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大佬的小可愛聽說是修仙的、玫瑰色、穿越成媽、將瓷就瓷、今年冬天下雪嗎、商戶家的小嬌娘、蛛光寶氣、寵妃養成實錄(重生)、后宮上位手冊、不正經深情
桌上就擺著一套餐飯,卻有兩雙筷子,崔季明坐到旁邊去拿起筷子,道:“我怕晚上要運動,還是別吃太多?!?/br> 殷胥:……? 崔季明吃了兩口,隨意問道:“聽聞修被燒傷得很嚴重,太醫正在盡力給他醫治,他醒了么?” 殷胥搖了搖頭:“還沒有,但至少已經把命撈回來了。我倒希望他快點醒過來。他的衣物全都被扒走,連玉佩飾物也都被那些逃走的羽林搶奪。這些羽林不可能會貪圖這些東西,只可能是他們本想殺了修毀尸滅跡,再在外頭扶持一個假睿王出來?!?/br> 崔季明驚了一下,隨即道:“但修還活著,他們這計劃也要落空了吧?!?/br> 殷胥:“雖然如此,但外頭傳言我如何如何殺死自己的兄弟。我倒還希望修早日醒來,由他之口將那天之事講出來。若我位置穩固也不怕那些流言,只是如今,流言太容易被行歸于周利用了?!?/br> 崔季明點點頭:“要想的事情總是很多?!?/br> 她才又吃了一點,就看到殷胥抬袖主動給她倒酒,道:“你不用想那么些。釀司上了新酒,你嘗嘗?!?/br> 她一抬眼,竟然看到壺中流淌出的酒是無色清澈的,她驚喜道:“這是誰發明的,怎么做出來的蒸餾酒!我來了這里以后,還從來沒喝過這種酒!讓我嘗嘗,讓我嘗嘗!” 殷胥還沒來得及用笨拙的言辭忽悠她,她這個酒貪就先拿起杯盞一飲而盡。在大鄴,基本都是濁酒,石凍春這種度數高的,也都是帶著稍微渾濁的顏色,只是沉淀物比普通的黃酒甜酒要少。她太久沒喝過這種類似白酒的蒸餾酒,也是嗆了一下。 殷胥記著人家說叫“神仙倒”,看著崔季明一飲而盡居然還嗆到,也嚇了一跳,連忙去拍她后背:“你少喝一點啊?!?/br> 崔季明抹了抹嘴角:“不要緊,雖然這酒還能再改進,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再倒一點?!?/br> 殷胥看她喝的兇,連忙道:“人家說這叫神仙倒,你小心點——” 崔季明嗤笑了一聲,對于這種夸張的名字渾不在意。就這樣的小壺,就算是現代的白酒也未必能把她怎么著。 崔季明拆開了青梅酒,給殷胥倒了一杯,兩人開始了各懷心思的勸酒,崔季明喝多少也不怕,殷胥則堅決不敢碰一杯,崔季明越喝越覺得……倆人好像都是同一個套路。 再看殷胥居然挽著發髻卻放一半頭發下來披在肩上,更連外衣也沒穿,披著的也是中單的長衣,她瞇著眼喝了半盞酒,看著殷胥在吃花糕,忽然道:“你是不是打算喝了酒跟我滾上床啊?!?/br> 殷胥一口沒有咽下去,嗆得掩唇咳的臉都漲紅了,抬頭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崔季明伸手跨過桌案扯了扯他的披衣:“我還從來沒見你穿成這樣見我呢,你什么時候不都是裹得跟隨時都能出門上朝似的。這不是勾引人么?” 殷胥惱羞成怒,伸手打在她爪子上:“你胡說八道!那你瞧你,穿的花枝招展的,還來說我!” 崔季明往后仰了仰,手臂撐在地上,道:“我可沒有掩飾,我就是打算進宮來跟你滾上床的啊。大半夜帶著酒來,難道還跟你沐浴焚香下棋,然后吹著冷風討論家國天下么?” 殷胥沒想到她這樣大張旗鼓的說出來,簡直是逼的他不知該作何反應。殷胥傻在原地,臉上顏色褪不下去。 崔季明倒了一杯青梅酒,端著杯盞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我都這么說了,你不喝一杯么?” 殷胥眼見著她杯盞都快遞到他唇邊了,總覺得她又在耍他,推拒道:“你為何如今又這么說了。之前不是還在躲我么?在建康的時候……都那樣了你也不肯?!?/br> 崔季明眼里含著流光,笑道:“那時候心里事兒太多,你也知曉的。再說……你初登基,這是大喜的事情,我拿自己當賀禮還不成么?” 殷胥一直覺得崔季明是被他推著往前走的那個,看似她主動,實則仿佛一直是他在拽著這段感情走,他訥訥開口:“我不想喝酒,一喝我就……稀里糊涂了。這回我不想稀里糊涂的?!?/br> 崔季明心道:你不稀里糊涂,老娘怎么下手。 她又覺得自己這種話不說明白,先上了再說的作風實在是太欠揍了,但此刻都已經這樣了…… 崔季明瞥了他一眼,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抱著他的脖頸頂開他的唇。 殷胥悶哼了一聲,微微啟唇,從她口中接過這帶著甜味的酒。崔季明抬起臉來,輕輕舔了舔他唇角:“就帶了一壺,你可別漏了浪費?!?/br> 殷胥一只手緊緊抓著桌沿,身子不自主的往后傾了傾,他有限的視線內,崔季明垂著睫毛舔他唇角的樣子,就像是一擊重錘敲在他心頭。 崔季明跪直身子,將杯盞倒滿,遞到她自己唇邊,笑著問他:“你可還要喝點?” 殷胥不自主的點了點頭,伸手拽住了她帶著金扣的腰帶,道:“再喝一盞,只一盞?!?/br> 崔季明笑了,他見她飲罷,主動迎上來,捏著她下巴,將青梅酒奪入自己口中,還不忘搜尋她唇舌間是否有遺漏。 殷胥簡直像是個來回掃蕩三圈的強盜,崔季明被他癡纏了好一陣才躲開,只感覺舌尖都發麻,氣道:“剛剛誰還說不想喝來著?!?/br> 殷胥眼神略顯迷蒙,比了一根手指:“再喝一盞,最后一盞?!?/br> 第178章 在他幾度央求下,崔季明喂了他三四盞他才作罷,她都覺得這酒盞如此之淺實在坑人,她覺得自己唇舌都要腫了,那一壺酒居然連一小半也沒下去。 只是殷胥看來也有點微醺,崔季明想著要不然直接拿壺灌得了。 殷胥抱著她脖子啃了兩口,那牙齒給紋了個齊整的牙縫,道:“你去沐浴罷……” 崔季明:“哈?” 殷胥;“我叫人在隔間備下水了?!?/br> 崔季明笑:“你今天還真是打算的挺周全的啊。難不成還想用那所謂‘神仙倒’灌倒我么?” 殷胥搖了搖頭,道:“這酒實在沒用。你就不能喝醉一下,或者裝醉么?” 崔季明道:“下一回,等下一回我再配合你演。你不去洗么?” 殷胥道:“我……早就洗罷了等你的?!?/br> 崔季明失笑:“你就不覺得丟人現眼么,昨兒還朝堂上如此威儀,今天就提前洗好想把我灌倒了?” 殷胥往桌子上趴了趴,推她道:“你去,快去?!?/br> 哎呀這還真有點小年輕出去開房的緊張勁兒啊。崔季明本來想說,還他媽洗啥,昨兒我都泡過啦,但是又想著某人那點潔癖,外加……洗澡也是個直接出來就能少穿好多衣服的慣例流程啊。 她磨磨唧唧的起身,忽然有種指不定出來就有美人在床上等著的激動感覺。 這么想來,崔季明頓時有些豪情萬丈,道:“好好,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殷胥已經有點暈暈乎乎了,他趴在桌案上,瞇著眼睛對她揮了揮手。 崔季明推門進入隔間,果然就看著隔間的地熱燒的guntang,里頭擺著個青銅的浴盆,應該剛剛還有下人來添過熱水,兩側有屏風遮擋,里頭的矮桌上放有成套的單衣。 崔季明想了想殷胥的樣子,心里忍不住柔軟下來,她踩過溫熱的地毯,走到屏風后,稍微試了試水溫,準備寬衣。 而主殿中的殷胥卻爬了起來,他還是喝的有點暈,但比表現出來的樣子還總是要好些的,他伸手給自己倒了一壺冷茶,甚至走到一旁裝滿清水的銅盆前洗了洗臉,稍微強撐出幾分清醒。 他還記得自己想做的事情,微醺的狀態顯然給了他沖動和勇氣,聽著隔間的水聲漸漸響起,似乎某人已經開始沐浴。 殷胥輕輕的推開了隔間單薄的格子門,褪下鞋襪扔在隔門外,赤著腳朝內走去。 地毯被發燙的磚石烤的溫暖,他生怕崔季明聽見他細微的腳步聲,如同做賊般往前邁了一步。崔季明坐在浴盆中的身影映在屏風上,她頭發放下來似乎垂在肩上,喟嘆一聲,往水里縮了縮。 這一聲喟嘆,殷胥腳步停了停。 他知曉崔季明一直不許人在她沐浴時打擾,他雖然一直想知道原因,但考慮過她前世在星辰湯還因此事跟她發過脾氣,殷胥有些猶豫。 然而想到當初在西域,考蘭居然都敢扒光了去勾引她,最后也沒見著崔季明把考蘭拎出去暴打一頓,甚至如今還開始跟她如影隨形了,他就有些生氣。 為何連考蘭都做得的事情,他卻做不得。 反正崔季明也有與他圓房的打算,他賭氣似的非要想讓她為他破例。 殷胥想了想,幾杯青梅酒下肚,顯然給了他勇氣,他赤著的腳走起路來幾乎沒有聲音,將腳搭在浴盆沿上的崔季明顯然不知道他的靠近。 他靠近屏風,生怕比他矮一截的屏風擋不住他,跪坐在后頭,心里猶豫的千回百轉。就算是共浴,也沒有什么的吧。他用那有點微醺的腦袋,想著作戰方案。 從她背后,裝作要給她洗頭發的樣子碰一碰水,就算她發火,也要淡定的脫衣服跨入浴盆中? 還是將崔季明也從浴盆里拎出來,好好看看她,身上是否和前世那般滿是傷疤? 他就怕自己走過去,崔季明好似早就識破他心思似的,端坐在浴盆中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殷胥知道,她那樣的神情下,他會喪失所有勇氣的。 在他跪坐在屏風后頭,屏風上掛著她別有兩把橫刀的腰帶和內外衣衫。殷胥心里頭糾結的死去活來,他一瞬間都想原路爬回去算了。 忽然聽著崔季明似乎拍了拍水,又揉了揉臉,她好似給自己打氣一樣,道:“要拿出勇氣來??!多大的坎都過去了,還怕這個!” 殷胥呆了一下,忍不住想笑,原來她也會怕,也在說服自己么? 看來他不是唯一沒有勇氣的那個啊。 殷胥咬了咬嘴唇,伸手脫去外頭的披衣,卻不料抬手輕輕碰到了屏風,崔季明搭在屏風上的衣服的衣服滑下來,兜頭掉了他一身。他嚇了一跳,崔季明聽見動靜也轉過頭來,似乎以為是衣服自己滑落的,嘆了一口氣:“嘖,煩人……” 殷胥就聽見崔季明似乎從浴桶中起身,邁了出來,打算起身來撿。他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膽子都要嚇破了,慌手忙腳的將她衣裳從身上拽下來,就算發現那摞衣服里有個奇奇怪怪的皮甲,他也沒時間多想,畢竟如此情況下,他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 然而崔季明從浴桶邊走過來,不過兩三步,她一只手隨意撥弄著剛過肩的長發,赤著身子繞過了屏風過來! 殷胥往后蹭去,還沒來得及起身解釋,二人便四目相對。 崔季明怎么都沒想著殷胥會身上掛滿衣服,跪坐在屏風后頭,她嚇得腦子一懵,赤腳朝后退了半步。 殷胥抬頭就要解釋:“我就是過來看看——”他話說道了一半,話噎在了嘴里。 眼前的身體修長,比想象中更瘦一些,活力而柔韌,年輕的模樣肌rou骨骼在她身上每一個細節體現,她小腿,手臂都有幾處凹陷的傷痕,新長出的疤痕比本身的膚色要淺,肌膚也是渾然天成的偏深—— 然而不論這個身體有怎樣的美感,但它與殷胥的想象中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女人的身體。 縱然她沒有女人慣有的rou感,更算不上白皙嬌柔,但…… 殷胥已經不能思考了,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喝多了,完完全全傻在了原地。 不過一瞬間,崔季明也猛得回過神來,幾乎是竄入屏風后,一把拽起案臺上的疊好的新單衣,披在身上,心跳如擂,大呼完蛋。 她頭發上的水還在不停的往衣服上滴,崔季明覺得自己心臟都快從胸口跳了出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殷胥不是喝暈了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再怎么傻,剛剛簡直就是跟裸奔沖到他面前做了三個后空翻一樣,他絕對—— 直面了崔季明比他少一樣東西的事實。 她覺得自己是喝醉了出現幻覺,但此刻扶著浴盆站著,她呼吸起伏,卻連開口問他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她都怕殷胥問出一句:“你是不是天閹……”那她就干脆把自己淹死在浴盆里算了! 崔季明手指都在哆嗦的系上腰帶,她生怕殷胥開口說出什么她根本無法回答的話。 這跟她計劃不符??!殷胥不都是喝醉了么!為什么會到處亂跑! 而殷胥也在屏風的對面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不可能——他這輩子想過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狀況,就是無法想象崔季明是女子。 她怎么可能! 她打仗那么多年,前世到二十六歲,她一個女人怎么守在軍營里的?! 而且她還去平康坊、還納妾,難道就沒有人知道過真相么?! 殷胥寧愿認為是自己看錯了,是喝醉后的幻覺。 他開口,妄圖得到一點否定:“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