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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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那時起,家里的弟弟meimei親近了他許多,他們對他說“秦段我覺得你脾氣比以前好了”“你以前像神一樣,高不可攀”“有點點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感覺”,他們都說他變得溫和了。 這種變化本該讓秦段欣喜,在直面自己的缺點、改變自己的這段時間里,他已經習慣了蕭越的存在,在這場只有他知道的角逐賽里,他自顧自地和蕭越比得盡興,盡興到了一種詭異的狀態——受虐般的自得其樂。 然而改變的欣喜很快被蕭越的緋聞沖擊掉了,從那個時期開始,事情就失控了,有一層看不見的枷鎖禁錮在了他自顧自與蕭越比較而產生的復雜心緒上,枷鎖讓情緒更加復雜。 他說不清那種疊加的復雜情緒具體是什么感受,總之有一種令他胸口憋悶的物質漸漸擴散開,長久地積郁在他胸前,有如無人理會的鉛石。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段時間他開始做夢,夢境的起初是他溺水了,胸口悶脹到不行,畫面一轉,他看到自己站在平地上,四周根本沒有水,可沉甸甸的悶脹感沒有消散。 他托舉著這股悶脹感向前走,四周滑過很多快速而混亂的畫面,他從一個畫面墜入另一個畫面,接連不斷的——他看到蕭越站在十七班門口,手上拿著一本書,撐著窗框和里邊的人聊天。 有人問他站在那里干什么,蕭越笑著說罰站啊。 他還看到寬闊的足球場,一道人影飛快從眼前掠過,人影奔跑著跳躍著,小腿高高揚起,鞋面狠狠一踢,足球撞入球門。 還有蕭越將傘放入愛心傘箱,傘柄從他溫熱的掌心滑落,他雙腳一踏,義無反顧地沖進雨幕里。 同樣有蕭越在走廊上迎面走來,微風帶起他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 ...... 太多了,不知道是夢境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他睡著時感到混亂,醒來時回憶起夢里的一切更感到混亂。 他第一次夢見蕭越,早晨醒來是驚醒的,唰的睜開眼睛,然后對夢境里的內容不可置信。 他怎么會夢見蕭越? 秦段很抗拒,睡覺包括夢境都是很私人的東西,蕭越的出現讓他感到羞恥,像是被人偷窺了秘密一樣。 同時也很煩——蕭越白天打擾他的生活還不夠,晚上還要入夢來sao擾他? 他不知道夢境的發生是山洪暴發,一場夢來了緊接著其他夢也傾瀉而下,諸如此類的夢境越來越多,夢到蕭越已經成了一件秩序化的事情。 秦段難以理解,他不明白為什么。 或許出于羞恥又或許是實在抗拒,他開始有意識地避開生活中一切有關蕭越的東西,他不再去關注蕭越這周有沒有逃課,不再去聽蕭越今天穿了什么牌子的鞋。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再聽了。 他不想蕭越再出現在他的夢里! 事情不像他期望的那樣,即使他努力避開,身邊仍然有很多人在談論蕭越,令人厭煩的密密麻麻的話語無孔不入,他被迫繼續關注著蕭越的生活。 在學校里躲了蕭越很長一段時間,他刻意避開了兩人所有能碰面的途徑——老師讓他送資料他通常找人代送上樓,他不再去樓上上洗手間——他極力將自己與對方弄作平行。 試圖平行的軌道驟然失控,義無反顧地沖向了他原本最不想走的路子——他遇上了和蕭越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那是在祖父七十大壽的宴會上,蕭家來了好幾個人,其中就包括蕭越。 宴會廳里的燈火刺眼又明亮,秦段一直維持著客氣的笑容和所有來賓打招呼,他先是和蕭越的爸爸,然后和蕭越的哥哥,最后輪到蕭越時,不知怎的,他突然笑不出來了,嘴角僵硬得要命,呼吸也下意識放緩。 兩人握手的那一刻他是有氣出沒氣進。 等到眼前人走了,祖父帶著他站到了別的賓客面前,他仍然恍惚著,茫然不知所措。 幸運的是,他的呼吸在離開蕭越的那一刻流暢了起來,心臟稍微有些急促地在他胸膛里跳動,他用力地去回顧兩人會面時的場景,他發現他根本想不起任何細節,他只記得蕭越和他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兩人握了手。 然后呢? 秦段想不起來了,他低頭去看手心,手心甚至不記得握手時帶來的觸感。 他太緊張了。 這是在宴會結束后,秦段復盤時才反應過來的事情。 他當時沒意識到這個,他只以為是刺眼的大燈把對方照得蒼白,整個人白成了一場霧,風一吹,什么都沒留下。 對蕭越擅自出現在夢境里的抗拒使得他催眠自己,他讓自己如往常那樣不去關注蕭越,這個舉動有些刻意,刻意到底收獲了成效,剩下的整場宴會蕭越不再出現在他視野里。 可面對面握手時留下的緊張仍在延續,像彌漫在空氣中的某種無色無味的氣體,貫穿了整場宴會。 他踩在一根弦上,只要提到蕭字他都會應激,被刺痛似的在弦上跳來跳去,例如馬戲團的小丑表演雜技。 許銳和他提起蕭家人時,他瞬間應激了,他害怕那些私密的夢境被許銳看穿,又或者他始終懷有知道蕭越緋聞后的憋悶與煩躁,他眉頭下意識皺起,剎那間構建起一座堅實的防御城墻。 他以一種主觀臆斷、偏激傲慢的姿態,欲蓋彌彰地對許銳說“和那種人交往簡直是浪費時間”。