙瑾要回來，連日里都讓人留意著，此時門房說人到了，她急急地來迎，連儀態也顧及不上，頭上的步搖晃動得厲害。 “娘！”趙瑾遠遠地就是一聲喊，樊蕪將她從頭看到腳，嘆氣說道：“比上次又瘦了?！?/br> “阿媽?！辈炜埋乙埠?，樊蕪看到他的時候先是一愣，慢慢地才認了出來，“你……你是察柯褚？” 察柯褚跪下給她磕頭，說道：“阿媽，是我！” 樊蕪趕緊拉他起來，打量之際不禁眼眶濕紅，“真是你啊，你都長這么高了?！?/br> 察柯褚嘻嘻笑著，看了趙瑾一眼，道：“我早就比阿瑾高了?！?/br> 趙瑾用膝蓋踹他的腿，“就你話多?！?/br> 樊蕪又問：“你娶妻了沒有？” 察柯褚道：“我不娶妻，我要替阿瑾打蠻子。車宛一天不滅，我就一天不娶妻?！?/br> 樊蕪笑道：“好好好，數你志氣最高?！?/br> 察柯褚耀武揚威地看向趙瑾，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趙瑾無言地回給他一個白眼，又對卲廣遞了個眼神。 卲廣當即明白，退步著往一旁讓了讓，等所有人都進去后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