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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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卻沒有帶這兩千兵力回到元城的主營,她將他們安頓在元城幾十里外,只說愿意留下就留著跟她打仗,不愿意就趕緊滾去找別的下家。 聊城的兵將也算是聽聞過季子介和趙弘敬的名號,往外去哪里不都是投靠,眼前就有路,何必繞這個遠,兩千人基本都留了下來。崔季明只說自己再過幾日就回來,頭也不回的帶著自己本來的兵將回了元城。 她向趙弘敬匯報,只說聊城打下來了,那兩千兵力殺了一半,逃了一半,因為他們逃去博州所以沒敢追,沒能收編人馬,聊城也要啥沒啥,趙將軍你要是愿意,就派個過去占城。 趙弘敬心里不爽,可如今季子介在軍中比他還要有威望一點,他總不能一鞭子抽上去吧?;貋響c功的宴上,崔季明一臉奔波的疲憊,趙弘敬卻在主位上又說起了他祖上的榮光偉績,聽得下頭那些兵將直翻白眼,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崔季明滿臉無奈。 趙弘敬真是容易摸透,若不是他還算有些帶兵手段,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趙弘敬喝得上頭,說幾句還不算完,又問崔季明:“子介弟是哪里出身?怎么就不小心當了罪奴呢——” 崔季明扯了難看的笑,一臉不爽的神情,道:“父母家人不在,前幾年吃不上飯,習慣小偷小摸了,誰能料到讓人抓住了?!?/br> 趙弘敬就想聽他這么說,道:“唉,父母不在的孩子,總是容易走上歪路。我幼時,阿耶乃是涉縣縣令,那時候我便聽他講……” 崔季明真想說,我老子,我老子的老子,我阿娘的老子,哦還加上我男人,說出來能嚇得你屎尿齊流連聲叫爸爸。真是日子活得倒退,如今還特么要聽人吹逼自己的縣令爹,簡直是身家百億的低調富二代聽著小學同學吹逼自己買了寶馬三系一樣令人想笑啊。 她佯裝被趙弘敬說得發怒,掀桌而起,道:“有這一天也是趙將軍的賞識,只是某實在不愿在這兒——磋磨!若趙將軍惦記著這些日子來季某的苦勞,就請趙將軍送我五百兵力,讓我自己走罷!” 趙弘敬面上大驚,心里竟然一松。 招了個比他有本事的人進軍,他心里自然難受,雖然如今勢力范圍擴大,卻也時時刻刻想提防著季子介。幸而季子介出身低微,如今走了,那可是正好! 趙弘敬故作大方地開口:“既然你要走心意已決,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能攔你。給你七百精兵,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若是外面不順心了,回來我們還是兄弟,你還是我的主將!” 在場還等著崔季明殺了趙弘敬的眾將士,心里大驚。 這就要走了?不說好了改朝換代干他娘么?不說好了一起打上博州干票大的么? 崔季明拱手道:“今日恰好眾將領都在,我只要五百人,自己手下只帶兩百多人走,誰愿意湊三百人給我,我立刻就走!” 在場那些私下里跟她稱兄道弟,說著要支持她弄死趙弘敬的全都不說話了。 他們要的是升官發財,你帶五百人走能干個毛線? 竟只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他職務是千戶,名叫張富十,年紀不過比崔季明大三歲,干瘦干瘦,是趙弘敬收編的農民起義軍之一。 崔季明預想的是沒人跟她走,如今竟然還真有人站了出來。更何況這張富十與她私下并沒有太多交流,她聽說過這人打仗也是個硬骨頭而已。 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招攬到了一員大將。 張富十將自己的千人中,挑出來三百左右有經驗卻不油滑的老兵,和崔季明手下幾千人中她早早預先挑選好的兩百人一起,在趙弘敬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挽留中,離開了元城。 張富十寡言,漁夫出身,做過和尚做過乞丐,屬于那種不說話,下手卻特別狠的人。他一是不求守成、不求發財,只想出人頭地,要趙弘敬這種自稱上等人的人也對他弓腰,憋著一口氣,跟著崔季明來的。 崔季明路上問他:“聽聞橫野軍又換了主將,決定要來攻打咱們的魏州了?” 張富十騎在馬上,點頭:“聽聞是,橫野軍都換過不知道多少次主將了,也不知道這次會打成什么樣?!?/br> 崔季明一路上沒有問他有何所求,也沒說什么以后一起坐享金山銀山的話,往元城東北方向趁著夜色行了幾十里。在曾經朝廷修建的石燈已經東倒西歪的舊官道邊,張富十看向了那片亮著火光,約有兩千人的營帳,驚得合不攏嘴。 崔季明什么也沒說,他卻覺得他來對了地方。 七日后,滑州的橫野軍攻打魏州。 半年多以來幾乎由季子介親手帶兵,少了她,居然連能守住那么久的魏州也眼見著要失守。趙弘敬只得再回到一線帶兵,少了季子介夾在兵將和趙弘敬之間,矛盾變得更直接,趙弘敬竟覺得壓不住手下的兵了。 而橫野軍這次的攻勢也相當強勢,就在趙弘敬萬分驚慌,甚至棄了魏州直接逃亡元城的時候,矛盾愈發嚴峻,幾名手下將士夜襲趙弘敬,趙弘敬僥幸保住了命,立刻叫人砍下那幾個將士的腦袋,掛在營帳外,一時人心惶惶。 就在這半個月,眼見著退縮到元城的部隊要崩潰的時候。 元城外平原的遠處,出現了一支騎兵與步兵混雜的隊伍,不知道是哪個探子先遇見了崔季明,興高采烈的回來報的:“是季將軍!是季將軍——是他聽說了將軍失守魏州,前來協助!” 趙弘敬松了一口氣,果然老天爺會幫他??! 他站在主帳內,想著若是季子介回來,他要如何嘉獎他,就聽著外頭一陣馬蹄聲與慘叫,他沖出營帳,只看著崔季明與張富十騎在馬上,帶著整備過的兩千多將士,攻進了元城的營帳! 軍中都翹首盼望他回來,根本沒人拿起武器,幾乎是瞬間就被她的先一波騎兵沖毀!當眾將士反應過來,憤怒的要去拿兵器時,崔季明的步兵也已經到了。 顯然崔季明在打曾經的自己老家元城時,用了以前打仗從來沒在這些人前用過的陣法,步兵小隊互相協作,騎兵先沖散再內攏包圍。元城內以為自己打過不少仗的兵士,對著這陣仗幾乎完全懵了! 最終,崔季明花了一個多時辰,用兩千左右兵力,打下了從魏州退兵后如今擁軍一萬多的元城,俘虜六千人左右,殺了近一半。 一開始,就有兵力沖進趙弘敬的主帳,將他死死按在了座位上。在崔季明確認了自己留下的俘虜中,幾乎沒有她知道的那些渣滓兵將后,這才踏入了主帳。 她進入主帳后,滿面痛苦,一副救駕來遲的痛心表情:“趙兄,我聽說了,他們那些人居然敢反叛,敢夜襲你!聽聞你還受了傷,是我回來晚了!是我回來晚了!” 趙弘敬讓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影帝嚇懵了。 崔季明蹲在他身邊,抓著他胳膊掩面而泣:“我不該一置氣,私自離開元城的!都是我的錯,如今竟然還失了魏州!趙兄,都是我的不好!我這就替你奪回魏州,你還是咱們的主將!” 天底下還沒有人能不被崔季明的眼淚忽悠住的。 不過趙弘敬此時什么反應,已經沒有人理會了。 崔季明強行讓他坐回了主將的位置,可此時趙弘敬起兵時帶出的最后一點親信私兵,已經在崔季明回馬槍的襲擊中,死的一個不剩了。 他沒有任何人能用,崔季明自稱為副將,卻實實在在把握住了軍中兵權。 崔季明知道如今河朔這地方,槍打出頭鳥,外頭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季子介這個人,這是最好的,唯有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才好謀事。 真要是往后再有什么變故,也有趙弘敬可以推出去擋事。 而且她現在手里很缺人,往后要是想招攬人,卻有過殺了對她有提攜之恩的主將這件事,怕是對她名聲也不是好事,她要的是站穩了腳步,霸住這河朔。 趙弘敬這才恍惚意識到,眼前的小子如此可怕! 崔季明沒有再與他多說什么,只是要他依然按著以前的樣子做主將,她卻出去,整頓那六千俘虜和她帶來的兩千士兵。 站在元城小小的點兵臺上,崔季明不可能說什么家國天下,更沒有說什么共患難苦楚,往后打了地主一起分家的話。 她這幾日練兵而沙啞的嗓子,在點兵臺上破口大罵。 帶著方言,罵的酣暢淋漓,說的卻是為什么元城這上萬人,會被她兩千人殺成這個樣子! 輕信、散漫、不聽指揮! 帶來的兩千人,不過也是聊城打下的普通兵士,指不定水平還不如元城的軍隊,為何她訓了幾日,就能攻下元城? 崔季明跟很多人都是熟識,她站在高臺上將此次行兵的步驟,一處處分析來,把自己怎么打下來的步驟拆碎了細說給眾人聽,要他們聽得心服口服。 一巴掌上去,往后可以說些好聽點的話了。 崔季明簡直是痛心疾首,說自己曾經帶過的兵絕不該是這個樣子,當初是自己領兵權不夠,沒法好好訓練大家,如今一萬多的士兵僅剩八千人左右,那么全軍每個人就都能有甲穿,有長弓大刀,甚至一半以上的人都能擁有戰馬。 如果她再能傾心訓練,難道打不下魏州么? 能打得下魏州,能打不下滑州、博州么?能打不下河朔么? 若是不愿意在她麾下,想走便可以走,但若是在她手下,只要打下了魏州,她軍中每人餉銀提升至以前的兩倍,然后也會拼命把眾人訓成可以所向披靡的魏軍! 如今在場還活著的人,哪個沒有見過崔季明剛剛攻營的手段,哪個沒有見過她殺人的毫不留情。而就算沒有這些,他們大多數都跟過崔季明,也信崔季明能拿回魏州。 崔季明的能力,毋庸置疑,踏踏實實的能帶人打勝仗。而崔季明顯然也不是趙弘敬那種守成之人,軍甲都能配備,還可能會提升待遇,誰會拒絕? 張富十聽著點兵臺上崔季明幾句話,心中激蕩震撼—— 有些人天生是將種,此時便能看出來! 當月,崔季明持續練兵十一日,帶兵攻向魏州,先派張富十切斷橫野軍的糧草通路,逼迫魏州成為孤城,而后幾次佯裝敗退,利用了元城大軍內亂的傳言,誘橫野軍出魏州打向元城,而后截斷伏擊,利用將士們對魏州多年的熟悉,大敗橫野軍的上萬兵力,攻下魏州。 河朔附近的兵士,最會的不過是投降,反正誰都缺人,他們輸了就立刻抬手當俘虜。崔季明可不想慣這種打不過就投降的臭毛病,又用舊法,殺了一半左右兵力,只留下一半左右,才開始收編。 就這樣,崔季明以副將身份,進入魏州,占據了魏州幾經戰亂的州府。 她手下已經有了近一萬三的兵力。張富十成為了她如今最重要的親信之一,他走進正在清掃戰場的魏州,崔季明懶懶散散的呆在讓人臨時整理出的州府內,抱著一床錦被都快哭了似的亂拱,嘴里念叨著:“老子想睡床快想瘋了……特么最大的動力就是讓自己錦衣玉食啊……” 張富十進了屋內,聽得有些哭笑不得。 季子介果然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啊,一番令人震撼的計謀和攻勢后,想的還是這個。 崔季明大字型攤在床上,道:“我要把兵力縮到一萬,要制定軍規?!?/br> 張富十吃了一驚。別人都是四處抓壯丁,她卻是要縮減兵力?她瘋了么?還是因為她承諾了兩倍餉銀,怕養不起這些兵? 崔季明卻沒解釋,舒舒服服伸了個攔腰:“以前混成那個樣子,身邊也帶不了什么人,也怕某人挑挑揀揀。如今混出頭了,我決定,先去給自己買個小美人!” 第215章 崔季明如同無數農民起義的首領一樣,先給自己弄了套別墅,再來個小美人,先一醉方休再說。 張富十作為她手下大將,自然也分到了不少東西和一處宅子。但他這個人有點不解風情,更是對準了目標毫不斜視的那種死倔。他倒是覺得崔季明與她出身類似,說話也很不客氣,簡直化身忠臣,對于她吃喝玩樂大為斥責。 原話大概就是:“河朔那么多主將,一個個被吞并,就是因為有了點小勝利就開始覺得自己是土皇帝了!你再這樣下去,我不能與你為謀!” 被一個正統漁民出身的革命分子這樣怒罵,崔季明感覺很惶恐很愧疚。 這才好不容易睡了兩天軟床的她只能愁眉苦臉的爬起來,連聲說是自己的錯。 但其中最生氣的莫過于考蘭。 他坐在床上破口大罵:“老子跑出去一年幫著收集消息,才來見面兩天,就有人看老子不順眼!他肯定是嫉妒老子的美貌!” 崔季明搓了搓考蘭的腦袋:“哎喲行了,我還要在魏州待一段時間整兵,你先留著,若是我走去打仗,你悶了就出去玩罷?!?/br> 考蘭來魏州,還是打扮成被人販子倒手賣的歌妓,一身裙裝扎著環髻,裝著掉眼淚被崔季明用十兩金買進了魏州。就可惜胸平了點,崔季明可不想再往外傳出什么搞基的名聲,就建議考蘭要不給自己賽倆拍扁的饅頭在胸口。 考蘭死都不同意:“你幾年前比我還平呢,我不管!別人瞧不出來的。就算是瞧出來了,玩男人的多得是,你就說你不知道,買回來才發現,找不到人牙子退貨,也沒差了就這么玩了!” ……這差得很大好么?! 崔季明看著某人開衩到肚臍眼的衣領,沉默了。 實在是因為混入趙弘敬手下,需要小心,她誰也不敢帶來。陸雙倒是最后也同意了她的建議,如今陸行幫的人在叛軍境內四處流竄??继m樣貌畢竟顯眼,崔季明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卻自告奮勇要去幫她摸清楚如今河朔山東如今幾大立足的“鄰居”。 他一個人,怎可能做得來這種事情。 崔季明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他去,但去年就在崔季明敲定了趙弘敬這個人選后,考蘭竟然只留下一張短箋就跑了。 上頭歪歪扭扭用某人學的半瓶水逛蕩的漢字寫道:“我會做對三狼來說有用的人。出門了,不要找我?!?/br> 喂!是三郎!不是狼??! 但崔季明看到這行字還是懵了。 什么也不說就這么要走? 考蘭還真以為她是覺得他有用才收留他的么? 就考蘭平時作的花錢如流水,她要真是要利用他,這買賣也夠賠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