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一次博客是新聞，人家覺得他有擔當，連發幾次就是情緒失控，同樣的戲看多了也會厭，”喬韻把他當秦巍念叨，“連續發文罵粉絲，不管他再有多少理，怨婦形象擦不掉了，不管罵的是誰粉絲也都委屈，這對他有什么好？”

    “人家愛你啊?！备嫡箮叱鋈?，手里虛虛地扶著她引導方向，不碰著她。

    “愛又不是免死金牌！”喬韻輕喊，“他也要想想這對自己的影響啊，這件事有一萬種處理方法，他干嘛選最激化矛盾的那種呢？”

    “還不是因為愛你？”傅展說，‘?！囊宦?，電梯到了。

    愛當然是政治正確，因為愛你做的事，即使不明智，即使帶來了麻煩，似也應該被立刻原諒，但喬韻現在已經不堪重負了，“但我現在不想要這種愛，我想要平淡的，穩定的，無聊的……我想要能讓我專注在我的工作上不會讓我分心的愛！”

    說出口了她才呆住，捂住嘴站著不動，所有的酒勁似乎都盤旋著從血管里褪去，帶來冷冰冰的、難堪的清醒：前世秦巍和她分手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愛還在，愛永遠在，心被扯動的感覺不可能消散，只是一個人能不能只為愛而活？有沒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當兩個人都有放不開手的事業，當兩個人的路已看不到交叉的時候，分手是不是必然的結果，愛只能拖延結局的到來，卻不能改變？

    她是恨他的，這份恨意一度毀滅了她，一度又是她的支柱，這男人還能勾起她的愛意，但痛也被永遠銘記，直到現在，不知不覺間天地倒轉，她成為那個想要放手的人，他成了那個添麻煩的人，她才真正明白原來她也不比他高尚，他們一樣的軟弱，又或是一樣的絕望，這條路不是有愛就能走下去的，強求也許只是把這分手的過程無限拉長，真的無法改變結果。

    現在還只是苗頭，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但她已經看到過結果，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因為愛她，愛沒變過，他的性格也沒變過，變了的人是她。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把秦巍擺在世界第一位的喬韻了，現在她心里的一位，是她的工作。

    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打個電話說分手？喬韻想，也成為先松手的那一個？那一次的分手，不會像幾年前多少還有些幼稚的報復，沒有恨和失望，只有無奈和悲傷，只能松手，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松手——

    “不行?！彼摽诙?，她絕對不要變成那時候的秦巍，哪怕只是為了一口氣，她也絕不會先放手。

    “??？”傅展被她鬧得迷糊，茫然地看她。

    “你說得對，”喬韻說，有一小部分的她覺得自己的確是多疑了，火花可能還在，但傅展也許真如他所言，更看重【韻】的將來，理性地打消了其余的念想?！爱惖貞僮罴芍M有所保留，我這就回去給他打電話——謝謝你啊，david?！?/br>
    她匆匆擁抱一下傅展，“之前是我一直誤會你了?！?/br>
    電梯門開了，她疾步走出去，手已經摸到了口袋里，快速撥號不假思索地按了出去。

    “喂……”電話一通她就低柔地說，“下節目了沒有？我好想你……今天怎么又發博客了？秦巍，你對我這么好，我該怎么報答你，以身相許夠不夠……”

    情人的電話，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完全投入，喬韻夾著手機打開房門，用背關上，已全心沉浸在秦巍的聲音里，“噢，原來是又去門店鬧事了，我還不知道呢，這幾天人都過來韓國了……我男人怎么這么爺們兒呢？我好有安全感哦……”

    秦巍在電話那頭都快被蜜水泡化了，喬韻一手繞著頭發，打起精神興致勃勃地說，“你知道怎么能讓這些人氣死嗎？——你別發這種博客，怎么說呢，這種博客發了不就說明你在意她們了嗎？我和你說，過幾天你來看我，咱們多放一些自拍上博客去，秀恩愛氣死她們，你說這主意好不好……”

    其實，只要情緒穩定，她知道該怎么處理，但所有這種種問題，千頭萬緒，又哪來的穩定？喬韻用盡渾身力氣把秦巍哄住，想說說設計助理的問題，又沒了這份精力，酒勁慢慢褪去，睡意上來了，一天從睜眼到閉眼的煩擾，讓她說著電話就合上了眼睛，睡前最后一絲朦朧的意識，還在依稀地想——

    這一次，不管發生什么事，她也絕不會先放開手，絕對不會。這是她最后僅余的倔強。

    #

    墻的另一頭，傅展從浴室出來，緩緩坐在貴妃椅上，一舉一動都充滿自控。他閉上眼回想今天發生的所有大小事情——這是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早上的會議，下午的商談，壓軸衣裙的選擇和模特的分配。當然，還有資金周轉率、生產周期和物流安排，訂貨會、showroom……

    高度發達的大腦，仿若計算機一樣地復盤重演，當重放到回房前那一幕時，他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苦笑。一瞬間心思千回百轉，五味雜陳，最后化為一聲輕輕的“艸”——藝術家的性格，就是特么的不穩定，喬韻是這樣，秦巍也是這樣，他設下的局，每一次都會得到出人意料的回應。

    得，這一次又沒戲了。傅展只允許自己失落一秒：等下個機會吧，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場秀，局部戰役失利，影響不到戰局的走向，【韻】的發展，才是最需要關注的大勢。

    《coco》的編輯就要到了，派誰去接待？要年輕，長得帥，最好還愿意做適當的犧牲，西方媒體的冷淡會是極大的障礙，他們必須要打開一個缺口，把敵人爭取過來。頭等艙、五星酒店，這都是隱形的賄賂，愿意接受就代表可以把底線往前推一點。這些事，喬韻因為面子可能不愿去想，但他不存在任何障礙。傅展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看看時間，拿起電話直接打過去。

    “hey，bro，”即使是昨天才結識的‘兄弟’，親熱起來也毫不客氣，傅展笑著說，“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個忙——你現在在哪，我們見面聊?！?/br>
    這種事眼見為實，還是親自去挑才放心，韓國男人和日本不同，愛練肌rou，南男北女，單眼皮六塊肌，一米八的高級伴游，應該能讓歐美女性滿意，他一邊換衣服一邊想，得和mandy打聽一下，對方是不是喜歡女性……

    方方面面，明里暗里，什么招都要出，什么細節都要準備，就在這分分鐘崩潰的忙亂里，首爾時裝周悄然開幕，【韻】的大秀，也成了兩岸三地共同熱議的話題……

    ☆、第122章 2009年三月秀（1）

    《秦巍飛抵首爾，笑容滿面為女友時裝秀撐場，婚期是否已將近？》

    《周小雅首爾時裝周春花初綻，艷壓全場》

    《韓星bianca將驚喜現身【韻】發布會，跨刀走秀引粉絲躁動》

    《bianca現身發布會？拿不到邀請函怎么辦？即看即買模式讓你聯線直播，和偶像一起看秀！》

    《受ga青睞，時裝秀全面升級，【韻】新季發布會令人期待》

    《業績一枝獨秀，全面走出亞洲？民族品牌真能征服世界？》

    【有沒有人打算去看直播蹲秦巍和喬韻??？】

    【求大神賜個直播購買頁面哦】

    【討論下，這一季的新品會不會出現秒殺現象??？】

    【各位親，想問下ca寶會去‘韻’發布會走秀是真的嗎？我在韓國問了好多前線粉都沒肯定哦，會不會是品牌利用ca寶炒新聞??？】

    【人在韓國，想去蹲ca寶，求人撿我哦！】

    【不點進來是你的損失！史上最全！我已經把去年的頁面研究得透透的了，今年的秒殺攻略！】

    【大家有沒有看到秦巍的新博客??？他去服裝秀后臺了誒，還有他和杜文文的合影~當然啦，還有他和大喬~呵呵，有些粉絲別生氣哦，可我覺得，俊男美女看著也很登對啊，秦巍演過孫策孫權，喬韻又姓喬，我就決定叫她大喬啦，親們有沒有看過《我們結婚了》這個節目，里面有個叫法可有愛了，我決定叫秦巍和喬韻三國情侶，大家覺得怎么樣？】

    【有沒有直播頁面】

    【直播……】

    【秒殺……】

    在亞洲國家辦秀，有一點好，時差可以忽略不計，中國這邊逐漸入夜時，韓國這里的太陽也已西沉，華燈初上，主會場前，各家粉絲和記者熙熙攘攘弟弟擠在一起，雖然人數多，但秩序卻出奇的好——韓國這邊，地小明星多，愛追星的粉絲都有機會看到真人，早形成一套規矩。這樣的小活動，公布得很突然，收到消息能趕過來的都是大粉，來得又都是一間公司的，粉絲高層之間很多都甚至互相認識，并不會太瘋狂，粉絲們簇擁在鐵欄桿兩側，只要來人都捧場地喝彩，倒讓國內飛來的周小雅等明星有點小吃驚：一個時裝秀，倒搞得和時裝晚宴似的，拍照墻、媒體訪問區和主持人都有了，甚至連瘋狂粉絲都不缺，還真是挺體面啊。

    “姐，還真別說，還好當時沒翻臉，”周小雅的經紀人等她從采訪區下來，一邊護著她往里走一邊和她嘀嘀咕咕，“這牌子是挺厲害的，越來越有模樣了，沒準過幾年還真把秀開到紐約去了?！?/br>
    人就是這樣，你越厲害，別人越看高你一眼，所有的傲氣都變成理所當然的底氣，就連最囂張的經紀人都不再把當時【韻】的強硬視為侮辱，反而有點后怕，慶幸家姐夠清醒，“姐，一會我給您問問，要不進后臺看看去？咱也和設計師合照一下，秦巍剛進去了，他肯定在后臺，和他說說話也好……”

    meimei總算有點成長，周小雅不無欣慰，“那你就看著辦吧……”

    “哦！這個帥哥是誰！”

    “那位是周小雅吧，中國的宋慧喬。你看過她演的《三國演義周郎傳》嗎，那就是秦巍xi啊。孫策，孫權。中國的rain，rain?！?/br>
    “噢噢？中國的rain？”

    “這樣說，我們bianca在中國一定紅啊，這么厲害的品牌，連中國的rain和宋慧喬都來看，還要特意請anca去走秀……”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品牌的衣服嗎？呀，挺好看的啊——你在看什么？”

    “是場內的直播，剛才一個中國飯在看，要了地址?！?/br>
    “真的？能實時播放？這不是和potplay一樣嗎，potplay?！?/br>
    “jiejie要地址嗎？——呀呀，那輛車，anca，是anca呀！”

    潮水一樣的尖叫聲，已經從遠處傳了過來，幾輛熟悉的保姆車駛過，幾個打扮入時的年輕男女從車里鉆出，對粉絲們露出了笑容，在尖叫聲中訓練有素地通過了紅地毯，掀起了紅毯環節的最高潮——

    “韓星入場了吧？”在后臺休息室，喬韻看了看電腦右下角，“那就說明時間差不多了……嗯，還有十分鐘就要開秀了?！?/br>
    “到目前為止，直播頁面在線用戶已經是半年前的三倍了?！备嫡辊獾剿磉?，拿著手機點來點去，他抱著手臂笑了笑，“數據說話，看來這幾個月我們的營銷工作做得不錯?！?/br>
    “海外頁面的流量怎樣？”喬韻拿過他的手機刷后臺，傅展彎下腰查看百度搜索指數和新聞鏈接，“哦，明星效應真的明顯，貼吧里相關話題的流量猛漲——在這個時代，用戶討論度真是比新聞更有效?！?/br>
    “韓國本土的流量和上一季比暴增1000%，日本那邊是去年的三倍，”喬韻還在解讀數據，“歐洲沒有什么起色，小增30%，也是因為基數太小，很可能增長量都來自留學生?！?/br>
    美國有時差，現在是清晨7、8點，去年的直播觀看量就慘不忍睹，今年好一些，是去年的四倍多，之后應該還會有更多人來看回放——怎么說那里都是jj的本土，美國人太愛她了，被她穿紅的牌子會繼承一點關注度，這也說明去年到今年的網絡營銷還是有效果，雖然算算單價，這種拓展方式帶來的有效流量真不能說便宜，但和更昂貴的廣告費比，始終還是合算。

    “青哥，聽見沒，網店那邊都備好了？服務器擴容測試過沒？”遠在國內的青哥也有存在感，他已開始學英語，咬牙切齒的勁據說‘比老子當年都認真多了’，不過按這趨勢下去，大秀照樣出不來——得留在國內看服務器，‘即看即買’，關鍵在買，這塊也就是他最在行。

    “人數比我們想得多一些?！鼻喔缬幸稽c冒汗，不過語氣還好，算有點信心，“應該有些會流失掉吧，只是為了看明星來的，不會個個都刷頁面——以這個為前提的話，流暢度應該還沒問題的?！?/br>
    “那等大秀正式開始后會過來的觀眾呢？去年不就是，秀到了一半還不斷有人來，這才沖垮的服務器？”喬韻站起來，對通訊畫面點了點，有些威脅地說道，“如果這一次又崩——”

    “我知道我知道?！鼻喔绲谋羌忾_始冒汗珠了，但不敢和喬韻倔：開秀前她的脾氣最不穩定，早成公司共識了?！拔揖妥圆靡灾x天下，刀都準備好了，你放心?！?/br>
    “不要和我們閑扯了，去盯技術團隊吧，距離開場還有五分鐘，”傅展對了一下表，“現在開始倒數，300秒，299，298?！?/br>
    “那個，總監，周小雅的經紀人剛過來和我們打招呼，說也想進后臺看看。她是……秦先生的助理陪過來的，所以我過來問問您?！?/br>
    “時間太晚了，秀就要開場，讓她結束后再來拍照?！眴添嵑鋈幌肫饋?，“哎，秦巍呢？去哪里了？”

    “他已經回座位了?！庇腥嘶卮?，“可能您當時在忙，沒聽見?！?/br>
    開秀以前，后臺兵荒馬亂，沒有人不忙，秀導、化妝師、模特、服裝師、攝影師，燈光師，整個團隊都瘋了一樣地沖對講機亂喊，最忙的當然還是設計師本人，再加上心情緊張，喬韻第一次秀，整場都是騰云駕霧，根本不記得開秀前自己都做了什么，只依稀還記得那隨時淚崩的情緒，仿若一團大石壓在胸口的窒息，就像是站在敞開的飛機口前，身后明明拖了降落傘，但她卻不能自己地一直在想，若是跳下去以后它打不開該怎么辦。

    第二次秀沒那么疲倦，但緊張感一樣強，對外佯裝得若無其事，其實她只有個軀殼在忙，魂全化為手心里攥的冷汗：即看即買完全是她的主意，對外說得花好稻好，其實效果怎么樣誰知道？提早了接近六年，網絡環境如果還不夠成熟呢？如果直播效果非常差呢？帶動不了銷量呢？

    任何苦難，度過了都會成為珍貴回憶，現在想起來，喬韻甚至無法理解自己當時為什么那么忐忑?！虏贿^三，這第三次秀，她仍有輕微的焦慮和緊張，脾氣也變得很壞，但卻已不再那么窒息，更像是一場玩熟了的游戲，緊張是催化劑，讓她更專注，陀螺一樣轉來轉去。最后一次確認妝容配飾，確認音樂和出場順序，和進到后臺來的各色人等合影，能在開秀以前進到后臺，這是和設計師關系最鐵的表現，也是一場秀能給出的最高待遇，喬韻少不了貢獻出營業笑容，和陌生人做老友狀，供將來的營銷宣傳使用。

    太過投入，忙亂間居然忽略了秦巍，她心頭有一瞬歉疚，但注意力很快被倒數吸引過去，“250，249，燈光該調暗了?！?/br>
    燈光調暗了，原本嗡嗡亂響的場內有一瞬的安靜，人們再交談時音量已小了許多，眼神往舞臺顧盼，他們開始期待這場秀了。

    攝像在調整相機，對講機測試搖臂，導播在工作臺前分派，“給我一個飛掠?！眴添嵉皖^確認了一下觀看人數：14萬，這已經是去年的四倍了。

    “看來讓bianca來走秀，是無心中走的一步好棋?！彼叩奖O視器前，和傅展并肩，“她本人還好，為她捧場的幾個師弟，至少給我們帶來五萬觀眾?！?/br>
    “估算一下這波流量轉化出的銷售額？”傅展問，背著手查看畫面?！白沸堑男」媚锒加绣X，應該不會太差?！?/br>
    “至少比純粹看熱鬧會好點，能付得起這波流量錢?！?/br>
    “200、199，杜文文過來stand by?！?/br>
    嘉賓席依然鬧哄哄的，譚玉和周小雅在咬耳朵，bianca的師弟們分開坐，隔遠了彼此聊天，很活潑，秦巍隔鄰的女生在和他搭話。mandy park同《coco》的judy坐在一起，宋雅蘭坐在另一邊，judy表情不錯，但這說明不了什么。北美媒體的敵意出乎意料，看來她們打算徹底無視【韻】在動呀的崛起，玩掩耳盜鈴那一套……

    “現在心情怎么樣？”傅展突然問。

    “還不錯，比前兩次好?！眴添嵭α诵?，就知道他看得出來，“不過，還有點緊張?！?/br>
    “哦？”

    “180、179，屏保調暗?！?/br>
    “懸念還在，挑戰也還在?！眴添嵉难凵襁€在judy身上流連?！霸趺茨懿痪o張？”

    “這是好事，贏多了就無聊了?！备嫡拐f。

    “是啊，”喬韻也有點感慨，“越緊張越有靈感，贏慣了，厭倦了，才華差不多也就干涸了，就該換人了?！?/br>
    屏幕暗了下來，人群的動靜漸漸止息，只有一兩聲笑突兀響起，一張張臉都虔誠地扭向舞臺，在這一刻，他們是設計師國度的仆從，或虔誠或猶疑的信徒，是一片不設防的土地等著被征服。喬韻在監視器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他們所有的思緒，他們各自的算計，而她是第一次擁有足夠的冷靜來審視自己的領土。

    “已經厭倦了？”傅展問，在對講機的旋風里，他和她像是站在黑洞里，颶風的中心是安靜的，這一刻，只有他的聲音。

    “沒有，但也會想，什么時候會厭倦?！眴添嵳f，她扭頭看著傅展，“把火燒起來靠激情，可激情能燃燒多久才用光，我現在才明白，靠的原來是天賦?！?/br>
    火，誰都會燒，再懦弱的人一世也能爆發一次，為一場這樣的秀，她曾愿付出一切，誰也不能擋在他們中間?，F在她得到了，然后呢？從前從未想過，然后生活還會繼續，然后人心永遠貪婪，然后，幸福也不會永久。那襲華美的長袍上，虱子還是會爬上來。

    “還沒走到紐約就這樣說，是不是對自己太有信心？”傅展問，語調不高，但眼神深邃，他是懂的。

    “真的辦過以后，你還迷信紐約嗎？”喬韻問，“你還覺得對他們來說，秀本身很重要嗎？”

    “150、149，短片上線，燈光go?！?/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