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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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笑起來:“博當然不會走,你阿耶也不舍得送你走。行了吧,別板著那張臉了,你讓博一天哭了多少回了,今天就我沒哭了?!彼プ〔┑氖?,作勢要他去打殷胥:“快打你爹一頓!” 博又有點怕又笑了,掙扎起來:“哎呀不能打的!不能打人!” 殷胥胳膊上卻也挨了這孩子rourou的打了兩下。 崔季明笑:“哎呀,什么時候學學你阿耶的嘴炮,學學我的流氓,那就完美了?!?/br> 殷胥真是讓她的不要臉氣笑了。他又故作姿態的板起臉來,斥道:“你一個人美什么啊。你天天就讓阿博看著臣子也敢打皇帝了是吧。等他回頭也天天跟臣子胡鬧去么!一句話不說就闖進來——” 崔季明:“哎呀你這個雙標,你中午還牽著我呢,你這天天就教博會牽臣子的手了是吧,還讓將軍留宿呢。這都怪我一個人了。我不但敢打皇帝,我還敢騎皇帝呢——” 博瞪著眼睛也聽不懂兩個人說什么,殷胥惱羞成怒,折子朝她腦門上打過去:“你這張嘴回頭拿賣rou的鉤子給你掛上得了!沒一句話不忘那上頭扯的!” 崔季明兩只手亂撓他:“就你正經,就你冰山雪蓮,放屁都是蓮花香!你以后再脫褲子我——” 殷胥真不想聽她那張嘴里再蹦出什么污穢之語了,他直接拽住某人的衣領拖過來:“就你這樣,連該說什么話都管不住嘴,還說自己長大了!我至少比你有當阿耶的樣子!” 崔季明忽然轉過頭來,倒在殷胥懷里,看向博道:“博,你說我和你阿耶,誰更像爺們。非要讓你管一個叫阿娘,管另一個叫阿耶——那你叫誰阿耶?!?/br> 博呆呆的,這會兒才好像漸漸能理解,眼前這兩人的關系,應該是跟安王夫婦一樣的…… 他覺得有些不對,但似乎身邊所有的人都并不太吃驚。他覺得阿耶也是有人愛著的,或者說他也是被近在咫尺的一對幼稚的‘父母’愛著的。 博這時候才考慮起來,咬了咬手指,崔季明伸出手連著殷胥的胳膊一起,使勁兒抱住了殷胥,抱得殷胥臉被她毛絨腦袋擠著,無奈的偏了偏頭。 博半天才道:“季將軍更像別人家的阿耶……可是阿耶也不……” 他還沒說完,崔季明就激動起來,摟的殷胥差點背過氣去,顯擺得意道:“我是阿耶!看出來了沒有!我是阿耶!你才是孩子他娘!” 殷胥:……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殷胥掙扎出一條胳膊,推開崔季明的腦袋:“下去下去!沒讓你上榻,你下去跪墊子去。就你這樣胡說八道,朕就應該治你!” 崔季明瞪眼:“你還在我面前自稱朕?!” 殷胥更怒:“你還在孩子面前敢兇我?你是不是要打人,是不是還想又動手!下去!” 博被宮人帶下去的時候,崔季明終于是決定在博面前給殷胥留點面子,跪坐在榻邊的墊子上,咬牙切齒的給殷胥念折子呢。臨走了,殷胥還在教育阿博:“什么時候都不能失了禮節。做人做事要穩妥穩重?!?/br> 待到門合上了,殷胥倚在榻上,崔季明把折子一扔。 殷胥斜眼:“你就連半盞茶的時間都裝不了?” 崔季明嘴都快能掛油瓶了:“沒想到你還這么重面子??!” 殷胥嘴硬:“跟我重面子沒關系,是你行為作派都不是個好榜樣!” 崔季明二話不說,直接竄上榻去,扒住他肩膀就往他膝上坐,滿心報復,伸手就往他衣領里探。她這堪比長臂猿,殷胥讓她捏了一把疼的差點背過氣去,怒道:“你什么時候能注意一下你手上的力道?!?/br> 崔季明:“我這是要看看圣人重不重里子。再說你裝什么呀,咬你掐你的時候,不知道多——” 殷胥直接捂嘴:“動手就算了,你可閉上嘴吧?!?/br> 崔季明眉毛亂扭,也不在意,不說話就不說話,干正事總行吧。 殷胥拽開她的手:“我覺得我真是造了孽,你就不關心我一句,我自晌午便沒有用過飯,你就沒想過這個?” 崔季明悶聲哼哼了幾句,殷胥松開手來,她厚顏無恥道:“一會兒你再吃吧,我看你在這兒裝憂郁裝一個下午了,也不是真餓?!?/br> 殷胥:“我怎么就——我怎么就找了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我餓了!你去找耐冬,讓膳房送飯菜來!別扯衣服了!就你這沒良心的簡直是腦子里就沒別的事兒了,我要是哪天病了,你是不是還——”他本來想說的詞兒,又實在不比崔某不要臉,說不出口來。 崔季明謙虛的擺了擺手:“不會不會,我哪有那么渣,那把你折騰死了咋辦。你快點吃,我在旁邊看著,要不我喂你?” 殷胥沒好氣:“用不著你?!?/br> 他看崔季明躺在榻上,壓根沒有幫他叫耐冬的打算,氣的只得自己理了理衣領,起身來。崔季明還揮揮手道:“我也想吃點,給你哄了一下午孩子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要吃炙rou?!?/br> 殷胥氣的真想罵她現在的腰,念叨了兩句,最后又氣不過,兩步沖回來,一只手戳著崔季明的腦門:“你才二十出頭你就整天想著白日宣yin!我、我跟你講,我就跟你耗上了,我非要活到五六十不可!省的我早死了,你就樂瘋了!你就沒人管就不知道荒唐成什么樣!就你這種不要臉的人!” 崔季明被戳的抬起頭來,半天才反應過來殷某人大概想說她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他要是早死了,她肯定會養男寵之類的話。 她抱住殷胥的腰,手順著他的腰滑下去,笑的簡直像是一只被噎住的鵝:“哈哈哈哈好好,快去多吃點,省的不用到那么往后的時間,這兩年我就嫌棄你把你踹了!耗就耗,就怕人家天天說圣人不會別的,就會提著鞭子在平康坊里找將軍!” 明明他還想發脾氣,讓她緊緊抱著腰一連串的笑,真的是一面想笑,一面恨自己居然這么快氣消了。殷胥恨自己不成鋼的捶了她后背兩拳,無奈:“我真是……造的什么孽啊……” 崔季明笑著拿臉在他衣領上蹭了蹭:“你再這樣我忍不了了啊,不吃炙rou改吃你了。你要不要都當孩子爹了,還這么可愛啊……” 而另一邊,崔式果然沒等到崔季明回家用飯,卻等來了另外一個閨女。 舒窈甚至都沒有跟家中提前通報一聲,便帶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在夜色中停在了崔府之外。她身上披著杏色的披風,臉側的兩顆明珠耳墜輕輕搖擺,一笑盡是嬌俏明媚,喜玉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崔家管家連忙來迎。 她邁過門檻,身后的一些奴仆侍衛跟的緊,她回過頭去,對著某個在家門外猶疑不決的侍衛勾了勾手:“快點,摸摸蹭蹭,還等什么呢?!?/br> 第352章 326.0327.$ 崔式急急忙忙的從內院跑出來, 趿著鞋子披著外衣,旁邊兩個下人手里的燈籠晃得光影亂擺。 他也有一年沒見到舒窈了,真沒有哪家的丫頭會跟他家里這幾只似的天天往外跑。若說崔季明是去打仗, 軍報經常送回朝上,他還知道崔季明到底在做什么, 那舒窈就真是一走經常毫無音訊。 到殷胥登基之后, 才漸漸出現一小部分專門寄信送信代人寫信的商戶,但是能送信的線路很少, 也基本都限于長安洛陽一帶;崔家以前都是家中有專人送信的, 但那是家大業大的時候,如今崔家也就是僅存少數的世家中的活標本一樣的存在,面子里子都不比當年,自己人很難頻繁的戰火中的天下送信。再加上這次回蜀地更相當于進入戰區, 能送出來的信件就更少了。 崔式經??梢匀鍌€月都完全不知道舒窈身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舒窈是養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到幾年前為了避朝廷動亂送她去南方之前,舒窈基本就是天天在崔式身邊。 不過他倒也不是擔心, 三個姑娘里,他大概最放心的就是舒窈了。 從小她就顯得獨立且自有主見,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吃了虧去。 當崔式跑出來看到崔舒窈就如同游園賞花歸來似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舒窈連忙上前去,親昵的挽住崔式,道:“阿耶,你干嘛還跑出來接!我半夜回來,就是不想太大張旗鼓,想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白日歸來,你要是還出城去接,不知道讓別人怎么指指點點。我聽聞之前關于交引的法令,朝廷內有爭執,這事兒我怕牽連。再加上阿兄手握大軍,還盤臥在關中一帶而不是出去建營——唉,有些時候怕惹事兒,不得不防?!?/br> 崔式對于她說的話倒是直點頭,可是舒窈這樣挽著他,他也是受寵若驚。畢竟舒窈從十一二歲就快成了家里的正主了,崔式這個當爹的也不敢跟她爭,她對這個爹也都是嫌棄居多…… 崔式連忙把她往里屋帶:“我就說讓你阿兄今天回來,他又跑宮里去了!” 舒窈掩唇笑:“她現在這樣不收斂啊。不要緊,等她明日回來就是了。妙儀呢,我聽說她這兩日就要離京去朔方了,急著趕回來就是怕見不上了!唉,誰能料到拿了個棋圣就要這般!” 崔式哼哼兩聲:“我管得著她么!她可不是小時候整天跟在你和三郎屁股后頭的小丫頭了。真是大了也打不得了,想讓三郎回來收拾她,結果三郎天天就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哄她開心?!?/br> 舒窈本來沒在意,笑道:“至于么?以前你不還嫌我和阿兄不乖,天天就抱著妙儀說她才是小棉襖,怎么又改了?” 崔式跟舒窈對坐,連忙讓下人倒茶。她身后幾個下人跟過來也就罷了,居然兩三個侍衛也跟過來,他瞥了兩眼沒有多說。舒窈接過下人拿來的濕熱帕子稍微擦了擦手,崔式才道:“你知道她以前在棋院里跟妙儀玩的好的那個姓熊的么?” 舒窈愣了愣:“熊先生的孫子?我記得妙儀跟他一直關系挺好的,每次去棋院里接她,都看她跟那黑不溜秋的孩子玩在一起?!?/br> 崔式對于黑不溜秋這個詞猛點頭,拍了自己膝蓋幾下,半天才憋出話來:“妙儀居然跟我說她要嫁給那個姓熊的?!?/br> 舒窈一愣,她都有點想拍案而起,然而想起了她自己的境遇,立刻心虛了,將帕子放在一邊,淡淡道:“聽說那少年跟她比棋圣戰,鏖戰多日最后輸給了她。怎么說也算是她長大這么多年的對手呢?!?/br> 崔式對她這反應相當不滿:“那小子家境本來就不行,長得——阿呦你現在是沒見過啊,簡直就是個八尺的雷公在泥里打過滾,那一瞪眼滿街的百姓都能讓他嚇得屁滾尿流,倒是也知禮節懂進退,可我一閉眼想的就是妙儀背著小背簍跟他光著腳在田里插秧的樣子,嚇得我好幾天沒睡著了?!?/br> 舒窈知道她爹肯定又要滿嘴跑馬了,她見過熊裕幾面,說不上多么俊朗的模樣,卻也五官立體,樣貌正派。 她問道:“那他家里來人問了么?” 崔式咬牙切齒:“都不是那姓熊的先提及的,而是妙儀先說的!后來那熊裕豈不是要借坡下驢,來提親幾次了。還讓熊先生上門來拜訪了——熊先生好歹是妙儀的恩師,我總不能不給面子,可我真是——” 舒窈喝了口茶,斜眼過去看她阿耶反應:“所以你納采了么?再說了,如今父母不同意,妙儀想成婚也都不算違律,倆人也不是繞不過去你——哎別瞪眼,我說的也是實話。妙儀也是就盼著你能點頭?!?/br> 崔式憋了半天,把手里巾子往一甩,扔在桌上:“不過我也沒回絕,我說等兩天再考慮考慮……就這樣妙儀都不滿意,前兩天——” 他說到一半,沒聲了。舒窈轉過頭去,就看這么妙儀站在側門外,腫著兩只眼睛,望見了舒窈,嘴角跟要哭了似的一撇,撒手朝舒窈沖過來,一把抱住了她脖子。 舒窈一驚,揉著妙儀的腦袋,怒瞪向崔式:“你干嘛兇她!瞧她哭成了什么樣子!” 崔式:“我哪里兇她了!是她知道我沒同意就哭成這樣!我哪里能隨便同意——” 妙儀委屈了不知多少天了,抱著舒窈便作勢要哭:“阿姐要為我做主!嗚嗚嗚,他兇了我還幾天了!不跟我說話還罵我!” 舒窈心道:我自身難保怎么給你做主。 崔式看著那幾個低著頭的侍衛好似什么都聽見了,有些心煩,招了招手想讓他們下去,卻只有兩個撤下去了,一個站在原地肩膀抖了抖沒有動。 崔式剛想訓斥那侍衛,舒窈卻忽然開口:“到底也不知道阿耶想讓妙儀嫁個什么樣的。是啊,現在五姓還剩哪個?前些年勢力滔天的裴家、黃家都倒了,可不就剩下崔家最金貴。崔家山東的旁支少有才俊,長房女基本早年前嫁出去了,可不就剩我和妙儀能賣個好價錢么!” 崔式怎么覺得舒窈這個家里戰斗力最高的,也站在了妙儀那一邊。他氣的都要扔筷子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這個當爹的成了什么!” 舒窈涼涼道:“全家人不就你反對么?你自己都只能挑那熊裕外貌上的毛病,知進退也是你自己說的。再說妙儀也喜歡,同是下棋的,又有熊先生這一層關系,而且還是身在洛陽長安一帶,妙儀也不算遠嫁啊。怎么著,要是播仙、樓蘭有個青年才俊你滿意的,也不管妙儀喜不喜歡,更不管那里生活如何,或許對棋更是一竅不通,你都是要妙儀嫁過去么?“崔式伸手指著舒窈:“你、你要不要回來就氣我!你們姊妹就這么讓我不省心么?” 舒窈道:“我就覺得這事兒不該你一人做主。趁著妙儀走之前,我去拜訪一下熊先生,也干脆見一見這熊裕。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我心里也有數了,到時候他們再來納采,到時候同不同意我們可以一家人一起商議。我這個商賈你瞧不上就算了,阿兄如今官比你大幾等,你不該問問她意見?” 崔式其實本來是打算讓舒窈去再試探一下,一家人商量商量的,沒料到因為他自己重面子,話讓舒窈搶白了,他都沒有臺階下,只得手指指向了舒窈身后不遠處,靠著側門跪坐的那個侍衛怒道:“讓你下去,沒聽見么!跪坐在那里半天了,別人都走,你是看不見么?” 那侍衛連忙起身,慌手忙腳的像是在原地轉了個圈似的,他前腳才賣出去,就聽見舒窈冷冷道:“過來,沒讓你走吧?!?/br> 侍衛又把腳縮了回來,僵在原地。 舒窈道:“修,過來坐?!?/br> 崔式瞪眼:誰? 那侍衛恨不得是背對著崔式走過來,跟只螃蟹似的橫著腳蹭過來了,舒窈一把抓住他衣袖,侍衛被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動作簡直就像是個雜技演員似的趕緊變過姿勢了,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墊子上,半天才抬起頭來。 崔式望了一眼就嚇懵了,差點把自己用飯的桌子給踹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有幾年沒在朝堂上見過這張臉了。上次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的老冤家殷邛還在皇位上病的直咳—— 崔式真是想罵舒窈,到底把多什么人也往家里領了!然而卻跪在墊子上躬身行禮:“臣見過——” 修也慌了,整個上半身都要趴在地上了:“崔尚書,我、我現在是庶民啊,叫不得叫不得。崔尚書我我我——” 崔式不肯起來:“別別別,殿下怎么也是皇家人,圣人一時氣說是庶民,但聽聞一直在為圣人行事,怕是也要封作侯的?!?/br> 舒窈端著湯輕聲道:“要不你們倆先對著磕半個時辰?” 崔式寒暄兩句,起身,心里被自己的某種想法嚇到了,卻仍然裝作不知開口:“看來是圣人要殿下協助和吐蕃通商一事,殿下這是來護送么?” 舒窈斜眼看她爹:裝,你再裝? 修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一年來,他們確實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舒窈在蜀地跑來跑去,他大半時候都和北機的很多人一起相隨,甚至還拜會了定居在蜀地的秦師和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原第一劍客。當然也不是他和舒窈感情事事順利,他們也有偶爾不合過,甚至因為修感覺出來舒窈手下那位沈掌柜似乎對她也有心思,他多次對那姓沈的挑釁,舒窈卻說他多疑,倆人還為此鬧出來矛盾。 然而甜蜜總是大于爭端,他只覺得自己腦袋上總被她用扇子敲打的地方,已經鼓出了一個永遠消不下去的包。 他們回來的路上,舒窈忽然說要讓他來崔家見崔式,修這才慌了。 雖然他無數次幻想過會有這么一天,不再是爬墻,而是正兒八經從崔家正門走進去,可——這也太突如其來了。 舒窈倒是也沒跟他細講,就讓她放寬心。 此刻也是舒窈回答道:“你見過哪個護送進家中來的。修在蜀地為圣人做事已經很久了,獨自一人在蜀地做生意,看著平安,實則到處都有人想殺我。你閨女能活到今天,也有他的功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