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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王之友(重生)在線閱讀 - 第305節

第305節

    天氣雖然還冷,大鄴因為雇兵制門檻高,士兵的質量也高,如今重步兵的負重也強,為了方便他們行軍,還特意配備了無數能防御能前進的高車。

    而另一邊,叛軍大部隊遷徙,本來就是比較像散沙的組織,趕著往東走都是為了向分一杯羹,嘬兩口被肢解的南周的骨rou。

    最早,考風與董熙之在路上遭遇過的幾支小的南周叛軍,戰斗力實在是一言難盡。他們沒有生產武器戰甲的工場,用的都是一半的農具和一半南周大軍還存在時期留下的武器,左邊胳膊有護甲,右邊胳膊連袖子都沒有,甚至好多人穿著的布甲皮甲背后還繡著裴字,黃字這樣的家族標志。

    但是他們的相當相信佛法護體刀槍不入,都是跟稻草人一樣往他們刀上沖。當然也就在考風與董熙之手下的魏軍、涼州軍死傷不過幾十人的狀況下,對方的叛軍全滅。

    崔季明之前制定計劃的時候,還好奇他們要東遷,這東遷路上是怎樣的地形,他們這樣馬匹如此少,軍備這樣不齊全的部隊,真的能跨越這么遠的距離么?她仔細一查地圖——咦,他們要是東遷不是要走井岡山這塊兒么?

    就……就你們這種配置,這樣的散戶民兵還要爬雪山過草地?

    這樣胡鬧,你們……開心就好。

    崔季明手底下的軍隊畢竟是大鄴的正式軍,重步兵一個鐵甲背心就二三十斤,母馬又是產奶又可以長途跋涉只吃春草,整支隊伍吃苦耐勞的能力不一般,這樣一直隊伍南下,遭遇到愁眉苦臉死傷無數的東遷隊伍,結果可想而知。

    董熙之倒是也沒有屠殺對方,只是利用了叛軍之中宣揚的口號“恢復井田”“抗繳地租”的話語。大鄴南周雙方都是多少年抑制不住的土地兼并,殷胥不認為土地兼并可以被完全取締,于是開始逼迫土地交易必須登記在案,通過征收交易稅增加朝廷收入,同時降低農稅比例,也可以讓土地流動受到朝廷管控。然而世家豪強橫行的南周自然不可能這樣,這些好多人都是農奴一樣的佃戶,被逼的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一些關于大鄴政策的說明,允許俘虜恢復民戶身份退回原住地獲得個人耕田等等,蘿卜加大棒,再靠著對方已經快被東遷折磨得半死的內部矛盾,幾乎很快的就攔截了這些叛軍,將他們俘虜了。

    這里還是農民起義,但是在東部無數叛軍混戰吞并的地方,就變了性質。

    徹底變成了崔季明當年在山東那樣的地方匪首勢力紛爭。

    然而還不如山東河朔一代,山東河朔是不少世家的根,好多將領都是地方將軍或者世家出身,打仗還講點基本法……南周農民起義引發的動亂,在三年戰亂與高賦稅的重壓之下,這場姍姍來遲的反抗,在有些地方上演化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殘忍。

    南周城市的數量比不上大鄴的一半,因此能在城中居住的,就算不是地主富賈,也是富農了。而在城中居住的所有人,都是南周叛軍眼里萬惡不赦的敵人。

    所有的守城官兵成了曾經逼迫他們四處打仗的上層將領的化身,所有的大戶人家都是曾經為他們大收地租無情欺壓的地主同盟,甚至連南周十分艱難發展出的一些染織工場,一些茶葉瓷器的商賈都被視作萬惡之源。

    村莊幾乎都沒有受到什么攻擊,不但是因為叛軍的出身,也是為了從農村征兵拉壯丁,所以反而在底層各種普及他們的目的和立場。但小部分比較富足的縣鎮也被放火搶掠,但、所有的州城都遭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攻擊和屠殺。甚至有做湯餅攤子發家的小商賈就因為年關后,家中前后三進門的院子里掛滿了不少攢的臘rou,就被當作是——也沒當作是什么,就是看著不爽,這波有八大天王坐鎮,自立為“天佛帝軍”的“正義之師”便屠殺了這小戶生意的全家八口。

    這種情況,在經濟最繁華的建康周邊一帶,多的讓人不忍直視。

    大量的官兵外逃,一些州城知道了附近其他幾座大城的命運,開始自發的以州城的住民和小部分家在城中的官兵,聯合守城。瘋狂屯糧,女子連夜趕制冬衣,普通人協助打制武器,那種城內的眾志成城,幾乎讓人聯想到邊境被突厥攻擊的城池。

    他們畏懼這些瘋狂的“天佛帝軍”,甚至超過了突厥人。

    突厥人至少還聽指揮,上頭的將領還知道留人種地,為他們補足軍糧。而這些叛軍籠絡了村莊也不需要他們,更對下屬沒有什么管束能力,于是人性之惡幾乎在每個城內衍化出了令人作嘔的姿態。

    而且大部分人沒有經歷過太多戰爭,他們無經驗無紀律,所以導致攻城效率低又損失慘重,攻進城內,這損失都算在了城內百姓的頭上,為了泄憤,為了防止本來就拉幫結派的內部再度因矛盾分裂,許多叛軍對于下頭的燒殺搶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甚至有城內的郎中,因為一些常用藥材用盡,沒法再治病,居然用剩下的部分藥材,制作成毒丸,給城內百姓分發毒藥,避免妻女被進城的士兵所jian殺,避免前線的將士攻城后被折磨。幾乎是剛開始分發,就被搶奪一空,半城的人手里捏著毒藥,反倒安心了,感覺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條退路……

    而這種類似屠城的燒殺搶掠,士兵甚至將搶到的財產和劫掠到的女子直接在軍中交易,這種根本不像軍隊,甚至是喪盡天良的做法,引起了部分倒戈叛軍的官兵的震怒。天佛帝軍內部爆發了兩次反動,甚至刀逼首領,最后他們的上層才同意進城后可以搶東西,但是不可以殺人。為了“天下大公”,將城內的富戶被集體驅逐去各個鄉村勞作,去種地或者是生產。

    殊不知多少州城一夜之內百姓被綁著手腳帶出去,渾身的綾羅綢緞被扯掉,不管疫病不管天氣,不管尊嚴不管能力,驅逐他們去種地與修路,近一半的不會種地或者是體弱的縣州居民被餓死凍死。

    幸而大鄴城市人口占比重不高,這種死傷看起來并不能與以前的內戰相提并論,大部分人出身不同也不能體會道那些城市居民的想你請。還有相當一部分叛軍覺得解氣,覺得做的特別對,將這些行為對外大肆宣揚。

    說是“天下大公”,但被清理了居民的州城內,叛軍修建都府,內部劃分森嚴等級與官職,然后學習佛法中的區分,像天竺那般為居民劃分等級,把以前的富戶劃分成賤民,把種地的農戶劃分為平民中的最高等級。城內以前不過是院子深了一點的州府,被他們修的金碧輝煌,不少人甚至在其中著綾羅,迎娶姬妾,打算在這里定居下來。

    天佛帝軍由于主將姓高,自稱高圣人,似乎是曾經某個州城的縣衙差役,迅速發展起來后,吞并了建康附近好幾支叛軍,勢力愈發壯大。他手下的八大天王,后頭還有一群牛鬼蛇神名稱的民兵團,只有五分之一的隊伍受到天佛帝軍的主將管束,剩下的五分之四都是過來混日子分一杯羹的。其內部混亂到甚至于打一場仗一旦遭遇到困難,會有四分之一的人直接跑走了。

    這位高圣人想要整頓軍隊卻十分困難,因為很多投降、順服他們的叛軍隊伍,心里都只有一個想法——只有聯合在一起,才能攻下建康,當攻下建康,誰還管你什么圣人不圣人!

    終于他們攻下了建康附近不少的州城,幾十萬甚至將領互相都不認識的民兵大軍,靠攏了建康,準備攻打這南周的京城,這天府之國——建康。

    建康城內,初春寒雨綿綿,國宮修建了大興宮那樣的高臺,在城中也可以對城外一覽無余,言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城外幾十萬的大軍包圍著建康的城墻,包圍著外頭的中軍駐軍。而此時的身邊沒有多少人了。

    鄭王兩家被滅后,癱瘓的朝廷內只有一小部分官員還殘留,言玉讓他們歸家了,六部空了,朝會已經半個多月沒有組織了。宮中還有部分宮人維護者最后的運作。半個國宮的燈火已經因為缺少蠟燭,不會再點亮燈火了。言玉將宮人擊中在一小片宮殿內,他就生活在那一小片區域,只偶爾登高臺望一望遠方。

    在建康城徹底封鎖之前,不知是因為有城中將士疏忽放開了城門沒來得及阻攔,還是南周皇帝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批民戶從建康北逃,不用逃太遠,就可以接觸到大鄴的邊境。對岸的大鄴將士神態復雜的接收了他們,甚至派遣戰船來運送他們北上。

    言玉被春雨凍的手腳發疼,他在高臺上坐了有好一會兒了,身邊只有柳先生和謝姑在,外頭中軍的其中一個大營已經率先與圍城的叛軍發生沖突,雨幕灰蒙蒙的,他這里看不真切,似乎能聽到遠遠的投石機與弩箭的聲音。

    他坐在一個高椅上,雨潲進屋檐下來,弄濕了他的鞋尖,濕風拂面,兩頰涼透,言玉閉眼聽了聽,又覺得像是雨水落入西湖的聲音。他沒睜眼,聽著遠方,道:“柳先生,南遷的人備好了?”

    柳先生沒什么表情,衣擺被風吹得狼狽的亂甩,點頭道:“是?!?/br>
    言玉沒有話,柳先生竟想找點話。

    柳先生道:“你說他們還真的是會抵抗啊,如果我是中軍將領,我怕是告降了?!?/br>
    言玉笑:“他們不會告降的。有時候打仗并不是全為了上頭,就算是我不在了,他們一時做了俘虜,最后還是要跟這什么‘天佛帝軍’打的。為了還留在這里的建康百姓,為了對方叛軍過分的行為,立場不同,做法不同,雙方難以認可,怎么樣都要打的你死活我的。只是算來……建康多少年沒有被……血洗過了?”

    柳先生道:“我記不太清。秦前吳越楚,晉后宋齊梁,戰爭多,毀城少?!?/br>
    言玉緩緩的應了一聲:“那到我這兒是躲不過去了。出城報吧,南周皇帝告降,開城允什么天佛帝軍入城?!?/br>
    柳先生一愣:“——這不合適,歷代皇帝有幾個主動開京城的!哪個不都是——”

    他說道一般語塞,也沒有哪個皇帝到最后干脆遣散官員,連朝會都不開的。

    言玉嗤笑:“你也覺得我算是歷代皇帝中的一個?開城吧,越難攻,他們打下來越要泄憤,何必?!?/br>
    柳先生猶豫,言玉沒有理他,徑直起身,從高臺邊上的臺階下去了。謝姑年紀已經很大了,這陰雨天她腿腳不便,她看言玉走了,連忙右腿一跛一跛的跟著言玉下臺階。言玉一身玄色衣袍,沒回頭,站在臺階下頭等了她一會兒,看她靠近了,這才繼續走下去。

    柳先生獨自站在高臺上,輕嘆,半晌喃喃道:“告降不告降,并不會改變什么的啊……”

    而在千里之外,明白了言玉的目的反而出離憤怒的崔季明,聽聞了這個消息。

    她以為最少要被圍攻三個月的建康,在三天之內因南周皇帝的投降而告終。

    然而建康并沒有平和的交入叛軍的手中,一場堪比侯景之亂的毀滅性戰亂,在百年之后重演在這座六朝古都頭上。

    第322章 305.0305.#

    南周正式以皇帝告降而滅國。歷史上或許會大書特書這段, 類似于各地揭竿而起反抗暴政,類似于南周皇帝屠殺四大世家遭到反噬等等,然而又有誰知道這一段你唱罷來我登臺, 揮著屠刀喊和平的大小荒唐。

    殷胥似乎拈著棋子,等對方這一招落定等了很久了。

    當消息傳來, 他即刻命令劉原陽派遣部分隊伍靠攏建康, 大軍全面從長江沿線往南推,他與崔季明帶三萬左右兵力即刻啟程, 順江水而下, 前往揚州。

    殷胥卻沒有料到的是崔季明知曉此事,幾乎是大發雷霆。

    她看起來像是武藝高強不好惹,實際上真對人發脾氣的時候絕對比殷胥少得多,有恨有怒的時候也不顯露, 自己的情緒幾乎從不波及旁人。就這樣總笑瞇瞇的人,發起脾氣來才有些可怕。

    殷胥坐在最高大的寶船之中,勉強算作內書房的船艙里除了崔季明沒有旁人, 大多數非武將的官員都留在了衡州一代安定內部,今兒又是私下他叫她來陪。前線的消息一條條送來,殷胥不可能會瞞她的,便讓耐冬讀。

    她從幾天前聽聞南周告降,便登時明白了發生什么,沉下臉來,到今日也沒怎么笑。

    而越發逼近建康,收到的軍信越是觸目驚心。

    耐冬想讓自己的聲音連那一絲一毫的顫抖都不顯露,輕聲讀道:“那‘天佛帝軍’的高匪首收到南周皇帝投降的消息后,即刻稱‘若破城邑,凈殺卻,使天下知吾威名’,城中不肯投降的大批軍隊得知此消息勃然大怒,連部分已經俘虜的南周將士都開始了反抗。雖是城門大開,百姓投降,然而戰事并未結束,高姓匪首為部下所叛,暫且逃離建康,攻向了另一繁華之地湖州。而大批叛軍各自封王,與建康殘留的中軍陷入混戰之中?!?/br>
    殷胥緩緩閉上了眼睛:“……荒唐。你繼續念?!?/br>
    耐冬低聲道:“雖有中軍維護建康百姓,目前雙方還在持續交戰,但南周最繁華的一代卻幾乎只剩下叛軍,信中只書十六字……縱兵殺掠,交尸塞路,富室豪家,恣意裒剝。因叛軍大多部曲奴隸出身,建康附近除鄭王以外不少大小世家與宗親悉遭屠戮,不論出身,縱然是農夫也不敢自稱姓崔王鄭李裴。南周皇帝扶持的國子監與棋院盡遭焚燒……”

    后面幾個字,他漸漸沒了聲音,耐冬艱難的讀完之后,崔季明先開口道:“你先退下吧?!?/br>
    殷胥沒說話。

    他躬身退下去,還沒合上門,就聽見崔季明猛地一腳踹碎了鐵釘固定在地上的桌案,轟的一聲巨響傳出,外頭的侍衛正要往里進,耐冬轉手合上門,道:“圣人發脾氣,你們也要進去找死么?”

    殷胥坐在原地沒有動,崔季明怒道:“你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我縱然恨他是這種人,恨他肯定最后心里假惺惺的在想是為了我,恨他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天下百姓!但我從來沒對他抱過希望,他就算是怎樣做,我都不可能更失望了!然而你卻跟他是同樣的看法么!”

    殷胥避無可避,抬起頭來:“我的確是知道的他要做什么?!?/br>
    崔季明怒而冷笑,有點口不擇言:“好啊,不愧是親叔侄兒啊。你們姓殷的真是水平高!”

    殷胥嘆氣道:“三郎,你若是與我爭論君臣觀念不同,認為我為君行事不妥,不能服你,便該我們對坐談,你說你的道理我說我的緣由。若是我們私下有矛盾,你摔打再多也無妨,我打不過你真讓你揍了,還不抵你有個脾氣大的親爹,我也還沒地兒說去。但若是辨法,你這樣怒到什么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的樣子,像是一個主帥么?”

    崔季明與他做君臣久了,其實也知道自己有時候分不太清,畢竟為君的那個他也是觸到她心底的他,公私很難完全分開。

    然而遇到這種狀況,不先把君臣的觀念不同捋清楚,貿然就扯那些“你騙我你沒跟我說實話”的也沒意思。

    殷胥看見崔季明兩手揉了揉臉,最終還是坐在了他對面,她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掌心覆在額頭上低聲道:“你也別覺得咱倆能公私分明。這事兒你跟我扯不明白,我也沒法再面對你了。我說過如果你不是明君,不論是為將,還是為……我都不可能再靠近你了?!?/br>
    殷胥竟點頭同意,他攤開了桌案上的地圖,道:“幾大世家被剿滅后,除卻咱們俘虜和殺死的部分將士,你認為南周內部還有多少流散的民兵?”

    崔季明努力平復下情緒,心里算了算自己攻下這些城池殺死的南周士兵和俘虜,道:“應該好歹有幾十萬。南周是征兵制,各地也有府兵,也有軍戶。裴家攻蜀中敗退后,除卻部分起義,陸陸續續逃的就有幾萬;再加上鄭、王手底下加起來都要有十萬私兵,聽說言、南周皇帝滅鄭王兩家時圍剿了一部分,然而還有大量私兵在外或逃走;臺州水軍本來應該也有部分水軍留存在當地,黃璟死了自然樹倒猢猻散;還有各地兵團、駐軍……總數二十萬應該是有的?!?/br>
    殷胥道:“所以你覺得現在的局勢,他們會放下刀去種地么?就算這二十萬兵力,加入叛軍的就只有一半——當然如今叛亂席卷整個南方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半。但還有相當一部分叛軍以前不是兵,從董熙之南下遇到叛軍之中有一半人都是拿農具,就能看出這一點來。反叛的民戶都不知道要有多少玩,這幾十萬的叛軍,需要一個敵人?!?/br>
    殷胥:“你覺得南周投降了,我們去了建康,就會有天下百姓喜極而泣?他們受了幾年的大鄴萬惡的傳言,動員過和大鄴幾場戰役,一部分是家人兄弟曾死在我們大鄴士兵手底下的血海深仇,一部分則是天生排外抵抗外敵。如果那天言玉同意告降,把江南三分之二的領土直接交到我大鄴手里,還沒等我們真的派兵進入,沒等我們進駐城市,這個空檔怕是先一步爆發叛亂?!?/br>
    崔季明道:“那他可不是消極抵抗,他可以讓中軍先在各地鎮壓——”

    她還沒說完,便意識到一個問題住了嘴。

    殷胥嘆道:“如果有朝一日大鄴還留存三分之二,我便拱手交給南周,你是主將,還要幫著我這賣國狗皇帝鎮壓各地連生路都沒有的叛軍、民兵和農戶,你會怎么做?”

    崔季明垂眼:“……我就自己和叛軍一樣揭竿而起了?!?/br>
    殷胥:“那大鄴到時候再進入南周,敵人就多了好幾萬正規軍了。到時候咱們就是攻破城池的人,面對那種叛軍民戶,不殺能降服么?殺了我們成了什么?更何況不打到服,這些武裝起來的暴徒也罷、匪首也罷,會主動告降么?你應該比我了解這個道理。他們要是跟我們常年斗上了,那可不是山東河朔那么好打的!南方各地山川丘陵有多少,對于幾百年內陸沒打過仗的南方,你懂地形么,你有把握么?”

    “你知道為什么言玉把所有兵力集中在建康,為什么我到后頭才攔截東遷的部隊。我不能讓他們分散在這南周數不盡的角落里,我要把他們引出來。幾十萬叛軍如同從窩里爬出來的老鼠,浩浩蕩蕩的被建康這誘餌的味兒吸過去,然后在這金玉珠寶面前斗得你死我活。我——等的就是這個!”

    崔季明猛地抬起頭來,望向他。殷胥說的堅定無比。

    “假設他們沒有東遷圍攻建康。地形敵情那些還都好說,有的學有的查。我們一批批送到后頭去保養的高價弓弩呢?為了適應雨天要趕制的新紙甲布甲的成本呢?那些適應不了環境爛了蹄子的精良戰馬呢?一城一城的打,不少南周的城池可能你見都沒見過。我大鄴以全國之力供養這場戰役,就可能要打上兩三年,到時候還要背上毒虐百姓的名聲?!?/br>
    殷胥道:“而且吐蕃是安生了,能安生多久?如果我們內亂常年不定,他會繼續這樣溫順么?還有曾經在南周立國后背叛我們的南蠻小國,我心中是絕不肯信他們的。北邊倒是靺鞨快被奚和契丹滅了,然而這兩個部落有多強勢,你比我清楚。南突厥快被滅了,伺犴被毒殺,我們或許又要像幾年前一樣面對突厥的戰爭。如果大量的精力拋在這里,北邊怎么辦?”

    “說個最直接的問題,大鄴是這兩年有些錢了,但打仗要用多少錢……我沒跟你詳細說過,但你也知道,早些年削減兵力之后,和平時期軍隊維護的費用就要占到舉國一年收入的五分之三!三郎,我比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你,我確實不敢跟你說,確實不想讓你再收困擾。你是帥才,在我眼里或許前幾十年后幾十年天底下不能再出個你了,但我……不能像你這樣思考?!?/br>
    崔季明抬眼看他,殷胥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他與她跟隨打仗有相當一段時間了,或許他不比崔季明更珍惜戰友的性命,但他也是第一次直面血rou橫飛的戰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死亡陣仗。

    他越被震撼,就越不停的思考。

    他早在連端王還都不是的時候就說過,作為帝王,或許他震撼戰爭的血腥,但更會計算士兵一旦死亡的成本損失。

    雇兵制選出來的都是高標準高要求的士兵,他們獲得的俸祿和軍獲也遠超歷朝歷代。以成本最高的重騎兵為例,所謂重騎兵是士兵與戰馬均全身覆甲,這是前朝沒有過的,只有如今允許民間冶礦,產鐵量激增的大鄴做得到。士兵與戰馬的甲都是札甲,為了能讓跑起來負擔更小,札甲都削薄了每一片,做出弧形來緩沖擊打,連接處都不再用麻繩而是學習東漢時期從西域傳來的鎖子甲,敲平兩端用小鐵環或鉚釘接合。

    再加上現在開始漸漸被使用的烤藍工藝,這些甲片都要經過處理。頭盔內甲外甲護臂股甲護腳馬鐙各式盾牌——這還都只是防具。

    一套戰甲重量輕了三分之一還多,成本卻增加了將近一倍。

    一切都是為了戰斗力。

    再加上對木桿要求極高的長槍,包鋼打造的鋒利槍頭,春夏秋冬四季分工、一年才得以制出還要包漆維護的高強度角弓,百般遴選從小就有騎馬經驗的騎兵戰士,突厥混種后多次繁育、還要經過耐寒耐餓訓練的戰馬。

    一個騎兵的成本,令人咋舌。

    而崔季明的隊伍里,有三分之一的騎兵,七分之一的重騎兵。

    她的精妙指揮,她的嚴苛訓練雖然都是這支隊伍制勝的關鍵,但大鄴在每個士兵上投注的高額成本更是這一切命令、訓練的基礎。

    崔季明緩緩道:“……我知道。阿九你可能見見打仗,看看士兵拼殺。我以前在永王之亂后,從山東跑到了建康,從建康跑回了山東,一路上……我再清楚不過‘縱兵殺掠,交尸塞路’這八個字意味著什么?!?/br>
    她低頭捂住了臉:“我以為……高祖生變,建康城都完好保留著,侯景之亂必然也不會誕生。不論往后格局改變多少,高祖一生,少了南梁動亂,少了隋末起義,拯救千萬人不止——然而歷史,該還的債總是要還,沒解決的問題總要有一日爆發。卻非他媽還在我這一代。還非他娘的……讓老子上戰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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