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賴斯伸長腿,舒服到喟嘆,因為身旁的小囡,他有機會坐頭等艙,座椅之間為雙腿留足空間. “你什么時候走,我就什么時候走.”他悠悠道,“我負責你來回安全.” 大七四七飛行六千多英哩,終于降落. 跟在賴斯身后下機,撲面而來的潮濕空氣令賀喜詫異,她沒想到倫敦的氣候和港島這么相似. 早有人在等候,他穿白衫牛仔褲,頭發蓬松,看起來像是劍橋的在讀大學生. 他彎腰向她張開手. 賀喜朝他跑去,同時暗惱自己個子還不夠高,仍然差他許多. 他一把將她抱起,她兩腳蹬空,唯有這樣才勉強能與他平視. “客生.”她笑彎眼,只能想到這兩字. 客晉炎看她,雙眸含笑,比上次回港見她又胖了些,圓圓小臉,眼睛明亮有神,向你眨眼時好似會說話. 視線落在她唇瓣上,想吻她. 錯眼看到提行李箱的賴斯向他們走來,只好作罷. “坐飛機習不習慣,飛機餐吃得好不好,氣候適不適應.”坐上車,他話沒停過. “習慣,好,適應.”賀喜逐個回答. “老婆仔,你敷衍我.”他不滿,捏她面珠. 賀喜躲開,拍他手,“是你太嚕蘇.” 客晉炎在肯辛頓和切爾西交界有處公寓,開窗可以望見肯辛頓宮,賀喜剛來就看見英國皇室在肯辛頓宮舉辦家宴. “客生,是查爾斯?我在新聞臺看過他,英俊的男人,他有沒有未婚妻?” 客晉炎不滿她忽視,呼啦扯上窗簾,擋住她視線. “他發際線變高,有禿頂跡象.” “聽講禿頂會遺傳,伯父也有禿頂,客生你幾時會開始掉發?” 講完,不待客晉炎回答,她先笑到肚痛. “很好笑?”他惱羞,捉住她腰丟她進沙發. 賀喜笑到脫力,還未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壓制下來,手鉗住她雙肩. “管他幾時掉發,讓我先嘗嘗我阿喜小嘴.”他低語,先含住. *** ☆、第42章 號二更 他嘗的急,舌頭急切進去,搜尋她的,絞纏她.賀喜口中堵滿他舌,受不住他熱情,不住縮舌躲避他糾纏嬉戲. 大手不安分,下滑游移,衣擺一角悄無聲息探進去,撫摸她軟乎乎肚皮,肋骨,再向上... 賀喜驀地按住他手,一起停在她小包子上. 他竟捏一捏,眼中帶了得逞后的壞笑.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大個女了,包子還沒長成奶桃.” 賀喜羞惱,狠推他一把,他沒防備,猛地摔坐在地毯上,磕到玻璃茶幾,骨瓷杯滑下,砰一聲碎裂. 一陣乒乒乓乓. 樓下慌忙跑上來白種老婦人,“客生...” 話音戛然,白種老婦人視線落在客晉炎狼狽不已的姿勢上,又看看頭發亂蓬蓬的賀喜,半響才合攏嘴,努力平靜,“晚餐吃什么?中餐還是西餐?” 客晉炎若無其事站起,“中餐.” 又問賀喜,“粵菜行不行?” 賀喜忙坐起點頭,“隨意,都可以.” 白種老婦人的手藝好得令人驚奇,她做一道蜜汁叉燒,賀喜贊不絕口,“比我阿媽做的好吃太多.” 看她吃得滿足,客晉炎不覺也多吃,又為她解釋,“莉迪亞父親是傳教士,當年港地開埠,她隨父親去香港,在香港生活半輩,一次偶然機會,我嘗過她手藝,后來請她來倫敦為我做飯.” 他講完,拿酒瓶,“來點香百丹?” 賀喜搖頭,“不行,我沾酒必醉.” “只一點,喝完睡覺,能讓你在異國他鄉酣眠,否則今晚你會失眠,信我.”客晉炎為她倒酒. 賀喜信他,喝小半杯. 結果真酣眠一夜,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聽見動靜,莉迪亞上來,系著白圍裙,顯然在做早飯,“賀小姐,早餐三文治和牛奶,行不行?” 入鄉隨俗,既然來到牛奶面包土豆牛rou的地盤,就要學會適應. 賀喜點頭,隨即問,“客生呢?” “他一早開車去利物浦,下午才會回來,晚上要帶你去游泰晤士河,明日再帶你去劍橋市.” 賀喜發現,這位白種老婦和粱美鳳一樣嚕蘇,她喜歡講話,時不時從口中飛出大串英文,偶爾停下來詢問賀喜聽不聽懂. 如果賀喜點頭,她眉飛色舞,會講更多. 聽不懂也沒關系,她會用白話再為她翻譯一遍.有她在,賀喜一整日都不無聊. “女王的丈夫愛丁堡公爵接任劍橋大學校監.” “查爾斯王子剛從圣三一學院畢業,巧合的是他外公喬治六世國王也畢業于圣三一,甘地家族出了尼赫魯,英迪拉和拉吉夫三任總理,尼赫魯和拉吉夫都是圣三一校友.” 賀喜道,“莉迪亞,你對圣三一很了解.” 莉迪亞面帶驕傲,“我父親也曾就讀圣三一.” 賀喜手撫懷中藍短,抱它換個舒服位置,“每年上萬英鎊的學費,并非所有人能承擔起.” 莉迪亞低嘆,“我們家族到我這一輩便家道中落,再支付不起高昂學費.” 客晉炎下午四時許趕回來,解開西裝,扯下絲質領帶,見賀喜還一身白睡裙,趕她回房換衣,“晚上帶你出去吃.” 賀喜換一條嫩黃無袖裙,客晉炎也新換一身,襯衫西褲,頭發重上發膠. 他們在泰晤士河畔的觀景餐廳吃牛扒,對岸是圣保羅教堂,巍峨雄壯,夕陽揮灑在泰晤士河畔,為整條河籠罩一層朦朧紅. 飯后,客晉炎捉住她手,拉她去泰晤士橋上散步,不遠處傳來威斯敏斯特鐘聲,摻雜自行車搖鈴聲. “難怪鐘敏佳向往英國,如果她站在這里,一定張口誦一首拜倫的[唐璜].”賀喜趴在鐵欄向下看,水波蕩漾,還有游輪經過. “鐘敏佳是誰?” “教我英文的家庭老師.”停頓片刻,她又特意補充,“是一位有氣質的小姐.” 客晉炎低笑,站在賀喜身后,胳膊撐在兩側,將她虛圈在懷中,“我阿喜將來也會是走在金絲雀碼頭的知識女性.” 賀喜皺鼻,“可你臉上分明寫著,賀大師,安分點,回去捧個羅盤為人相風水吧,還是那里更適合你!” 客晉炎開懷大笑,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癲人!”賀喜丟他偌大白眼. 身后有人講一口牛津腔英文,賀喜沒聽太懂,但還是被聲音吸引,好奇回頭看. 下一秒瞪大眼,眼中盛滿驚喜. 客晉炎卻皺眉,一手搭在賀喜肩頭,占有欲明顯. 距他們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男人,他穿短袖衫牛仔褲,頭發剪貼頭皮,他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 “七哥?”賀喜難以置信. “阿喜,我們算是有緣千里來相會?”講完,竟文縐縐向客晉炎伸手,“客生,幸會.” 賀喜以為他會罵一聲“叼你老母”. 論偽裝,客晉炎不多承讓,伸手同七哥交握,明知故問,“林生移民過來?” 七哥心中咒罵,面上卻笑,“申請政治庇護,獲得合法居住權.怎么,客生是要回港向差佬提供線索?” 即便提供線索也無用,港警維護的是港地治安,無權越界跨國追捕. “阿喜,明日有無空閑?我有諸多話想對你講.”七哥眼含期盼. 賀喜搖頭,“七哥,明日我和客生要去劍橋市,回港之后,我會告訴你阿媽,你在這里一切安好.” 七哥失落,又道,“我在上al課程.” 又拽過一旁頭發半白的老者,“他是我英老師.” 賀喜竟生出欣慰感,“七哥你好好念書,自考大學,拿到文憑之后找個正當工作.” 他們道別,七哥拽老者下泰晤士河畔,老者滿口晦澀難懂牛津腔,七哥不勝其煩,低喝,“干你老母,閉嘴!” 老者竟聽得懂白話,英文白話切換自如,“七哥,去上課?” “上上上,上你老母,心情不好,沒興趣啦!”七哥氣惱,“看見鳥文腦仁發脹!” 轉天客晉炎帶她去劍橋市,劍橋大學也是他母校. “我讀國王學院.”客晉炎拉她四處轉,賀喜仰頭四下看周圍的建筑,常春藤爬滿花崗巖的墻壁,生機盎然,偶有路過學生側目看他們一眼,只當他們是在校情侶. “我聽講你碩士在牛津讀.” 客晉炎點頭,“晉年愛好藝術史,志不在做生意,爹哋希望我繼承家業,成為客家話事人,本來我想讀哲學.” 賀喜竊笑,“那完了,你是唯物主義,我卻是神婆,以后會因觀念不和而日日爭吵打鬧.” 客晉炎伸手給她一個暴栗,老長嘆氣,“賀大師,你已經重新規劃了我的世界觀.” 他又帶她去牛津,游覽他讀碩士的地方,莫德林學院. 路過查韋爾河時,聽見有人大聲喊,“阿喜,好巧!” “七哥,巧啊.”賀喜向河中揮手. 七哥爬上岸,渾身濕漉漉,頭發直甩,一指查韋爾河,“他們邀我下去游泳比賽,一幫吃牛rou長大的番鬼,還沒我吃豬rou游的快!” 賀喜夸張拱手,“七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